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虎與土地公
深夜裏的卧牛山一片寂靜，不僅蚊蟲飛鳥藏了起來，天上的月光也無法落入山林之中。
老虎精看着氣勢不凡的許仙，心中多少有點打怵。
可他握住手中的那根又粗又長的鐵棒以後，又增加了不少勇氣。
他是誰？
蘇州大荒山的山大王，獸送外號：千獸王。
他本來還有着性福的獸生……
雖說每日都要享受着母老虎的拳腳相加，外加某些小皮鞭、小蠟油……
可不管怎麽說，他在大荒山好歹也是五母之下，百獸之上。
其他地域的大妖、小妖們，多少也會給他一個面子，活的那叫一個氣派。
再加上每每出行之時，身後還會跟着數十個妖怪，那更是一個牌面……
可天不遂獸願。
大荒山突然就殺來一群人，那是遇妖殺妖、遇獸殺獸，手段極其殘忍。
老虎精想到此處，就想到那五只慘死的母老虎……
無他，
如果不是那五個母老虎拼死拖住那些妖人……
他同樣難逃妖丹被奪，虎骨被挖、虎肉被吃、虎鞭被泡的悲慘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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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如此，才讓他對人類動了殺心。
畢竟他在蘇州大荒山活的逍遙樂無邊，甚至為了能輕松度過天劫，都打算當一只善良的虎妖，根本不曾理會過那群從山間路過的老百姓。
可人類修士卻直接殺到他老家，還霸占了他老窩。
老虎精是越想越氣……
至于卧牛山的那群狐貍精？
自從他殺過來以後，就跑的跑、散的散，僅剩一些不安分的留在了他身旁，希望能痛快的吸食人類陽元，一口氣吸個飽。
沒辦法，
卧牛山原本有個與人為善的牛妖，那群狐貍精也都依附于牛妖，導致狐貍精哪怕想吸收陽元提升修為，也僅能靠賣身的法子……
可如今，牛妖已死，虎妖當立。
老虎精心頭閃過人類的味道。
嘶，食之味髓，簡直就是吃過一次，就想再吃，并想吃的更多。
何況眼前的這個許仙，那更是他眼中的人參果、唐僧肉。
随後，老虎精眯了眯眼睛，也不在多想。
因為他察覺到自己只要想的越多，氣勢就會越弱，還不如自信一些，早出手，早解決。
“看俺老虎棍法！”
老虎精一聲怒喝。
只見他一式猛虎下山，掄起三米多長的鐵棒，上去就是一招橫掃千軍。
嗡。
橢圓形的妖氣呼嘯而出。
方圓數十米的高聳樹木，秋風掃落葉一樣的紛紛攔腰折斷。
山林殘葉更是瞬間就被妖氣碾為粉末。
“好強。”許仙倒吸一口冷氣。
而為了表示尊重。
他也當即拔劍出招。
唰。
宛如白晝的劍氣扶搖直上，好似一道光柱跨越山林，沖向天際。
而那圓月般的凝實妖氣，卻似陽春化雪一般，片片消融，根本沒有一絲阻擋之力。
可那一刻。
當虎妖被劍氣吞沒的時候，他眼中僅閃過一絲迷茫，卻沒有怨氣和後悔……
也許，他只是有些想念那五只對他拳腳相加的母老虎罷了。
外加老虎精想留下的最後一個字……
“槽……”
你不講武德，你不是書生嘛，你為啥這麽猛啊？
可惜，有些遺言總是會說不出口的。
嘭。
一具沒有頭顱的身體重重砸在地面。
當其徹底化為原型的時候……
那虎爪也握不住那根随他多年的鐵棍了……
“你很強……”
“可惜，你還是擋不住我這全力以赴的一劍。”
許仙稍稍松了口氣，
而他看向這頭老虎精的屍體，手上長劍再次一揮。
唰。
一個巨坑出現。
許仙一腳将虎妖屍體踢進去，又将其徹底掩埋，這才嘀咕道：“你殺的人是不多，可我卻能在你身上看到人類枉死的怨氣。”
“當然，我同樣也看到了你對人類的怨氣……”
“那祝你下輩子，投胎做人吧，興許活的不夠痛快，也總好過被人喊打喊殺啊。”
片刻過後。
