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床 現在不行,你忍忍
“???”蘇瑤指尖一頓, 擡頭:“告訴我,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要和于牧複合了,我帶你去挂眼科。”
“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了……不是, 那你怎麽把所有東西都帶走了?連枕頭都帶上了?”夏雲雲好奇的問。
蘇瑤不認床,但有點認枕頭。這次來S市,蘇瑤沒帶什麽行李, 只帶了睡習慣的枕頭。現在把所有身家都往于牧家搬,讓夏雲雲不得不懷疑, 這是連三天都沒堅持到, 就忍不住複合了?
“哦, 忘了跟你說, 黎黎她家阿姨有事要回老家一段時間, 讓你去照顧她家雪糕幾天,一會你也收拾收拾, 就把房退了吧。”
兩人都不住酒店了,言下之意, 蘇瑤只能把所有東西先搬去于牧那兒了。
枕頭太大,蘇瑤和夏雲雲合夥按住箱子, 折騰了好一會, 終于關上。
蘇瑤松口氣,“昨晚失眠了, 希望今晚能睡個好覺。”
“你居然會失眠?”夏雲雲跟聽到天方夜譚似得吃驚,“怎麽回事?”
從小到大, 蘇瑤睡眠都很好。好到什麽程度呢?上一秒還和你說着話,下一秒已經呼吸平穩的睡着了。這入睡能力,堪稱“覺主”,好的讓人羨慕嫉妒恨。
“可能……不習慣吧。”蘇瑤揉了揉有些頭疼的鬓角。
自從來S市, 和于牧再次遇到後,蘇瑤似乎睡的就沒以前香了,昨晚還失眠,她覺主的名號,已經名存實亡。
“不說了,司機還在樓下等着呢。”怕夏雲雲細問,蘇瑤拉上行李箱直接走了。
蘇瑤本來是想和夏雲雲吃完中飯再回去,一想到于牧還等着她回去喂飯,索性取了東西,又匆匆忙忙趕回去。
蘇瑤到別墅時,季欣檸已經走了。
“就放這吧,我自己推進去就行。”司機将行李送到二樓,蘇瑤感謝着。
準備進屋時,正好碰到周程從于牧房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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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程看了眼蘇瑤身邊超大號的行李箱,欣慰道:“蘇小姐,于總要知道你已經決定留下來照顧他,一定會很開心。”
蘇瑤有點尴尬,畢竟昨天她還信誓旦旦的跟周程說,她不想幹這份工作……今天就大包小包,搞得要跟于牧同居似得。
她微笑着點了點頭。
優雅的将行李拉進房間,而後,“砰”的一聲,将門甩上。
周程摸了摸鼻子。
他沒說錯話吧?
下午,護工按時來給于牧做理療。
于牧恢複的還不錯,後背已經消腫,不過依舊青紫一片,看着駭人。
哪怕身上再疼,蘇瑤也沒見于牧露出半點病容,只是眉頭一直蹙着,一副“爺不太爽”,“全世界都別來惹爺”的模樣。雖然一身傲骨,冷硬的仿佛刀槍不入不懼疼痛。
可蘇瑤心裏那點莫名其妙的心疼,還是如母愛般泛濫開來。
昨天,她确實後悔來這工作了,可想想于牧現在這情況,她要不留下來照顧他,連飯都撈不着吃,又怪可憐。
畢竟他受傷,多少又跟她有點關系。
蘇瑤給自己定了時間,只照顧他一個月。一結束,她絕對毫不留戀的走。
也算是給五年前不及而終的感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蘇小姐,我這邊結束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護工和蘇瑤交代幾句後,便推着理療儀離開了。
蘇瑤給于牧倒了杯溫水,一轉身,正好撞上他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于牧額頭上都是汗,睡衣也大片濕透。精神看起來不錯,若不是知道他是傷患,這副模樣,像是才健完身,滿滿的雄性荷爾蒙。
于牧看蘇瑤的目光,慵懶而深邃,眉梢還透着點放蕩的痞性。
蘇瑤別開視線,将杯子放到于牧唇邊,他仰起臉,喉結滾動,一杯水瞬間飲盡。
于牧唇上沾了些水,看起來性感又紅潤。
一時之間,蘇瑤的視線被他的唇吸引,心跳莫名加快。但她沒敢多看,轉身将杯子放到桌上,背對着于牧站了一會,像是在掩飾那莫名其妙的心虛。
兩人都沒說話,屋裏的氣氛,已經逐漸變得微妙。
接下來蘇瑤需要幹什麽工作,兩人心知肚明。
昨天都擦過一次了,現在說不擦就有點矯情了。蘇瑤深呼吸,端來水,撸起袖子,只能硬着頭皮上。
屋裏很安靜。
白色紗簾微微拂動。
靜的蘇瑤都能聽到于牧逐漸加重的呼吸聲,那氣息就像是一片片羽毛,掃過她的心口,一下一下,撩的她口幹舌燥,水深火熱。
孤男寡女,這誰受得了?
