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番外1
我叫夏洛克·特納,如你所見是個有小JJ的男人。
然而在半個月前,我還是個對世界充滿了消極情緒的絕望女人,只會把自己僅有的熱情獻給ERA的實驗室,在別人的白眼與不理解中過着一成不變的無聊生活。
這個世界是顏控橫行、以貌取人的世界,這點我在剛被哥哥從獸人星球接來聯邦的時候就已經很清楚了。因為醜,我從小就是個不受歡迎的孩子,當所有女孩都在炫耀男孩送的禮物、或是穿着漂亮的裙子享受別人的贊美時,我只能躲在角落裏擺弄自己的機械和電路,因為沒有人會送我禮物,也沒有人會贊美我的裙子。
這種諷刺一般的差距陪伴我度過了整個童年以及少年時期,直到我淪為聯邦所有人的笑柄。
因為女孩們不屑與我為伍,男孩們不會對我獻殷勤,習慣了孤獨的我從來沒有性別意識。因為醜,陪伴我的又總是冰冷的機械,只有別人在嘲笑我的時候,我才會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而且是最可怕的那種老處女。
人醜就該多讀書。那些上流社會的名媛從小就接受貴族教育,把自己的青春喂給矜持,而這樣的我就算矜持也沒有人會誇贊,既然不需要,難道要我把青春拿來喂狗嗎?
從小到大,我一直是聯邦歷史上的學霸傳奇,不論是機甲制造領域還是高分子研究領域都取得了傲人的成就,總部和上級授予的終生榮譽獎章足夠繞ERA的海岸線一圈,可是這又如何?我還是個嫁不出去的老處女,連續多年都是中心島日報“感動ERA十大勵志人物”“如果娶了她就完蛋了——你心目中最可怕的女人TOP10”評選活動中獲得第一名的奇葩人物。
反觀哥哥,他一直在“男神快到碗裏來——你最想嫁的男人TOP10”“ERA頂級鑽石王老五TOP10”排行榜中穩居首位,身邊的追求者前仆後繼,常常将特納家的門檻踏破。我是因為沒有人追求才變成老處女,而他卻是因為反對婚前性行為,又一直沒有找到心儀的對象才變成老處男。這樣一個麻煩的哥哥使我不得不從小就負責起了他身邊的垃圾清掃工作,把那些被他引來的小蜜蜂全部都掃出中心島,也因此遭來了更多的白眼。
這樣的工作還是很輕松的,那些小蜜蜂基本都會在我的威脅恐吓下狼狽而逃,只除了一個人——帝國的著名變态艾利維斯·D·科索沃。
艾利維斯出現的時候,我已經成功地在總部的命令下把哥哥賣給了和他的資料匹配度最高的林恩·德古拉,眼看兩人好事将近,這個變态又不是我輕易能恐吓走的,所以我就把他塞進了倉庫裏的冰櫃,打算等哥哥訂完婚、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再把他放出來。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由于藏馬老爹的囑咐,我決定讓他在特納家舒适的養生冰櫃中再多待一些時日,後來因為艾斯比那個海盜頭子的攻擊,又不得不把他這個在黑客大賽中拿過銀杯的變态皇子給放了出來。本來還擔心他會不會一氣之下跑到帝國去向他老爹告狀,好在他掩藏在變态之下的遲鈍與天然使我打消了兔死狗烹的念頭。
在把他放出來之前,我早已通過24號空間那種神奇的樹脂變成了清秀的淑女模樣,本以為他不會認出我來,誰知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醜女人,我的伯奈斯卿在哪兒?”
