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降谷零是第一個沖出去的,桑月緊跟其後。
夏山迎的叫喊聲就在門口,一行人出門就能見到她正花容失色的站在自己男朋友面前。而她的男朋友河野流手裏正停靠着一只白色羽毛的鴿子。
“拿開、快拿開!”夏山迎縮在牆角,大聲叫喊着。
她看起來是真的害怕,整個人像個鹌鹑一樣躲在角落裏。
河野流揮了揮手,那只白色的鴿子飛往高處,回到了旁邊自己的鳥籠裏,看起來是經過特殊訓練供游客玩賞的白鴿。
那只白鴿沒有任何殺傷力,甚至還很溫柔撲騰到天空裏的時候,掉落兩根白色的羽毛,随風輕揚落下。
桑月走到夏山迎旁邊,伸手拍了拍她瑟縮地肩膀:“你怕鳥啊?”
夏山迎聽到桑月的聲音,把臉從臂彎裏露出來,“哇”地一聲撲到桑月懷裏:“我最怕這些尖嘴的東西了,嗚嗚嗚。”
尖嘴恐懼症。
有的人害怕一切尖嘴生物,見到了都能魂飛魄散
就比如此時此刻夏山迎的狀态。
“對不起,迎,我不知道你怕這個。”河野流走過來誠懇地道歉。
夏山迎把臉埋在桑月的懷裏,身體還在發抖,但還是強撐精神的說:“沒事沒事,你也不知道。”
桑月有些不悅,身為男朋友不知道自己女朋友害怕什麽東西嗎?怎麽可以這樣。
她帶着夏山迎找了個沒有尖嘴生物的樹下入座,接過景光去自動販賣機買的一瓶水喂夏山迎喝下。
見夏山迎臉色恢複了少許,桑月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問:“你們真的是男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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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夏山迎茫然地擡頭,在桑月審視的目光裏低下了頭。“其實今天是我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約會。”
“所以你才把我喊出來嗎?”桑月問。
夏山迎不好意思的點頭:“嗯,實不相瞞,我們甚至連手都沒有拉過呢。而且……我不知道該怎麽和男孩子相處……很害羞,所以想讓你陪着我,我能有點勇氣。”
桑月有些無語:“你很喜歡他嗎?”
夏山迎紅着臉,手指撮在一起十分拘謹:“嗯……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很自在也很舒服。”
桑月看着她臉紅成柿子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只能友善提醒:“我覺得如果是戀愛雙方的話,相處的舒服自在當然很重要。可是最重要的是你要明白自己的需求。”
“啊?”夏山迎懵懵懂懂的,不明白桑月在說什麽。
“就比如說,你要明确知道自己喜歡他什麽,如果連你自己都不确定的話……”
桑月話沒說太滿,夏山迎也不傻,明白桑月話裏有話,她跟桑月保證:“我會在這短暫的兩天搞清楚我的心意,到時侯我會跟他說明白的。”
桑月揉了揉夏山迎的腦袋,看着夏山迎已經晃過神來的臉色稍稍松了口氣。
夏山迎抱着桑月的腰,把腦袋依靠在桑月的肩膀上:“不知道為什麽,只要你在我就很安心。月月醬,你簡直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一樣。好喜歡你喔——”
桑月把她往外推:“好惡心啊,離我遠點。”
“不要嘛,今晚我們住一個榻榻米吧?”
“我要一個人睡。”
“可是聽說這裏鬧鬼哎!鬧鬼哎!你都不在怕嗎?”
“平日不做虧心事,我怕什麽?”
桑月和夏山迎坐在樹下打打鬧鬧,旁邊幾個大男孩看着她們兩個人,心情也跟着開始變好。
景光看着降谷零若有所思的樣子,碰了碰他的肩膀:“zero,你覺得夏山喜歡她的這個男朋友嗎?”
降谷零還沒開口,旁邊的萩原豎起一根手指來回擺動:“根據我的判斷,是一點都不喜歡。”
松田表示不服:“怎麽會,不喜歡為什麽會交往呢?”
