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鎖 (7)
如果這個城市不是深處黑暗,那一切都應該是完美的。
“我覺得我看到了那片杏花林。”
眼前的南禾遠比杏花還要奪目,暗無天日的池塘中綻放最驚豔的那一朵。
南禾一頭霧水的看着她說:“那你想象力可真是豐富。”
都沒有到呢,她竟然可以看到。
“噗…”骁澄念被她呆板認真的語氣逗笑了,這個人似乎浪漫過敏。
28、神秘
車子開出了一段距離,南禾根據道邊的标識辨認方向。
大體方向應該是沒有錯的,就是不知道具體應該怎麽走。
很快她們到了一個分岔口,左邊是南禾的家長二城區,右邊是六城區。
“我們可以先去六城區看看嗎?我的家在那裏。”
骁澄念很早就自己出來上學了,只有一個奶奶也在幾年前去世。
那個家…她很久沒有回去了。
南禾點頭:“當然沒有問題啦。”轉動方向盤改變了方向。
她沒有了解過骁澄念的過往,有了機會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進了城區,荒蕪的景象躍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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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敗的公交站,大樓的牆壁被血染紅還挂着殘肢斷臂。
骁澄念皺眉看着熟悉的街道,努力的代入小時候的記憶。
“怎麽被弄成了這樣…”
六城區是出了名的旅游景區,繁華的程度極近首都。
尤其是科技感十足的大樓更是大家驚嘆的存在。
曾經熠熠生輝的六城區神女雕像也黯淡無光,幾只烏鴉落在雕像頭頂清理羽毛。
聖潔的神女眼神悲凄的看着這個城市流下了眼淚。
南禾也沒有想到這裏變成了這樣,天馬上就要黑了顯然這裏不能久留。
“你還記得家在哪裏嗎?”
骁澄念點頭:“在前面路口右轉。”
在她的指揮下,南禾拐進了一處名叫蒼穹院的小區。
剛進去,南禾就看到了距離她們幾步的喪屍。
這只喪屍與她之前見過的不同,一身紅色的毛發看起來更像一個猿人。
要不是滲人的獠牙,血紅的眼睛她肯定不會認為是喪屍。
“坐好了!”
南禾猛踩油門朝裏面開去,那只喪屍非常靈魂的跳起來落在她們的車頂。
“吼…”喪屍拍着胸口怒吼。
南禾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探出身對着那只喪屍開了槍。
骁澄念眼疾手快抱住了她的腰确保她不會掉下去。
“吼…”喪屍受痛掉了下去。
它的肩膀被打出了一個血洞,血液咕咕的流出打濕了它的毛發。
“南禾,快回來!”
骁澄念怕喪屍突然襲擊。
南禾趕緊回去重新開車,進了一處院子誤打誤撞正好是骁澄念的家。
院子的門早就被撞開了,南禾開車進去第一時間關上鐵門并且用鐵棍卡死。
“快進去!”
骁澄念沒有自己進去,而是拉起她的手跑進了房子中。
她們前腳進去,那只喪屍就跳了進來。
南禾拿着槍緊張的看着門,只要它敢進來就一定大爆它的頭。
喪屍在院子中嗅了嗅,焦急的四處破壞卻唯獨沒有損壞車。
也沒有選擇闖進屋子。
骁澄念用椅子抵住門:“南禾,離遠一點。”
“你才要離遠一點!”南禾一把将她拉到身後保護起來。
她們都做好了殊死一戰的準備,喪屍轉了一圈之後竟然離開了。
“?”
南禾看向骁澄念,她的眼裏和自己一樣全是疑惑。
就在這個時候。
“碰…”
她們身後的玻璃被撞碎,那只喪屍流着口水落在地上抖動毛發。
散碎的玻璃撒了一地。
“骁澄念!”
“南禾!”
“你趕緊走!”南禾打開大門想要将人推出去。
骁澄念扯着她的衣服搖頭:“我不會自己活着!”
喪屍正在步步緊逼。
南禾沒有思考的時間,擡起手裏的槍瘋狂的射擊。
“骁澄念快走!來不及了!”
喪屍被打疼了,兩只手錘擊地面怒吼一躍而起。
人頭那麽大的拳頭揮舞着帶着強勁的風襲向南禾。
“吼!”
“不要!”
