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轉學
宋重山拎着行李箱進了紀家,就感覺有人在盯着他,他一擡頭,只見一位白淨少年和一位長發女女站在樓梯口。而且那位白淨少年好像還挺怯懦的,他看過去,少年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瑟縮了一下。
紀父紀母關上門後也看到了紀疏雪和紀從風。
“小風,小雪,過來和小山打個招呼。”紀明月給宋重山拿了雙新的毛拖鞋,并招呼這杵在樓梯口的姐弟倆。
小山?
宋重山僵了一下,說實話,他不習慣別人這麽叫他。
“你先上。”紀疏雪在紀從風耳邊說了一句後就推着他往前走。
紀從風被他姐推了一個趔趄,還沒反應過來,人就站在宋重山面前了。
他只好結結巴巴地打着招呼:“你,你好,我叫紀從風。”
“你好,我叫宋重山。”宋重山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矮大半個頭的少年,在心裏默默地想了句,看起來很乖的樣子。
“你好,宋重山,我是紀疏雪,紀從風的姐姐。”紀疏雪在宋重山說完後自我介紹道。
“嗯,你好。”宋重山點頭。
“以後你們就是一家人了,要相互關照,不要吵架,知道了嗎?”紀父見他們互相打招呼後說道。
“知道了。”紀疏雪和紀從風異口同聲。
紀父沒有作聲,他看向了和他五官輪廓約有七成像,卻又比他更顯桀骜的宋重山。
宋重山感受到了紀父的目光,他微微抿唇,點頭,“知道了。”
“好了,別杵在這了,把行李先放上去吧。”紀母揮了揮手,示意紀從風他們讓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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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你的房間在二樓,你暫時先睡那裏,我們會把房間裏的東西配置齊的。”
紀母往樓梯口走去,邊走邊說,宋重山跟在她身後,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什麽,只低低地應了一句“好”。算了,稱呼什麽的,他還是去學着習慣吧。
紀家的這棟別墅是一棟帶花園和游泳池的別墅,外面精致美觀,裏面也是偏中式的裝修風格,一樓的客廳餐廳都是紅檀木制的桌椅,連天花板上的吊燈都是許願燈樣式的,上面還倒吊着很多小油紙傘,地板也是配套的暗紅色紋理瓷磚。
跟葉舜先家裏完全不同,宋重山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
“他是不是覺得這裏有點陰森恐怖啊?”紀從風看到了宋重山的小動作,偷偷地在他姐耳邊說道。
“可能吧,畢竟這一層樓一整個都是這種暗紅色,飯店裏這麽搞面前可以看作懷舊複古,但家裏這麽搞,是有點陰間。”紀疏雪也偷偷地回道。
這一層樓的裝修是紀母紀明月指揮裝修的。
裝修前的那段時期,紀明月曾去過一家複古式飯店,裏面的燈是許願燈和燈籠等帶有中國古典特色的樣式,天花板上也挂着各色各樣的小油紙傘。紀明月覺得那玩意還挺好看,就讓人把許願燈和油紙傘等裝飾複刻在了自家的別墅裏。
至于紅檀木制家具,靈感是來自紀家老宅的紅檀木制桌椅,紀明月覺着那種家具看上去就有古典美,于是又複刻了。
至于地板不搞木制的,是因為木制地板不怎麽防水。紀明月考慮到了從游泳池裏走進家裏的問題,萬一哪個小家夥沒帶浴巾,在院子裏游完泳就往家裏跑,那會把木板打濕的。
這麽一通裝修下來,就顯得這個第一層樓有點陰間了。
紀明月裝修這個家時,紀從風才9歲,紀疏雪也只有11歲。當時姐弟倆見到第一層樓的裝修就覺得很詭異了,後來紀明月還問他們喜不喜歡兵馬俑,要不要把他們的卧室裝修成兵馬俑主題的樣式。
看完兵馬俑的樣式後,姐弟倆哭着喊着要爸爸過來,紀父這才急匆匆從公司趕回來,阻止了紀明月對他們的卧室下此毒手。所以第二層樓姐弟倆的卧室加客卧以及第三層樓紀父紀母的主卧還算正常。
雖然直到現在,紀明月也沒覺得自己的審美有什麽不對,在前段時間還利用一樓的背景板cos了一出鬼新娘嫁人的劇情。
“小山,你就住這裏,這邊是廁所,小風的房間就在你旁邊,有什麽事你可以去找他。”
紀明月說着從自己背的挎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塞到宋重山手裏,“對了,這張卡你拿着,密碼六個一,裏面有五十萬,要是缺什麽你可以自己去買,不夠就來找我們要。”
宋重山看着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櫃的整潔房間,握着手中的卡,垂眸,低聲說了句“謝謝”。
紀明月見宋重山這幅模樣,感覺怪可憐的,她嘆了口氣,“唉,這些年你受苦了。”
“怎麽說呢,雖然你是我的親生兒子,但小風畢竟和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我們自然是會和小風親近一些的,希望你不要對此不滿。
當然,我們會在物質上滿足你,但親情這種事吧,不是一下子就能建立起來的,需要長期培養。我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夠和睦相處。
還有財産繼承的問題,我和你爸商量過了,現在先和你講一下,過會再通知他們。
小風他是個乖巧的孩子,但他對繼承公司什麽的沒有興趣,他喜歡搞藝術,也沒什麽太大的理想,好像還挺鹹魚的。
小雪也是個乖孩子,就是有點懶,她事業心也不強,畢業後大概是回自家公司當個甩手掌櫃。
小山你應該也是個好孩子,我看你學的是理科,成績還很好,如果你沒有什麽特別想去做的事的話,可以考慮一下去繼承公司,如果不想繼承公司,那我們也會支持你去追尋自己的理想。”
紀明月說完這麽長一段話後停頓了一下,接着說:
“雖然我們紀家也算是豪門,但小輩之間也不會有太多彎彎繞繞。我希望你們能和諧相處,不要像其他豪門那樣争家産争得你死我活,所以才提前把這些事情說清楚。
我希望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想到的是親情,而不是冰冷的利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紀父和紀母都姓紀,兩個紀家的實力本來就不弱,祖上三代都沒有什麽血緣關系,兩家的結合更是讓紀家更上一層樓了。
宋重山斂眸,沉默了良久,才回答:“明白了,我會好好和他們相處的。”
“好的,那你現在是轉到小風在的那個學校,還是待在原來的學校?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小風在的那個學校離家近一些,環境也好一些,教學資源好像也要好一些,你在那裏應該能收獲更多。”
“他在哪個學校?”
