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陸馨素回到桌子前，包間裏一片狼藉，被陳微雨他們折騰的，服務生們也在外面湊着熱鬧，沒人搭理這邊，也沒空，陸馨素拿起筷子，打了個哈欠，腦袋放空一瞬，開始想幾天後的元旦要布置店裏，還有舒悅的工作要處理。
她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身邊有人走過來，江闵放垂眸看着她，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拿着筷子，眼裏卻沒有對飯菜的食欲，神色反而有了些落寞。
他輕嘆一聲，剛要開口，陸馨素回過頭來，沖他笑道：”怎麽沒去找陳微雨？他現在應該激動壞了。“
“他激動跟我也沒什麽關系。”江闵放回答淡漠，眸光微轉，看着她道：“倒是你，帶你來湊熱鬧開心下，你怎麽好像不開心？”
“求婚而已，開心的都是當事人，跟我們也沒什麽關系，我也沒必要特別開心吧？”陸馨素笑着說，江闵放卻好像不關心她說了什麽，轉身去看包間裏亂七八糟的東西，陸馨素看了一眼，覺得尴尬，低頭吃了幾口菜。
好一會，陳微雨他們也沒回來，外面的動靜似乎小了些，陸馨素都快吃飽了。
意識她的動作，江闵放問她：“吃完了嗎？”
“恩，你怎麽不吃？”陸馨素問，她是來請他吃飯的，怎麽反倒只有她自己在吃？
江闵放徑直拿過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平淡看她一眼，陸馨素立馬就明白，起身也拿上東西，跟他一塊出去。
這個點了，酒吧人多，剛才的熱鬧已經消散，換成了另一種，服務員們在收拾殘局，至于陳微雨他們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來看陳微雨求婚的人多，都是些一起玩的，看到陸馨素皆是一怔，她有些扛不住這些眼神，不是平日裏那些帶着惡意調侃八卦的眼神，而是一些戲谑還有暧昧不清的意思。
跟以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不一樣，就好像……江闵放和她之間有着暧昧不清的情緒。
有好事者坐在卡座大聲道：“江總，你這新女朋友，跟前女友長得真像啊，口味如一。”
周圍人笑出聲，陸馨素蹙眉，江闵放無奈看他們一眼，伸手放在陸馨素背上，拍了下，安撫的意思，推了一把，意思叫她快點跟上，別搭理他們。
出了酒吧，到車庫，陸馨素吸了口涼氣，臉上的燥熱才散了些。
“都是你的朋友，他們不會誤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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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什麽？”他用一種陳述的語氣說出這句，讓陸馨素覺得很奇怪，“我們之間的事情啊，如果他們以為我們複合了呢？”
“這有什麽。”他平淡笑着，走到車前，拉開車門，輕飄飄靠着門，慢條斯理道：“這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還挺有自信的，陸馨素立馬氣結，用力拉開門，“你想得美，我跟你分手是為了跟你複合嗎？”
他不置可否。
陸馨素坐了進去，憤恨道：“你知道世界上多少個男人嗎？我幹嘛非在你這顆歪脖樹上吊死？”
江闵放坐在她旁邊，輕笑出聲，側身靠近她，“多少個男人不知道，但我這棵樹，絕對比那些人直，你一根繩吊不死。”
陸馨素偏頭，伸手推他一把，“好好開車。”
江闵放扶着方向盤，無奈開口：“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腦袋瓜裏在想什麽，明明我的意思很明顯，你總能想歪，把所有的寬容留給別人，卻對我防備，惡意揣度。”
他笑着出聲，似乎在嘲弄什麽，陸馨素蹙眉微怔，眼神有些閃躲，被他說的，自己似乎還真的有點……
“還不是你之前騙我。”陸馨素狡辯，江闵放笑了下，“那陳斯染欺負你這麽多年，你也沒記恨他，偏偏是我，我做了一件錯事在你這就是千刀萬剮。”
“我什麽時候說你千刀萬剮了？”陸馨素納悶，“你才是，我一生氣，你就覺得你罪無可赦了？”
“那你倒是原諒我啊。”
“我……”陸馨素差點上套，很快反應過來，冷靜下來看着他，江闵放嘆氣。