每一分沒一秒,如似煎熬。
給于牧扣完最後一粒扣子,蘇瑤再一次狼狽逃走。
一回到自己房間裏,蘇瑤頂着張滾燙發紅的臉,在四人群裏瘋狂@姜可黎。
【姜可黎,你給我出來,你找的什麽破訣,一點屁用都沒有!!!】
今天吃梨嗎:【不是吧,瑤瑤你當真了?你也太好騙了!哈哈哈。】
瑤瑤要追夢:【???】
中午,姜可黎忽然大發好心的給蘇瑤發來一首無欲訣,信誓旦旦的說只要背熟它,就能六根清淨四大皆空,對什麽都無欲無求。
蘇瑤知道下午有可能還要給于牧擦澡,臨進屋前,還特意背了背……
今天吃梨嗎:【瑤瑤啊,有句老話叫作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共被一起舞。哦,不對,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肉貼肉……哎呀又錯了,我是想表達,你給于總多擦幾次澡,就能對他的身體免疫了。】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蘇瑤發了一個微笑裂開的表情後,單方面和姜可黎斷絕友誼。
蘇瑤以為把枕頭帶來,今晚可以睡個好覺。
結果,蘇瑤抱着枕頭,從床頭翻滾到床尾,又從床尾翻滾到床頭,還是沒能把自己滾睡。
不知是一夜沒睡,大腦處于興奮狀态,難以入眠,還是白天的畫面,再次刺激了腦中樞。
最後,蘇瑤崩潰的坐起來,晃着枕頭,一臉怒其不争,“你說你都陪了我這麽久了,怎麽還這麽不争氣?再給你一次機會,立刻馬上讓我入睡!!!”
翌日。
蘇瑤無精打采的下樓。李琴将早餐端上桌,看到走進餐廳的蘇瑤後,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趕忙擦手,探了探她額頭。
“沒發燒啊……”李琴一臉奇怪,“瑤瑤,你這是怎麽了?昨晚沒睡好嗎?”
別說沒睡好了,蘇瑤都不知自己昨晚睡沒睡——眼睛像睡了,大腦活躍的像追了一夜火箭。
她蔫蔫的在餐椅上坐下,手撐着半邊臉頰,有氣無力道:“沒事,昨晚看劇有點晚。李嫂,你給我泡杯咖啡吧,越濃越好。”
“好好。”
蘇瑤連續兩個晚上沒睡,喝了杯超濃咖啡,雖然提起了點精神,可走路像在飄,反應都慢了好幾拍。給于牧喂飯時,狀況頻出,不是把飯灑他身上,就是把飯差點喂他鼻孔裏,惹得于牧頻頻側目,像在懷疑她搞什麽惡作劇。
蘇瑤發現,和于牧待一起,她就特別困,上下眼皮不停打架,一回自己屋,腦子活躍的像在蹦迪。
下午,蘇瑤反應更加遲鈍了,腦子暈漲的已經停止運作,給于牧擦澡時,麻木的大腦,讓她面對美色時,已經完全無欲無求,都能就地升仙了。
腦子不再運作的結果就是,蘇瑤像個沒感情的擦澡機,機械的擦擦擦擦擦。逮着同一個地方,重複擦了好幾遍,都不自知。
于牧見蘇瑤擰了把毛巾,還要擦那一處時,眸色暗了又暗。
抓住她的手腕,不再讓她繼續。
“蘇瑤。”于牧嗓音低啞,氣息粗重,“我知道你想要,等我好,我會滿足你。”
蘇瑤緩緩側頭,眨了眨眼,一臉懵,“滿足我什麽?”
