第53章
熱油滋滋往上竄，煙火氣都被吸走了。
喻騁專心給肉翻面，兩個女人的戰争還在開始，江闵放已經徹底放棄了，靠在一邊看手機，所有的軟件都翻一遍。
“陸馨素，你現在真是好樣的，跟江闵放現在又是搞哪一出？”舒悅質問陸馨素，陸馨素擡了下眼皮，“你也不多讓啊，跟喻騁都多久了？怪不得你哥說你夜不歸宿。”
“我跟他那時候是清清白白了，晚上是在看音樂會。”
“誰家音樂會大晚上開？”
“嘻哈你懂不懂，你什麽都不懂，你不也跟他出去住，還說什麽給他弟送行。”舒悅越說越激動，突然推搡一把喻騁，“我的金針菇都焦了，快點夾給我。”
喻騁老老實實把金針菇夾給她，陸馨素瞪着他，看向江闵放，江闵放立馬收起手機，把考好的肉放她碗裏。
陸馨素拿起一片生菜，将牛肉沾上醬料，肉香包裹在裏面，一口下去很是滿足。
江闵放有些吃驚，平時沒見她吃過烤肉，原來她這麽喜歡吃。
舒悅也吃了一個。
等咽了下去，喝口汽水，兩個人又開始了新的一輪。
明明兩個人都吃過飯，烤肉這個夜宵倒是都被她們吃了，一邊吵架一邊吃得香，沒滋沒味反而是喻騁和江闵放。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還在吵。
喻騁有些苦惱，決定聊點別的，“放哥，連安的那個地真不做了？”
“舒悅他哥想做，就讓他做吧，連家對我有意見，本來就不合适。”江闵放說的輕松，喻騁卻無奈，“是嫂子勸的吧，她怕你被連家報複，這是連家最後的籌碼了，狗急了會咬人的。”
“無所謂了，下次再挑個好點的給陳微雨。”江闵放不想提，喻騁便也不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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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樓下，兩個人暫時歇息。
陸馨素對喻騁道：“你趕緊滾。”
“你憑什麽說他？陸馨素你不覺得你過分嗎？江闵放才是，你給我……”舒悅剛要放狠話，被江闵放一個眼神看過來，就蔫了，有點怕。
“我過分？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你哥讓我看着你，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和喻騁在一起，你知道你哥跟喻騁什麽矛盾嗎？”陸馨素氣得腦仁疼。
喻騁上前道：“舒異那邊我會說清楚的，嫂子，你就別怪她了，是我欺負他。”
“你叫她嫂子幹嘛？喻騁你是不是想死啊？”舒悅才是要氣炸了。
陸馨素冷哼，“你現在知道出來說屁話了，之前欺負的少了？之前怎麽不去找舒異說清楚？”
“我……”喻騁啞口無言，他向來任性，讨厭舒異也是真，可喜歡上舒悅也是真，也沒想到陸馨素都會這麽反對，早知道這樣，當初他就不該欺負舒悅。
江闵放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甚至還有些小得意，陸馨素立馬看過來，“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江闵放心一跳，果然到他頭上了。
“剛知道啊。”江闵放撒謊，陸馨素氣得上去拍他，“你們倆都給我滾吧。”看着煩。
說完拉着舒悅就走，舒悅不情不願。
喻騁擔憂問：“嫂子不會打她吧？”
江闵放一臉嫌棄看他，“她都沒打你，還能打舒悅？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喻騁：……
沒了外人，兩個人突然吵不起來了，陸馨素看眼舒悅，直接去洗澡，舒悅也很生氣，怎麽就一聲不吭跟江闵放複合了？
陸馨素則不知道怎麽跟舒異交代這事了，舒異會不會猜出來了？
快要入睡的時候，舒悅推門進來，沒開燈，一片黑暗裏，陸馨素問：“你要幹嘛？”