“你這種木頭做的腦袋是不懂啦。”萩原眨巴了一下右眼,“據我獲取的情報得知,這應該是夏山的初戀。女孩子很容易會把舒适感理解為心動,女孩子真正喜歡一個男孩不是這樣的表現。”
“你這家夥又懂了?”松田嗤之以鼻。
“不如賭一把?”萩原豎起一根手指。“一周的午飯。”
松田燃起了鬥志,跟着加注:“好,我輸了就請你一周的飲料。”
伊達航帶着女朋友從旋轉壽司店裏出來後,拍了一下松田的腦袋:“不要亂拿同僚當賭注啊你們。”
見到娜塔麗,夏山迎也很自來熟的湊過去:“這位就是伊達同學的女朋友吧?你好,我叫夏山迎。是有栖桑月的好朋友、警校同學。”
娜塔麗友好又溫柔的抱以輕笑:“你好呀,夏山。”
“我剛才在那邊看到了很漂亮的折扇,我們和月月醬一起去看看吧?”夏山迎挽着娜塔麗的手臂,開心的像一只花蝴蝶。
“好啊。”娜塔麗點頭笑道,回頭看向自己男友。“那我們暫時分開一會兒吧,阿航。”
伊達航點點頭:“玩得開心。”
三個女孩手拉着手朝着寺廟裏面賣小飾品的攤位走去,降谷零回頭看了一眼萩原,問到:“你剛才說的那個火狐貍的傳說是什麽?”…
夏山迎扯着桑月的胳膊,給兩個人科普癸海寺的傳說。
“狐貍是最忠貞的動物,而火狐貍就是由忠貞幻化出來的神獸,所以來癸海寺參拜地基本都是情侶。
而且根據傳說中,所有來參拜火狐貍的情人如果有一方出軌或者劈腿的話,就會接受火狐貍的懲罰。”
夏山迎的聲音在人流裏面顯得有些虛無,桑月漫不經心地左耳朵聽、右耳朵出,她對這些東西向來不屑一顧。
看着整個寺廟街道的風景,還有兩側擺賣着各種小玩意兒的攤位,桑月很快被那些和風的小裝飾品吸引注意力。
倒是娜塔麗對這個傳說很感興趣,連忙問:“那會怎麽樣呢?”
“會被火狐貍的聖火焚燒致死。”夏山迎嚴肅地說。
娜塔麗臉上頓時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桑月忍不住了:“不是我說,為什麽一個佛寺裏面鬧鬼還有花魁、舞伎啊?”
“這裏也不是完全的佛寺了,而是更偏娛樂性質一點的地方啦。”夏山迎沖着桑月擠眉弄眼。“很多人附庸風雅然後又想體現自己社會地位……”
嗯,好,明白了。
通俗來說就是衣冠禽獸們披着“藝術”倆字兒行茍且之事。
見桑月漏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夏山迎就知道她想岔了:“看你想到哪裏去了,現在花魁和舞伎都不做那種事啦,已經朝着觀賞性發展了。”
娜塔麗點點頭:“我有聽阿航講過,現在的花魁和舞伎們主要以正常的服務為主,有一些出衆的舞伎還會因為舞技卓越而朝娛樂圈發展呢。”
桑月恍然大悟,果然是島國的風格。
不過也确實是了,培養一個舞伎和花魁不僅要耗費大量的金錢,還有非常久的時間,很多女孩子在孩子時期就會被送到樓裏訓練舞蹈、姿态、禮儀和涵養。
如果不做那種事的話,靠自己的技藝吃飯也值得尊重。
“啊!這個好漂亮,很适合月月醬。”夏山迎跑到一個發簪攤位前,拿起一只細工櫻花流蘇發簪,在桑月的頭上比比畫畫。“我買下這個送給你好不好,很好看哎。”
“确實很适合有栖,整個氣質都溫柔甜美了很多。”娜塔麗點頭表示同意。
桑月擺手:“不要啦,我頭發太短戴不起來。”
“沒關系啊,以後從警校畢業了把頭發留長就可以帶了。”夏山迎順手拿起旁邊的兩只,連帶着把娜塔麗的禮物也一起買了。
警示總監的外甥女,不僅是個官二代還是個富二代。
桑月看着夏山迎慷慨付錢的樣子,不由想起了同樣擁有超能力的鈴木大小姐。
收到了禮物的桑月有點過意不去,她揣着夏山迎送的發簪說道:“那晚上的溫泉我來請吧,你不是心心念念那個火山石溫泉很久了嗎?”
“好耶!”夏山迎開心的直跳。
桑月瞧着她開心的樣子,想起了那個被夏山迎扔掉的男友:“你的男朋友呢?”