“你說呢?”
“……我說什麽?”
“姿勢你挑,想要幾次都給你。”于牧輕咳一聲:“現在不行,你忍忍。”
蘇瑤:“???”
于牧将她手腕攥的很緊,似乎深怕她會趁虛胡作非為。手腕傳來痛感,蘇瑤低頭,望向于牧抓着她的手,目光也随之瞥到什麽,死機的大腦忽然“哐當”一聲,轟隆隆的運作起來。
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事後,蘇瑤丢下毛巾,撒腿就跑。
有句話說的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都是別人的!
“跑什麽,衣服還沒穿!”
已經跑到門口的蘇瑤,停頓了兩三秒後,又火急火燎的跑回來,三下五除二,給于牧套上睡衣後,再次落荒而逃。
“怎麽會這樣?!!啊啊啊啊!!!!我的一世英名都毀了!!!嗚嗚……”
回到房間,蘇瑤将臉深埋在被窩裏,崩潰極了。
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于牧肯定認為她還在饞他身子,饞的饑不擇食!
傍晚,蘇瑤頂着尴尬,給于牧喂飯。
雖然于牧一直沒提下午那茬,可蘇瑤每喂一勺,于牧的目光都饒有深意的看她幾秒,嘴角還似笑非笑,仿佛将她看透一般。
蘇瑤被他看的如坐針氈,臉一陣紅一陣白。
好不容易喂完,蘇瑤臨走前,還是忍不住為自己下午的行為找臺階,“你不要誤會,我真的是來工作的,我有職業操守,不會對你怎麽樣。”
于牧淡淡瞥她一眼,散漫的笑了聲,“行,知道了。”
“……”蘇瑤怎麽覺得,他一點都沒信呢?
她板起小臉,再次嚴肅強調,“我說,我真的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就算你現在沒受傷,脫光了站我跟前,我也不會有反應!”
“你确實不會有反應。”于牧順着她話講,“畢竟男女身體構造不同。”
蘇瑤:“???”
于牧忽然又說,“蘇瑤,饞我身子不丢人,不用如此遮遮掩掩。”
蘇瑤急的跺腳,手在半空氣急敗壞的指着他:“你、你、你這人怎麽回事,聽不懂人話嗎?我都說了,我不饞你身子!!!”
“算了,總之,我會用行動證明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饞你,我蘇瑤,言行合一!”蘇瑤頭腦已經一片漿糊,氣狠狠的丢下這句話後,又氣呼呼的走了。
許是身體終于繃到了極限,蘇瑤洗完澡,連群消息都沒看,一頭紮在床上,終于沉沉的睡着了。
半夜。
蘇瑤睡的正香,忽然一聲巨響,将她吓醒。
她擡手揉了揉眼,一擡頭,就看到窗外閃電劃破夜空,房間被深深抓出一道煞白的亮口。閃電雷鳴,狂風呼嘯,風雨交加,如鬼魅夜行。
蘇瑤猛地一哆嗦,翻身起床,抱起枕頭,立馬逃命般朝對面房間跑去。
于牧房間是大套間,卧室帶客廳連通書房、衣帽間,還有獨立衛生間,很大。
蘇瑤怕晚上于牧叫她聽不到,特意沒将他房門關上。跑進客廳,卧室裏傳出低咳聲。蘇瑤聽到于牧的聲音時,莫名就有了安全感。
忽然,屋裏傳來“砰”的一聲,什麽東西摔地上的聲音。
蘇瑤心再次提起,急急忙忙沖進卧室。
“你怎麽起來了?”
“打雷不敢睡?”
卧室亮着盞床頭燈,聽到聲,于牧擡頭。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才不是呢。”窗外雷聲不停,蘇瑤心虛的把枕頭藏在身後,絕不承認她是被這鬼天氣吓得跑他房間來,眼珠子轉了圈,看到床邊摔碎了一個玻璃杯。
她一臉淡定的說:“我是聽到你房間有動靜,過來看看。”
“趕緊給我躺好,要喝水我給你倒。”蘇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身後的枕頭,丢到一側的沙發上,這才上前将他扶着躺好。
于牧的視線不動聲色的從蘇瑤丢到沙發上的那個枕頭上收回,朝一側擡了擡下巴,“先幫我把抽屜裏的退燒藥拿來。”
于牧剛剛想自己拿藥,撞翻了水杯,還扯到了後背的傷,這會疼的額頭都在冒冷汗,面色不太好看。
“你發燒了?”
