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溫 別哭了，我簽你
車行駛在路上。
周程很自覺的當個聾耳司機，不聞身後事。
之後，蘇瑤不再講一句話，貼着車門坐，遠離于牧。給兩人無聲的劃出一條界限。
一條屬于前男友和前女友的界限。
蘇瑤本想唰唰手機平複下心情。今天才裝的微博上，鋪天蓋地全是于牧今天的熱搜，這一看，心情不僅沒平複，反而更糟糕。
于牧被踢上熱搜後，老婆粉們炸了。心疼的不行，深怕踢壞影響她們使用一樣，直接罵出上萬樓。
還揚言，要把踢他們老公的女人扒出來，碎屍萬段。
好在于牧及時蒙住蘇瑤的頭。這要是露臉被扒，說不定他老婆粉真殺到蘇瑤家來，把她生吞活剝了。
連那幾個疑似于牧戀情曝光的熱搜下，也被他的老婆粉們火速圍攻，各種辟謠。
【曝光你媽！！我老公單身，謝謝！】
【除非小Y複活，不然我老公不會戀愛！！】
【除我以外，我只允許老公和小Y戀情曝光！】
【非粉，純好奇，小Y是誰？】
老婆粉們直接甩出五年前的帖子，讓她們自己看——《強取豪奪：于少的心尖摯愛》。
這帖子很長，故事精彩，好磕程度堪比某知名女頻百萬小說精華版。
一句話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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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蕩成性的娛樂圈大佬，對女主小Y一見鐘情後，兩人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大佬終于收心，愛她愛的死心塌地的故事。
但是，這個故事居然不是HE，小Y死了，怎麽死的是個迷。
大佬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從此以後，就沒再和任何女人傳過緋聞，專注事業，為愛單身至今。
結局如同爛尾，讓人意難平。
如此狗血的帖子，無數老婆粉卻堅信不疑，這位有着深情人設的大佬，就是于牧。
新來的老婆粉，并不知道于牧過去的感情史，翻完以後，還哭的稀裏嘩啦。
【啊啊啊啊，小Y怎麽死了？！！哭死我了！】
【老公得多難過啊！好羨慕小Y啊啊啊啊！】
【老公這輩子除了小Y，肯定不會再愛上任何女人……】
【別再腦補深情人設了！你們老公和林吱吱傳過多少緋聞，沒點B數？】
【滾！林吱吱粉別在這蹭熱度！】
【歪個樓，小姐姐踢人的樣子好A啊，腿還又長又直，慕了慕了！】
【樓上闖進來什麽妖魔鬼怪？滾——出——去！！！！】
【……】
這種匿名爆料帖，基本是小衆自嗨，絕大多數吃瓜群衆，才不信一個混跡娛樂圈的大佬，能深情到哪去。
再說，網上一直有傳于牧對林吱吱非常特別。
特別到什麽程度呢？
于牧親自将她捧成環影一姐，這五年各種好資源，不計成本的往她身上砸。混娛樂圈的人都知道，楊吱吱的靠山，是于牧，無人敢動。
正看得投入，車忽然換道。
蘇瑤沒坐穩，身子一斜，冷不丁的摔進于牧懷裏。男人坐得穩如泰山，垂眸看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投懷送抱”？
周程掃了眼後視鏡，咳了聲，不再裝聾作啞。
“抱歉，剛剛有條狗闖馬路。”
蘇瑤一臉尴尬的從于牧身上離開，坐直身，目光懷疑的掃向周程後腦勺，總覺得他是故意的，這人跟他老板一樣壞的很。但她沒證據，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餘光瞥到什麽，蘇瑤警鈴大作，立馬朝于牧飛撲過去。
