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價值 扶你，還是抱你…………
蘇瑤直接懵了。
沒想到她和姜可黎才聊完這位經紀人, 對方就給她打電話了。
蘇瑤消化了好一會，忽然想到什麽，問：“您剛剛說是哪家經紀人？”
“環影娛樂。”
蘇瑤默了好一會：“能冒昧的問一個問題嗎？”
“你說。”
蘇瑤：“您為什麽會去環影呢？”
對方笑了笑, 坦蕩道：“我很欣賞于總，跟他很多想法不謀而合，而且他給的薪資夠高, 人自然都願意去更好的地方。蘇小姐有什麽問題嗎？”
蘇瑤神情複雜：“沒、沒有。”
許芳華聲音很有親和力，她繼續說：“本來昨晚就想給你打電話, 于總說你拍戲受傷了, 怕影響你休息, 所以才這個時候聯系你。”
“我已經訂好機票, 下午三點就能到Y市。到時我到醫院跟你面聊。”
“？？？”蘇瑤一驚, 慌忙說道：“我沒打算簽環影！您不用特意跑一趟！”
“沒關系，我們先聊聊。”許芳華聲音依舊帶着溫和的笑, “蘇小姐，不打擾了, 你先休息。”
這發展，蘇瑤着實沒料到。
下午三點半。
許芳華出現在蘇瑤病房, 她穿着身駝色立體剪裁的繭形大衣, 內搭一身米白色套裝，保養很好, 年近五十看起來像不到四十。本人如電話裏聽到的聲音一樣，很有親和力。和蘇瑤聊天, 氛圍輕松的就像是家人在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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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蘇瑤明确說了她對環影不甘興趣。許芳華發揮着她經紀人的特長，以柔克剛，将簽約擱在一旁不談，反而聊起了蘇瑤這次上熱搜的事。
“這次忽然上熱搜, 你有找到原因嗎？”
“沒有。”蘇瑤實不相瞞。
剛開始她懷疑是于牧，畢竟五年前他們鬧僵後，于牧的所作所為，讓蘇瑤深深的認知到，他瘋起來沒有什麽事是他幹不出來的。畢竟他不是好惹的角。
夏雲雲曾懷疑是李町。
蘇瑤并不覺得是李町在報複她，畢竟李町并不知道她當時也在隔間裏。
“或許我可以幫你分析分析。”許芳華說。
蘇瑤知道許芳華這人，其實并不是從姜可黎嘴裏，也不是媒體上，而是在她師父哪兒，蘇瑤就聽過無數次她的大名。
所以，蘇瑤對她有着天然的好感，漸漸打開心扉，聊起熱搜前一晚發生過的事。
許芳華不愧是業界公認的三大最牛叉的經紀人之一。在她只言片語中，憑借多年經歷，很快就找到了原因。
蘇瑤一臉震驚：“就因為我在聚會上說我現在沒有簽約任何公司？”
許芳華：“即便你是憑實力得到這個角色，在多數人眼裏，你肯定是有背景才能空降劇組，在不知道你背景有多深的情況下，不敢輕易得罪。知道你已經和環影解約，又還沒簽任何公司，相當于在告訴別人，你一點背景也沒有，自然，對手也就沒了整你的顧忌。”
公司對藝人來說，就是一層保護傘。
公司越牛，別人越不敢輕舉妄動。
“聚會完第二天你就上熱搜了，八/九不離十，整你的人，就是那晚飯桌上的某一位。”
“……”蘇瑤頓時細思極恐。
“這位先是借安莉娜粉絲之手，後利用楊吱吱粉絲，接二連三将你送上熱搜，在外人看來，是你得罪了這兩位，所以是安莉娜和楊吱吱在背後想至你于死地。”
說到這，許芳華若有所思的頓了頓，“這人雖然有意将鍋甩給安莉娜和楊吱吱，這次熱搜的事，我覺得并不是完全針對你一個人。我猜，這人也在賭，賭你并非完全沒有背景。你要有背景，肯定會反擊，正好也借你的手去撕這兩位。”
“恐怕，最讓這位沒料到的是，你們不僅沒撕起來，還和平的化解了這次危機。”
蘇瑤聽得後背寒毛都立了起來。
如同深陷諜戰偵探片中。
再次深刻的認知到，單槍匹馬闖娛樂圈太可怕了！！！
“看似高明，其實拙劣。”許芳華笑着搖搖頭，“圈子就這麽大，那晚餐桌上跟楊吱吱和安莉娜都有過節的人，并不難查出來。”
蘇瑤忍不住給許芳華鼓掌，“太牛了！不愧是國內屈指可數的金牌經紀人！”
許芳華笑着看向她：“既然這麽認可我，不如就讓我來當你經紀人，為你保駕護航？”
“啊啊啊啊，我真是太喜歡許芳華了！！”