“我跟喻騁不會分手的。”
“這話你跟你哥說去。”陸馨素無奈，不想聽，舒悅又說：“我是想找個機會跟你說的，你是我的好朋友，我當然希望跟你分享了。”
陸馨素這才坐了起來，“我跟江闵放也是。”
“那我們就算扯平了。”舒悅理直氣壯，陸馨素嘆氣，“随你吧。”
“但是你別告訴我哥，我還沒想好怎麽跟他說。”舒悅又說，陸馨素也沒堅持，“那你還是從我這搬出去，免得我成了共犯。”
“那我跟喻騁住？”
“你想得美啊？”陸馨素氣結，“你……”
一時間騎虎難下，陸馨素只好道：“我可以幫你不主動跟你哥說，可你哥要是問起來，我還是會看情況的。”
“也行吧，反正我哥聽你的話，不然也不能喜歡你這麽多年啊。”
陸馨素：……
她有點懷疑，試探問：“舒悅？”
舒悅回答：“在啊？”
“你是被奪舍了嗎？你在說什麽屁話呢？”陸馨素後知後覺震驚，舒悅哼笑，“你跟我哥少自作聰明了，我哥什麽樣子我還不知道，你要不是對我哥真沒有意思，我早就讓江闵放滾蛋了。”
陸馨素嘆氣，有些困了，躺了下來，“趕緊睡覺吧。”
反正都知道了，她和舒異也沒能在一起。
舒悅可惜嘆氣，關門回自己房間了。
事情都公開了，兩方居然達成了某種友好的氣氛，陸馨素也不用扯謊出去了。
去看陸阿姨的那天，陸馨素沒跟江闵放他們說，一個人去的，陸艾也在病房，看到她進來，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陸阿姨也是清醒的狀态，兩個人遙遙對視，竟然都不知道說什麽。
陸馨素來之前，還想着情況沒有那麽糟糕，也許只是他們誇大，等真正看到了，才知道，事情已經變成了這個局面。
陸阿姨笑不出來，甚至叫她的名字也費力。
“領養你的那天，你是那裏最好看的。”她艱難開口，陸馨素聽着，她笑了下，“其實我沒那麽喜歡你，我只是把你當成了我的女兒，做我們的木偶，可你不聽話，如果跟陳斯染在一起，他不會欺負你的。”
“何必和江闵放在一起。”
陳斯染不專情，卻适合結婚，江闵放專情，卻不适合結婚。
如果能跟陳斯染在一起，就會做一個富家太太，安度一聲，跟着江闵放，注定是要一起面對所有的坎坷的。
陸馨素面色動容，也許在一瞬間，陸家人也有當她是家人吧。
陸艾看着陸馨素出來，有些詫異，“這麽快？”
“恩，阿姨累了，她睡覺了。”陸馨素看着她，誠懇道：“你幫了我，我也會幫你的，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還挺多的，突然覺得你能做到的事情是真的多，比我多。”陸艾笑了起來，“二十多年，哪是我半年就能補起來的。”
陸馨素也笑了，“雖然這話我不适合說，但我還是想說，我還是比較喜歡現在的生活。”
“陸家想給我指個婚事，我覺得江闵放不錯，你要不引薦一下？”陸艾突然說，陸馨素看着她，陸艾問：“怎麽了？前男友就不願意？”
“前男友當然願意。”陸馨素笑着，“但他現在是現男友。”
陸艾收斂笑意，有些愣怔，陸馨素又說：“既然是婚事，那你有其他人選，我可以幫你看看，或者，我也可以給你推薦，你不嫌棄的話。”
“其實，我更希望你能自己選擇，離開陸家……”陸馨素這話說出來，自己心虛了下，她有什麽權利讓真的陸小姐離開陸家。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說陸家現在風雨飄搖。”陸艾苦笑，“可我是真的陸小姐啊，不能不管。”
陸馨素可不贊同，有些無奈，“随你，我不喜歡做好人，就當我無情無義，我不想管。”
陸艾沒說話，陸馨素轉身走了，覺得醫院的空氣也挺窒息的，還好下次不用來了。
接到陸阿姨去世的消息，不是誰發的，是新聞上放的。
陸馨素在江闵放家，看着電視發呆，江闵放将江姨支走了，自己也去樓上回避了。
除夕夜，外面煙花鞭炮聲齊鳴，陸馨素卻很難過，明明已經做到了恨，卻還是忘不了以前的愛。
江姨專門買了烤肉鍋，還買了不少平時用不上的網紅廚具，學着做烤肉，陸馨素笑着問有什麽好吃的，江姨安慰她：“陸小姐，節哀啊。“
