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
第一次笑吧。她立刻斂起了自己的笑容,恢複以往的冷淡的神情,擡手點了君念竹的睡穴,輕輕地擡起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起身,迅速地穿戴整齊,輕柔地将散落在地上的白袍蓋在他的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沉睡的他,轉身消失在密室中。雲曦完全沒有注意到密室牆壁上的那幅畫,那副能解開她塵封記憶的畫卷。
踏出“憶曦閣”,雲曦正欲離去,突然感覺一股壓力向她逼近,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卷入黑色的長袍之中,雲曦的俏容緊貼着男子寬闊的胸膛,鼻尖溢滿了從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陰冷之氣,聽着他規律跳動的心髒,雲曦心下明了,許是剛才的歡愛,已耗費了她太多的精力,或者她知道此時是安全的,随即,安然地靠在男子的懷抱,任由男子帶她在漆黑的夜色中飛身離去,竟然漸漸地睡了過去。
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黑衣男子翩然落地,橫抱起雲曦徑直向前走去,因為殺手有很高的警惕性,所以,雲曦在男子落地之時便已清醒,第一次被男子這樣抱着,她顯然很是局促不安,“主上,還是請放屬下下來,屬下自己會走。”雲曦擡眸,聲音雖不似以往的冰冷,但是還是有些冷漠。黑衣男子并未理會雲曦的話語,反而加深了抱着她的力度,使得雲曦不得不雙手環抱着他,将臉更緊密地貼着他結實的胸膛,感受着男子散發出的誘惑的氣息,頓時,她冷豔的面容透着兩片紅暈,如香甜地櫻桃般,任誰看了,都會心神蕩漾,一親芳澤。男子漆黑狹長的鳳眸瞬間停留在雲曦此時罕見露出的嬌羞之态,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邪魅。
雲曦緊繃着身體,任由男子抱着他,內心從未有過的忐忑,當她聽到咚咚似泉水的聲音時,男子将她從懷中放下。赫然展現在雲曦眼前的是一座谷底,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溫泉,散發着氤氲彌漫,放眼望去,四面環山,皎潔的月光灑在溫泉中,如星光點點,“主上,這……”雲曦仰頭疑惑不解地詢問着男子,只見他帶着銀色的面具,只露出一雙深邃魅惑的鳳眸,“喜歡嗎?”男子富有磁性的聲音,輕聲回問。雲曦有些錯愕,啓唇不語,這是她這三年來所認識的主上嗎?在她的印象中,他是神秘莫測的,是冷酷無情的,是心狠手辣的,是妖媚邪惡的,但是今日,卻這般地溫柔。“閉上眼睛”在雲曦暗自思付之時,男子柔聲地命令着,雲曦聽命地将雙眼閉起,只覺一雙大手将自己的頭輕輕擡起,一片冰涼附上了她的櫻唇,緩緩地舔舐起來,雲曦有些驚愕,正欲開口,卻被男子的靈舌趁勢而入,探入她的口中,吸允着她的甜美,濃烈的男子氣息充斥着她的感官,吞噬着她僅存的理智,男子溫柔霸道的深吻幾乎奪去了雲曦所有的呼吸,在雲曦快要窒息之時,男子結束了綿延的吻,雲曦幾近癱軟地靠在男子的懷中,感受着他狂跳不止的心跳聲音,大腦一片空白。
男子修長的食指附上雲曦的嬌豔欲滴的雙唇,“這是做為我帶你來這個地方的回報。”,看着雲曦大口地喘着氣,緊接着說道,“這個地方只屬于我和你,這是地形圖,看完之後将它銷毀。時候不早了,待會洗浴之後,便自行回去。”說罷,将一張紙放入雲曦的手中,在她的額頭上輕啄一下,戴着面具,飛身離開,只留下還未恢複神智的雲曦,待她冷靜下來時,她斷定今晚的這個主上太不正常了,看來以後,定要對他避而遠之。
