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病情
裴望怔了一下。
江舒沒能立刻等到他的反應, 以為他不願意。
她不太高興地抿了唇，準備收回手機：“不加就算，要不是怕你下次安排節目劇本的時候沒人配合——”
“加的。”裴望捏住了她的手機一角, 将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 掃碼添加了好友，然後松開了手，溫聲道：“好了。”
手機提示音響了一下，江舒攥了一下手機，甚至都沒有看那條彈出來好友申請，就将它揣進了衣兜裏。
她很酷地揮了揮手：“那我走啦。”
江舒拖着箱子離開了負一層, 走去了別墅門口。
司機看見了她的身影，很殷勤地下了車，打開了後備箱, 幫她把行李箱放了進去。
江舒坐到了後座上，抱着靠枕，指揮道：“先別回家。”
她打開了地圖，搜了一圈周圍, 然後找到了附近一個規模還算大的鎮子。
江舒把手機舉了過去, 指給司機看：“去這裏, 我要去買點東西。”
司機不太理解, 但是他還是按照江舒的指示設了導航，往鎮子的方向開去。
江舒把手機從衣兜裏摸了出來, 點開了微信的界面。
好友申請在頁面的最上方, 裴望在備注裏填了他的名字, 江舒通過了好友, 然後猶豫了片刻, 點開了裴望的頭像, 進了他的朋友圈。
裴望的頭像是只鴛鴦眼的白貓，毛長而蓬松，像一只雪團子。
他的朋友圈裏也沒什麽東西，最新的一條還是三個月前的，沒有配字，只有一張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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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舒點開了那張圖。
圖上是一位看起來很典雅的女性，她穿着深綠色的旗袍，發髻裏插來了支翡翠綠的簪子，正低頭逗弄着那只鴛鴦眼的白貓。
看起來是裴望的養母。
江舒突然想起來，裴望說她是個大提琴手，可以在網上查到她的相關信息。
她退出了裴望的朋友圈，點進浏覽器，歪頭想了一下，然後在搜索框裏輸入——
國內知名大提琴手。
搜出來的人名很多，不過裴姓的只有一個，她點開了這個名字的百度百科。
裴頌玉，國際知名大提琴手，首次登臺演出便是在維納最大歌劇院，從此活躍于各大比賽與演出中。曾就讀于京市音樂學院，後前往薩格勒音樂學院深造，并拜師于——
“江小姐。”司機出聲提醒道：“已經到鎮上了。”
江舒擡起了頭，她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摁熄了手機屏幕，拉開了車門，下車進了鎮上的超市。
超市不算很大，貨物倒是蠻齊全的，江舒在裏面逛了一圈，買了些營養品和水果，然後一起拎着走到了車前。
司機想下來幫她拿，江舒搖了搖頭，自己開了車門，坐了進去，對司機笑：“王叔，麻煩你再送我去一下小漁村。”
她晃了晃手機地圖：“就在別墅的旁邊，你來的路上看見了嗎？”
司機點了頭，他調轉了車頭往海邊駛去，然後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八卦道：“江小姐，您買這些營養品做什麽？”
江舒正趴在窗戶上往外看，她聽見了司機的問話，扭頭對他露了一個笑：“去看個老奶奶，再給她帶點禮物。”
是助理來接的裴望。
他幫裴望拉開了車門，順便彙報道：“美融醫療那邊發了郵件過來，婉拒了我們的提議。”
京華在游戲領域裏差不多已經是業內頂尖，發展的空間不是很廣。于是他半年前就準備把公司往其他方向拓展，醫藥就是其中的一塊。
醫藥并不是很好做，一要人才二要儀器。
人才是急不來的事情，而儀器方面，國內的儀器精度遠比不上國外。但是國外的态度向來傲慢，再加上頂尖的儀器向來不夠用，所以很少會有外國公司願意将儀器賣到國內來。
美融就是他們最近在接觸的幾家研發醫療器械的公司之一。
裴望應了一聲，不太意外：“讓林元再和剩下幾家接觸一下。”
林元是他的下屬，分派去管了醫藥，這方面都是他在負責。
宋助理應了一聲，然後他猶豫了一下，從後視鏡裏往後偷偷睨了一眼：“裴總，不過□□那邊有意向跟我們合作。”
“那邊還主動提出，可以先提供設備給我們，不需要預付款，等我們的研究出成果了再分成。”
醫藥是個投資線很長的領域，一款新藥從研制到審批上市至少要好幾年，如果不太走運，甚至還可能打水漂。
