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但為君故
襲魇重樓第十章
顧景言驟然一驚,站起身來,一時神情都有些恍惚了,只驚愕道:“熙...熙然,你,你這是在做什麽!”
“景言哥哥,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林熙然向前走了一步,眼中含淚道。“我不想...一生都只在對你的單相思中,哪怕你以後憎恨我,厭惡我,那我也無所謂,總好過你現在對我視而不見,避恐不及。”
顧景言想說什麽,卻只覺得腹間如有火燃燒般,烈焰灼灼。他看着眼前梨花帶雨的美豔女子,此刻林熙然不過穿着薄薄一層衣褲,偏又是那樣令人血液噴張的大紅顏色。如同桃花一般,妖冶芳華。
“景言哥哥,你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這藥,你如果不解,會活活難受死的。”林熙然泣涕如雨,凄然道。“武林盟中總共沒幾個女子,你現在只有我了,只有我了......”
顧景言此刻站也站不穩了,他側身靠着牆壁,喃喃道:“熙然,你不是這樣有心計的女子,為何...為何要這麽做。”
“因為我這些年,因為你,過得太傷情了。傷透了的女子,總是很可怕的,因為已經沒什麽好失去的了。”林熙然冷然一笑道。“難道,你還要去找林沁不成?”
“林沁...沁姑娘?幹...幹她什麽事。”
只是,想到沁兒,顧景言驀然想起墨塵,他想起,花林荒宅,墨塵照拂他為他看傷。那時滿園花色惹人醉,而身邊那一襲雪衣的男子,卻更是風華絕美,更甚春光。
那時,他真的覺得那是一生中最美的一段時光,身上傷痛,卻是歲月靜好。墨塵一颦一笑,都是那樣微妙的動他心神。
或許,該是時候認清自己的情,自己的心了。
“抱歉,熙然,真的抱歉。”顧景言輕輕一拂,林熙然只頹然跌坐在地上。他卻也不去管,只艱難的向門外走:“熙然......若你我還有來世,我一定償你還你,但如今......”
“好了,不必說了,不必說了。”林熙然跌坐在地上,冰冷的磚石堅硬冰涼。她的眼淚一顆顆落下來,雨花兒似的直打在地上。“你走吧,景言哥哥,你走吧。”
此時此刻,慕雪臣正在房中打坐調息,想着顧景言此時此刻正受那癡情女子算計,覺得心情大好。
待等那二人一番溫存後,以顧景言自诩正義的性格,自然不會負了林熙然。到時候林熙然美夢得償,顧景言卻定是苦不堪言,想想,倒真是有趣得很。
慕雪臣給顏沁的那副藥,是襲魇宮中萬蠱司蠱女所煉制的烈性藥。那藥性霸道的很,除了與人溫存再無什麽別的解法,若是強行忍耐,那人也只會血液逆流痛苦而死。看那顧景言糟踐了林熙然後,還能不能保持那正義凜然、道貌岸然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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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慕雪臣忽然聽見了敲門聲。
起初還是敲,到最後已然成了砸。慕雪臣還未來得及起身向門口走去,房門已被人一掌拍開,金絲鎖頭落在地上生生碎成了兩半。慕雪臣心中一駭,擡頭望去,卻只見顧景言紅着一雙眼,神情可怖的望着他。
慕雪臣看他那樣,第一個念頭還以為是自己的計劃叫他知道了,他向前走了一步,想要開口解釋:“大哥,我...”可哪知話未說完,顧景言卻幾步上前,直接點了他穴道。
慕雪臣大驚失色,他覺得顧景言即便再氣他恨他也不該直接下殺手,可看到顧景言血紅的眼,他卻是驚了。他眼中的顧景言一向是儒雅的,溫潤的,哪裏有現在這魔鬼似的樣子。
可哪知,顧景言只緊緊抱住了他,拖着他往卧房裏走。進了卧房,顧景言一把将慕雪臣推在床上。慕雪臣看着他的模樣,似乎知道了什麽,但穴道卻已經被顧景言點住。顧景言下手重的很,他一時間沖不開束縛。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顧景言褪了衣服,直走到床邊。
“大哥,大哥,你看清我是誰!我不是林姑娘,我是墨塵,我是墨塵啊......”
“墨塵,墨塵。”顧景言眼色迷離,只喃喃說道。“我知道你是誰,墨塵,我知道你是誰。”
“大哥,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是我,那你現在在做什麽!”
顧景言垂着頭,一雙眼已溫潤了:“墨塵,你要大哥怎麽辦,大哥已經忍不了了,控制不住了,大哥再也騙不了自己了,再也......”
說罷,顧景言俯下身,向着慕雪臣臉邊湊過去。
“大哥,大哥,不要!”
“不要,你走開,走開!”
“顧景言,你滾,你不能這麽對我,你不能這麽對我!”
話到最後,已成哭聲。
“顧景言......我恨你,你不能這麽對我......不能這麽對我......”
