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糾結
江舒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動圖重複播放了兩遍, 才驟然回過神,倉促地關掉了動圖。
她複雜地看向了評論區。
大部分評論都在羨慕他們的兄妹情深,然後順便吐槽一下他們自己的兄妹相處——
@聽我說謝謝你:淦, 這世上真的有這麽好的哥哥嗎?我哥看見我在沙發上睡着, 只會賤兮兮地捏住我的鼻子,把我憋醒。
@啊對對對:要不是他們倆是兄妹,我就要誇一句小情侶真般配了,[貓貓舔屏幕.jpg]
江舒安詳地退出了評論區。
觀衆覺得他們是親兄妹,但是她知道他們不是,他們只是挂了個名兒, 實際上壓根沒有血緣關系。
綜藝是看不下去了,江舒從沙發上爬了起來,關了投影儀, 給自己的室友發消息。
【我的舒舒于勒】:寶,問你個事兒,我有一個朋友。
【我的舒舒于勒】:她有一個遠方表哥,趁她睡着的時候偷偷親了她, 你說那個表哥是什麽意思?
微信上方跳出了一行字——
正在輸入中。
輸入提示冒出來又消失, 最後反反複複了兩三次後, 對面才終于發了消息來。
【今天的女孩要赴導師最後的約】:什麽表哥表妹?
【今天的女孩要赴導師最後的約】:你在說林黛玉和賈寶玉?[狗聽了都搖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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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舒戳了戳手機屏幕。
【你的舒舒于勒】:別胡鬧, 我說認真的。
【今天的女孩要赴導師最後的約】:我也說認真的呢。
【今天的女孩要赴導師最後的約】:你說的偷親是指今天綜藝裏的那個預告嗎?
【今天的女孩要赴導師最後的約】:正片裏,你們在游樂場的時候, 裴望不就親過你了嗎?你怎麽現在突然緊張起來了?
“我的一個朋友”就是如此的不牢靠。
江舒嘆了口氣, 放棄了最後的那層遮羞布, 破罐子破摔, 幹脆默認下了這件事。
【你的舒舒于勒】:那個是借位拍攝。
【今天的女孩要赴導師最後的約】:預告裏的說不定也是借位拍攝呢?這些節目組最喜歡搞噱頭了。
【今天的女孩要赴導師最後的約】:你要不明天看看正片再說?
江舒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她勉強按下了亂七八糟的念頭, 挨到了第二天早上。
然後她守着視頻軟件, 綜藝剛更新就點了進去,一路倍速,找到了偷親那邊。
然後江舒便看着自己驚醒又睡着,然後一頭枕在了裴望的腿上。
江舒震驚地睜圓了眼睛。
怎麽可能?她怎麽會做這樣子的事情!
她難以置信地盯着屏幕,然後便看見裴望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頂,從旁邊拿了靠枕,拆了裏面的小毯子出來。
他将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然後彎了腰,捏着毯子的一角,将毯子扯平整了,恰恰就在此時,他的唇瓣從她的額頭擦過——
江舒坐直了身子。
這是借位了還是沒借啊?
她把進度條拖了回去,反反複複地重新看了好幾遍這個片段,始終沒能分析出來。
裴望看起來真的很像是在專心理毯子,但是那個吻又找不到什麽借位的痕跡。
江舒糾結地想了這件事一天,一直到入睡,腦子裏都還是那個片段。
她枕在裴望的腿上,閉着眼在假裝睡覺,而裴望低下頭,唇瓣幾乎挨到了她的額頭上。
她就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一把推開了裴望的腦袋,指着他質問:“你是不是想偷親我?還是說這是節目組的借位?”
江舒在夢裏等裴望的回答。
裴望的臉在夢裏也很清晰,她看見裴望的喉結滾了滾,然後他很輕地笑了一聲:“傻妹妹。”
他擡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傾身吻了過來。
江舒:“……”
江舒驚醒了。
她看了一眼外面剛泛白的天色,困倦地翻了個身,将自己的臉埋在了枕頭裏。
她上下眼皮又開始打架,但是剛剛閉上眼,腦海裏就自動浮現了裴望吻過來的情形。
江舒的困意便又散了。
她痛苦地在床上打了個滾兒,卷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了個蠶蛹,然後她睜着眼,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
天光已經逐漸亮了起來。
江舒揉了揉自己的劉海,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掙紮着從床上爬了起來。
今天節目錄制,導演給的集合時間是早晨八點,集合地點是京市郊區的一個小鎮。她怕京市早上堵車,特意定了六點的鬧鐘。
現在離六點也沒多久了,她不如幹脆早點出發,說不定還能在車上補個眠。
江舒洗漱完了自己,進廚房逛了一圈。
保姆已經在做早餐了,但是她起得太早,實在是沒什麽胃口,看了一圈什麽都不想吃,便讓保姆幫她每份都打包了一樣,拎着上了車。
她把保溫盒放到了一邊,然後拿了靠枕,拆了靠枕被,正準備蓋着睡覺,腦海裏又自動浮現了裴望拆靠枕、拿被子的情形。
江舒:“……”
都是裴望的錯。
她安詳地靠着椅背,努力摒棄了一下那些畫面,然後終于在汽車的走走停停裏睡着了。
她是被司機叫醒的。
車已經停了下來,江舒揉了揉眼睛,拉開了車門,探頭往外看了一眼。
這看起來是小鎮的入口處,有棵粗壯的柳樹,嘉賓們只來了幾個,都站在樹下。
樹旁邊是個不大的石頭,上面刻了小鎮的名字,楓葉鎮。
而導演正坐在這塊石頭上,拿着喇叭在指點江山:“馬上就八點了,你們就非得踩點來是吧?”
江舒拎着保溫盒走了下來。
“現在才七點三十五,”她辯駁道:“離八點還有很久。”
導演瞪起了眼睛:“你不會四舍五入嗎?四舍五入一下這不就是八點嗎?”
江舒蹲下身,打開了保溫盒,一邊拿裏面的早餐,一邊搖頭道:“四舍五入不可以連續進位哦。”
她從裏面拿了個奶黃包,低頭咬了一口:“這是小學的知識呢。”
導演哽了一下。
旁邊的嘉賓發出了一片笑聲,導演氣急敗壞地哼了一聲,然後背過身,開始研究起自己的擴音器來。
剩下的嘉賓也陸陸續續地到了,江舒咬下了最後一口包子,就聽見導演問道:“五十五了,裴望怎麽還沒來?”
他扭了頭問她:“江舒,你知道你哥怎麽還沒來嗎——”
導演聲音頓了一下,又突然輕松起來:“哦,來了。”
江舒這一口包子突然就卡在了喉嚨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反正就是不太敢見裴望,她磨磨蹭蹭猶豫了半天,才轉過身,偷偷掀了眉,看向了來人的方向。
作者有話說:
輕輕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