密室內的君念竹揉着有些酸痛的臂膀,睡眼朦胧地支起身體,白袍滑落至腰際,他揉着有些疼痛的太陽穴,看着地上散落的衣物,感到身體一片涼意,掀起白袍,看到自己竟然一絲不挂,閉眼回想着昨晚發生的事情,刻骨的雙眸,嬌媚的聲音,令人發狂的容顏,還有那期盼已久的炙熱,他立刻盤膝運功,他驚喜地發現,堵在自己胸口的東西突然有種被釋放的感覺。他的眼神不似以往的那般深邃,而是燦若星辰,光燦奪目。快速從冰床上跳下,将牆壁的一幅山水畫卷小心翼翼地翻轉過來,癡癡地看着畫像之人,喃喃自語,“雲曦,昨晚發病,你又進入了我的夢中,這次不同以往,我不只是遠遠地看着你,而是真正地擁有你。夢中的我們一夜癡纏,我感受着你的一切,你的眉眼,你的唇,你動聽的聲音,你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這個夢比以往來得都更加地真實,真實到我以為你并沒有從大陸上消失,難道是上天眷顧,特意派你來拯救我的嗎?你可知道,世上只有你能驅趕我的病魔,解除我一身的病痛。”
君念竹的眼中溢滿了畫中的女子,白皙修長的手指勾勒着女子的面容,畫中的女子一身銀色戎裝,戰袍飛舞,一手拉着馬缰,一手緊握腰間的長劍,戴着銀色蝴蝶形面具,只露出一雙冷冽有神的雙眸,眉宇間的英氣更使得她英姿勃勃,氣宇軒昂,比起男子更是威風凜凜。“雲曦,雖然不知你面具下是怎樣的容顏,但是,你的這雙眼睛卻永遠印在了我的心中,直至我生命的結束,我也不會忘記。”,君念竹有些許的恍惚,他深知經過昨晚之事,如今,他的病痛暫時地緩解,這樣他就會有更長的時間報仇雪恨,如若是夢,怎會?他重新回到冰床,冰床上并沒有女子的落紅,但是,卻有着歡愛之後渾濁的液體,他俯身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一一穿戴,同時,手中卻多出一條黑色的面紗。他暗叫不妙,昨晚,定是有人來過,疾步跨出密室,走進暗道,滿地地短箭,君念竹很快發現了拐角處的一顆彈珠,撿起彈珠,半蹲着觀察着,黑色的彈珠上細小地刻着“無情”二字,一支箭羽上插着的三角飛镖,飛镖的中間同樣刻着“無情”二字。君念竹起身思付着,不斷回響着“無情”二字,無情無情無情,無情?嗜血?難道?
君念竹徑自走出房內,看着翠綠的竹林若有所思,“給本尊追查‘嗜血無情’現在所在何處?”
“是,尊主!”瞬間,在他的身旁不遠處便出現了一位黑衣男子,接過他手中的暗器,低頭領命。
“昨晚可有可疑之人進入太子府?還有出現在這裏?”君念竹沉聲問道。
“請尊主責罰,昨晚有一黑衣女子闖入‘憶曦閣’,屬下本打算阻止,卻被一黑袍男子攔截,那男子武功高深莫測,不出十招屬下便被打暈過去。”君念竹沉默不語,黑衣男子繼續說道,“尊主,那黑衣女子武功深厚,而且,昨晚并未有人闖入太子府,那女子定是府中之人。”
府中之人?每個進入太子府的人,都會一一核查,武功高強?女子?那雙瞳眸?難道是她?嗜血?無情?君念竹疑惑重重,“影,去給本尊重新徹查莫離,包括她的身世、來歷,以及她的樣貌,還有她的性格特征。還有,這兩枚暗器所刻有‘無情’二字,想必昨晚來此的是‘嗜血的無情’,給本尊一份‘無情’的詳細資料。”“是,屬下這就去辦。”黑衣男子領命之後,飛身離開。君念竹依舊站在原地,如若昨晚的女子是她,那麽,昨晚發生的一切不是在做夢,她不是雲曦,她怎會出現在密室,怎會與我?更奇怪的是,她居然可以治愈我的病疾?他真的難以置信,這個世上只有雲曦一人可以救得了他,怎會出現另一個人呢?
