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桑月死得慘烈,家裏着了火。
整個居民樓的人全都逃了出去,家裏的繼母抱着比她小十歲的弟弟以及有了繼母就會變成繼父的爸爸,完全忘記了自己這個大女兒的存在。
桑月死了,但是又沒有完全死。
看着在熊熊火焰裏已經變成焦炭的自己,桑月耳朵裏面傳來某種被電子處理過的娃娃音。
——【你好,這裏是名柯犧牲者拯救系統,你穿進名柯犧牲人員生前時間線,并通過自身努力來阻止該角色死亡,該角色活下來之後你也會獲得重生。】
這個動漫是桑月人生當中的精神食糧,從記事起幾乎是集集追。雖然追到後面因為作者時常停刊而磨掉了不少的耐性。
可是長達十幾年的追劇生活,已經變成了桑月人生道路上不可或缺的東西。
同意代表着重生,拒絕就會死亡。
傻瓜也知道選什麽。
看到桑月忙不疊的點頭,系統說道:
——【很好,接下來你可以選擇拯救的角色。】
桑月看到自己的面前浮現出諸多人物,都是動漫裏已經逝世的人物。
宮野夫婦、宮野明美、黑羽盜一、伊森本堂……男男女女、幾百張臉按秒速在桑月的面前浮現,晃得她瞳孔發酸。
桑月舉起手來:“救命,你把幾千集裏那些被害者和兇手也都放出來是鬧哪樣?”
——【拯救系統裏收錄了所有死亡角色。】
桑月倒是記得一些比較經典的案件,但是大部分都忘記了兇手的名字和受害者的樣子,那些打醬油的角色一點也沒有挑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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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校五人組在名單上嗎?”
——【當然,很多人都選擇挑戰這一項呢。】
“那就他們了。”桑月想的也很簡單,這五個人的人氣很高,背景故事也了解的七七八八,死因也被粉絲們翻來覆去讨論了很多遍。
最重要的是,這五個都顏值在線!
——【恭喜宿主,選擇了所有犧牲名單裏最高最難等級的四個人。成功系數:000001,失敗幾率:9999999。】
“嗯?”桑月搓了搓耳朵。“你再說一遍?”
——【有栖桑月,21歲,警視廳警察學校四月新生,任務是:拯救警校組五人犧牲任務。目标,警校組全部存活,一人死亡即任務失敗。往期該角色挑戰者:999999……任務成功者:0……】
“嗯?”桑月。“我現在換角色還來得及嗎?”
不應該啊!警校五人組這麽難救嗎?!
——【畢竟人數衆多嘛,要有挑戰精神啊少女。】
桑月笑着:“我挑戰個屁!”
——【玩家進入角色後,自動精通日語。嚴禁被身邊人發現玩家身份、嚴禁主動透露玩家身份,違反即作任務失敗。接下來是進入游戲倒數計時,三……】
“等下,那我的角色記憶呢?”
——【二……】
“唉唉唉唉,不給記憶讓我自己去探索嗎?”
——【一……】
桑月知道為什麽拯救五人組這個任務失敗率這麽高了,不給她角色記憶,什麽身份背景、親人朋友都不認識,身邊還是一群洞察力、推理能力技能點滿的警察,不被發現就出鬼了!
她的思緒逐漸混沌模糊、身體不受控制地上升起伏,在達到某種高度的時候,桑月的意識也被困在了某種織網當中。
在夢裏,她的身邊燃燒着熊熊烈焰。濃煙和烈火将她包圍,她在滾燙的氣溫裏拼命的求救卻無人知會。
在夢外,是電話的鈴聲将她喚醒。
桑月猛然坐起,渾身大汗淋漓。
視野的所有東西都發生了變化,她坐在一張床上,對鋪還有一張同樣的床褥但是疊放整齊。
而她床頭的手機閃爍着亮屏,上面顯示着“來自夏山迎的電話”。
她知道,自己這是在警校的宿舍裏了。雖然不知道第一件事該做什麽,但是接電話總是沒錯的!
電話撥通,另一頭的聲音壓低壓低再壓低:“桑月醬,開學典禮已經開始了,你怎麽還沒有來啊!”
這标準的日語在桑月的腦海裏自動理解,她抓了抓淩亂的頭發,茫然道:“哈?開學典禮?”
“沒錯啊,今天是警校新生的開學典禮。剛才我喊你你說你頭暈想睡會兒,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也沒接,現在已經開始了你快一點啊!教官已經發火了,你來的時候做好心理準備啊。不跟你說了,我先挂了——哔。”
電話結束。
桑月擡頭看了一眼對面床鋪上的名字,夏山迎。喔,原來剛才來電話的是她的室友啊。
聽語氣好像蠻着急的,桑月趕緊坐起來撥弄了一下身上淩亂的制服,站在鏡子前看着鏡子裏和自己本人沒有什麽區別的長相後松開了口氣。
她從小到大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這張臉皮了,幸虧沒有給她換掉。
出了宿舍門,桑月看着完全陌生的警校。
就……開學典禮在哪兒開的啊?
或許是因為這所學校的歷史太過悠久,整體的建築風格都有一種肅然起敬的時代感。
雖然能看到翻新的痕跡但是這片土壤上因為站在這裏學員日後職業的緣故,而多了某種敬畏之心。
溫暖的陽光透過綠茵道兩側的枝桠,灑在校園裏奔跑着的桑月身上。
她在偌大的學校轉了一圈又一圈,終于……找到了開學典禮的大堂。
典禮幾乎都快要結束了,裏面正好是新生代表開始發言,桑月站在大堂門口的時候,寂靜一片的現場無數雙目光都落在桑月的身上。
她氣喘籲籲、警帽反戴、胸口光禿禿地沒有戴警校徽章,用狼狽兩個字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對不起,我、我遲到了……”桑月哭笑着,完全看不見夏山迎在旁邊瘋狂跟自己使眼色。
而那位站在講臺最高處,手裏捧着自己演講稿站的筆直的警校第一,目光穿過滿廳的一千多位警校生,端詳着另一頭的那位被教官拎着後頸脖訓斥的女警。
他的金色發絲被警帽壓着,發尾被講臺上的光鍍上一層遠端的熾熱。
剛才,他分明看到,那個遲到的女警在看到他時……眼睛驟然發光,并綻放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