于是我微笑着噼裏啪啦地揍了他一頓,在他還沒咽氣之前以哥哥的名義提出了破解病毒的要求,立刻使他恢複了精神,以極其亢奮的狀态完美地完成了我交代給他的任務。這之後我淡定地把他打暈,在哥哥的要求下把他放出來破解兩洲交界的海盜船監控,再把他打暈,長長地籲了口氣。
也許是之前那幾十年隐藏的暴力因子被全部激活,我居然非常喜歡毆打他的感覺。
只不過變态的艾利維斯似乎也很喜歡被我毆打的感覺,這讓我很是不爽。
将這種不爽的情緒化為動力,我一舉突破機甲制造上的瓶頸,完成了聯邦歷史上最夢幻強大的機甲——雖然是自封的。将這架名為達芙妮號的機甲通過定位穿越送到在戰場上的哥哥手中,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無比高大。
本來還想在戰場上多目睹一會兒達芙妮號的英姿,可惜哥哥嫌我礙事,命令自己下屬的分隊長庫克把我拎了回來。用“和老公以後生出的娃沒有菊花”的威脅成功逼迫庫克把我帶回去之後,還沒過多久,我就看到已經被禁區騎士捕獲的艾斯比手中那顆黑咕隆咚的球落了下去,變為一個巨大的有形黑洞。
幫哥哥救了即将掉進黑洞的林恩之後,我一個失足落了進去。
……
經過漫長的沉睡之後,醒來的我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了可怕的變化。原本在這之前,我已經從有着獸人血統的女漢子變成了擁有追求者的清秀淑女,在這之後,又變成了有JJ的英俊男人。
在認清這一事實後,哥哥是絕望的,我是狂喜的。
沒錯,這樣才是真正的我,我就應該是個男人!
受夠了身邊那些虛僞的名媛和看似紳士實則猥瑣的追求者,我內心深處另一個歸屬于男人的靈魂正在燃燒。擁有小JJ,然後去征服,這才是我多年來追求的意義所在!
變成男人之後,我的生活果然更加美好了。一個女人,一個醜陋的女人,一個醜陋的女學霸,會令人避之唯恐不及;而一個男人,一個很帥的男人,一個很帥的男學霸,這簡直是要逆天了好嗎!
于是我榮登“男神快到碗裏來——你最想嫁的男人TOP10”“ERA頂級鑽石王老五TOP10”排行榜,甚至在某些榜單上超越了哥哥的排名,一大群昔日的名媛好友跑到我跟前大獻殷勤,甚至不顧我就是她們曾經嫌棄唾棄以及厭棄的夏綠蒂。雖然不是沒想過頂着男人的外表和女人玩玩禁忌的百合之戀,然而早已看透這一群女人的我,根本對她們提不起絲毫興趣。
“夏洛克……”蘇菲軟綿綿地枕着我的胳膊,遞來一個含情脈脈的眼神,“我在女神島上包了一處黃金沙灘,明天天氣很好,跟我去約會好嗎?”
我扔掉手中的扳手,注視着眼前機器上不停變換的數據,不動聲色地抽出被她挽着的手,咳了咳道:“別這麽對我說話,蘇菲,你明明知道我是夏綠蒂。”
“我當然知道你是夏綠蒂。”她仍是不依不饒地挨上來,将我抱得更緊了,“可你是夏綠蒂的這件事,并不妨礙我對夏洛克的喜歡啊……”
聞言,我着實沉默了很久。“你的意思也就是說——”我黑沉着臉微笑道,“雖然內心還是粗魯惡心的有着獸人血統的醜女人但只要外表是個光鮮亮麗的帥哥就一切OK,對嗎?”
蘇菲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沒錯,你分析得十分正确,不愧是我喜歡的夏洛克!”
……
把蘇菲趕出家門之後,我對這個世界已經絕望了。
新婚的哥哥敞着浴袍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修長的雙腿和結實的胸膛都裸.露在外面,正悠然地看着手中的電子報紙。見我進來,他擡起那張帶着餍足和幸福表情的俊臉,指着手邊托盤裏精致的點心朝我親切地喚道:“夏洛克弟弟,來嘗嘗林恩烤好的餅幹,很好吃的喲。”
我無精打采地走過去,坐下來拿起一塊餅幹塞進嘴裏,目光停留在哥哥裸.露在外的那些暧昧的痕跡上,又看看他似乎比以前更動人的臉龐,遲疑了許久問道:“哥哥,男人破處之後,都會變得像你這麽漂亮嗎?”
噗地一聲,哥哥剛喝進嘴裏的咖啡盡數噴了出來。他鎮定地抹抹嘴角,摸着下巴思索了一會兒,說:“這可不一定。你看奧古斯汀那個花花公子,都破處多少年了也比不上哥哥我的一半帥氣。”
見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無比幸福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結婚戒指,又說:“這和對象還是有一定關系的。林恩那麽漂亮,和他親熱之後的我自然也會變漂亮,最重要的是兩人相愛……”
不知道為什麽,當哥哥說起對象的時候,我的腦海裏居然浮現出了變态皇子艾利維斯的臉,被硬生生吓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艾利維斯在被我痛毆一頓逃回帝國之後,我沒有一天不在想着他,如果不是因為哥哥的婚禮,我很可能早在那時就追到帝國去了。他在我暴力的拳腳下痛苦又享受的模樣,以及那銷魂欲死的叫聲與表情,都深深地存在于我的腦海中無法消除,使我這些天一直處于恍惚的狀态,連研究都無法集中精神來進行。
我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喜歡他,只是喜歡毆打他的感覺。
果然我就是傳說中的……抖S嗎?