到底真相會是怎樣,幾日之後便會知曉,一縷柔光照射在他俊朗的容顏上,君念竹半眯着鳳眸,看了一眼清晨的陽光,走出了“憶曦閣”,他現在想做的是,舒服地沐浴之後,會會他的愛妃。
雲曦非常舒服地在溫泉裏泡了兩個時辰,在天亮之前,趕回自己的房間,但是卻輾轉難眠。她回想着整晚發生的事情,君念竹居然病疾纏身,而且他體質至寒,恰又生于陰年陰月陰時,所以,他是極陰之人,唯一的治療方法便是與一位生于陽年陽月陽時,具有純陽之氣的女子行房七七四十九天,方可痊愈。雲曦正是這唯一的純陽女子,當她看到他孤獨地躺在冰床之上,昔日冷酷的太子不複存在,俊美的面容隐忍着痛苦,還有他口中不斷地呼喊着“雲曦”,使她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因為他眼中的淚水,讓她感到心痛,看到他當時的痛苦掙紮,她想幫他減輕一些病痛的折磨,所以,她放任了自己,但是,她卻不後悔,因為,她依舊是無心之人。
君念竹的事情她只是進一步地證實了傳聞的虛假,所以,她并未感到奇怪,她驚愕的是主上今晚對她所做的種種,為何會對她做出如此有悖常理之事?三年之前,當雲曦醒來之時,第一眼看見地便是主上,而他周身散發的冰寒之氣,是讓人不寒而栗的,所以,在她的潛意識中,他是無法接近的,他的心如千年寒冰般冰冷堅硬,自那之後,雲曦總是刻意地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她害怕自己本就空洞的心會被他凍傷。所以,她決定忘記今晚的所有發生的事情,就當是對自己短暫的放縱吧。
明月經過半月的時間,已對這位太子妃的生活習慣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總是提前準備好洗漱用具和早膳,等候在門外,等待太子妃喚她的時候,畢恭畢敬地送進去,安靜地退下,在屋外等候吩咐。雲曦一夜未眠,習慣早起的她,只是閉目小憩了一會,便吩咐早已等候在外的明月進來,她們放好東西之後,便退出了屋子。雲曦通過這十幾日與明月的相處,很是滿意她的乖巧機靈,簡單洗漱用膳之後,穿着非常素雅的白衣走出了鑫雅苑,明月同其他三名侍婢緊随其後,雲曦頗有興致地穿梭在太子府大大小小的長廊閣苑中,欣賞着太子府的亭臺奇景,樓閣建築。其實她是在尋找那處她意外發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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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來到了所尋之處,門匾上赫然寫着“依蘭苑”三個大字,雲曦推開大門,滿院的蘭花迎着陽光獨自綻放着它的淡雅之氣,雲曦緩緩地走進蘭花叢中,俯身觀賞着,嘴角挂起一抹沁人心脾的笑意,如蘭花般香遠益清,淡雅芬芳。