骁澄念拉開南禾擋在前面。
南禾跌坐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緩慢。
喪屍的拳頭已經到了骁澄念的臉前…
骁澄念認命的閉上眼,只希望她的犧牲可以給南禾拖延一點時間。
南禾紅着眼拼了命要沖過去…
“啊…”
“吼…”
想象中的劇痛并沒有來,骁澄念小心的睜開眼睛。
“!”
喪屍被擊飛了數米重重的撞在牆上,垂着頭痛苦□□。
骁澄念連忙看向南禾,這一眼讓她終身難忘…
南禾的背上伸展出一雙巨大的翅膀,整個人懸浮在空中。
臉上蔓延着黑色的紋路,一雙眼睛透着金光仿佛一只神獸…
“南禾…”
骁澄念擡着頭嘟囔呼喚她的名字,南禾轉身看着她。
盤旋在骁澄念的頭頂飛了一圈,最後停留在她的面前。
散發着熒光的手擡起放在她的頭頂,一雙眸子金光閃爍,明亮沉靜中刻畫着滄桑的痕跡。
“水嘤…”
這一聲呼喚直達靈魂,骁澄念出神的看着她想要回應卻不知道怎麽表達。
遠處的喪屍踉跄着站起來,輕微的動靜還是吸引了南禾的注意。
猛地回頭定睛看着它,殘影留在原地人已經到了它的面前。
“吼!”
南禾的口中發出了猛獸的怒吼聲。
紅毛喪屍看到她卻沒有害怕,反而匍匐在她的腳下嘤嘤的哭了起來。
“吼~”
喪屍想要擡起手觸摸她,卻因為骨頭已經斷裂根本做不到。
南禾将手按在她的頭頂呢喃。
“雨。”
藍色的星光環繞喪屍的身體,一身紅色的毛發褪去顯露出人類的皮膚。
竟然是一個男孩!
骁澄念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幕,喪屍怎麽突然變成了人類!
男孩擡起頭委屈的看了一眼南禾精疲力盡下暈倒了。
“噗…”
南禾吐出一口黑血,潔白的翅膀收入背中緩緩下墜。
骁澄念飛奔過去接住了她。
房子中被剛才的打鬥弄的一片狼藉,地上的男孩,懷裏的南禾。
骁澄念心中滿是疑惑,更多的是她察覺到了命運正在強迫她走上不歸路。
首要的先把南禾安置在床上,鎖好鐵門。
男孩…骁澄念想了想還是将他放在了門口。
也不能怪骁澄念心狠,畢竟他太危險了。
回到房中,骁澄念掀開南禾的衣領這一次她脖子上的墨色越發重了。
前幾次血管中還可以看到血液本來的顏色,現在就只能看到黑色。
骁澄念将她翻了過去,脫下她的外套。
“果然也變了…”
南禾背上的圖騰中猛獸更加立體,兩側還出現了裂痕應該是翅膀出來的地方,
猛獸額頭上的幻字發着光,骁澄念盯着看了許久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引。
黑色的空洞拉着她拽進其中。
骁澄念來不及反應整個人陷了進去,天旋地轉持續了幾分鐘。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一片森林中。
“吼…”
29、男孩
骁澄念認出了這是圖騰中的猛獸,突然看到巨大的真實體還是讓她驚恐的退了幾步。
絕美的臉上滿是慌張,來到它的地盤一向淡定自若的骁澄念也亂了手腳。
幻獸走了幾步也感覺出來了她的害怕,沒有再靠近。
“吼…”
它朝着一個方向甩了甩腦袋,翅膀點了點地面。
“你是讓我跟你走?”
骁澄念也只是猜測,試探性的看看它能不能聽懂自己說話。
幻獸還真的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的往前飛了幾步見她沒有跟過來焦急的煽動翅膀。
骁澄念鼓起勇氣站起來跟了過去,穿過細密的灌木聽到了潺潺水聲。
藤蔓纏繞的洞口隐隐透着光,幻獸煽動翅膀藤蔓褪去。
粉色的池塘出現在她的面前,骁澄念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裏面的南禾。
“南禾!”
這一刻骁澄念也顧不得害怕,徑直跑向了池塘邊。
南禾睡的很熟,臉上還滿足的帶着笑容。
幻獸繞到她們的身後,用鼻子頂了頂骁澄念的背:“吼~”
骁澄念正擔心南禾呢,被它一碰整個人彈了起來。
“你…你要幹什麽!”
“吼~”
骁澄念看了一眼池塘:“你讓我下去?”
