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清月

第32章

第32章

說是去探望生病的某人,即便這個某人的青梅說了某人多半是裝病,但美月還是做足了準備。

她帶好了青子的筆記本,在去黑羽家的路上還買了慰問品和伴手禮，按照青子給的地址終于站在了黑羽家的門口。

黑羽家的隔壁就是青子的家，青梅竹馬的二人倒是住得近。不過此刻的中森家沒有人，一家人都出門吃飯去了。

冬日的天色暗下的比較早,但是路燈亮起的固定時間還沒到，美月正好趕在了這個交界的時間段上。

灰蒙的天色令人有些心情壓抑，美月擡頭看了眼室內亮着燈光的黑羽家，然後,按響了門鈴。

鳴響的門鈴聲像是要劃破沉悶一般，在安靜的氛圍中被襯托得格外大聲。

黑羽宅內有人應了門，通話器裏傳出的是黑羽的聲音“您好,請問哪……咳咳咳清田？”

前半句話多半是沒看到顯示器上的來人,語調輕快又俏皮，一點也不像是個病號該有的狀态。

“黑羽同學你好。”美月對着通話器上的攝像頭朝屋內正看着顯示屏中自己的黑羽快鬥微微欠身行了禮，随即，她揚了揚手中的袋子，“聽青子說你病了,所以我特地過來探望一下。”

這是表面目的，說出來的時候會特別理直氣壯。

黑羽也沒料到美月會直接找到他家裏來，直覺告訴他,門外的少女目的絕對不簡單。

他本着周一不去學校,隔個兩天不和美月見到面,後者會淡化對基德長着黑羽快鬥的臉這種印象。哪知道這位少女會這般執着……

“原來真的是清田啊你好你好……诶嘿嘿嘿。”

人都已經到門口了，還帶着探病的伴手禮，這種時候把人勸回去，也太不好了。至此，黑羽只剩下一陣尬笑。

“是的是我。”之于黑羽敷衍的幹笑，美月還是一本正經地答複着，甚至還貼心地提示了一句，“招呼已經向我打過了哦。說起來黑羽同學身體狀況好些了嗎？”

“啊哈哈哈已經恢複好了特別好！”因為根本就沒有生病！

“對了，青子還拜托了我把今天的課堂筆記帶給你。”

“那青子呢？沒和你一起？”

“青子晚上和家人在外就餐，況且黑羽同學看不清嗎，門口只有我一個人。”

“噢噢青子她出去了啊……”

黑羽還完全就是在轉移話題拖時間，就在隔壁的中森家一片漆黑，擺明了就沒有人在。

對此美月也懶得質疑，非常堅持地站在黑羽家門口。

她決口不提“既然黑羽同學身體好了那我就走了”之類的話，黑羽的想法正好與之相對，等的就是美月開口。

然而，黑羽等來的話并沒有如他所願。

“黑羽同學可以麻煩出來取東西嗎？如果實在不舒服，幫我開個門，我可以給你拿上去吧。”

一板一眼的話說得就像在執行任務。

黑月看着監視器屏幕上美月一本正經的嚴肅臉，他嘆了口氣，選擇了妥協。

只是單純的覺得女孩子認真的模樣……有點可愛。

“門開啦，進來吧咳咳咳……”給門口的美月開了門，應答之時，黑羽假咳了好幾聲，聽起來好像真的病了一樣。

“那就，打擾了。”

兩人在玄關處碰上面時，黑羽倒是毫不吝啬自己的變聲技能，當即發出了因為重感冒而帶着濃重鼻音的聲線“麻煩你了啊清田，特地過來看我……”

“不麻煩的。”

單獨來一個男生的家，美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從進門起就僵住了表情，不知道該怎麽放松。

她自己都認為有些唐突了，但是心底有更重要的事想跟黑羽确認。于是，硬着頭皮來了。買了一大堆的伴手禮，算是緩解自己突然登門的尴尬。

“唐突上門，實在是叨擾了！”還在玄關的時候，美月朝着房內行了一個相當正式的禮。

黑羽見她十分拘謹，于是擺了擺手“清田你其實不用那麽緊張，我家就我一個人。”

“啊這樣嗎？”這樣的話，美月的确松了一小口氣。

美月和黑羽快鬥之間的交集從來都是在校內，要麽，就是和青子惠子一起要去哪裏的時候，青子會強行帶着黑羽一起。

一身居家便裝的黑羽看起來有點鄰家俏皮小哥的感覺，美月的視線不覺在少年身上多停留了一會。

這樣的獨處，美月意識到只有他們二人的時候，竟然萌生了些許少女心的赧然。

盡管在此之前，她早就和黑羽多次“獨處”過了，雖然後者是以基德的身份出現。

放下了慰問品和伴手禮後，美月從包裏拿出了青子的筆記“這是青子托我帶給你的。”

“謝了。”