“太子妃,這裏曾是蘭側妃的住處,生前她獨鐘情于蘭花,是當時最受寵的妃子,只是紅顏薄命,不到三月便離開了人世。”明月頗感惋惜地在一旁說道,似是在回憶,“其實,蘭側妃的長相、氣質與太子妃您是頗為相似的。”
“太子妃,已近晌午,您要在哪裏用膳呢?”明月為雲曦乘着遮陽傘,感受着這炎炎烈日,悉心地問道。
“回鑫雅苑。”雲曦起身,徑直走出了“依蘭苑”,沿着小徑往回走去。
鑫雅苑內的大廳內坐着一位紅衣女子,長相俏麗,身材高挑,一雙杏眼目中無人,不時地把玩着手中的長鞭,高傲地盯着門外。
雲曦本就怕熱,加之晌午的太陽何其的毒辣,她此刻想的只是快點趕回自己的屋裏,好好的品嘗一碗冰鎮酸梅湯。可是,待她走進鑫雅苑,卻看到一位陌生地女子傲慢地坐在大廳中央,她頓感奇怪,太子府女子甚少,除自居之外,并無其她妾侍,看眼前女子的架勢,定是來者不善。
“明月,待會将酸梅湯端入我的房內。”雲曦只是輕瞥了紅衣女子一眼,然後,無視着從她身旁走過。
“想必這就是新進來的太子妃吧,見到本郡主竟然不行禮!”紅衣女子何曾受過這等的侮辱,剛才看到這太子妃的容貌,因烈日的照射,本就傾城的容顏,鍍上一層粉色,更顯地嬌豔動人,她本就心生嫉妒,可是,這個太子妃膽敢無視她,更使得她暗下殺機,定要将她除掉。
“奴婢參見郡主,郡主福安!”明月站在紅衣女子的不遠處,俯身行禮。
“本宮是太子妃,按輩分應該是郡主您向我行禮才是。”雲曦冷漠出聲,語氣中帶着一絲玩味與輕蔑。
“你,你這個賤人,你只是個低賤的草民,本郡主身份高貴,要讓本郡主給你這賤人下跪,你配嗎?”紅衣女憤怒地甩着皮鞭,一起一落,桌上的茶杯已碎成了兩半,一旁的侍婢通通跪下,生怕跪晚了,會殃及自己。整個雲朝國都知道這位藍璇郡主是藍将軍最寵愛的女兒,刁蠻霸道,心胸狹窄,卻對太子情有獨鐘,一往情深,這使得這位郡主日益嚣張,顯然一副太子府女主人的架勢。
“行不行禮是你的事,與本宮何幹?本宮累了,如果郡主沒有其他事的話,就哪來哪去。”雲曦一邊說着,一邊向前走去,自始至終并未回頭。
“賤人,本郡主讓你知道,惹惱本郡主的下場是什麽?”紅衣女子叫嚣着,擡起了自己的皮鞭,狠狠地向雲曦的後背甩去,雲曦靈敏地轉身,正欲接住向自己打來的皮鞭,卻看到一抹黃色較小的身體擋在了自己的前面,“太子妃小心!”,明月看着向雲曦打去的皮鞭,不假思索地沖了過去,擋在了雲曦的前面,皮鞭狠狠地抽在了自己的身上,刺骨地疼痛,使得明月一聲悶哼,向後倒去。
雲曦心中閃過一絲的驚訝,快速接住向自己倒來的明月,看着她胸前觸目驚心的紅色,她有些心痛,明月緊咬着雙唇,忍受着疼痛,淚眼汪汪地看着雲曦眼中從未有過的溫柔,她覺得擋這一鞭是值得的,“太子妃,奴婢……奴婢無礙。”
雲曦輕柔地将明月放在地上,“放心,這一鞭我會給你讨回來的。”,雲曦起身,雙眸變地異常地冷冽,周身散發着噬骨的寒氣,緩緩地向紅衣女子逼近,“我不管你是誰,敢在我的面前動手打傷我的人,是要付出百倍的代價。”雲曦陰冷出聲,一字一句使人感受着濃濃地殺意。
“你……你要幹什麽?”
