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演戲
央老太太對眼前這一幕還不敢相信, 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邬霖見機行事,躍躍欲試地伸手去扶她,說:“奶奶, 不是不是,央奶奶, 您先坐下來, 別被吓着。”
央銘在央老太太對面坐下,眼角瞟了一眼邬霖, 說:“你也太小瞧我奶奶了,我奶奶什麽世面沒見過,不至于被吓着。”
過了好半晌, 央老太太才開口問:“你……你們……這個小夥子真是你……你……”她實在說不出口「老婆」兩個字,看着眼前兩個男人, 總覺得怪怪的。
“老婆。”央銘替她說, “他是我老婆。”
邬霖:我不是,我只是替身, 我只是來賺錢的。
央老太太回憶起孫子一直不肯結婚的叛逆想法,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孫子喜歡男生,“所以你一直不肯找對象, 其實是有了這個……等等, 我怎麽覺得他有點眼熟。”
邬霖主動地自我介紹:“央奶奶, 我叫邬霖,在熱播劇《碧落之上》飾演大師兄,您是不是看過這部劇?”
央老太太搖搖頭, 盯着邬霖說:“我一把年紀, 不看電視劇。我想起來了, 你是那個代言尿不濕廣告的……”
邬霖越聽越不對勁,到最後一臉黑線,他代言護膚品、巧克力這些産品,央老太太沒看到,偏就記住代言尿不濕?真是人生何處不尴尬。邬霖只好勉強笑了笑說:“對對對,确實。”
央老太太仔細打量了下邬霖,摸着他的手說:“人倒是細皮嫩肉,長得也好看。”
邬霖發現央老太太用看孫媳婦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光好像他要立馬奉子成婚似的,連忙說:“奶奶我是男人喔。”
坐在一旁的央銘擡眼看着邬霖,仿佛在說,這個不用你說,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果然央老太太說:“我知道我知道。我就知道我這個孫子不正常,我還以為他不行,才不肯談戀愛。”
邬霖像是發現什麽大秘密似的,詫異地看着央銘,央銘也沒想到奶奶居然這種話也毫不留情面地說了出來,頓時臉色難看到極點。央老太太繼續說:“沒想到他金屋藏嬌,看來是我多慮了。”
央銘恢複神色,說:“奶奶,确實是你多慮了!”
邬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說:“是啊,奶奶,央總好着呢。”此語一出,他頓時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他那話不就是在變相地說央總器大活好嘛!果然央老太太和央銘都神色高深莫測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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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老太太人老姜辣,一針見血地說:“我們央家的人肯定很好,尤其是我的孫子。”
央銘的手在從浴袍下露出的大腿上拍了拍,沒有說話,似乎很是默認兩人的話。
邬霖朝央銘撅起嘴皮子,擠眉弄眼,見央銘只是微微笑着,看來兩人還不夠心有靈犀,對方還不能意會到他的意思。邬霖索性拿起手機給央銘發信息。
未來影帝:這對話越來越沒邊了,我犧牲這麽多,得加錢。
豪門霸總:五十萬一毛。
未來影帝:小氣鬼。
央老太太又重新看着央銘,問:“銘兒,你真的就認定了邬霖?”
央銘不置可否,畢竟這是在奶奶面前演戲,就這麽點頭确認似乎不太好,搖頭就更不對了,會惹得奶奶繼續逼婚。
央老太太只當他默認,接着說:“其實奶奶不在意你喜歡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就是希望有個人照顧你。汪家小姐對你一片情深,你不喜歡,奶奶也不想勉強你。但是奶奶老了,沒準哪天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就一命歸西,奶奶想看到你過得開心,有人照顧你,在這個世上有寄托。”
邬霖笑着說:“奶奶您身體這麽硬朗,肯定能長命一百五十歲!”