于牧撿起蘇瑤剛剛摔出去的手機，見她如此慌張，反倒勾起好奇。屏幕還亮着，蘇瑤來不及擋，《強取豪奪：于少的心尖摯愛》這個大寫加粗的标題，就這麽落入于牧眼裏。
于牧顯然知道這帖子的存在，像是被取悅到，他揚了揚唇，“咱兩過去那點事，你最清楚，還需要看這個重溫？”
“誰重溫了！我……”蘇瑤更尴尬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只是好奇我怎麽就被寫死了好嗎！”
像是證明她對過去毫不留戀，對他已毫無感情。蘇瑤如導師看完學生論文般客觀點評，“寫的太假，與事實嚴重不符！”
“那你說……”于牧忽然靠近，将蘇瑤逼至角落，“事實是什麽？”
車身雖寬敞，但于牧人高馬大，這一靠近，蘇瑤無處可躲，鼻息間全是男人身上撩人又狂野的斬女香，還有淡淡的煙草味，呼吸都不順暢了。
那些帶顏色的畫面，再次闖進腦海。
蘇瑤又髒了。
“你比我更清楚！”蘇瑤強裝鎮定，将球踢回去後，奪回手機，扭頭看窗外，不再與他交流。
二十分鐘後。
夏雲雲等在一樓，看到蘇瑤拄着拐杖進來，驚呆了。
“姐妹，才幾個小時沒見，你怎麽殘疾了？你這樣還能試鏡？”
“我人殘志不殘好吧。”蘇瑤不想再談這件丢人的事。
電梯裏，夏雲雲好奇的問，“你老板送你過來的？”
“嗯。”
“他居然同意你過來試鏡？這不太像他風格啊。”夏雲雲記得，五年前兩人鬧掰，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于牧不讓蘇瑤演戲。
其實，蘇瑤也不知道。
她今天一到S市，于牧就來逮她，消息比狗還靈通。那幾個小時的相處，于牧不知出于什麽心理，對她的占有欲亦如五年前，顯然沒準備放過她。蘇瑤本以為他會阻撓她試鏡，沒想到上車後，直接讓周程開到了這。
當下無心想太多，試鏡要緊。
然而，緊趕慢趕，蘇瑤還是錯過了。
等她們到十五層，導演已經走了。試鏡室裏，只剩工作人員在收尾。
還有幾個沒試鏡的演員，也相繼離開。
夏雲雲找到那位被她誇得天花亂墜的場務，詢問情況，“哥，你不是說試鏡四點結束嗎？現在才三點，導演怎麽就走了？”
場務停下手裏的工作，擡頭掃了眼來人。許是剛剛受了誰的氣，正壓着火，語氣極沖道：“你以為你們是誰啊？十八線都不是，值得導演等你們？想入這行，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要試我們馮導的戲，就老老實實在這候着！”
“哥，我都說蘇瑤是有事才……”
“有事？什麽事能比試馮導的戲重要？連個屁都不是，就想有楊吱吱的待遇？蠢貨！”
“你怎麽罵人啊！”夏雲雲氣死了，要不是對方走的快，真想跟他對罵三百回合。
虧得她還昧良心誇這娘炮那麽久，真是玷污了那麽多好詞。
早上S市還是晴天。
這會就像是應景般，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或許天氣早有轉變，只是無心留意。蘇瑤和夏雲雲站在早上下車的地方，等着姜可黎的司機開車過來接她們。
整座城市被雨霧籠罩，灰蒙蒙一片，蘇瑤的心情也像被雨水覆蓋。
她忽然想起十八歲那年暑假，瞞着家人，獨自坐飛機來S市試鏡一部青春題材的文藝片。
第一輪，蘇瑤就被刷了下來。
從小到大，蘇瑤沒受過半點挫折，成績優異，家境優渥，從來是別人誇贊和羨慕的對象。
當聽到導演說她毫無演技，不适合當演員時，心态直接崩了。
那天也像今天一樣下着大雨。
蘇瑤孤零零的躲在樓梯口，抱着雙膝，哭的傷心，如同丢了未來。
也就是那時，她遇見了于牧。