紅衣女子看見雲曦不斷地向自己逼近,而她周身散發的危險氣息更是使一向盛氣淩人的郡主站在原地驚慌失措。
“我……我是尊貴的郡主,你這個賤人敢動我一根手指。”
雲曦并未回答,只是眼眸更加銳利,如一把鋒利的尖刀,瞬間便會插入紅衣女子的心髒,紅衣女子雖然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恐懼,但是,從小到大,只有別人怕她,哪個人不是對她阿谀奉承,搖尾乞憐,何人敢對她如此放肆過,除非他不想活了。想到這裏,她雖然心中有些懼怕,但是,卻不知不覺中舉起了她手中的長鞭,“從未有人敢如此蔑視本郡主的權威,賤人,如果你膽敢動本郡主一根手指,本郡主必定将你莫家滿門抄斬。”語氣中的強硬與陰狠,使得她将剛才的恐懼早已抛之腦後,恢複了以往嚣張高傲的神情,趾高氣揚地說着。
“莫家抄斬,與我何幹?管你是誰,敢動我的人,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所以,今日……你……必……死……無……疑!”雲曦徹底地恢複了“無情”的模樣,眼中有着嗜血的光芒,跪在廳內的奴婢皆是冷汗淋漓,渾身發抖,她們覺得這個太子妃惡魔附身,任何被她捕捉的人,都會死無全屍。
“你……你你……”紅衣女子在聽到雲曦的話語時,內心的恐懼油然而生,而且比剛才更甚,她是真的害怕了,嘴角顫抖地竟說不出一句話來,“你們還楞着幹什麽,給本郡主将這賤婦拿下!”她快速地轉身,大聲對站在屋外地侍衛說道。
門外的侍衛聽到藍璇郡主的命令,二十名侍衛闖入大廳,快速地将雲曦圍了起來,拔出腰間的刀,這些侍衛皆是保護藍璇郡主安危的大內高手。
“就憑你們能耐我何?不想血濺當場的話,立刻給我閃開,否則,別怪我辣手無情!”雲曦陰厲地掃了一眼這些侍衛,稍帶不屑地說道。
“你們立刻将這賤婦拿下,本郡主重重有賞!”紅衣女子聽到雲曦輕蔑地話語,心中更是惱火,她今日勢必要将這賤人千刀萬剮,以解她今日之辱。
這些侍衛從未見過如此冷豔嚣張的女子,被一個女子嘲笑自己的武功,他們有何顏面,二十人很有默契地縮小了包圍,逐漸地向雲曦逼近,雲曦冷笑一聲,在他們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一個旋轉,腳尖離地,懸在了半空,白色的衣裙飄飛搖曳,三千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她如仙女下凡般,美麗不可方物。在衆人驚愕之時,她的右手中已緊握一把長劍,劍起劍落,在衆人還無察覺之時,雲曦翩然落地,那二十名侍衛只是原地站立,一動不動,當雲曦用力轉動一下長劍,“碰”的一聲,只見二十名侍衛渾然到底,竟無一生還,頓時鮮紅地血液已然浸濕大片的地面,跪在一旁的婢女強忍着驚吓,雙肩不停地抖動,大廳內不斷地散發着濃重的血腥味,這讓站在一旁的藍璇郡主驚慌不已,她錯愕地看着雲曦收起長劍,“這……這怎麽可能,你……你……不要過來!”藍璇郡主語無倫次大叫起來,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腳下不穩,摔倒在地上,仰面看着雲曦已經站在自己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盯着她,“你……不……不……”藍璇郡主不停地搖着頭,俏麗的面容此刻面色蒼白,結結巴巴地出聲。