幻獸舔了舔南禾的臉,用頭擺正了她的姿勢然後才示意骁澄念下去。
骁澄念半信半疑的擡起腳碰了碰池塘中的水。
竟然是熱的!溫泉?
幻獸落在地上,趴在南禾的身邊時不時舔舔她的頭,像是在安撫。
骁澄念想着反正都已經到了這裏,就算是死也要明白的死。
一咬牙進了池塘,整個人沒入池塘之後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席卷全身。
池塘中的水似乎有生命一樣朝着她湧來,平靜的水面甚至出現了漩渦。
“嘶~”
骁澄念感覺後頸一陣刺痛,本能的摸去。
水流避開她的手,流入了她的圖騰中。
沉睡中的鳥睜開眼睛,藍色的圖騰重新煥發了光彩。
池塘中的水肉眼可見的消退,骁澄念閉上眼睛享受的仰起頭。
這就像本應該就是她的東西,只不過因為什麽原因弄丢了。
如今失而複得,這種心情愉悅無法比喻。
幻獸瞪大眼睛看着她,眼中興奮不已。
它的四肢慢慢穿過皮毛重新生長,背上的翅膀若隐若現最後完全消失。
“嘤~”長長的鳥鳴聲響徹山谷。
“吼~”幻獸站起來看着骁澄念開心的跳腳,還不忘舔了舔南禾的頭。
一只藍色的大鳥從骁澄念的身體飛出,水藍色的羽毛上染着淡淡粉色翺翔天際。
盤旋幾圈之後落在幻獸背上,親昵的蹭着它的頭。
“吼~”
在一聲獸吼中,趴在南禾身上的骁澄念驚醒。
她被同樣的力量推了出來,迷茫的看了看周圍才确定自己真的回來了。
“咳咳…”
南禾趴在床上,顯然她早就醒了只不過被骁澄念扒了上衣,實在不好起來。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要不,你讓我穿上衣服…”
衣衫不整雖說沒有人看到,也太害羞了吧!
骁澄念一怔,才反應過來她上衣都被自己脫掉了。
“啊…我不看,你穿吧…”
骁澄念站起身背對着南禾。
南禾紅着臉往身上套衣服,看不看的…她在這就有點尴尬…
骁澄念無意間擡起頭,是一面鏡子…
渾然不覺的南禾還在窸窸窣窣的穿衣服,根本不知道什麽都讓人家看完了。
“那個,我穿好了。”
南禾拍了拍她的肩膀,骁澄念回過身認真的看着她:“你身材挺不錯的。”
非常中肯的表揚,就是場合會不會有點不對。
“你…你說什麽…人家…人家不理你了…”
南禾捂着臉跑了出去,骁澄念看到如此嬌羞的她怎麽有種想要□□的感覺…
骁澄念動了動手指,真想把她按在牆上…
“骁澄念!這裏怎麽有個男人!”
聽到南禾的驚呼,骁澄念趕走了腦子裏少兒不宜的場景跑了出去。
地上的男孩還在昏迷中,只穿了短褲背心顯得很單薄。
“怎麽會有男人?”
“這明明是個男孩…”
他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怎麽南禾就非要說他是男人。
“哦。“南禾木讷的點點頭:“不對啊,男孩也不應該出現在這啊。”
骁澄念拉着她走遠了一點,才說:“要是我說他是那只紅毛喪屍你信嗎?”
南禾很明顯不信,這怎麽看都是個人啊…是吧…應該是…
“他這麽小為什麽染頭啊。”
南禾指着男孩一頭豔麗的紅發,這不就是非主流男孩嗎。
骁澄念看着她第一次想要打開她的腦殼,看看裏面是不是空的。
想着倒是覺得那只猛獸跟南禾真是像,一樣大大的腦袋沒有腦仁…
“我們要不要讓他進屋啊。”
南禾指着地上的男孩,如果是人類扔在門口一個晚上估計就讓喪屍吃了。
“他真的是紅毛喪屍…”骁澄念也不想跟她講了:“算了,讓他進來吧。”
骁澄念想男孩身上有很多秘密,說不定等他醒了可以知道。
南禾雖然思考問題不太行,可是動手能力很強。
用最快的速度将壞掉的鐵門修好,甚至還拉了幾根繩子拴在門上。
“如果有喪屍過來,我會第一時間知道。”
她是這樣解釋的,骁澄念也認同象征性的給了表揚。
南禾幹的更加賣力起來,有什麽比喜歡的人表揚更有動力的嘛!