再度醒轉,已是天明。
慕雪臣睜眼的時候,只覺得喉口間十分幹渴。也難怪,昨夜,他幾乎将嗓子喊出了血,今日一早,又發了高熱。
顧景言默默的坐在他身邊,看見他醒了,連忙湊過來道:“墨塵,你感覺如何了?要不要吃點什麽東西。”
慕雪臣的雙唇輕輕動了動,他的确想說什麽,此刻卻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了。
顧景言輕輕的嘆了一聲,将一杯涼茶送到他唇邊,抱着他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喂了半杯進去,直到慕雪臣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不願再喝。随後,他垂着眸,又道:“墨塵......昨晚,的确是大哥對不住你。但大哥是因為身中劇毒而情非得已,若是大哥神智清明,絕不會......”
“給你下藥的...是林熙然?”
“是。”
“既然是她,你已有美人在側,又為什麽要來找我?”慕雪臣冷着一雙眼,神色森然的望着他。“顧景言,你把我當做什麽。”
“我自然當你是我最好的兄弟。”顧景言道。“但大哥的确有不得已的苦衷......”
慕雪臣輕輕一笑,嘲諷道:“這麽說,你覺得你自己沒有錯?”
顧景言連忙搖頭,道:“怎麽會呢,大哥欠你的,做牛做馬也會還給你,即便你現在要殺我,我也沒有一句話說。”
“殺你?我怎麽敢殺你。”慕雪臣冷然道。“你是堂堂武林盟主,統領一方。我又算個什麽東西?比起顧大盟主,自是輕賤的很。顧盟主沒有為了滅口而殺了我,已經是賜給我的恩德。”
顧景言微一皺眉,只垂着眸子跪在床邊,道:“墨塵......你想我怎麽做。”
“我只要你滾。出去。”慕雪臣道。“顧盟主放心,明日我和沁姑娘便會離開這,自此以後,你我江湖各走一方,再不打擾。”
“墨塵......”
“滾吧。”
顧景言站起身,卻沒有走,反而輕輕坐在床側,定然道:“墨塵,我求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讓我怎麽做才能原諒我?”
慕雪臣靜靜的看着他,卻只是良久的沉默。
此時不過卯時,沁兒不過剛醒,連件外衣還未來得及披上,卻只聽有人敲門。
她料想這個時辰,找她的應是樓主,便急匆匆的随便披了件衣服,赤着雙腳,前去開門。一開門,卻只見林熙然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兒,臉上猶挂淚痕,眼圈也一片紅腫,梨花帶雨的樣子卻格外楚楚可憐的很。
林熙然瞧她衣冠不整,眼淚一下又落了下來。沁兒看她站在門口哭得那樣可憐,一時也是驚了,道:“林姑娘,你這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你快別哭了。”
林熙然卻不理她,只是站在門口一陣痛哭。沁兒想不到她如此難過的緣由,她苦苦喜歡顧景言這麽久,難道昨夜得償所願,反而還不高興了?
“林姑娘,怎麽了?”沁兒道。“顧盟主呢?”
聽她這樣問,林熙然一時愣住了,她擡起頭看着沁兒:“景言哥哥不在你這兒?他昨晚沒來你這兒?”
“顧盟主來我這裏做什麽?”沁兒只覺得哭笑不得。“我給你的東西呢,你用了沒有?”
“用了。”林熙然道。“放在酒裏了,他也喝了。”
“然後呢?顧盟主他人呢?”沁兒道。“那藥他既然吃了,必定情動難耐的很,怎麽會不在姑娘那裏呢?”
聽她這樣說,林熙然哭的更是傷心:“景言哥哥他...他推開我走了。我本以為,他定是情動來了你處,我本想今早告訴他,他既然有了如此心儀的女子,我以後便再不會糾纏于他,可是,可是......”
顧景言不在林熙然那兒,那,他會在哪兒?
那樣一個大活人,就這樣丢了?
不可能的,不該的。那藥性子烈得很,即便是運功也無法逼出的,必須要找人得解才行。這藥若是不解,顧景言若那樣熬了一晚,那估計也該是個死人了。
“莫非,景言哥哥昨夜還去找了別的女子?”林熙然梨花帶雨道。“莫非,在這武林盟中,在他心裏還有別的比我分量還重的女子不成。”
沁兒看她哭得可憐,只得想法勸慰道:“林姑娘別想太多,或許顧盟主離去只是為保姑娘清譽,未必是對姑娘無情。而且,這藥...以顧盟主的功力,運功排出也未必不得解,他或許只是回去自己卧房運功排毒,并非去尋別人了。林姑娘不要瞎想,還是要好好珍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林熙然點點頭,又道:“只是......此計一擊不成,以後,我又如何在景言哥哥面前擡得起頭來?昨日,我竟做了那般出格之事。”
“出了這等事,想必顧盟主也不願再提,這事情過些日子便會過去。”
好說歹說說了許久,方才送走了林熙然。沁兒站在卧房中央想了許久,卻究竟沒想出個名堂來。
或許,自己應去樓主那裏問問看?
待等沁兒洗漱完,剛剛出了門準備向樓主廂房走去,卻見顧景言一臉疲倦的正從樓主房間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要發生和諧的事情惹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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