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游戲
裴望接過了江舒的手機。
游戲已經下載好了, 江舒甚至已經注冊好了賬號，進入了登入頁面，只需要再點一下, 就會進入游戲了。
江舒已經坐到了沙發上, 她把靠枕抱到了懷裏，很嚴肅地盯着投影儀，視線堅決不往身側瞥，追問道：“開始了嗎？開始了嗎？”
裴望将手機連上了投影儀旁的藍牙音箱，然後才不疾不徐地點了下屏幕：“開始了。”
陰森的音樂聲驟然響了起來，然後又很快陷入寂靜, 屏幕上一片漆黑。
“嘀嗒——”
水滴砸落地上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一聲，兩聲……
屏幕也跟着亮起了一點, 光線從中間往下打下，照亮了那正在滴落的東西。
是血。
猩紅的，新鮮的血。
江舒屏住了呼吸。她看見光線又亮了一點，反射出了一點亮白色來。那是一把道, 刀身染血, 鮮血還在不斷地滴落。
“嘀嗒。”
“嘀嗒。”
又兩聲打破寂靜的水聲, 然後屏幕驟然亮起, 照出了一張極度豔麗的臉。
慘白的膚色泛着青，殷紅的唇叼着刀柄, 刀鋒割裂了一半的臉, 嵌入了骨頭裏, 鮮血正不斷的從傷口處滾下。
然後她咧開嘴, 從喉嚨處滾出了一點陰恻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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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舒猛地攥緊了靠枕, 迅速将腦袋埋進了靠枕裏。她拿抱枕遮了視線, 等了好一會兒，一直到笑聲停了，才悄悄挪開了抱枕，眯着眼觑了一下投影儀。
投影儀上，女人從臉上扯下了刀，對她露出了一個勝券在握的笑：“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刀鋒驟然貼到了屏幕上，然後鮮血噴濺而出，灑滿了小半個屏幕。
刀仿佛是落在了她的身上，江舒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她悄悄往裴望身邊靠了靠，想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就看見屏幕一黑，一行白字出現在了上面。
【這是你的第一次死亡】
白字很快消散，屏幕再次出現了畫面，游戲正式開始了。
這明顯是夜間，光線很昏暗，只有一點月光灑下來。江舒盯着屏幕看了好一會兒，才隐約看出來這是個教室。
屬于他們的那個角色正躺在地上。
那是個短發的女生，看起來十六七歲的模樣，穿着身校服，左胸處還別了個校徽。
她踉踉跄跄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打量了一圈四周，瞳孔猛然一縮：“這是——”
女生喃喃自語道：“重新開始了嗎？”
她眼睛裏迸出了點光亮，手緊攥成了拳，微微顫抖着：“我一定可以逃出去！對了，教室書櫃裏有武器——”
裴望操縱着角色走到了書櫃前，角色自動擡起了手，拉開了櫃門。
一個腦袋突然咕嚕嚕滾落了下來，摔在了女生的手臂上。
這是個被砍下來的腦袋，頭皮被啃掉了一半，眼珠凸起，看起來猙獰至極。
游戲給了這個腦袋一個特寫，江舒尖叫了一聲，飛快地舉起了抱枕，往後縮了一下。
她之前就坐得離裴望很近，現在這麽一縮，幾乎靠到了裴望身上。
裴望點了一下手機屏幕，游戲裏，女生擡腳撥開了那個腦袋，擡頭看向了書櫃。
書櫃裏并沒有書，反而放滿了玻璃瓶，瓶子裏是福爾馬林，和浸泡其中的各種器官。
小姑娘又往他身邊擠了擠：“哥哥。”
她又開始用撒嬌的腔調問他：“我可以靠在你身邊嗎？”
裴望笑了。
他視線在手機屏幕上逡巡了一下，然後指尖一點其中的一個玻璃瓶，那個游戲角色便又擡手拿下了那個瓶子，将它狠狠摔在了地上。
玻璃碎裂的聲音從音響裏傳了出來，裴望側了頭，沖江舒伸了手：“可以。”
他溫聲問道：“要抓嗎？”
江舒覺得這不太合适，她猶豫着搖了搖頭，擡頭想繼續看劇情發展，就看見一只截斷了的手從碎了的瓶子裏滾了出來，摔在了女生的腳邊。