“喔,他說見到了同事,過去跟他同事聊兩句,一會兒電話聯系我。”
桑月覺得更不對勁了:“你見過他的同事嗎?”
這個問題讓夏山迎有些局促:“啊,剛才打了個照面。不過我也不太想和不認識的人一起說話,還是跟你們呆着更自在。”
看着夏山迎這幅大大咧咧的樣子,桑月也沒多說什麽。
如何快速拉近女人之間的友誼,那就是一起shopping。
第二次見面的娜塔莉很快就在這方面和年紀差不多的桑月、夏山迎熟絡起來,三個人幾乎每一個攤位門口都要停留一會兒。
有了手機之後交流就很方便。
娜塔莉給伊達航打了個電話,說是這群男孩子們找了一個棋牌室玩将棋,松田輸紅眼了差點和降谷零打起來。
夏山迎捂嘴笑:“之前降谷和松田倆人臉上就經常挂彩,男孩子真是容易沖動。”
“真的嗎?”娜塔莉詫異。“我以為警校生已經脫離這種拳頭說話的過程了。”
桑月笑笑:“一個人的成長和年紀無關。”
“那和什麽有關呢?”娜塔莉好奇。
“經歷。”桑月。
這個問題過分哲學,娜塔莉和夏山迎沒有理解。但是在桑月的臉上看到了猶如山間綠意一般豁達的表情。
現在的警校組還都健在,降谷零還沒有蛻變成波本。
22歲到29歲之間,先後失去所有的好友,戴着三幅面孔生活,僅能依靠在警校這短暫六個月的生活來回憶。
“你怎麽了?”夏山迎戳了戳桑月的小臉。“這麽悲痛的表情。”
桑月伸了個懶腰,看着自己手裏大包小包的東西朝着儲物櫃的地方走。
癸海寺裏有專門給客人準備的儲物箱,需要腕帶磁卡可以打開櫃子。
三個女孩好像墜入了一個花瓣早就的世界,漫天地粉色花瓣随風飄揚,散落在腳邊的地面,走在上面,就像是踏入婚姻殿堂一樣浪漫。
旁邊的人流也在天南地北的游蕩,三五成群的幾個孩子身後跟着自己家的大人,走在路上舉着雲朵棉花糖散發着悠然自得的快意。
孩子堆裏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有栖姐姐——”
這個熟悉的聲音讓桑月站住了腳步,一回頭瞧見一個非常卡哇伊的小姑娘掙脫開大肚男的手朝自己跑過來。
桑月笑容滿面,蹲下來揉着小蘭的腦袋:“這麽巧啊。”
那邊頭發還很烏黑沒禿頂的阿笠博士帶着小新一也走了過來,阿笠博士疑惑道:“蘭,你認識的人嗎?”
“啊,之前有幫助過我們班的田中老師。”小新一背着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小蘭仰着頭,笑顏如花:“有栖姐姐也是來這裏玩的嘛?上次那個帥氣的大哥哥沒有來嗎?”
夏山迎捕捉到了關鍵信息:“什麽大哥哥?”
“就是那個金色頭發的大帥哥。”小蘭伸着手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指向性非常明顯。
看着夏山迎“你什麽時候和降谷認識的這個小孩”的八卦眼神,桑月幹笑兩聲,捏着小蘭的臉:“他也來了,不過現在不在這裏啦。你們老師身體好多了嗎?有沒有回去上課啊?”
“嗯嗯,已經回學校跟我們上課啦。”小蘭還想跟桑月聊幾句,但是在阿笠博士的催促下,趕往噴泉池觀看表演就和桑月擺手告別。
桑月看着小新一和小蘭手拉手離開的樣子,有些欣慰。
幼馴染真是一個不管是誰都會戳中萌點的設定啊。
“吼。”夏山迎頂了一下桑月的肩膀,一臉嘿嘿笑。“這件事你也瞞着我,快老實交代,是什麽時候和降谷認識的這個孩子?不說的話,我就‘逮捕’你哦!”
桑月瞥她一眼,沒說話。
娜塔莉好像發現大消息一樣,也跟着好奇起來:“降谷就是那個金色頭發的警官嗎?有栖和他是那種關系嗎?”