為了保險,南禾用繩子将男孩綁了起來就這樣坐在客廳等着他醒來。
門外時不時還有喪屍走過好在沒有進來的意思。
一直到天都黑徹底了,男孩也沒有醒來的意思。
“他不會死了吧。”南禾吃着罐頭含糊不清的說:“如果死了得趕緊扔出去,要不然臭了。”
骁澄念滿臉無奈的看着她:“你好聰明啊。”
“是吧,我也這麽認為~”
南禾笑的燦爛,她可真是聰明,你看骁澄念都這麽說了。
骁澄念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臉,怎麽辦啊傻乎乎的,自己選的當然是愛啦。
“再等等吧,如果還不醒我們就扔出去。”
骁澄念也不想留個麻煩在這裏。
南禾夾起一塊牛肉遞到她的嘴邊:“沒有加熱可能不太好吃,吃點吧總比餓着好。”
骁澄念想開口咬住牛肉細細的咀嚼,南禾戳了戳男孩的頭。
“你看,這樣戳他都沒有反應,扔了吧。”
“咳咳咳…”
南禾話音未落人就醒了…
30、舊識
男孩睜開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兩個人,看到南禾的那一個激動的想要站起來。
動了動手腳才發現被綁了個結實。
“你綁我幹啥,臭貓!”
男孩指責南禾綁住他的事,可南禾卻是一臉懵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水嘤姐,你怎麽也跟她胡鬧快松開我啊。”
這下骁澄念也懵了。
南禾拍了一下他的頭:“小不點,你跟誰說話呢。”
男孩搖晃着腦袋張嘴咬人,南禾反應迅速躲了過去。
“你怎麽還叫我小不點!我不過就是附身在了一個孩子身體而已,你當我想嗎!”
男孩惱羞成怒說了一大串信息量很龐大的話。
骁澄念拉開南禾,走到男孩的面前說:“附身?你說清楚。”
男孩滿眼的疑惑,擡起頭認真的看着她們。
“沒錯啊,就是你們啊…”怎麽就不記得他了呢。
南禾放下手中的罐頭,拉着骁澄念走到一邊竊竊私語。
“他不會傻了吧。”
“不像,他說的很真誠。”
“那就是詭計多端了。”
骁澄念審視的看向男孩,南禾摸着下巴也看着他。
“兩位,我聽得到。”
男孩無奈的動了動,奈何繩子綁的太結實掙紮不開。
“先把我解開,我說給你們聽。”
“不行,你跑了怎麽辦。”
南禾說要又覺得不對勁,他應該趕緊走才對為什麽擔心他跑呢。
男孩翻了個白眼,既然不松開他幹脆躺平讓自己舒服一點。
骁澄念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将男孩扶正坐起來:“你先說說看,我聽一下有多離譜。”
“離譜個屁…”
“我勸你嘴巴幹淨一點~”南禾活動了一下手腕,男孩馬上老實了。
安靜了片刻之後男孩整理好語言才開口說:“可能你們不記得我了,我是赤猿。”
南禾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卻不記得在哪裏聽過了。
骁澄念和她對視一眼,很明顯她也有同樣的感覺。
“也不知道你們兩個經歷了什麽,怎麽就不記得了呢。”赤猿看着她們心裏很難過,他還以為終于找到了組織呢。
“說說你的來歷。”
骁澄念還是理智的。
赤猿輕咳幾聲開始敘述他知道的情況。
“咱們幾個本來在平行世界沉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反正我醒來的時候就在了一個四周全是白牆的地方,還有很多鐵盒子滴滴答答的響…”
赤猿醒來就被綁在了一個叫做實驗室的地方,很多戴着口罩的人類用小刀劃開他的手臂然後又縫合。
根本不會顧及他疼不疼,取了他的血就讓他昏迷過去。
日複一日的放血赤猿終于找到了機會,這個男孩推開了實驗室的大門。
赤猿趁虛而入進入男孩的身體,就這樣游蕩着尋找夥伴。
直到今天遇到了她們。
南禾聽着她的敘述感覺就是天方夜譚,骁澄念也是半信半疑。
“我醒來就發現你們不見了,我順着氣味來到這裏結果并沒有找到你們,好不容易見到了。”赤猿埋怨的看着南禾:“你還用那個破東西打我!”