陸馨素微怔，江姨才感覺自己說錯了什麽，江闵放咳嗽一聲，江姨找了個借口去廚房了。
江闵放問她：“沒事吧？”
“有事，你都不安慰我。”陸馨素不高興，他無奈失笑，“安慰你，當然安慰，不過我得給你烤肉。”
“你怎麽突然想起除夕吃烤肉了？”陸馨素問，江闵放只說：“就是突然想了。”
陸馨素沒多想，看着他熟練用生菜包肉，有些奇怪，但也沒多問。
江姨喜歡看春晚，陸馨素沒興趣，吃過飯去樓上了，舒悅這會也回家過除夕了。
看着外面的燈果，陸馨素才發現，除了江闵放這，她還真的連個家都沒有。
江闵放洗了水果上來，看她發呆，以為還是在想陸阿姨的事情，“差不多可以了，陸家又不領你的情，改天，我帶你去給她上個香。”
“還是算了吧，她也沒多喜歡我，可能這樣也挺好的，活着多膈應啊，還是陰陽兩隔，生死不見。”
陸馨素托腮，看着窗外長嘆口氣，江闵放過去摟住她，“大過年的說些不吉利的。”
江闵放習慣了過年沒什麽意思的情況，今年江玉林他們都去跟江随放過年了，他還是覺得和陸馨素在一起好，空間大，他不喜歡熱鬧。
“江闵放，我們結婚吧？”
陸馨素突然來這麽一句，江闵放習慣性‘恩’了一聲，很快，他擡起頭，看向她。
目光從平靜變得激烈起來，像滾燙的油鍋獨自冒泡，卻突然跳進來一滴水，炸裂起來。
“恩？”他不确定問，陸馨素笑了起來，看他這傻樣，還是第一次，立馬道：“我開玩笑的。”
“你開什麽玩笑呢？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江闵放很嚴肅，“你剛才……”
他還有點害羞，“跟我求婚？”
“也沒有吧，就是提了個建議。”陸馨素比劃手指，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建議，江闵放可不信，“提了個結婚。”
“并不小。”
“我就是太孤單了，才會說這個。”陸馨素有些後悔了，她半年前還拒絕過，不對，複合那天也拒絕過的。
怎麽反倒是她提起這個了。
“現在不孤單了？”江闵放很失落，還不如不說這事，搞得他期待太大，現在落差就更大。
“因為我是你男朋友，陪着你，你就不孤單，所以你一輩子不跟我結婚，折磨我。”
陸馨素氣笑了，“那你呢？我跟你在一起這麽多年，你不也抗拒結婚，我才多久，你還不滿？”
江闵放立馬心虛，“沒有，我就是小小的抗議一下。”
看他這認錯挺快的樣子，陸馨素有些滿意，“那就好，結婚五年後再說吧。”
江闵放看她這嚣張樣，敢怒不敢言。
“要不你真的考慮一下，結婚其實只是一個形式，五年後說不定再續五年，你先體驗五年。”
陸馨素聽他說這一大堆歪理，無動于衷。
直到他掏出一枚戒指，陸馨素反複看着他的手，沒有口袋，從身後，身後從哪裏拿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江闵放要開始求婚了。
陸馨素躲閃了一下，“要不，你選個好點的地方？”
“你先戴上看看。”
耍流氓誰能比得過江闵放啊，立馬給陸馨素戴上戒指，“這就……求完了？”
“沒有，還沒求婚，不是在這，就是買了戒指，想給你看看。”他還挺得意的，這樣期待就沒有了呀，笨蛋。
陸馨素氣笑了，“江闵放，你能不能制造點浪漫？”
“因為在這不浪漫啊。”江闵放很固執，陸馨素決定放棄，他以為浪漫是形式，而不是當下的意義。
江闵放不知道哪裏缺了，就是感覺陸馨素好像是開心的，但不滿足，有些害怕，“要不我讓海岚來這安排下。”
見他要走，陸馨素笑了起來，一把拉過他，他回頭，她踮腳親了上去。
她無可奈何說：“你還真是除了搶，什麽都不行。”
“誰說的？”他貼着她，“我還有別的特長。”
這回是真的要耍流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更番外，困死我了，我得去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