“官人~~”
“哎喲，這麽俊俏的書生，難道就是我們的新大王嗎？”
“大王快來呀，我們……”
足足三名莺莺燕燕，穿着輕紗的狐貍精跑過來。
唰。
許仙頭也不回的橫掃一劍。
嘭……
就很突然的，卧牛山就多出一塊數十丈的豁口。
至于那三個狐貍精……連同她們身上的薄薄輕紗，也都化為了灰飛。
其實在許仙揮劍的那一刻，狐貍精們眼中盡是迷茫，似乎在想，這劇本不對啊，這劍氣書生沒按套路出牌啊。
你就算拿着一柄劍，也多少講講書生那種輕柔寡斷、均為LSP的道理嘛。
興許那只大笨虎拿不下的人，她們搞不準将其榨成幹屍。
可惜的就是，
他許仙，不是什麽正經書生。
他是未來有妖室的書生。
……
至于連續出了兩劍的許仙，多少感覺有些疲憊……
嗯，就像被掏空了身體。
雖說沒用太多靈力，卻實實在在給他帶來了一絲危機感。
例如手機才剛用掉了1%的電量，他就想立刻将其充滿……
而許仙謹慎的瞥了眼四周，确定在沒有其他妖物，便一溜煙的往回跑，撿起藏在石頭後面的藥簍，立刻往家趕路。
說真的。
許仙好久沒這麽稍稍放肆的亂射劍氣了……
其實這也沒辦法。
自從不小心戳爆了城隍廟，他都盡可能的用微操……
就是那種慢慢的、輕輕的、柔柔的刺劍……
基本上每一絲劍氣都會被控的死死的，不說柳葉片不會被刮掉，哪怕灰塵都盡可能的不去掀起。
可今兒，連續兩劍猛射劍氣，簡直爽翻了。
唔，唯獨那耀眼的劍光。
許仙很難控制。
“畢竟我這麽低調的人，就算有個缺點又怎麽了？”許仙喃喃自語了一陣，消失在山路的盡頭。
而當他徹底離去以後。
一個滿頭疙瘩，長滿了胡須的小老頭鑽出地底。
他先是呲牙咧嘴的掃了眼卧牛山頭上的缺口，又望了眼許仙離去的位置，忍不住罵道：“造孽啊，造孽啊，我這家還能不能好好待了，我們土地什麽時候才能站起來……”
“這才剛沒了割我胡須的大青牛，就馬上來個老虎精，可你殺了老虎精，幹嘛毀我小半個山頭啊。”
“嗨，算小老兒我倒黴。”
“不過這卧牛山總算能清淨下來了，我也能安心當我的土地爺了。”
土地公眯眼撫了撫胡須，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感謝許仙的。
否則在這麽鬧下去，他也離丢掉神位不遠了。
“嗯，過幾日就找些村民托個夢，再讓他們建個土地廟，只要沒其他大妖，我這香火又能旺盛起來了。”土地公笑眯眯的喃喃幾句，又一次的鑽入地底。
而看似已經遠走的許仙，現在才真的離開了。
因為他始終好奇一件事。
那就是，
河西村的老單光棍，還有那些去擡屍體的村民，他們是到底怎麽跑回來的？
“很顯然，就是這個土地老兒在幫忙啊。”
“看起來還不錯嘛，上千年的人參精，也不知道香不香……”
咳。
其實最關鍵的不是香不香的問題，而是許仙在解決這一系列的事情以後，就感覺到一絲暖意流入心田，又消失不見。
功德。
這就是摸不着，也看不見的功德。
他幫助一個善良的土地官重新掌握那片土地，能夠保佑的人、農田、牲畜等等。
這多少會增加一絲絲功德。
至于他曾經在餘杭郡殺妖有沒有功德？
有啊。
只是同樣看不見。
但不妨礙功德的增加……會讓他修煉速度變快。
曾經許仙對于自身‘人參果’的問題不太關注，也不想關注。
主要在他殺掉那群上趕子送死的妖魔鬼怪以後，他便發現一個好處。
那就是，自己的修煉速度就會稍稍加快。
那有這種打怪就能獲得雙倍經驗卡的好事。
許仙自然也是每到晚上，他就會主動出擊，專門吸引那群比自己還要更弱小的妖魔鬼怪。
直至現在，餘杭郡內的怪物們……基本上死絕了。
許仙則代替它們，化身為餘杭郡的怪異傳說……
“不過嘛……”
“現在要改變一下局面了，我不能在任由功德化為經驗卡，我要将它化為屏蔽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