“是你先沖過來的。”
“那我不是興奮的嘛!”
“…”
赤猿看到她們的那一刻興奮的不行,就想着趕緊過去相認。
誰知道這個貨打他,還特別疼!
“你的話沒有依據,我也不能相信你。”
骁澄念還是不信真的有這麽神奇的事情,盡管她今天剛剛去過那個森林…
赤猿低着頭思索片刻,努起嘴:“栖栖~”發出了一個尖細的聲音。
南禾立刻捂住耳朵,擡起手就要打他。
“你看你看,她有反應了!”
赤猿很高興,終于找到方法證明他了。
南禾看着自己舉起來的手也很費解,她剛才完全是條件反射。
“那…那有可能是你的聲音太難聽了!”
南禾給自己找着理由…
赤猿撇了撇嘴:“随便你怎麽說吧,不信我就不信!”
“吼…”
南禾突然倒在地上抽搐起來,整個身體痙攣的蜷縮。
背上鼓起來一個包,起伏的輪廓看起來像是一顆頭。
赤猿驚喜的舔着嘴唇:“幻獸!是你嗎!”
骁澄念緊張的蹲下抱着她:“南禾,南禾。”
南禾的額頭布滿冷汗,牙齒因為身體的顫抖不斷磕碰。
骁澄念擡起頭求助赤猿:“怎麽樣可以讓她停下來!”
“你相信我了?”
“我信了!快一點!”
赤猿滿意的笑了,指尖流出一條紅色的光籠罩在南禾的身上。
幾分鐘過去,南禾終于安靜了下來。
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幾縷碎發粘在鬓角嘴唇青紫仿佛剛剛大病了一場。
骁澄念小心的擦拭汗水,撫摸着她的臉輕聲安撫:“沒事了,沒事了。”
“你們果然還是在一起,我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赤猿嘆息自己命苦,人家出雙入對只有他被放血虐待。
骁澄念貼着她的臉,寒冷包裹着南禾仿佛置身寒冬。
“骁澄念…我冷…”
南禾湊近她的懷裏瑟縮,哆嗦着想要找一個溫暖的地方。
“我在呢,我在呢,不要怕。”
骁澄念努力抱緊她,南禾的痛苦折磨讓她擡起頭怨恨的看着赤猿。
赤猿趕緊投降:“你別這樣看我,是她的異能正在進化,幻獸在給她洗髓。”
“洗髓?”
骁澄念疑惑的問。
赤猿問:“你不知道她是個死人?”
“死人!?”
南禾除了今天體溫不正常之外,以前可沒有什麽異樣。
怎麽今天就成了死人…
赤猿察覺自己洩露了什麽秘密,閉着嘴不說話了。
骁澄念輕輕放下南禾,走到赤猿的面前:“說,還是不說。”
赤猿緊閉着嘴搖頭。
骁澄念捏住他的脖子,事關南禾她冷靜不下來。
“咳咳咳…”
赤猿難受的咳嗽,手還被綁着不能反抗。
“我說…我說…”
骁澄念面無表情的松開他,從身後抽出一把找到抵在他的喉嚨。
“我希望你不要騙我。”
赤猿咽了咽口水,後仰着躲避鋒利的刀子。
“她應該是死過一次,或者說在死的那一刻被幻獸選中了。”赤猿感受到刀子又近了幾分趕緊表忠心說:“我發誓我說的是真的!”
骁澄念分辨的出來真假,赤猿沒有騙她。
“得罪了。”
收了刀子,抱起南禾準備回房間。
“哎!你不放了我啊。”赤猿努力的讓自己明顯一點蹦了起來。
然後順利趴在了地上…
“等她醒了,我問清楚就放了你。”
31、來源
赤猿生無可戀的趴在地上整整一個晚上…
骁澄念也坐着陪了南禾一整晚沒敢合眼,早晨的時候南禾的身上滲出了黑色的血液。
骁澄念就一點點為她擦幹淨,盡管氣味刺鼻。
來來回回幾次之後,南禾終于有了醒來的跡象。
雖說前半夜很痛苦,可到了後來身體越來越輕松。
她可以感受到骁澄念細心的照料,甚至擁有上帝視角看得見自己滿身污垢。
也看得到骁澄念不嫌棄的任勞任怨為她擦拭身體。
那一點點羞澀也被感動替代。
骁澄念好不容易把她收拾幹淨,準備給她換新衣服。
忽然,南禾握住了她的手指。
骁澄念驚喜的看去,南禾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我睡得久嗎?”