雲曦奪過她手中的長鞭,狠狠地抽了下去,藍璇郡主并未大叫出聲,緊咬着嘴唇,忍受着皮開肉綻地疼痛,因為這是她的最後一絲尊嚴,即使被打,也斷不可失了郡主的身份,更不可能向這個賤人求饒。緊接着又是一下,藍璇郡主蜷縮着身體,因疼痛,額頭浸滿了汗珠,眼中噙着淚水,嘴角被咬出血來,雲曦冷漠地看着那紅色衣服上的殷紅地鞭痕,“我說過敢打傷我的人,要百倍的讨回。”雲曦冰冷地聲音不帶一絲的情感,舉手繼續向她的身上打去,長鞭卻在半空中被截了下來,“太子妃,請饒了郡主吧。”明月雙手舉着長鞭,淚流滿面地乞求着。
“狗奴才,你當你是什麽東西,本郡主還用不着你來求情,你配嗎?”藍璇郡主惡狠狠地盯着明月地背影,似是要将她碎屍萬段般。
“來人,将明月給我拉過去。”一旁的兩名婢女聽到雲曦的命令,急忙将明月拽到了一旁,明月捂着胸口使勁地搖着頭,“太子妃,奴婢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但是,如果因為奴婢,而使太子妃遇難,奴婢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明月,放心,這世上無人敢傷得了我。”雲曦安慰地看了一眼明月,看着地上的藍璇郡主,“今日是誰,都救不了你。”
“哦!是嗎?沒想到本王的愛妃有這等身手啊。”君念竹大笑地跨進大廳,眼神淩厲地看着雲曦。
“太子哥哥,你終于來了,璇兒知道太子哥哥一定會來救璇兒的。”藍璇郡主睜着水杏般的雙眸,可憐兮兮地看着君念竹。
“璇兒,有本王在,無人敢動得了你。”君念竹看着藍璇身上的觸目的鞭痕,心中閃過一絲疼惜,俯身将她扶起,藍璇柔弱地靠在他的懷裏,完全掩去了她剛才嚣張跋扈的模樣。
“太子哥哥,連父王都舍不得動我一下,如今卻吃了鞭子,這等羞辱璇兒何等受過,太子哥哥,你定要替璇兒讨回來啊。”藍璇倚在耶律玄夜的懷裏,可憐楚楚地說着,不時地抽泣出聲。
“愛妃,你有何話說?”君念竹一邊安撫着藍璇,漆黑的鳳眸射向對面的雲曦,沉聲地問道。
在雲曦潛意識中,如若是她所珍惜保護的人或事物,一旦受到傷害或者威脅,她的內心中便會有種強烈地保護欲,碰觸她底線之人勢必會殺無赦,今日,明月替她擋這一鞭,便是有恩有情與她,她一向恩怨分明,不管是誰,都阻擋不了她動手,“你,閃開!”雲曦眼中的冰冷是君念竹不曾見過的,看着她冷若冰霜的面容,他的心中不禁一怔。
周圍的侍婢心中皆是一顫,驚訝不已,這太子妃膽子太大了,敢對太子殿下如此不敬,誰都知道惹怒太子殿下的後果,“太子殿下,都是奴婢的錯,不管太子妃的事,奴婢甘願一死,請殿下放過太子妃吧。”明月擡頭看了一眼君念竹愈加陰厲深邃的雙眸,不停地磕頭求饒。
“明月,閉嘴。”雲曦厲聲喝道,“我最後再說一遍,你,閃開,不然,休怪我手下無情。”
“哦,本王倒要看看本王的愛妃怎麽對本王手下無情。”君念竹陰沉出聲,心中确定了眼前的女子定是“嗜血的無情”,滿腹疑惑,她混入太子府到底有何目的?
“哼,你找死。”雲曦大喝一聲,一掌打向了對面的君念竹。
君念竹敏捷地化解了雲曦的那一掌,将藍璇推向一旁,與雲曦對打起來,轉瞬,兩人飛身出屋外,鑫雅苑的院子裏落葉紛飛,地上不斷地散落着大片的花瓣,皆是開放正盛之時。半空中的兩人不相上下,武功變幻莫測,雲曦招招狠辣致命,君念竹只守不攻,兩人相持不下,正在君念竹反攻之時,雲曦抽出腰間的軟劍向君念竹刺去,而君念竹在看到那軟劍後,竟然呆愣在原處,他心中有着莫大的震撼,這把軟劍怎會出現在這裏,她到底是誰?在他出神之際,劍尖已經快要刺入自己的心髒,他逐漸地失去了意識,看着那熟悉的雙眸,口中不禁呢喃,“雲曦!”