于牧正在樓梯間吸煙，靠着門板，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穿着件白襯衫，領帶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又帥又痞。
像是被吵煩了，語氣不耐的開口：“不就是沒選上，有什麽好哭的。”
蘇瑤哭的一抽一抽，被忽然出現的男聲吓一跳，而後紅着眼瞪過去，“你懂什麽，演戲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
于牧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真這麽想演戲？”
蘇瑤抹了一把眼淚，“當然！”
“行吧。”
于牧從口袋裏摸出張名片，遞她跟前，“別哭了，我簽你。”
于牧手指很好看，指尖夾着張精致的名氣，蘇瑤看到名片上寫着“環影娛樂總裁”幾個字樣時，目光一下就亮了。喜悅激動的就像千裏馬終于被伯樂挖掘。
她再次望向于牧時，男人高大神聖的仿佛渾身散發金色光芒。
誰能想到，簽進去才知道，她這位老板就是個不務正業的二世主。
開娛樂公司，他純粹是來打發時間的……
雨霹靂巴拉的打在車窗上，雨刷不停擺動着。黑色商務車，還低調的停在HOO大廈附近。
周程見雨越下越大，估摸着得下一夜了。
他看了眼時間，提醒着：“于總，馮導應該快到公司了，我們現在走嗎？”
“等會。”
于牧目光還落在窗外，看到蘇瑤上了車，這才讓周程開車。不過，不是回公司，而是跟着蘇瑤的車開到了海島酒店，确認蘇瑤住進去後，才原道返回。
其實，周程有些不懂老板的心思。
之前将蘇瑤送到HOO大夏後，于牧就給馮铮打了電話，讓對方馬上到環影談電影投資的事。
《花妖錄》還很缺資金，馮铮也一直想讓環影投資。投資是頭等大事，見于總終于有時間，自然馬上結束手頭工作趕過去了。
回到環影。
上樓的途中，周程沒忍住問：“于總，你是不想讓蘇小姐試鏡，才将馮導叫走的嗎？”
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的停下腳步，冷眸掃過去：“我是這麽公私不分的人？”
共事多年，周程自然最了解于牧的處事風格，強硬果斷，眼光獨到，毫不拖泥帶水。不過，遇到跟蘇瑤有關的事，還能不能公私分明，那就不好說了。
周程沒點破。
又問，“那您怎麽忽然對馮導的戲感興趣了？”
之前環影評估過這部電影，燒錢，耗時又耗力，即便最後口碑和票房都不錯，從投資角度考慮，回報不高。
所以，第一輪就被于牧pass了。
于牧給了他一個“你問太多該閉嘴了”的眼神。
周程笑笑，識趣的不再開口。
就算沒有公私不分，老板忽然對這部電影感興趣，恐怕也跟蘇瑤有關。
馮铮已經在總裁室等候多時，秘書見老板回來後送了杯咖啡進去，之後，總裁室房門緊閉，也不知裏面的人聊得如何。
馮铮從裏面出來時，天已經黑了，神情看起來不錯，似乎有戲拿到投資。
另一邊，海島酒店總統套房裏，蘇瑤閉着眼，正舒服的在浴缸裏泡牛奶浴，一旁的手機震個不停。
她伸出白嫩嫩的手臂，撈過手機點開。
就在屋外的夏雲雲發來好幾條信息——
【你已經泡了一個小時了！還活着嗎？】
【瑤瑤，沒什麽大不了，下次有別的好電影，我們再回來試！】
【別在裏面偷偷哭了，出來，我的肩膀借你哭！】
蘇瑤直接拍了張自己正在敷面膜的浴缸照發出去，那頭終于安靜。
不過沒一會，夏雲雲的信息又進來了。
【姐妹，和你老板見了一面就懷上了，夠快的！哈哈哈哈……】
還發了張“恭喜恭喜”的表情包。
蘇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