“你嘴甜,又活潑熱鬧,和我孫兒搭配正合适。”央老太太看着邬霖和央銘坐在一塊,心裏的石頭像是落了地。
央銘将手伸向邬霖,握住他的手,大拇指輕輕揉搓,像是安撫央老太太,又像是安撫邬霖躁動不安的心,說:“奶奶,你放心吧。我會照顧他,他也會照顧我,我在這個世上有寄托。你別老擔心我,照顧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有一瞬間,邬霖覺得央銘的手像一座堅實的橋梁,接引他通往幸福的彼岸,眼前人堅定地選擇了他,一個不完美的他,讓他産生如夢如幻的美好感覺。但下一刻,他又想起自己只是白月光的替身,央銘會這麽動情,不過是因為他有幾分長得像白月光罷了。
想到這裏他就很氣,他打開手機微信。
未來影帝:很好,老板,你越來越入戲了。記住,給我加錢!
豪門霸總:請不要随便出戲。
豪門霸總:否則扣錢,後果自負。
邬霖白了一眼央銘,看把你能的,還敢扣我錢!然後他給對方發了條信息。
央銘再低頭看手機,差點吓得手機掉地上,兩個詞四個字赫然映入眼簾:好的,老公。
作為演員,入戲對于邬霖來說再簡單不過。他對央老太太笑了笑:“奶奶,我和央總可恩愛了!他今天還說要給我每月六十萬生活費呢,我說我不用,他偏要給。其實我是演員,我能自己賺錢。我和他在一起也不是為了錢啊!”
央老太太像是回憶起什麽似的,說:“銘兒從小……”
央銘打斷央老太太說:“奶奶!”
央老太太明白央銘不喜歡提從前的事,就收回思緒,改口說:“對了,邬霖,你是演員,是不是銘兒那家公司的?”
邬霖立馬點頭,像是央總潛規則了他似的。
央老太太點點頭說:“難怪。領導和下屬,日久生情也正常,何況你長得這麽好看。我覺得銘兒做得對,你現在既然是他老婆,就是我們央家的人,不适合在外面抛頭露面,每月六十萬生活費,夠不夠?不夠,我再每月給你四十萬,湊個一百萬。我聽說演員很忙的,而且今天和這個人搭戲,明天和那個人搭戲,萬一你被別人勾引走了,可怎麽辦?你別出去當什麽演員了,就在家好好照顧銘兒。缺錢或者想要什麽,盡管和我說。”
這番話,邬霖只聽到「六十萬」「四十萬」「一百萬」。沒想到賺錢這麽輕松,這是他之前沒想到的。
邬霖沒開口回答,央銘先說了:“奶奶,演員是邬霖的工作,是他追求的理想,不能因為做了我老婆就放棄理想。”
邬霖:躺着一個月賺一百萬,誰還想工作啊?
“別聽銘兒胡說。當演員多辛苦啊。”央老太太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邬霖,說:“這裏面的錢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邬霖不好意思拿央老太太的卡,畢竟他只是想賺央銘的錢,結果央老太太直接塞進他手裏,說:“只要你和銘兒夫妻恩愛,我就沒什麽可牽挂地。過兩天我領你見見我們家的其他人。”央銘從小到大沒帶過人回家,這是頭一回,還是直接帶老婆回家,央老太太自然驚喜萬分。
其他人??莫不是央銘的爸媽?那可是棒打鴛鴦的大反派。如果真的見了,肯定有一番折騰,邬霖才不想見,他還沒從央銘身上賺夠錢呢!
央銘從邬霖手裏拿走卡,放回央老太太的包裏,說:“奶奶,我和邬霖才認識不久,還沒到見家人的地步,先不見了。您也別往外說,他是演員,傳出去對他名聲不好。”
央老太太難以置信地說:“你們倆剛剛一起從浴室出來,你還喊他老婆了,還沒到見家人的地步?”在她看來,這兩人已經上了床,就差領證了,居然說還說什麽還不能見對方的家人?
