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都做夢去吧
很顯然，通過秋明月的指導，她的技巧比以前不可同日而語。
而她臉上，幸福的笑容裏，又夾雜了太多東西，對第一名的勢在必得……長久的壓抑之下，對身邊所有遭遇生出的埋怨不公。
她迎向烏恩奇的每一次，表情間，透出一種怯懦自卑，癡迷和隐密的喜悅。
許諾諾抱着手臂靠在幕後，漸漸收回視線，垂頭盯着自己赤腳，無聲苦笑。
可憐的姑娘……
“你覺得她會輸給你？”
秦子宸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她身側，一臉我挺看不上你，就是無聊想找個說話的人……打發時間而已，施舍的表情看着她。
許諾諾對此不予置評，搖了下頭，目光往評委席上落了落，扭頭，看向他：“我要是你，就不會帶着任何一絲成見來演出。舞蹈演員，要有最基本的職業素養。”
“你覺得呢？”
秦子宸随着她的話，臉上有怒氣升起，他咬牙切齒瞪着她：“你懂什麽？！”
許諾諾直起身，朝他邁進一步，秦子宸下意識間，被她逼着後退一步，撞上牆。
她直視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很讨厭我，但我很欣賞你的表演力。所以，麻煩你就算為了證明自己，演出時也請收起你的任性。”
“大少爺，懂？”
除了自己，瞧誰都是塵土，可不是被所有人寵壞的大少爺。
“你算哪根蔥！用你來教育我？”
“一個對你來說，無足輕重的臨時搭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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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諾轉身，抱着手臂，閉上眼睛等着姚思思退場。
秦子宸氣得一拳砸在牆上，扭身要離開。
在門口，卻被秋明月攔下，“馬上就到你們，你要去哪兒？”
“哪兒也不去！”他轉身，又站到了剛剛的角落裏。
秋明月進來，看了眼許諾諾，問她：“許諾諾，如果你想現在退出比賽，我會和院長打招呼的。”
許諾諾睜眼，彎起眼角，皮笑肉不笑，“多謝秋老師的關心，我會……”她往角落裏看過去，“和我的搭檔，好好比賽的。”
秦子宸哼了聲，算作回應。
秋明白頓了下，轉身離開。
幕前臺下，掌聲響起來。
許諾諾揚了揚下巴，喊：“秦大少，到我們了。”
她暗自握了一下拳，松開，讓手心的潮濕揮發。
姚思思和烏恩奇謝幕，氣息不均返回後臺。
姚思思被臺下掌聲拍得很自得，她得意的昂起頭，從許諾諾身前走過。
許諾諾置之不理，赤腳，和秦子宸一前一後登臺。
臺下掌聲停歇。
兩人并排行禮，音樂聲随之響起。
手臂擡起，舞動。
幾乎是同時，他們兩人的面部表情，起了明顯的變化。
每一個動作和表情，是熱烈的、充滿喜悅的、無拘無束自由奔放的……許諾諾眼裏，只剩下眼前的新郎。
厭女症？看不上她？有什麽了起！
任何的波折，都不能讓她，對未來生出一絲怯懦、後退的想法。
許諾諾臉上笑容綻放開來，眼底是毫無退縮、勇往直前的堅韌……不過就是一個，被所有人.寵.壞的任性少年，想讓她知難而退放棄比賽？
都做夢去吧！
秦子宸與她四目相對，他被她笑容裏，那種強烈的、堅定的、不服輸不退縮情緒牽動……他一顆心，在胸腔裏亂了節奏。
四肢舞動，目光交織，她的渲染力和表演力，透着讓他無處可逃的侵略性，一點點将他幾年來的偏見，輕易打破。他渾身每一個細胞，仿佛都被她喚醒，對民族舞蹈的熱愛，他并不輸給她！
許諾諾一下子，就感覺到了舞伴的變化，是一種……擁有相同的熱忱，追求美好生活奮起直追的精神。
秦子宸是真正熱愛舞蹈的！她沒有看錯他！
兩人的配合，突然間，變得默契十足。
臺下前排評委們，互相低聲交流起來。
院長和文化部副部長，交換了一個欣慰又自豪的眼色，就繼續觀看臺上表演。
秦子宸随着許諾諾接近，伸手，接住起跳的女孩兒。他一瞬不瞬望着，她發自內心深處的笑容，觸及她眼底深處那份對舞蹈，對生活的熱情時……心髒猛地一縮，他松開手臂，她跳離，他心莫名落空。
可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又被她每一份誠摯吸引，他受她主導牽引……第一次，投入一種忘我的境地。
音樂停。
舞臺上，年輕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同時緩緩停下動作。
他們彼此相望，看到對方臉上毫不掩飾的嫌棄……同時偏開視線，朝臺下所有人謝幕。
掌聲一點點從第一排響起，像大海巨浪翻滾，瞬間襲向全場。
許諾諾努力平複着心跳，還有那份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激動，她知道：他們贏了。
兩人再次謝幕行禮，而後返回後臺。
托雅已經激動得不行，沖上來，一把抱住她，跳來跳去，“諾諾！你真棒，你贏了！太好了，你贏了！”
許諾諾笑着拍她肩頭，“還在投票呢。”
她擡眼，看到了姚思思臉色陰霾，像蛇一樣可怕目光，盯着她和托雅。
評委的打分還沒出來……但是，臺下那震耳欲聾的掌聲，已經是最有力的證明。
烏恩奇很開心，迎上許諾諾，“許諾，恭喜你！”
許諾諾沖他感激的笑了，“謝謝你。”
這一周裏，如果不是他陪她練習，她未必贏得如此輕松。
“評分結果還沒出，你得意什麽？”姚思思還抱着最後的僥幸。
許諾諾笑容明亮，淡淡看了她一眼。
托雅扭頭，毫不留情地戳破，她那點兒可憐的幻想，“外面的掌聲，你是聾了，完全聽不到嗎？”
公開賽的意義，觀衆的意見，評委老師們會考慮進去。
姚思思咬住唇，紅着眼，扭身跑出了後臺。
烏恩奇想了想，說：“我去看看她。”
做為搭檔，他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
許諾諾點了點頭，“好。”
後臺工作人員在忙碌着。
秦子宸站在許諾諾身後，滿是好奇又迷惑的打量着她。
許諾諾，是他認識的所有女孩子裏，最奇怪的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