“不久,我在等你。”
好像她們遇見之後就是在等對方,從前南禾等她,如今她等南禾。
過程不重要,只要她醒來。
南禾輕輕撫摸她的指尖,昨晚的洗滌不止是針對身體,還洗去了蒙在眼前的霧氣。
“我有話和你說。”
“嗯。”
骁澄念靜靜的等着聆聽,南禾卻遲遲沒有開口就這樣看着她。
這麽多年過去,這樣看着她依舊止不住的心跳。
她們之間的距離近了一步又一步,這一秒她的心還是為她跳動。
“骁澄念,我錯過了太多次和你告白的機會,好在上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
她說了又…難道赤猿說的是…
這一次南禾想放下自卑,就這一刻說出自己想說不敢說的。
“我…”
“我喜歡你。”
南禾驚詫的看着她,骁澄念淺笑側躺在她的身邊勾起她的無名指。
“從進入校門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在想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會不會很好,我承認我是期盼的。”
南禾顫抖着嘴唇想要說什麽,骁澄念擡起手按在她的唇間。
“可你總是在躲我,我那時候想你也許是不喜歡我吧。”
“怎麽會!我喜歡的不得了!”
南禾急切的解釋,骁澄念笑着說:“我早就說過,我聽到了你的喜歡,怎麽老是那麽遲鈍。”
非要經歷了磨難才肯開口嗎?那如果沒有機會了呢,也要甘心?
骁澄念不是南禾,她的世界是果斷的。
堅定的選擇一個人,就沒有想過放棄盡管那個人很笨,聽不到自己的喜歡,也不懂自己的感情。
甚至接收不到信號。
就是這樣一個人,在最危難的時刻義無反顧的把還是喪屍的她帶回避難所。
教會自己說話,細心的照顧自己。
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自己的安全,從來沒有想過她是個喪屍。
都已經這麽喜歡了,還要在她要恢複的時候悲觀的退縮想要逃離。
骁澄念才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是她的,就永遠屬于她。
“骁澄念,如今不是喜歡了。”
南禾這樣說骁澄念心中一緊,難道是她會錯意了。
“沒關系,我可以等…”
“我愛你。”
南禾輕輕将人攬入懷中,柔軟的人兒站在她的心尖想要好好呵護。
就讓她們在這個末世好好愛一次,不要管外面喪屍橫行,就留在屬于她們小小天堂。
她将永遠陪在骁澄念的左右,一輩子照顧她,想要告訴她,沒有她自己這輩子會變得很不完整。
“我不知道這一生會不會很短,愛你不要以後就現在吧。”
南禾溫柔的在她耳邊呢喃,用只有她們才能聽到的聲音。
骁澄念輕輕推開她的肩膀,在她疑惑的眼神中貼近。
“唔…”
當嘴唇碰在一起時,就像綿綿的糖果,就像踩在雲端腳步懸浮。
吻着她清甜的雙唇,鼻尖飄過她身上甜而不膩的清香氣息,這一瞬間的悸動,使她們彼此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南禾大腦一片空白,她從來不知道接吻竟然會讓身體熱起來。
這種燥熱迫使她索取,驅使她想要再要多一點。
南禾想要将她揉進骨子裏,親吻時想要将她藏起來。
可惜當口腔中的空氣被消耗殆盡,唇瓣被迫分開。
她們都還沒有學會如何親吻,如何換氣。
南禾傻傻的笑了起來,骁澄念親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
“開心了?”
南禾重重的點頭,這可能就是夢想照進了現實吧。
她竟然擁有了心中不可以觸摸的那片神聖。
南禾盯着她微腫的唇,試探着湊近…
骁澄念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等着那個人的主動靠近…
“咚咚咚…”
兩個人被吓得坐了起來,緊張的看着門口。
“哪個好心人放了我吧…我快死了…”
是赤猿在用頭撞門…
南禾與骁澄念對視一眼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笑了起來。
最後還是南禾這個好心人打開了門,赤猿頹廢的躺在門口蠕動。
“快放開我吧,我都麻了…”
再這樣下去,他就要截肢了。
南禾看向骁澄念尋求意見,骁澄念點了頭這才松開了赤猿。
赤猿一個打滾坐了起來活動僵硬的四肢:“還是自由好啊~”
骁澄念将他帶到了客廳,因為他的話得到了驗證現在要言歸正傳了。
“我想知道我們的情況。”就比如她的圖騰是怎麽回事。
赤猿也來了興致,講述起她們的關系。
原來幻獸,水嘤,赤猿,靥屍是隔絕在這個世界之外的神獸。
她們從誕生以來就守護着那片森林,只有一個使命就是那裏的秘密
具體是什麽連她們都不知道,誰創造了她們也不知道。
就是隐隐約約記得似乎是什麽長生。
幻獸與水嘤本來是一對情投意合的伴侶負責守在裏面,赤猿就是守在門口…
“原來你是門衛。”
南禾打岔說了一句,赤猿不滿的看着她道:“就你厲害!你最厲害了!”