“楚安國際中學,也就是你們常說的九中。”
楚安國際中學,是H省省會城市c市的一所私立中學,囊括了小學、初中、高中。為了便于管理,c市教育部将其定為九中,與c市其餘的八所公立普高齊名。
宋重山所在的高中雖然是市一中,曾經的老牌高中,但近十年來逐漸沒落了,綜合實力也不及市內其他的一些高中,至少是不及楚安國際中學的。
“轉吧。”
宋重山沒有留戀地說道。
他原來的家已經沒了,而且那些債主找上他也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們只能找他了。
他之前的父親——宋父,是個孤兒,還是個沒錢沒學歷的混混,而宋母則是被宋父那張臉騙過來的,為了跟宋父結婚,宋母不惜與家人斷絕關系。
雖然宋父最初對宋母很好,在宋母預産期快到時,特意花錢包了市中心醫院的VIP病房陪護着宋母。宋重山是有過一個快樂的童年的,但在他13歲那年,宋父沾上了賭博,一切都變了。
剛開始還是小賭,後面賭的金額越來越大,宋母也因為這事和宋父吵架,可宋父絲毫沒有收斂,短短兩年就輸光了兩人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家産,甚至還把宋母氣進醫院,也就是那個時候醫生檢查出了宋母患了肝癌,已經處于中期了。
那時候宋重山為了湊錢,幾番周折才找到宋母的家人,才得知宋母當年跟一個窮小子跑了的事把她父母氣的夠嗆,二老因為這件事,精神狀态也差了很多,沒過幾年就病逝了。
至于宋母唯一的親姐姐,因為父母病逝前妹妹都沒有回來看一眼,給她打電話也打不通,所以她很不待見宋母,聽說了情況後也表現得很冷淡,最後宋重山軟磨硬泡了一整天才借到五萬元。
湊夠了最後的醫藥費後,宋重山回到了醫院,發現已經晚了,宋母病情惡化,已經晚期了。宋母問他去幹什麽,他如實回答了。
得知父母早已不在人世的消息後,宋母精神恍惚,放棄了求生的意識,兩天後就病逝了。本來在積極接受治療的情況下,她還能活兩個月的。
那時的宋重山看着呈一條直線的心電圖,只覺內心荒涼,就好像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仿佛随着這心電圖上的小山,起起伏伏,最終謝幕。
最後宋重山想要将錢還給宋母的姐姐,但她不收,說是讓他好好學習,不要步入他父母的後塵,後來兩人也沒有了聯系。
紀父紀母跟兩姐弟講了財産繼承的事,紀從風和紀疏雪都表示無所謂,只要生活有保障就行。
紀父紀母走後,紀從風和紀疏雪開始竊竊私語。
“這天大的好事怎麽就落到我們頭上了呢?”紀疏雪非常開心,“這下子我就可以每天摸魚了!”
“嗯。”紀從風點點頭,“之前我們還要擔憂肩負管理公司的重任,現在可以快樂躺平了。”
“光拿錢不幹活的快樂生活啊……”紀疏雪還沒感慨完,就聽見一陣咳嗽聲。
姐弟倆齊齊往聲源處望去,只見紀父正以拳抵唇,發出咳嗽聲,提醒他們。
而紀母則一臉沒眼看的表情,嫌棄道:“你以為你們聲音真的很小嗎?”
!
紀從風和紀疏雪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尴尬。
宋重山看着這一幕,唇角微勾,這兩姐弟,還挺有意思的。
“過來提醒你一下,小風,小山明天轉到你那個學校,你記得帶他好好逛逛學校,多關照他。”
“好的,收到。”紀從風站直了身子,一臉正經,假裝之前那個鹹魚不是他。
“小山,你有什麽問題可以多問問小風,他小學就在那裏讀了,好歹在那待了十多年,對那個學校也挺熟悉的。”紀明月道。
“好的。”
紀家父母辦事很快,不僅把宋重山房間的配置裝備齊了——一張書桌、一臺最新款的筆記本電腦、一堆符合他身材的衣服,還把他的學籍轉到了楚安國際中學,盡管一中不是很願意放人去這個九中。
“哎,聽說了嗎?隔壁班來了一個新生。”
“我看到了,背影還挺好看的,不過帶着口罩。”
“不知道是不是帥哥,要不,我們下課去看看?”
“好啊好啊,帥哥沖沖沖!”
紀從風隔壁班幾個熱衷于看帥哥的妹子在班內的一角熱切地讨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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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雜七雜八的背景都交代完後,終于可以開始校園日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