我沉痛地想着。
“夏洛克。”哥哥及時喚回了處于走神的我,嚴肅地說,“聽說科索沃皇帝馬上就要立皇儲了,艾利維斯有很大幾率當選,你對此怎麽看?”
被哥哥盯着的我莫名有些心虛,結巴道:“啊……很好啊,如果是那個變态來統治帝國,兩國的和平與永久聯盟指日可待。”
哥哥放下報紙,眯着眼睛看我道:“明明前幾天你還是一副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帝國和艾利維斯算賬的急切模樣,怎麽現在變得這麽淡定?”
我癟着嘴道:“你也說了他們在忙着立儲,如果這時我大張旗鼓地過去找艾利維斯,豈不是讓帝國覺得聯邦在插手幹涉他們的私事?”
哥哥對我看了又看,感慨道:“總覺得你變成男人之後,好像比以前穩重多了。”
無法把這句話當成贊揚的我幽幽地瞪了他一眼。“……其實呢,你的想法也并不完全是對的。”哥哥喝着咖啡,不緊不慢地接着道,“總統剛剛下達了一個任務,要求我們出動一支使團并攜帶文職人員到帝國去。”
我只愣了一下,便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不但要幹涉這件事,而且還要給科索沃皇帝施壓?”
“沒錯。”哥哥站起身,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和顏悅色地說,“你也在這次的使者名單裏,去準備一下吧,後天就要出發了。”
雖然能有這次公報私仇的機會我很高興沒錯,可哥哥那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是怎麽回事,難道他真的希望我對艾利維斯做點什麽好使自己徹底脫身嗎?
“夏洛克弟弟,哥哥是真的想要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面對我這樣質疑的眼神,哥哥十分無辜地說着,壓低了聲音握住我的手道,“把自己的抖S之魂釋放出來吧!”
聽到這話,我感到自己的情緒被瞬間點燃了。
正興沖沖地打算去房間裏準備出訪帝國的衣服,我忽然發現林恩正站在距我們倆不遠的地方,腰上還圍着烹饪時穿的圍裙,直勾勾地盯着我們倆握在一起的手,渾身散發出某種不知名的黑暗氣場。——沒搞錯吧,連我的醋也吃?
哥哥仿佛什麽都沒察覺到一般熱情地迎了上去,和他當着我的面熱吻起來。林恩溫柔地抱着他回吻,朝我遞來一個邪惡而且挑釁的眼神,頓時使我僵在了原地。這家夥總在哥哥面前表現出小白兔的純良模樣,在別人面前卻像個兇悍的大灰狼,以前我作為夏綠蒂的時候還沒怎麽感覺到,如今變成了帥氣的男人,立刻就被他劃為了意圖與哥哥産生不清白關系的危險分子,随時監督着我與哥哥保持着距離。
我看着眼前親熱的兩人,兀自磨着牙走了。哼,要不是哥哥從小在軍營長大,看慣了撿肥皂和丢肥皂的戲碼,再加上我的撮合,單憑你林恩·德古拉可能會把哥哥掰彎嗎?
我對這個過河拆橋的家夥充滿了仇恨!
氣鼓鼓地邁入走廊,我聽到身邊傳來一個軟軟的童音:“夏綠蒂姑姑……哦不,夏洛克叔叔!”
我一扭頭,立刻撲向盛着小綠水晶球的花架,把它舉在眼前親昵地道:“小綠,叫叔叔幹啥?”小綠有些扭捏地透過水晶壁看着我,問:“叔叔要去帝國找變态皇子嗎?”
我點頭道:“是啊。”
小綠的樹冠抖動了幾下,又道:“那叔叔要和他在一起嗎?”