一般公司沒有點家底是不會碰醫藥的，而□□這樣子的做法，基本上算是幹慈善。
宋助理努力保持正經，但是視線還是控制不住地在往後飄：“裴總，您看——”
裴望便笑了：“我不怎麽看，這是林元的事情，讓他去做處理。”
他靠到椅背上，微擡了下巴，視線平靜地往前睨去：“你想問什麽？”
裴望的語氣很溫和，聽起來并沒有介意的意思，宋助理豎起了耳朵：“就是聽了一嘴您和江家的八卦。”
他好奇道：“那是真的嗎？”
裴望應了一聲：“真的。”
宋助理佯裝鎮定地推了一下眼鏡，然後追問道：“那您見過江家的那位千金了？”
他随口道：“她就露面過一次，聽說挺好看的。”
“見過。”裴望回憶了一下，然後他不自覺地翹了點嘴角，評價道：“挺可愛的。”
宋助理抓緊了方向盤。
他跟着裴望幹了兩年，還是第一次聽見裴望用這種語氣來形容人。
沒想到他們裴總也是個隐形妹控？對了江家那位千金多大來着——
“穩點開車。”
宋助理剛分了一點神，就聽見了裴望冷淡下來的訓斥聲，他趕緊擊中了注意力，按照裴望的指示，将他送到了裴頌玉住的那家醫院外。
裴望沒讓宋助理跟，自己一個人去了住院樓。
他到病房的時候，裴頌玉正躺在病床上休息，一旁的護工看見他來了，站了起來，小聲道：“她睡了有一陣子了，要我喊她起來嗎？”
裴望阻止了護工的動作：“不用。”他坐到了床邊：“我陪她一會兒。”
裴頌玉住院有一陣子了，他之前就經常陪護在這，為了方便辦公，他把常用的東西都在這備了一份。
裴望動作很輕地開了櫃門，從裏面拿出了臺筆記本來，坐在床邊的沙發上，開始查看這兩天堆積的信息。
公司是雙休的，他認識的國內朋友也不多，裴望很快就處理完了所有信息。
他合了電腦，将它往前推了一點，視線順着往下一掃，便凝在了桌下的垃圾桶上。
裴望彎了腰，從垃圾桶裏捏出了一個紙盒。
護工看見了他的動作，以為是自己工作出了錯，很緊張地走了過來：“裴先生，怎麽了？”
裴望将紙盒放到了桌子上，擡頭看她，神情微冷：“這是什麽？”
護工看見了裴望捏着的那個紙盒，她被裴望看得有些發怵，摳着手，努力回憶了一下，然後解釋道：“這是中午護士給裴女士用的藥。”
她聲音低了一點，皺眉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藥，我現在去問問護士？”
她轉了，身準備去醫護臺找護士詢問，裴望攔下了她：“你留在這。”
他拿起了那個紙盒，轉身出了病房，往醫生辦公室走去。
現在差不多是晚飯的點了，住院部的醫生除了在手術的，剩下的基本上都去了食堂，只有一位年輕的醫生還在辦公室裏忙碌。
裴望敲了一下門：“您好。”
他立在門口，禮貌問道：“我是1103號病房的病人家屬，請問我可以看一下病人的病歷嗎？”
年輕的醫生回了頭：“你好。”他笑了笑：“可以的。”
這一層都是VIP病房，裏面的病人基本上非富即貴，除非特別無理的要求，剩下的他們一般不會拒絕。
醫生站了起來，打開了一旁的櫃子，從裏面找到了對應的文件夾。
他抽出了文件夾，正準備遞給裴望，又瞧見了封面上留着的特殊标記，遲疑地停了下來：“不好意思。”
他皺了眉，為難道：“是這樣子的，病人要求病情對家屬保密——”
裴望走進了辦公室：“我的母親之前檢查出來是白血病。”
他将手裏捏着的紙盒放到了辦公桌上：“但是我剛剛發現，醫院在給她使用美施康定。”
美施康定是一個強效鎮痛藥，具有一定的成瘾性，幾乎只會在癌症末期使用。
他低頭看向了那位年輕醫生：“你可以不告訴病人我知道了她的病情，但是我需要知情權。”
裴望的聲音輕了一點：“我不希望我在死亡證明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
醫生跟着靜了下來，他猶豫了看了一會兒裴望，然後将病歷放回了櫃子裏：“我聽其他醫生講過這位病人。”
因為晚上值夜班的醫生只有一位，所以特殊情況的病人他們都會互相告知，以免發生意外無法處理。
年輕的醫生嘆氣道：“惡性淋巴瘤擴散引起的白血病。”他看向裴望：“您知道惡性淋巴瘤嗎？”
一個發病極其隐匿，發現時幾乎都是中末期，治愈率堪稱為零的癌症。
裴望沒有作聲。
他抓着門把手，手背上的青筋已經繃了起來，他的大腦短暫地空白了一瞬，然後就在此刻，那個已經蔫了很久的系統突然響了起來。
它像是抓住了一線希望，飛快地，殷勤地介紹道：“叮！系統商城可兌換包治百病丸！請宿主速速打臉惡毒女配，賺取積分哦！”
作者有話說：
qwq
□□，
為什麽會是屏蔽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