“江闵放。”陸馨素真是氣死了，差點被他忽悠過去了，這腦子不管用在哪裏都是聰明的，她怒瞪他：“我這輩子都不原諒你了。”
江闵放側臉平淡，好一會才說話，“恩，也行。”
陸馨素蹙眉，行什麽行？就聽到他下一句：“也不能保證一直都是無牽無挂的，總有你能記着我的事。”
他的表情似乎還挺開心，覺得這個想法很不錯，陸馨素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到了家，陸馨素看着小區裏，聖誕節小區布置的很有氛圍，門口的保安室都貼上了聖誕貼紙，連亭子裏都有聖誕樹，這個點小區裏的人倒是不少，陸馨素才發現自己小區年輕人還是挺多的。
“今天會下雪嗎？”陸馨素呢喃，江闵放側目笑道：“會。”
陸馨素立馬回神，不信看他，他想到什麽，從車裏的挂飾裏拿出一枚游戲幣，陸馨素問：“哪來的？”
“新車剛到，表姐家的小孩上來藏的。”江闵放将硬幣給她，陸馨素拿過，就是普通的抓娃娃兌換幣，她不解看向江闵放，江闵放說：“我們打個賭，正面就是下雪，反面就是不下。”
陸馨素逗笑了，她擡手扔上硬幣，車裏的空氣似乎都慢下來，硬幣在車頂上撞了一下，發出沉悶的聲音，她輕輕接住，握拳，“賭注是什麽？”
“說好請我吃飯的，也沒請成功，那我贏了就提一個要求。”江闵放輕笑，閑适靠在椅背，陸馨素點頭，“那我贏了呢？”
“我答應你一個要求。”
陸馨素腦子裏立馬閃過元旦承影的大屏幕，很快又不滿足，擡着下巴忍不住道：“多大就行？”
“當然。”江闵放輕斂眸，眼底的光對着她洋溢笑容。
陸馨素将手遞給他，“那你說。”
“反面。”他不帶猶豫，陸馨素很快問：“為什麽不是正面？”
“因為我想下雪了。”
陸馨素好笑，打開手掌，只見硬幣的正面花朝上，反面的娃娃機樣式藏在手心，陸馨素有些失望，她還想提個大要求的。
“可是就算是反面，也不會下雪啊。”
陸馨素将硬幣塞回挂飾裏，小屁孩下次可能就要來找了。
“不急，今天還有半個小時。”江闵放擡起手腕，示意手表上的指針，陸馨素微怔，她還要在車裏坐半個小時？
她靠着椅背，江闵放開了窗，看着外面熱鬧放煙花的人們，突然道：“元旦店裏有活動嗎？”
“恩，有啊。”陸馨素也随意回答，她突然也不急着下去了，跟他在車廂裏，感覺時間都變慢很多。
江闵放不喜歡放音樂，這是新車，陸馨素也沒有給他的車裏加軟件和歌，一切都是安靜的，只有外面斯拉煙花的聲音，還有人們歡笑聲，和緩慢的風聲。
突然有人說：“下雪啦！”
陸馨素立馬睜開眼，緩緩呼了口氣，看向窗外，草坪上有白色星星點點的雪落下，隐入草裏和小樹叢裏，她擡頭看去，天空中的雪飄了好幾道，在空中打着旋。
她詫異出聲：“你怎麽知道今天會下雪？”
“你提前看了天氣預報？”她回頭看江闵放，江闵放不知道側目看了她多久，淺笑着，“昨天看了，你說我才記起來。”
陸馨素倒吸口氣，有些感慨，有些人的記憶力就是特別出衆。
“願賭服輸，你要我做什麽？”陸馨素無奈說，江闵放眨了下眼睛，“你有什麽能做的？或者是想做的？”
“是你提要求，怎麽還問我有什麽想做的？”陸馨素狐疑蹙眉，“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他笑出聲，“我是什麽風格？”
“你想要什麽會問別人想不想？”陸馨素認真說，他無奈點頭，聲音帶了些顆粒感，磨砂過一般，暗啞着。
“你說的對，我這不是跟你……”他突然湊近，擡手拉過她，另一只手按住她的頭發，往自己這邊帶，輕巧吻住她的唇。
陸馨素微怔，很快擡手推他，他用力了些，就更加掙脫不開了。
約莫一分鐘，又或者只有幾秒？但是陸馨素覺得漫長又悶熱的滋味，他今天沒抽煙，身上只有衣物上帶溫暖的薰衣草香，還有不知道從哪沾染的木質香，在冬日裏，他身上的氣息格外溫暖，快要将她熱過頭了。
分開後，江闵放勾着唇，殷紅的唇瓣上有亮澤，還有些不屬于他的玫瑰色，是她的唇釉帶上的。
陸馨素蹙眉，“你這是合理的要求？”
“不算合理的要求，但是理智的需求。”他擡手擦了下唇瓣，指腹帶出紅色，陸馨素沒好氣道：“你确定你是理智的嗎？我是你前女友。”
“就不能是現任？”
“我沒答應你。”
“那我現在開始追。”他看了過來，眼裏還有些暧昧不清的東西，看的陸馨素心跳加速，她很快偏開眼，“我不吃回頭草。”
“那我這顆草重新長。”他笑出聲，陸馨素氣惱了，擡手給他一拳。
他手指放在窗外，迎着冷風，輕撚，紅色在他的兩只上越來越深，聖誕樹的另一邊，一輛黑色的車子上的舒異用力捏着方向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