許芳華走了許久，蘇瑤激動的心情依舊難以平複，一會開心的捶床，一會焦躁的抓頭。
見許芳華第一眼，蘇瑤就覺得她們氣場很合，越聊越覺得，就算天塌下來，許芳華也有辦法，讓她免受殃及。
将自己交給她，太有安全感了！
“我真的好想她當我經紀人！可她為什麽要去環影啊啊啊啊！！！”
姜可黎也沒料到，于牧這次這麽有誠意，居然請動許芳華來當蘇瑤經紀人。
蘇瑤還在說，“你知道她聽完我那些變态的要求後，說什麽嗎？她居然說，‘優秀的演員，值得擁有自己的個性’，嗚嗚嗚，這麽好的經紀人哪裏去找？”
姜可黎看着鏡頭那邊的人，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你也知道你的要求有多變态啊？
“既然這麽喜歡，那你就簽去環影呗？”
蘇瑤立馬堅決道：“不要！”
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環影有嚴重的心理陰影。
亦或是說，她對于牧仍心有顧忌。
姜可黎提議道：“瑤瑤，現在主動權在你，我建議你腰杆子硬氣一點，各種苛刻的要求提起來！看于總答應不答應！”
蘇瑤不解：“我都不打算簽，為什麽要這麽做？”
“于總要不答應，說明他想簽你的誠意不夠啊。他要真答應了，你再拒絕掉他，一報當年雪藏之仇，豈不是很爽？哈哈哈哈……”姜可黎出着馊主意。
夏雲雲一幻想于總吃癟的樣子，笑死。
她也附和：“對！你現在是真正的蘇·钴祿氏·瑤了，你讓于總知道，得罪誰也別得罪女孩子！女孩子記仇起來是很可怕的！”
蘇瑤：“……”
當晚。
蘇瑤點開微信，把于牧從黑名單中放出來。
她猶豫了許久，給他編輯了一條長信息，覺得不妥，後又全部删除。
最後，言簡意赅的發了條——
【為什麽想簽我？】
信息發出去後，石沉大海。
蘇瑤盯着屏幕，久久沒等來那頭回複，等的心煩，最後直接将手機丢一旁，掀被下床。
左腳縫了針不能用力，蘇瑤像只受傷的兔子，單腳一蹦一跳的蹦進了洗手間。
雖在住院，蘇瑤每日護膚流程倒是一樣不少，洗漱完，抽了張棉柔巾輕拍着臉頰，把臉上的水分吸幹，又從化妝包裏取出一張面膜撕開。
蘇瑤一向愛惜自己這副皮囊，所有耐心都花在了護膚和演戲這兩件事上。
單腳站了十來分鐘，站的腳都有些酸麻，還在鏡子前，精致的護着膚。
夏雲雲回酒店去幫蘇瑤取換洗的衣服已經有一會，蘇瑤估摸着她應該也快回來了，聽到外屋傳來聲響時，她自然的開口，“我在這兒，快來扶我一下！”
外面的人推門進屋，掃了眼空蕩的病床，朝聲源處走去。
洗手間鏡子前。
蘇瑤頭上戴着軟萌的紅色螃蟹發箍，羊羔毛材質，上面還頂着兩只可愛的圓形愛心眼睛。長發披在身後，露出潔白的額頭，才敷完面膜，整張臉嫩的像是才剝了殼的蛋。
蘇瑤微仰着臉，天鵝頸美的有些惹眼。她順手将剩下的精華抹在脖子上，手勢熟練的按摩着。
臺面上擺着瓶瓶罐罐，都是她最愛用的品牌。
于牧斜倚在門邊，沒出聲打擾，欣賞了會蘇瑤夜間護膚流程。
簡單的日常，舉手投足都透着令人賞心悅目的美感。
今日蘇瑤的裝扮與平日裏見着的模樣，大不相同，透着少女嬌悄的可愛。
“雲雲，我讓你拿的小說……”
蘇瑤一回頭，看到不遠處立在門邊的男人時，話音驟頓，錯愕道，“怎麽是你？”
“我敲門了。”于牧唇微掀，看着她，“再說，不是你讓我進來的嗎？”
“……我以為是雲雲。”蘇瑤餘光瞥見鏡中自己這副裝扮，面上浮現幾分不自在，她扯掉頭上的發箍，“你怎麽來了？”
而且還是大晚上。
于牧神色從容：“來回你的信息。”
“？？”蘇瑤微怔，“你可以微信回！”
于牧一改之前的懶散，站直了身，笑笑說：“當面回更顯誠意。”
蘇瑤：“……”
“搞好了嗎？扶你出去還是抱你出去？”于牧朝她走去。
醫院洗手間并不寬敞，于牧這一走進來，空間瞬間變得狹窄，空氣仿佛都因為多了一個人而有些缺氧。
“不用，我自己可以。”蘇瑤在于牧伸手過來時，先他一步，單腳跳走。
哪怕兩人做不了絕對的陌生人，蘇瑤也在用行動和他畫上泾渭分明的分界線。
只是這一蹦，那本就站的有些酸麻的腳，忽然沒了支撐的力度，蘇瑤“啊”的一聲低呼，花容失色的朝一側摔去。
于牧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耳邊傳來于牧的嗤笑聲時，蘇瑤面紅耳赤的甩開他的手。