“在一起啊……”我思索着把它放回花架,搖頭道,“不行,我們不能在一起,因為他還對哥哥抱有幻想,如果我們同居了,他每天都騷擾哥哥怎麽辦?還是我手癢了就去打他一頓,各取所需就好。”
“打他?”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小綠的樹冠忽然變得亮亮的,像在閃着星星眼一樣,“愛的調.教麽?小綠可以提供工具的喲~”
我困惑道:“工具?那是什麽?”
小綠神秘地示意我靠近水晶球,枝條蠕動着從樹冠中捧出一只箱子。
……
兩天後,我穿着筆挺的正裝走進倉庫,打開達芙妮號的駕駛艙把小綠郵寄過來的箱子放進去,然後開啓全智能模式,對逐漸亮堂起來的操縱面板說:“達芙妮號,開啓蟲洞系統,我需要瞬間轉移到帝國去。”
達芙妮號打開能量光束籠罩着我檢測了一番,屏幕上飛快地躍過幾串數據,似乎沒有查找到我的相關信息,于是就用懶散的聲音問道:“你誰啊?”
我對它這種不恭敬的态度很是不滿,将自己以前的證件送到它的攝像頭前,繃着臉道:“我是你的制造者。”
“哦,是制造師大人。”達芙妮號在一瞬間變得嚴肅恭順起來,用興奮的語氣對我道,“如果我開啓蟲洞系統,你能在回來後給我裝上一根小JJ嗎?”
……真想不到我制造出來的這架史上最牛逼的、能夠自己研發智能系統的機甲,居然會對自己沒有小JJ的事情耿耿于懷。我只略略思索了一下,便答應道:“好吧,我可以給你裝上一根全星際最漂亮的小JJ。”
駕駛艙關閉之後,達芙妮號的周身開始泛起藍光,緊接着進入一個橢圓形的洞口,一下沒入一條瑩藍的隧道。
待我打開駕駛艙拎着手中的箱子出來後,周圍的風景已不再是聯邦整齊規劃的城鎮,而是帝國閃着銀色光芒的高大建築。注意到自己似乎是站在一座宮殿的頂端,我打開導航儀定位了一下,發現這裏正是我的目的地——科索沃皇宮。
由于身上攜帶的屏蔽器發揮效用,皇宮裏的報警系統并沒有捕捉到我的信息,輕而易舉地就讓我順着城牆遁入了皇子們居住的宮殿。
裝飾輝煌的皇宮走廊內,我只小心翼翼地走了幾步就不得不躲到了身旁一只巨大的花瓶背後,從縫隙中窺視着前方走來的人。
一身正常打扮的艾利維斯披着皇子專屬的金邊披風,原本變态的裝束已經蕩然無存,金黃的卷發短短地貼在鬓角,絲毫不遜色于哥哥的完美身材被包裹在皇子的宮廷禮服中,看上去居然有那麽幾分帥氣和潇灑。
正為自己這種匪夷所思的想法感到震撼時,我聽到艾利維斯震驚的聲音:“什麽,你們說伯奈斯卿已經結婚了?!”
擡頭一看,他身邊的随從正不知唯唯諾諾地向他報告着什麽,而他捧着自己的臉頰,用悲傷的語調道:“不,這不可能!”
眼看他就要爆發,穿着紅制服的随從們嗖地一聲踩着腳上的黑靴子消失在了走廊盡頭。艾利維斯在原地轉了個圈,以唱歌劇的姿态注視着頭頂投下來的一道光束,痛心疾首的模樣終于使我嗅出了一絲變态的味道。他撫着自己的胸口,跪在地上痛哭道:“天哪,努力學習帝王課程、只為了能與伯奈斯卿共度餘生的我,究竟錯過了什麽?”
他站起身,目光久久地凝視着遠方的某一點,眼神變得迷離起來:“伯奈斯卿……伯奈斯卿!”
披着自己的金邊披風徘徊了一陣後,他站定腳步,用哀傷以及決絕的語調道:“皇子殿下的美麗與愛是不能被辜負的!”說罷摘下自己的披風扔到腳下,低着頭苦澀地說:“再見了,我的初戀。”
我站在角落裏欣賞了半天他的獨角戲,終于忍不住站出來,大聲地咳嗽了一下。
艾利維斯看着我,雙眼在一瞬間閃爍起異樣的光芒。“夏洛克卿……”他難以置信地朝我走來,伸手觸摸着我的臉頰,用陶醉的眼神看着我道,“你,是來找我的嗎?”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邪笑着說:“剛放棄哥哥就又找到目标了,很有能耐嘛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