雲曦看着他此刻迷蒙地俊容,想起昨夜的種種,她的心竟有一絲顫動,當聽到他口中輕喚着“雲曦”二字之時,眼看刺入胸口的軟劍,她一個旋身,長劍劃破了他左臂的衣衫,鮮血浸濕了他褐色的衣袖,他并無反應,只是任由他的身體直線地墜落。雲曦不知為何,竟然鬼使神差地飛身接住了他搖搖欲墜地龐大的身體,君念竹眼神迷離地看着她,而她盯着他的眼神,似是在捕捉着他眼神中的某些東西,直到兩人安然落地。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君念竹內心無法平靜,看着她的雙眸,還有她手中的軟劍,難道,是他的錯覺嗎?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面前的是否真的是她?
雲曦沉默不語,她心中泛起層層的漣漪,她到底是誰呢?她在回問着自己,她突然覺得面前的男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到底哪裏出了錯?難道是她的過去嗎?
“太子哥哥,你受傷了!”藍璇不管自己的傷痛,疾步地跑到君念竹的身邊,将發呆的雲曦大力地推開,擔心地扶着君念竹。
“來人,将這個賤人即可拿下,押入地牢。”藍璇命令着一旁随太子殿下同來的侍衛,嫉恨地瞪着雲曦,她深深地感受到了雲曦給她帶來的威脅,她決不能放過雲曦,因為,太子哥哥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你真的想讓我大開殺戒嗎?最好不要惹怒我,別忘了,你的命還在我的手中。”雲曦恢複了冰冷的面容,冷冽地盯着一臉陰狠地藍璇。
一旁的侍衛躊躇着,不知該不該上前。君念竹看着雲曦突然轉變的神情,自己則恢複了意識,斂眉沉聲出聲,“愛妃,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千萬不要考驗本王的耐心。”
雲曦緘默不語,只是死死地盯着藍璇,藍璇縮了縮脖子,低頭看向君念竹,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太子妃,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請太子妃看在奴婢的份上,息怒啊!”明月看着受傷的太子殿下,還有一臉盛怒的雲曦,還有專橫地藍璇郡主,她的心中不單有對太子殿下的萬分心痛,還有對太子妃的感激,她不想他們兩個任何一個有事。随即沖過去,跪下緊抱着雲曦的雙腿,乞求地看着她。
雲曦低頭看向滿臉淚痕地明月,心中一軟,收起軟劍,“今日我不殺你,但是,你要記住,敢打我的人,我定會将她碎屍萬段!”雲曦冷厲地說道,“太子殿下,時候不早了,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太子哥哥,她……太放肆了。”藍璇楚楚可憐地看着君念竹,憤恨地說道,難道就這樣算了嗎?她郡主的顏面何存?她定是不會放過她的。
“藍璇,你應該适可而止了。”君念竹沉聲出聲,“今日之事,誰若傳出去,本王定當誅其九族。”深深地看了一眼雲曦,轉身離開了鑫雅苑,藍璇眼中劃過一絲狠毒,跟着君念竹走了出去。
明月見太子殿下一行人走後,立刻命鑫雅苑的侍衛将大廳內的屍體擡出掩埋,接着吩咐婢女們将大廳重新洗刷了數遍,直到廳中無血腥味為止,深夜,鑫雅苑恢複了以往的寧靜。
“憶曦閣”的密室內,君念竹癡癡地看着那幅畫,“雲曦告訴我,她到底是誰?為何與你這般相似?”