“別逞強了。就算我們是陌生人，也該給陌生人一個助人為樂的機會吧？”
于牧說話間，已經彎腰，輕而易舉的将她攔腰抱起，驚的蘇瑤慌忙勾抱住他的脖頸。
觸碰到他腦後的短發以及溫熱的肌膚時，指尖如被觸電，有一瞬顫栗。
于牧也在這時側頭看了她一眼。
蘇瑤對上他深邃的含着幾分笑意的眸，立馬心慌的別開目光，瞟向門口。
于牧似有讀心術，他說：“放心，不會有人進來。”
只是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麽聽都透着幾分散漫的不正經。
好似他們在此偷情。
蘇瑤暗暗咬牙。
洗手間到床的距離并不遠，也就十幾二十步，蘇瑤沒再矯情，純粹當遇到活雷鋒了。
于牧彎身将她放到床上時，忽然手臂肌肉連帶着整個身軀都有一瞬緊繃，眉頭急促的皺了下。
蘇瑤瞧見于牧在她跟前頓了好幾秒後，才緩緩直起身。
猛地想起他後背的傷，似乎還沒完全康複。
蘇瑤即便不重，那也不是沒分量！
擡頭望去時，于牧已經神色如常，看不出絲毫異樣，如同剛剛只是蘇瑤的幻覺。
“你……”
“怎麽了？”
蘇瑤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也沒問，改口道，“說說吧，為什麽又想簽我了？”
于牧是那種到哪兒都能掌控全場的人，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拉來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下。長腿舒展開，調整了一個舒适的坐姿，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
他說了四個字：“商業價值。”
蘇瑤看着他一副精明的資本家模樣，心有不服，“難道我以前沒商業價值？”
于牧淡笑，“蘇瑤，需要我提醒你，你以前的演技有多差嗎？之前帶你的那位經紀人，可沒少跟我抱怨，你有多不配合。”
那位經紀人的原話是：“于總，蘇瑤真不行，帶她一個比帶十個藝人還累。一個還沒出道的新人，怎麽就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呢？這還沒學會走呢，就想飛，一點也不務實，讓她幹什麽都不配合，架子大的以為自己是什麽大腕呢，還迷之自信。”
“……”蘇瑤神情有一瞬尴尬，沒想到于牧回的如此直白。
蘇瑤的确是個自信且有自己處事原則的人。
從小到大，只要她想幹的事，沒有她幹不成的。包括追于牧。她一直堅信，有志者事竟成。于牧再難追，最後不也被她追到手了。
只是對于演戲這件事，五年前蘇瑤确實有些盲目自信。遭受現實的毒打，以及在她師父的精心栽培下，蘇瑤現在的這份自信，已經有了很足的底氣。
蘇瑤輕咳一聲，“你真想簽我？”
于牧哂笑，語氣像是在自我檢讨：“你會這麽問，看來是我做的還不夠有誠意。”
“那5年前呢，你朝我遞來名片時，是真心想簽我的嗎？”蘇瑤決定刨根問底，“我要聽實話。”
于牧神情有一瞬遲疑：“不是。”
蘇瑤其實已經猜到答案，可确切從他嘴裏聽到這兩個字時，心裏還是冒出一股無名火。
她看着于牧，眼圈隐隐發紅，有委屈，也有其他不知名的情愫。
蘇瑤在他開口要說話時，別開目光，冷聲下着逐客令，“你走吧，我不簽。”
她已經不想深究于牧當初到底存了什麽心思把她簽進環影。
于牧站起，立在床邊，看着蘇瑤決絕的側臉。
他開口：“蘇瑤，不用拿自己的前途跟我怄氣。你大可到外面比較比較，不管哪方面，環影能給你的絕對都是最好的。”
說到這，于牧頓了一下，“你要還是以前那演技，我也不會浪費時間和資源再簽你。”
“你好好考慮考慮。”
于牧對她說了聲早點休息後，就走了。
轉頭離開時，瞥見矮櫃上放着季新凡的游戲機，目光停留一瞬，随即冷下顏，大步離開。
第二天早上。
醫生查完房離開後，夏雲雲匆匆忙忙跑進屋，不知跟蘇瑤說了什麽。
蘇瑤一臉見鬼的神情，“他怎麽又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