蘇瑤見他緊皺眉頭,隐忍着痛意,莫名心疼又生氣。找來測溫槍,給于牧測體溫,一看39度5,她更氣了:“你發燒不會叫我嗎?你逞什麽強呢?”
忍過那陣痛感,于牧緩了口氣,才說:“我以為你睡了。”
“你要其他事也這麽替我着想,當年我還會逃走嗎?”蘇瑤幾乎脫口而出。
一說完,她就後悔了。
蘇瑤心裏清楚,現在想要和于牧和平共處,他們之間只能談工作,不能談私人感情。一旦牽扯到私人感情的事,想到于牧對她做過的種種,她可能照顧着照顧着,就忍不住想把他打死了。
于牧深深的看她一眼,見蘇瑤抿着唇,一臉懊惱提到這個話題的模樣。
他也默契的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蘇瑤喂于牧吃了退燒藥,給他蓋好被子後,拉來椅子,在床邊坐下。
于牧問:“你不回去睡覺?”
窗外狂風呼嘯,雷電交加,房間時不時被炸出一道光亮,怪吓人的。蘇瑤沒動,有點不敢一個人呆在自己屋裏。
“等你燒退了我再走。不要多想,我就是這麽敬職敬業。”
又一道猛雷炸響,蘇瑤吓得一哆嗦,偷瞄了眼窗外後,挺直背脊,小臉故作無恙。
于牧沒戳穿,壓了壓唇角的笑意。
這幾天蘇瑤白天都化着妝,卸去妝容,小臉素淨白皙,眼睑下那點黑眼圈雖然有點明顯,倒也沒影響到她美麗動人。
不過,倒是讓于牧注意到她這幾天可能沒睡好。
他問:“床不舒服?明天我讓人重新送張床過來。”
“不用,不是床的原因。”
“那是什麽原因?”
蘇瑤看着他,想說:因為你。
随後,她收回視線,板起小臉,結束話題,“別講話了,你是病號,趕緊睡覺!”
蘇瑤盯着于牧床上的被褥,深深的嘆了口氣。
今晚難得睡着,又被雷炸醒,現在又不敢回去睡,她實在太難了。
屋外,雨水霹靂巴拉的打在玻璃上。
屋裏,于牧沒再開口,閉着眼,像是睡過去了。蘇瑤看着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不得不說,她以前眼光真好。哪怕現在,知道他這人有毒,那脾氣那性子,哪哪哪都跟她不對路,依舊不妨礙,她覺得于牧這副皮囊賞心悅目,有了歲月的沉澱,似乎比五年前還要符合她審美。
蘇瑤看着看着,眼皮開始打架,頭一歪,趴在于牧床邊,就這麽睡着了。
昨晚下了一夜暴雨,整座城市像是被重新粉刷,煥然一新。
清晨鳥語花香,陽光明媚。
蘇瑤躺在床上,頭枕在于牧臂彎裏,一條胳膊壓在他的胸膛上,一條腿霸道的橫在他腰間,睡的很香。
這一晚,她做了一個特別特別美好的夢。
蘇瑤小時候戀物,她有一個非常喜歡的泰迪熊玩偶,走到那,都要帶着。五歲那年,她帶着泰迪熊去海邊玩時,把它忘在了沙灘上,等她想起,回去找時,潮水已經将泰迪熊沖進了大海。
蘇瑤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
夢裏,她夢到兒時那只泰迪熊乘着一艘彩虹色的小船,漂洋過海,來到她跟前。蘇瑤抱着失而複得的泰迪熊,開心極了。
抱着它又摸又親,喜歡的不得了。
只是……怎麽夢裏這只泰迪熊硬邦邦的,手感這麽差?
床上,于牧睜開眼,感受到身上有只手在不安分的摸來摸去。他側頭,看了眼睡在身邊的女人,閉着眼,嘴角笑眯眯的,似乎在享受着什麽。
于牧握住她的手,啞聲道:“別亂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