“現在還沒确定,不過之後就不一定了嘻嘻嘻。”夏山迎和娜塔莉咬着耳朵,兩個人表情歡喜地看着桑月,好像結局已經定了似的。
桑月用“你又開始了”的眼神瞥了一眼夏山迎,夏山迎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忽然捏了捏桑月的腰肉:“說到這個,你上次在宿舍喝醉被降谷背到校醫室的時候,口中還一直喊着gin還是陣的。月月醬,你跟我交個底吧,你心裏是不是還藏着另一個男人啊?”
“你住口吧。”桑月頭開始痛起來了。
夏山迎能聽到的,降谷零肯定也能聽到。
不過降谷零一直沒有問她,桑月也一直當這回事兒不存在。
現在被夏山迎提醒,她得想個辦法把這個東西圓過去了。
“那就是有咯?”夏山迎秉着否認即确認的思想,繼續逼問。“那個人是誰啊?”
桑月還沒想清楚怎麽回答這個問題,迎面走廊的人群忽然一忽拉的散開,自動讓出了一條道。
一擡頭,看到街的對面走過來三位身穿和服、面塗白(bai)粉,打扮的猶如瓷娃娃一樣精致的藝伎。
她們懷抱着三味線、尺八太鼓琵琶和日本琴,踩着非常優雅的碎步而來。
“游廊這麽早就營業了哎。”夏山迎的注意力被三位藝伎吸引。
路過她們身邊的時候,桑月聞到了非常好聞的脂粉香,并不是很甜又膩人的氣息,而是慘雜了花香和水果香的清甜。
桑月側頭問:“什麽是游廊?”
“就是培養花魁和藝伎的地方。”夏山迎興致勃勃地跟桑月科普。“這三位藝伎應該是有人請她們,所以她們正在前往會客的路上。”
“原來如此。”桑月表示明白。
“我們也去游廊看看吧?”夏山迎好奇心迸發。“藝伎們用一生的時間來學習舞蹈、茶道、侍奉表演。如果遇到喜歡的,我們也請幾個藝伎好不好?”
桑月一臉你沒事兒吧:“我們都是女的,請藝伎做什麽?”
娜塔莉和夏山迎對視一眼,二人都笑了,娜塔莉解釋道:“藝伎現在都不從事那方面的服務,以飯桌上侍奉為主,她們都極具察言觀色能力、斟茶、陪酒、布菜以及為客人歌舞表演助興,還必須會各種逗樂的小游戲。
客人開心,她們會讓你更開心,客人郁悶,她們就會想盡辦法讓客人愉悅的離開飯桌。
不管男女,都是藝伎們服務的對象啦。不管客人多失禮,都會耐心并且溫柔的對待每一位客人,把客人當成戀人,在短暫的用餐時間事無巨細的服侍客人。”
“這樣啊,聽起來确實還不錯。”桑月想象了一下被一群打扮的很漂亮的小姐姐圍繞,輕聲細語的寬慰心情樣子,“那我們去看看吧。”
口袋裏的手機“滴滴”響了兩聲,伊達航的電話來臨,娜塔麗接通之後聽着電話裏面伊達航的聲音:“你們在哪兒呢?”
“我們……打算去游廊看看。”娜塔麗被夏山迎和桑月拽着往前走,撥開人群迎着脂粉香而去。
“喔,那剛好,我們就在游廊附近。需要占位置嗎?”