黑羽随口應下答謝的話，卻忘了裝出生病的腔調。在美月皺起了眉毛看向他的時候，他才握拳貼到唇前，強行又補了幾聲咳嗽。美月嘆了口氣，“看來青子說的話是真的。”

“她說什麽了？”

“說你多半是裝病。”

“……”

黑羽眼角一抽，這位清田小姐的洞察能力……實在是起伏很大。以及自己還有一個會賣隊友的青梅，他輸了。

“嘛嘛嘛一個月總會有那麽幾天不想去學校上課。”

看着黑羽嬉皮笑臉的樣子，美月更加堅信在赤司家的那晚她所見到的基德的臉，一定是盜一。

對比太強烈了好不好！後者沉穩的表情和深邃的目光，和跟前這個嘻嘻哈哈的少年根本不一樣。

嗯，絕對完！全！不！一！致！

黑羽則是被美月毫不避諱直接就釘在了他身上的目光看的有點不自在，他又一次開起了玩笑“我知道我長得好看，但是清田你這樣一直盯着我看我還是會不好意思的。”

不過，油嘴滑舌的話語倒是和基德那似乎拿了言情劇男主劇本的臺詞很類似。

在來的路上，美月想了無數種怎麽對黑羽開口的情境，等到真正面對到本人的時候，大腦卻變得一片空白。那些之前就想好了的問題，每一個似乎都不太好直接問出口。

美月并不擅長主動搭話，除非很有必要的時候，比如現在。

垂在腿側的手抓緊了裙擺又松開，糾結了許久的美月最後說出的話，是最原始也是最沒技術含量的開場白“黑羽同學，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過于嚴肅的口吻，以及美月習慣性地帶着繁雜詞綴的敬語表達方式，聽得黑羽相當別扭。

現在都令和了，為什麽還有人會用這種古早又繁瑣的詞綴。

少女赤紅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看，這樣的目光令他無處可躲。

“什、什麽問題？”黑羽心中不好的預感急劇上升。

美月從包裏又拿出了一本筆記本，然後從本子中拿出了黑羽盜一的照片，遞到了黑羽的面前。

“我小時候看過盜一叔叔的魔術秀，今天才從青子那裏知道盜一叔叔是黑羽同學的父親。”

最初美月設想着要對黑羽快鬥旁敲側擊來套線索，到了實際操作的時候，她簡直不能再直接了。

這照片黑羽之前無意間見過一次，事實上經過赤司家的那晚，他就對清田美月的信息知情量重新評估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多疑了這位根本什麽都不清楚的少女。

看美月這架勢，黑羽也想到了，多半是來詢問自家父親和潘多拉的聯系，但又礙于不曉得如何起下頭将問題深入。

他對少女點頭，“嗯，這是父親以前表演時候的照片吧。”

“這是八年前的照片，因為以前出了點事故，很多事情我都忘記了。雖然接下來的發問會很冒犯，但我還是想從黑羽同學這裏詢問，關于盜一叔叔八年之前……的事。”

提及八年前的時候，美月又哽咽住了。大腦裏的反應太快，滿是火光的景象瞬間浮現在了美月的眼前。

至此，黑羽很快就将美月的話和那晚在赤司家少女出現的異常聯系到了一起。

美月說因為事故不記得當時的事，事後患上tsd才導致失去這部分的記憶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況且那場大火黑羽也知曉，他的父親盜一也在那起事故中遭難。

因此美月那晚斷斷續續求救時喊着的“叔叔”，應該指的就是他的父親。清田美月當年也在現場，且與他的父親接觸過。

想到這裏，黑羽也皺起了眉毛。

他沉默了好一會，斂起了剛才玩鬧的态度，正色道“父親在八年前的事故中去世了。”

“诶？”

“怎麽了？”

“很抱歉問了這種問題……”

聽聞去世，美月有些驚訝。

她和怪盜基德的會面，已經不止一次了。美月想起了片段八年前大火中理惠和盜一的對話，她确信理惠對盜一的稱呼是基德。

是她記錯了嗎？可在赤司家的那晚，抱住她的也是盜一吧？

“黑月同學。”美月反複确認着自己印象中和基德的幾次會面，最後得出了一個不太确定的答案，“盜一叔叔……應該還活着。”

這話讓黑羽有些激動起來。

不論是當年的新聞還是什麽播報，都說着名魔術師黑羽盜一死于意外。

“你說什麽？！”

“基德……是盜一叔叔吧，我看到他的臉了。”

人腦會自動将記憶補全成自己想要的樣子，越是這麽說了，美月愈加确信自己看見的就是盜一。

黑羽聽聞是基德，瞬間洩了氣，他還以為真的有什麽父親的消息。心中再度清田美月這起伏過頭的洞察力感到無奈。

明明都看到了他的臉，美月居然還在堅持認為她看到的不是黑羽快鬥本人。

斟酌了一會，黑羽認為，他很有必要認真地和清田美月交換情報，以坦誠相訴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