央銘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邬霖捏了一把央銘的手臂,笑嘻嘻地對央老太太說:“奶奶,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愛稱。現在的年輕人追求戀愛自由快樂,我們很自由也很快樂,見家人的事情希望能緩一緩。”
央老太太想了想,看出邬霖好說話,但自己的孫子央銘卻是個說一不二的刺頭。他和他的大哥央鈞一向矛盾頗深,他說不想讓邬霖見,目前就一定不會讓他見。央老太太在這中間來回協調打轉,無可奈何,只好說道:“也行。将來再見也不遲。”
好不容易說服央老太太不要将這件事聲張出去,邬霖以為今晚的戲演到這就差不多,可以向央總讨要工錢了,結果央老太太要在這住下。
二樓一共有三個房間,其中一個就是備下,給央老太太偶爾來臨時小住的。
央老太太說:“你們回房吧。我也要去休息了。”
邬霖和央銘對視一眼,心裏問:我去哪個房間?想好怎麽支付我的工資了嗎?
邬霖現在不能去央總房間,否則發現裏面擺滿白月光照片,他生氣就會鬧僵賺不到錢,不生氣就是這個戲演得不夠到位。所以他幹脆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這個難題留給央總。
央老太太指着邬霖的房間,說:“那個房間我一直說留到你結婚的時候用,沒想到現在就派上用場了。你快去休息吧,我看邬霖的眼神一直在你身上,人家一定很喜歡你。”
央銘眼神中露出疑惑:真的嗎?有時候似乎是,有時候又似乎不是。
央銘站起來,邁出大長腿,推開邬霖的房門,走了進去,就見邬霖把手機支付寶收款二維碼調了出來,輕聲說:“央總,今晚我表現怎麽樣?可以結算一筆工資了嗎?”
央銘勾起嘴角,輕輕笑道:“還在試用期,別這麽急。等我奶奶回去了,你不露餡,試用期才算過關。”
呵呵,果然資本家都是奸詐的!
邬霖無奈地往床上一躺,高高地喊了一聲:“老公!”又輕聲說:“怎麽樣?我的戲不錯吧?雖然沒演過床戲,但想象一下,應該差不多。”
央銘被他這一聲叫喚,雙頰發燙似的紅了起來,撲上去捂住他的嘴,說:“別叫了。”
央銘灼熱的呼吸撲在邬霖的臉上,搞得他有點心慌意亂,問:“為什麽?你不是讓我演戲嗎?你奶奶就在外面,這場戲可得演好,不然她那雙精明的眼睛,肯定能看出來我們不是情人。”
央銘側了側身體,不讓身下的火熱被邬霖發現,說:“情人也不是每天晚上都要做那種事的。”
零戀愛經驗的邬霖發出靈魂質問:“不是嗎?那不然晚上還幹嘛?”
央銘将手從邬霖脖子下面繞過,抱着他,紅撲撲的臉不覺又靠近了幾分,盯着他閃爍不定的眼睛說:“譬如這樣,抱着睡一覺。”
邬霖的心髒跳到嗓子眼,腦子一片空白,卻還是脫口而出:“就這?央總,你不會真不行吧?”
央銘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手背上額頭上脖子上都青筋顯露,甚至滲出一絲絲細汗,嘴裏艱難地吐露幾個字眼,每個字眼都像水滴一樣輕輕柔柔又撩人地砸在邬霖的臉上:“我們試試看?”
不,當替身賺錢可以,但當替身要獻出身體,沒門!
邬霖理智地推開央銘說:“不試,加錢都不試。我是個有原則的演員,一般床戲演到這,導演就差不多喊cut了。”
央銘深吸一口氣,像是惡狼猛虎千辛萬苦壓制天性,若有所失地說:“我從陽臺回去,我們明天早上再見。”
邬霖點點頭,提醒道:“那你記得明早再從陽臺回來,不然被你奶奶抓住,我可不幫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