“需要,我們有三個人。”
“ok,那,一會兒見。”
電話挂斷,桑月一路上聽夏山迎科普着請藝伎的費用。
基本上至少要兩萬日元起步,花魁就更不用想了,至少要在游廊裏面三次大消費之後,才有資格和花魁喝杯茶。再想要和花魁進行下一步,還要花魁點頭挑客人。
桑月忽然覺得自己提的這五萬日元好像不太夠。
巷子越往裏面走,越能聞到那股若有若無的氣味,穿過精心栽培過的叢林花草,人流湧流聚集在一座日式庭院門口。
陽光照射在寬敞的院落裏,門口站着兩位面塗白(bai)粉的短發紅衣女孩,她們看起來還很稚氣,個子矮矮小小的說話時還帶着童音,年紀應該不大。
“這個就是禿。”夏山迎解釋道。“是游廊裏面等級最低的,也可以理解為實習生。”
桑月站在門口,兩個“禿”畢恭畢敬地朝着她們行禮,并依次迎接她們進入園內。
五個人已經在觀衆席裏盤腿入座,旁邊空出來了三個位置,河野流也在。
“咦?你也來了?”夏山迎坐在河野流旁邊,看着合上的紅色幕簾。
河野流應了一聲,笑道:“和同事分開後正好遇到他們,他們說你們也要過來,我就跟着一起來了。”
桑月坐在第一排的蒲團上,整個演藝廳都是四四方方的殿堂,沒有窗戶只有四周懸挂的黃色紙質燈籠。
燈光略微暗淡,但光線并不弱,照在人身上的時候朦朦胧胧地尤為好看。
萩原坐在桑月的身後,身子往前傾在她腦後小聲說:“我們很lucky噢,一來到就趕上花魁表演。”
聽到花魁兩個字,桑月頓時肅然起敬。
就算請不起,見一面也不錯了。
夏山迎在旁邊滿臉期待:“真的嗎,聽說游廊培養了幾萬藝伎裏面只有幾千可以升級為舞伎,而舞伎裏面的no1才可以做到花魁。”
整個觀衆席的人并不多,只有三四十人左右。
樂曲聲響起,是非常清脆的筝聲。
滿場的人都安靜的等待,紅布慢慢拉開,從一條縫逐漸露出整場的布置後,站在紅布後面的是兩個戴着兩個厚重頭飾的舞伎,她們背朝觀衆,身着華麗而又擁有秋天元素的和服。
楓葉的條紋交錯在她們身上,有一種漸入秋季的舒爽質感。
她們揮舞着手中的折扇,踩着鼓點舞動着身姿。
每一下都極盡優雅,仿佛一個布娃娃。
厚重的和服裏面,她們需要一邊屈膝一邊舞動身姿,每一下都必須和鼓點融合。
在樂曲進入到鼓點的時候,舞伎身後荷葉裝飾的屏風撤掉,露出了屏風後面的花魁。
滿場倒吸一口氣,看着花魁背朝大家裸露出來的鮮嫩後頸和肩膀而迷醉。
花魁手中拿着紅色的折扇,随着樂曲的聲音而揮舞着身上厚重的“棉被”,身上的衣服也是非常華麗的綢緞、燈籠燭光撒在上面,都是亮眼的炫金。
花魁頭上的飾物更多,銀白色的吊飾加上一頭高的發髻,能保持頭顱不彎都已經很不容易了。
樂曲叫《游女泣》,是游廊最經典的曲目之一。樂曲也忽高忽低、随着弦音的改動時而高昂時而低垂,宛如女子哭泣。
講述了女子被心愛的人抛棄後,臨終前獨自一人跳舞,在美麗中死去的場景。
桑月雖然有點看不懂日本舞,但是覺得這位“花魁”每一個舉止雖然緩慢但是卻極盡到位,仿佛渾然天成般将自己的舞蹈融入到音樂之中。
她就像是一個任音樂擺弄的布偶,下的那張臉顧盼神飛,每一絲微笑都定格在它該有的角度。
旁邊的夏山迎抹着眼淚,被悲戚的音樂代入到共情。
桑月無語地看着她,忽然眼角被一個火光閃到瞳孔,她順着火光看去,瞧見一根繩子不知道為什麽落在了旁邊的紙燈籠裏面,火燒過麻繩點燃了整個廳堂最上面的紅布。
只聽到“咣當”一聲,支撐着幕布的鐵板向下傾砸。
“不好!”桑月大叫一聲,起身撲向表演臺上的花魁。
而鼓點剛好在收尾的時候,花魁彎身捂着心口作垂死哭泣狀來結束這一華美的表演。
一個女孩的影子沖上臺,撲在花魁的身上。
旁邊的工作人員以為是鬧事的客人,剛準備沖上來的時候,看到鐵板被幾個男孩撐着沒有墜落,而原本墜落的位置是花魁應該站着的地方。
随後另外幾道影子也沖上來,頂住了搖搖欲墜的鐵板。
“啊——”
幾個舞伎吓得花容失色,而花魁的狀況更差。
她的發髻歪斜,衣敞也被扯亂,被桑月壓在身下,白(bai)粉撲蓋着她姣好的面容,一雙眼尾上揚的鳳眼錯愕地看着桑月。
“這是怎麽了……”
“她”一開口,桑月覺得有些不對勁。
目光順着花魁的臉往下移,瞧見了“她”的喉結。
卧槽,花魁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