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目标是擺脫軍長大人
蕭佻再次睜眼的時候,伯裏大人正坐在病床前看着他。
屋子裏的光線不亮也不暗,是一種非常舒适的柔和亮度,蕭佻感到眼前在一點一點變得清晰起來,他看到一頭金發在眼前晃動,眨了眨眼,伯裏放大的臉一臉關心的看着自己。
卧槽我肯定眼花了伯裏居然會有表情?還一臉擔心?回想起伯裏對自己的壓榨行為,蕭佻盡管滿心不爽,但還是回了一個微笑:“軍長大人。”
軍長看到蕭佻露出的虛弱笑容,眼神閃了一下,冷冷的“恩”了一聲,臉上恢複了面無表情。
蕭佻坐了起來,環顧房間,這是一件非常豪華的病房,大部分地方刷成了天藍色,家具一應俱全,都采用了優美的線條雕刻而成。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種燒錢的病房肯定是軍長安排的。
蕭佻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看到腹部被一條條的繃帶包了起來,他用疑問的眼神望向金發男人。
伯裏軍長冰藍色的眸子接收到信號,皺了皺眉頭,緩緩開口:“被激光劍刺穿了,已經沒有大礙了。”
蕭佻想坐起來,卻覺得腹部有隐隐的疼痛,希望軍長能扶他一下,但是看到軍長一臉冰霜愛理不理的樣子,就放棄了這個想法,讓這個軍長大人知道關心人還不如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蕭佻有些艱難的用手撐着身子慢慢坐了起來,他總覺得軍長大人在看他,但是看過去,卻發現金發男子根本在看別的地方。但是蕭佻一移開目光,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又回來了,蕭佻甩了甩頭,錯覺走開!
還沒坐直身體,就感到一陣刺痛從下腹處傳來,把蕭條疼的差點沒叫出來,他一下子咬住了嘴唇,覺得自己的表情在那一瞬間肯定很扭曲。
下一刻,一雙溫暖的大手就扶着他的後背讓他緩緩坐好。
蕭佻有些驚訝的望了望來到他身邊的伯裏,伯裏看到蕭佻坐好了,動作頓了頓,然後拉開了蕭佻的上衣。
蕭佻一下子就瞪大了眼,這家夥又幹嘛?!蕭佻下意識把衣服往下拉。
伯裏遭到抗拒,皺着眉頭看着蕭佻,不耐煩的道:“我看一下傷口。”
“哦。”蕭佻有些讪讪的放下了手。
蕭佻任伯裏查看,伯裏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蕭佻有些不耐煩,尼瑪看個傷口怎麽那麽久,能盯出一朵花兒來嗎?
這時候,病房門被敲響了,伯裏終于有些緩慢的收了手,去開門。
門外進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老人進了門,看到蕭佻坐在床上,就趕快走了過來,眼眶有些發紅的看着蕭佻:“佻佻,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
伯裏站在門口冷冷的注視着老人和蕭佻。
蕭佻覺得伯裏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他總覺得伯裏從他醒來後就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就是更讨厭了!
他努力忽略掉那種目光,看着一臉擔憂的老人,心中有些奇怪,我何時認識了這麽一位慈祥的老爺爺?
但他還是微微笑着回答道:“挺好的,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老人拿起蕭佻的手:“沒事就好,你有一個月都沒給家裏打電話了,我怕影響到你,也不敢給你打電話,你沒事就好。”
蕭佻有點蒙,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身體的主人家裏只有一位父親,難道說,這個老爺爺其實是老爸!?
下一刻,他的疑問就得到了解答,一個護士姐姐敲門進來,對老人道:“您是他的親屬嗎?”
老人點了點頭:“我是他的父親。”
護士遞給老人一份病歷:“這是他的詳細情況,他恢複的還不錯,再住三,四天就能出院了。”
老人認真的聽着。護士交代完就推門離開了。
伯裏在門口冷冷的道:“既然沒事了,那我就走了。”
蕭佻忙叫道:“軍長大人,醫藥費和住院費我回去給您。”
伯裏有些不耐煩的道:“不用你給,我已經付了。”說完拉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蕭佻本來想道謝,結果還沒開口伯裏就已經走了。
伯裏軍長前所未有的煩惱。
阿拉斯星球是一個等級制度森嚴的地方,平民就是平民,貴族就是貴族,平民變得再強也仍舊是平民,只不過是贏得了他人尊重的平民,除非立了非常大的功勞,但是這種例子在阿拉斯星球發展的數百億年中只有一例。
伯裏軍長一直以為蕭佻是貴族出身,因為他不相信平民能夠有那麽好的涵養,即使是有着良好後天教育的平民,也總是帶着一種天生的自卑感。但是蕭佻完全沒有給他那種感覺。
這就像以為自己漂亮的杯子裏是自己最愛的清冽的山泉水,結果發現只是簡單的白開水一樣。
但是知道了蕭佻是平民後,伯裏仍然無法抑制的擔心着他,幾次想直接把他扔給醫院走人,最後半路都折回來了,打算看到蕭佻醒來再走,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行為難以理解。
伴随着發現蕭佻身份的巨大失望,軍長大人一路散發着冷氣回到了別墅。
病房內是另一番景象,蕭佻聽說費用全免,要不是有傷在身,只怕早就高興的跳起來了。
三天後,蕭佻恢複到了能夠活蹦亂跳的狀态,跟着父親回了家,他本來想直接回學校,但是想到老人孤單的身影,就覺得不太忍心,想先回家陪陪父親再回學校。
跟着父親坐着公共飛船,父親雖然看上去像70歲的,但畢竟才50多歲,腿腳還算靈便。
兩三個小時後,兩人站在一間破破爛爛的舊房子裏,牆皮剝落了不少,家具只有一張床和桌子椅子,地板灰撲撲的,完美的诠釋了家徒四壁這個詞。
蕭佻驚呆在原地,我的姥姥,這得窮到什麽地步啊!