鑫雅苑,雲曦側卧在軟榻上,為何她會忘記過去?過去的她到底發生過什麽?而他,為何總是會念着“雲曦”,自己為何聽到後,會如此地心痛?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太子府上下都知道了太子妃的厲害,所以,都是對她敬而遠之,藍璇郡主像是沒事般,整日纏在君念竹的身邊,寸步不離。
雲曦之所以待在太子府,是在等待主上的命令,可是每次見殘血的時候,殘血總是用幽怨地眼神看着她,使她不知不覺間想要躲避着他,而主上并沒有下達其他的指示,雲曦樂得清閑,回想着這三年她的每一日都在殺戮中渡過,像這種悠閑散漫地日子對于她來說,實屬難得,每日安逸地呆在自己的屋子裏,看書練功。明月自從那日後,與雲曦更加地親近了,總是将她的生活打理地井井有條。那日,明月閑來無事,安靜地坐在雲曦的身旁,繡着手帕,雲曦頓覺好奇,循聲問道,“你在做什麽?”
“太子妃,奴婢正在這塊手帕上繡一朵蘭花,送給太子妃。”明月甜美地回答。
雲曦看着明月繡花的動作,“我也會!”她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會女紅,尋着大腦深處的記憶,竟然很快地在另一塊手帕上繡出了一朵鮮豔的桃花,那一朵嬌俏地桃花祤祤如生。“明月,這個送給你。”雲曦繡好之後遞給了明月,在她的心中,已将這個單純可愛的明月視為自己心中重要的一個人,如若有一天她要離開此地,定會将她帶走的。
明月激動地接過手帕,羨慕不已地驚嘆道,“太子妃,您的手真巧,奴婢定會将手帕小心珍藏的。”
半月後,憶曦閣竹林處,君念竹端坐于石凳之上,若有所思地看着遠方,不一會兒,一個黑影閃過,跪在他的身旁,“尊主,屬下派去打聽莫離下落的人,至今無一人返回,據探子回報,這兩枚暗器确屬‘無情’專有,可是仍然不知‘無情’的真正容貌。不過屬下意外獲得了莫離的畫像,請尊主過目。”
君念竹接過畫像,認真地端詳起來,畫中的女子雖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也有着閉月羞花,恬靜婉約的樣貌,但是,正如他所料,現在府中的是“無情”,并非真正的莫離,君念竹狡黠一笑,“此事到此為止,十日後便是最佳時機,你等按原計劃進行。”
“恭喜尊主,您終于等到這一天了。”黑衣男子激動出聲。
君念竹緘默不語,似是在回想着什麽,“是該到結束的時候了,你退下吧。”
“屬下告退。”待黑衣男子離開之後,君念竹緊握着畫卷,用內力将畫卷捏成粉碎,“無情,本王倒要看看你潛入這裏有何目的?”
深藍的夜色中,一輪彎月照亮着空地上的兩個斑駁的身影,“無情,十日後是皇上的生辰,君念竹要在那時大肆慶祝,我會派人去假裝行刺,到時你要取得他的信任。”殘血沉聲說着主上的命令。
雲曦背對着他,擡頭仰望着星空,只是輕聲地“嗯”了一聲,沉默不語。殘血看着她絕美的身影,心中愈發地難受,他不知道何時開始,他只是遠遠地注視着她,慶幸的是每日都能看到她,可是這一個月來,她不在自己的視線當中,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總會想起她,這種想念愈發地瘋狂,使他徹夜難眠,他知道自己的心已遺落在她的身上,而她早已在自己的心中根深蒂固,無法自拔。他只能借着每次傳信之時,深深地看着她,直到将她印在自己的心裏,好幾次他都有種沖動,想将她擁入自己的懷中,感受着她的存在,可是,當看到她冰冷憂傷地眼眸時,他竟然打消着這種沖動,靜靜地陪在她的身邊,默默守護着她,這也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殘血,你說我的心丢在哪裏了?”雲曦幽幽出口,滿是哀傷。
殘血慢慢地靠近雲曦,小心翼翼伸開雙臂,從身後将她擁入自己的懷中,讓她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