女生沒有在意地上的那只斷手。
她還在不停地檢查着書櫃裏的瓶子，想找到那個武器。
瓶子摔碎了一個又一個，福爾馬林液灑了一地，保存其中的器官也散落了一地。
女生終于從這些瓶子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她抓了個木棍一樣的東西，正準備離開教室，但是剛一擡腳，就察覺有什麽東西扯住了她的腳踝。
女生驚恐地低下了頭。
是那只斷手。
那些斷肢殘骸不知道什麽時候拼湊在了一起，組成了一個驚怖的怪物！
江舒沒忍住，一把抱住了裴望的手臂，縮到了他的身邊。
裴望很輕地垂了一下眉。
這個游戲很長，到午飯的時候才打完了第一關。
江舒戀戀不舍地收了手機，跟着裴望吃了午飯。然後她趴在桌子上，巴巴地看着裴望：“你要不要睡午覺？”
她還想看裴望玩。
裴望一向沒有午休的習慣，他應了一聲，接了江舒的手機，打開了游戲。
他走到了沙發上，江舒很自覺地坐在了他的身邊，抱着靠枕，緊張地看着投影儀。
女生已經逃出了學校，但是她更絕望地發現，整個城市都已經淪為了一座鬼城，她在校門口徘徊了片刻，然後自言自語道：“學校裏已經相對安全了。”
她看向了屏幕，神情裏帶着點掙紮：“我是回去，還是出城再看看？”
屏幕上彈出了選項，江舒戳了下裴望的手臂：“出城出城。”
她歪了歪頭：“這邊能不能存檔？”
她想試試各種劇情線。
裴望存檔了劇情，然後點下了出城的按鈕。
屏幕上，女生握緊了拳頭：“還是出城吧，學校雖然暫時安全，但是坐吃山空。”
她看了一圈四周：“這裏是市中心，離市區邊緣很遠，我要不先找輛車吧。”
這是座鬼城，四周瞧不見一個活人，車子很随意地停在路邊。
裴望操縱着角色走到了最近的一輛車前，試着拉了一下車門。
車門很輕松地被拉開了，車鑰匙正插在車上，而車主人——
車主人正坐在駕駛位上，它扭過了頭，露出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江舒猛地抱緊了靠枕，她聽見身邊有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驚得險些從沙發上跳起來，一直到裴望暫停了游戲，她才反應過來，是裴望的手機響了。
裴望有些歉意地看向了她：“我先接個電話。”
江舒點了點頭，她抱着靠枕，打了個哈欠，慢吞吞應他：“好。”
電話是林元打來的，他和另外幾個醫療器械的公司洽談到現在，終于拿下了合同，忍不住打來和裴望彙報炫耀一下。
裴望聽他胡吹了一會兒，正準備和他聊聊之後的發展規劃，就察覺手臂一重，有什麽東西壓了上來。
他愣怔了一瞬，然後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臂。
江舒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她歪着身子，斜靠在她身上，七擰八扭地睡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裴望很低地笑了一聲，他壓低了聲音，和林元道：“你等等。”
他把手機放到了一旁，調整了一下坐姿，想騰出位置讓她平睡。
但是他剛動了一下，江舒就驚醒般睜開了眼，她很驚慌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哥哥——”
裴望定住了，他擡手拍了拍江舒的背，低聲哄道：“沒事的，舒舒別怕。”
江舒又阖上了眼，她下意識往裴望身邊又靠了靠，然後枕在了他的腿上。
裴望很輕地嘆了口氣。
他摸了摸江舒毛茸茸的發頂，把一旁的靠枕拿了過來，拆出了裏面的小毯子，蓋在了江舒身上，然後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江舒的額頭。
作者有話說：
突然想寫一個玩恐怖無限游戲，然後發現自己穿到了游戲裏的故事——
“壞消息是我穿到了無限游戲裏，好消息是這個游戲我玩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