“繼續說吧。”
骁澄念拍了拍南禾的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赤猿沒好氣的繼續說…
突然有一天來了一夥人穿進森林不由分說就開始了侵略。
赤猿利用自身能力趕跑了他們,很長一段時間這些人都沒有出現。
直到他在實驗室醒來。
骁澄念點點頭:“聽起來他們得逞了,那你說的那個靥屍又是什麽?”
“他啊,就是一個沒有思想的寵物給我解悶用的,就是每天留着口水歪歪扭扭的溜達,可好玩了。”
赤猿聲情并茂的模拟靥屍的行為。
“這不就和喪屍一樣…”
南禾點醒了骁澄念,她也覺得很像。
赤猿并沒有在意她們說什麽,嘆了口氣:“可惜,他也丢了,我逃出來的時候還特意找了并沒有發現,唉~”
32、步步
到了這裏,她們身上的謎團算是解開了。
目前骁澄念可以肯定,這不是一場意外而是人類自己促成的浩劫。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赤猿理所當然的認為她們會和自己一起走。
骁澄念卻告訴他:“我們沒有想和你一起走的想法。”
“為什麽?我們必須要去終結還世間一片平靜。”
“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南禾擋在骁澄念的身前,與赤猿對視着。
赤猿臉上帶着愠怒道:“這是我們的使命!”
他從誕生以來就背負着使命,沒有人可以磨滅這個事實。
南禾拉起骁澄念的手笑了笑對赤猿說:“這是你的使命不是我的。”
骁澄念能體會她的心,堅定的握住她的手:“那我們走吧。”
她們還有約定。
兩人轉身決定離開這裏前往南禾的家鄉。
“你對得起幻獸救了你嗎!你的命是偷來的,你根本不配擁有幻獸!”
赤猿指着南禾的後背譴責她的不負責。
南禾低下頭沉吟片刻。
“可,活着也不是我選擇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對吧。”
說完便拉着骁澄念回了房間。
赤猿啞口無言,南禾說的有道理。
不是她想要重生,是幻獸單方面選擇了她。
她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并不是一定要屈服在使命下。
等她們拿着背包走出來事,赤猿已經不知道去哪裏了。
只有地上的繩子可以證明他曾經來過。
南禾的神情恍惚,心中被愧疚填滿。
“你有時間想一想,如果真的放不下我陪你。”
骁澄念側頭微笑看着她,告訴她自己會成為她最堅強的後盾不需要擔心。
南禾搖搖頭:“不知道還可以活多久,我只想珍惜有你的時間。”
重新踏上旅程,這一次南禾走上了正确的路。
蜿蜒的小路上布滿凄涼,散碎的屍體七橫八豎的躺在地上。
南禾強忍着讓自己轉移視線看向好處。
“…”
樹上挂着一個嬰兒的屍體,肝髒流出體內腸子拴着身體挂在樹枝。
本應該嬌嫩可愛的臉上被啃食的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樹下跪着一具女屍只剩下了半張臉,脖子詭異的垂在胸口僅僅靠着一根骨頭扯着頭。
她的手深深嵌入樹身,盡管這雙手已經被咬斷也沒有松開。
南禾抿着嘴,眉頭深皺。
“南禾,往前走不要回頭。”
骁澄念拍着她的腿,如果你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要後悔。
可你若是後悔,我也會陪你。
車子開進二城區,這是一處小鎮之前也沒有多喧嘩。
可卻處處溫馨,人們的生活很慢。
小鎮中的公交站牌已經破敗不堪,卻沒有看到喪屍出沒。
南禾還記得每天都會有乘坐公交坐過一站又一站。
沿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