蕭爸爸把蕭佻推到門口:“你去外面吃晚飯吧,我在這裏等你。”
蕭佻奇怪的問道:“爸,那您吃啥?”
蕭爸爸走到唯一的小破木桌前,拿起一袋發了一點黴的面包:“我跟平時一樣,吃這個就行了,你快去吃飯吧。”
蕭佻愣愣的看着蕭爸爸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着面包,鼻頭一酸,上前拉起蕭爸爸就往外走:“爸,那東西根本不能吃了,很容易生病的,您跟我一塊兒去吃東西。”
蕭爸爸忙道:“外面的太貴了,我自己随便吃點就行了,你別管我了。”
蕭佻內心破口大罵:TMD原主人到底是個什麽混賬東西,腦袋被驢踢了不成!難道平時就讓自己父親吃那種垃圾?這也太沒人性了吧!怪不得蕭爸爸一個50多的人看起來已經70多了,難怪伯裏軍長要打原主人一頓,打得好!咦?但是好像受傷的是我啊…
蕭佻道:“爸,您絕對不能吃那種東西,我學校給每個學生都有很多生活費的,夠我們兩個吃的,以後我們就到外面去吃!”
雖然學校已經扣掉了2500卡,蕭佻只能每頓吃最便宜的飯菜,而且一個學期剛剛好用完,絕對不夠他和父親兩個人分着用的,但是蕭佻仍然堅定的把老爸拉到一個小飯店裏。
TNND老子自己餓着也不能餓着老爸呀!再說再撐一段時間就能跟伯裏軍長說白白了,看在他那麽努力工作的份上,粉紅大媽應該會讓他把那2500卡拿回來,到時候兩人都不愁吃飯了。
蕭佻頓時覺得輕松了一些。他又有些擔心蕭爸爸會不會問為什麽以前不說,現在突然告訴他有足夠的生活費。但是蕭爸爸什麽都沒問。
兩人吃最便宜的炒飯,但還是把肚子撐得飽飽的,蕭佻感概,這裏奸商看來比較少。
本來蕭佻想點個好吃一點的,但是蕭爸爸堅決要點最便宜的,怎麽也不肯松口,蕭佻也只好随他的意了,只是覺得心裏沉的難受。
晚飯後,兩人散着步往回走,蕭佻從卡裏取出2000卡強硬的塞給父親,并且說道:“我放寒假回來的時候會檢查,如果發現您沒用完,我就不去上學了!”
蕭爸爸愣愣的看着他,最終把錢收好了,拍了拍蕭佻的頭,語氣有些哽咽:“好孩子。”
因為父親沒錢買身份表,自然沒法刷卡,只能用現金,而現金可以直接從蕭佻的學生表裏取出來。走到飛船站,蕭佻要坐飛船回學校了,臨走時,蕭爸爸拉住蕭佻囑咐了一番:“佻佻,你醒來那天在病房裏那個人是個大人物,你要離遠點,我們惹不起他。”
蕭佻道:“是學校讓我去幫他忙的,他做事挺公正的。”雖然喜歡壓榨人真的很讨厭,但是不得不說辦公非常認真,但果然還是很讨厭。
蕭爸爸道:“這跟人家公不公正沒關系,聽爸爸一句話,他一看就是個貴族,別看他看着不介意,其實哪個貴族內心裏看得起我們這種平民?你要離他遠一點,如果避不開,就絕對不要深交,不然吃虧的總是平民。”
蕭佻對這番言論吃驚不小,他答應了父親,上了飛船。
蕭佻一路都在想這個事情。看來自己還沒有真正融入這個世界,把這個世界想的太簡單了,他穿越第一天在圖書館的《兒童必須知道的一百件事情》裏就讀到過貴族和平民的差異,但那時沒太注意,現在他才深刻的意識到,這裏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講求民主的21世紀的地球了,這裏甚至連地球都不是。
這是一個等級制度森嚴的星球,雖然科技發達,但是人民的等級劃分的非常明顯,頗有點像中國古代的情形,那時候的老百姓,官僚階級,特權階級劃分的一清二楚,就算是脾氣非常好的宮廷子弟,外表一臉和氣,內心裏也是看不起老百姓的,他們把對老百姓的平等對待,看做是一種施舍,是一種仁慈,而絕對不是真正人人平等的相待。
蕭佻又想到了伯裏在病房的态度,頗有些摸不着頭腦,按理來說,這個星球這樣的環境,伯裏一個軍長那麽高的地位,在病房裏有些怪怪的态度就很容易解釋了,應該是以前老子表現的太玉樹臨風了,他以為我是貴族,結果突然知道了我是平民,他肯定是看不起我一個底層人民呗,所以對我沒有之前那麽和顏悅色了;但是他幹嘛後來還突然扶我起來,又幫我檢查傷口的。這人不會性格扭曲吧。還是聽爸爸的話,離他遠一點比較好。把這次的幫工做完就跟他一拍兩散,老死不相往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