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陰晴不定的混蛋
隔天一早。
許諾諾練習完洗澡，換上衣服，出門前和保姆打了聲招呼，說她中午不回來吃飯，下午會直接回學院。
許家住的別墅區是市中心，交通比葉家老宅便利多了。
許諾諾出門就叫了車，直奔安城最好的醫院而去。
城市标志性的高樓，出現在視線內，她默默看着，直到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
許諾諾掃碼付錢，走進大樓的時候。她連深呼吸也沒做，臉上的笑容卻一如往常。
在前臺打聽，問到阮淩帆辦公室是B座，38樓。
許諾諾道謝，進了電梯找上去。
她才出電梯，就恰巧看到了一身白大褂的阮淩帆。她送了位病人家屬……擡眼間看到許諾諾，怔了一瞬，而後朝她溫柔的笑了。
這笑容和認出她的樣子，讓許諾諾倍感羞愧。
許諾諾迎上去，先朝對方彎腰，語氣誠摯：“阮姐姐，對不起，那天我騙了你。”
那位病人家屬，和阮淩帆小聲打了個招呼，離開。
阮淩帆雙手随意插在口袋裏，輕輕笑道：“我知道。”
許諾諾訝然問道：“啊？原來你當時就……”
“沒有，我是事後找朋友打聽了才知道。走吧，你找我應該是有別的事吧？”
阮淩帆對上回的事毫無芥蒂，帶着許諾諾往她的辦公室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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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諾一進她辦公室，直接從包包裏翻了個精致的盒子出來，雙手捧着遞上前：“阮姐姐，請你收下我的道歉。”
阮淩帆擡眼看她，小姑娘的臉上愧疚和真誠，讓她不自覺失笑，“不至于。葉幀和朋友曾放過話，說他這輩子都不會娶妻生子。所以你上次那件事，其實算幫了我一個忙。”
她并沒有接過禮物的意思，不接說明真沒介意。
許諾諾聽迷糊了，皺眉不解的看着她。
阮淩帆卻不打算和她細說這個，倒了杯水給她，又指了指沙發，“坐吧。”
許諾諾兩次接觸之下，發覺這個小姐姐喜歡直來直去，她也就開門見山說明來意，為上次欺騙道歉是一個。
另外一個……
“十五年前，醫院裏是有攝像頭了。不過，你說的日期……”阮淩帆抱着手臂靠進沙發，看向許諾諾的目光充滿了探究。
許諾諾垂了下眼睫，輕聲說：“我想找一個人，可是所有人都告訴我，我記住的是幻覺。所以我想……”
阮淩帆被她多年的執着打動，語聲溫柔似水，“別擔心，這事畢竟挺久了。我可以幫你，但應該會需要一點兒時間。”
“我知道。所以，這份禮物你一定要收下。”許諾諾感激，連連道謝，“多謝阮姐姐願意幫我。”
她找尋多年，之前醫院這邊，因為沒有熟人打聽不出任何事。
阮淩帆看她認真的表情，“那好吧。”
接過她那只精巧的盒子。
許諾諾和她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電話號碼和微信，甚至連微博和QQ都留了。
從醫院裏走出，她覺得胸口那種沉甸甸的重量輕了些許，雖事隔十五年，但她相信自己會找到那個人的。
正要聯系叫車的時候，身後停車場裏卻有喇叭聲響起來。
許諾諾回頭，就看到了那邊梁伯，他正推着葉老先生。
在他們旁邊，還有一如既往面色沉郁的葉幀，他目光冷冷落在她臉上，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她欠了他多少債未還。
許諾諾往那邊走過去，擔憂的問：“葉爺爺來做檢查的嗎？您怎麽樣，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她從葉老先生生氣的臉上，覺察到什麽，眼睛一轉往葉幀看了眼，迅速收回。
“人老了，就是随便做個檢查，沒事。”葉老先生眉頭略皺，打量她，“倒是你，怎麽一個人跑到醫院來了？是身體哪裏不舒服嗎？”
許諾諾趕緊擺手，“沒有沒有，我是來見一個朋友。”
這話莫名有些心虛，她感覺到葉幀冷銳的目光，像針紮在自己身上，不去看他。
葉老先生已經做完了檢查，他約了朋友見面，扭頭交待葉幀，讓他送許諾諾回家。
許諾諾努力維持笑容，拒絕的話還沒出口，葉幀已經果斷轉身，往他的黑色邁巴赫過去了。
葉幀到了車前見她沒跟上，側身回頭冷冷的眼刀子朝她丢過來。
許諾諾倍感壓力，她是真的真的不喜歡，和這個陰晴不定難以捉摸的混蛋一起！
葉老先生和梁伯先走一步，提醒她千萬記得下周末陪他釣魚。
許諾諾給自己默默點了根蠟，乖覺的踩着小碎步，往葉幀車子過去。
上車，第一時間先系了安全帶……然後扭頭就看到臉色古怪的葉幀正看她，她才反應過來今天坐的是後座。
大寫的尴尬。
許諾諾認真看着他，“安全第一嘛！”
葉幀一聲冷嗤。
司機詢問，“先生，先去哪裏？”
許諾諾搶道：“我學校！”緊跟着補充，“安城藝術學院。”
國內排名前五的藝術學院。
司機自然知道地址，驅動車子緩緩駛出醫院。
許諾諾悄悄掐了掐自己膝蓋下的肉，覺得自己對葉幀的恐懼，未免太奇怪了點兒。
可一時又覺得無所謂，反正以後能繞道就繞道。她也不可能，像這段時間似的經常遇到他。
她正在做這番心理建設時。
旁邊男人的聲音，仿佛很随意的問，“來見阮淩帆？只為道歉？”
許諾諾目光閃躲，咬了咬唇，輕輕點頭：“對。”
葉幀卻明顯不信她，他微眯着眼眸，充滿探究的、審視着她臉上每一個細微表情，輕聲道，“有些時候，別人刻意遺忘的事……”
許諾諾聽不清他從唇齒間溢出的話，直覺他在對自己講，但聲音太低了。
車子突然一個急剎，又打了把方向盤才停下。
許諾諾系着安全帶，還是被慣性甩向前面車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