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章節
了步氏和岳青城都是修者,岳小鳴是他們的獨女,修為又怎麽會弱,”夜殊暗暗警了個醒。
她松開了馬缰,推開王抱石,臉上的怒氣轉成了驚恐,腳下看似踉跄摔倒在地。
“哎呦,打人了。”夜殊叫嚷着,眼盯着了那條馬鞭,看似普通的馬鞭,此時已經呈出了火色,不均勻的火靈包圍住了那條鞭子,鞭身上的棘刺尖銳了起來,一枚枚兀着灼光,若是打到了人身上,可不是好受的。
那是把靈器。
馬背上的岳小鳴暈紅着臉,眼眸中滿是迷彩,這副靈鞭是她十一歲時,爹爹托人蘀她親手打造的,她是木火風三系靈根,鞭子在她手上使用了一年,用起來已經頗有幾分火候了。
她手中短鞭舞動,數道如火如箭的火靈噴射而出,吓得方才攔路的那名少年在地上一陣滾爬。
見了對方從不知死活,到滿地滾爬,岳小鳴更是興奮莫名,恨不得将那人抽打的皮開肉綻。
“爺,你可是冤枉我們了。想我們東郭家的下人再是蠻橫,也不會對着尋常人下手,你看看那少年,都吓得狗爬滿地了,只差屁滾尿流了,這樣的人,我連下手都懶得下了,”幕雨湊在了欄杆旁,評頭論足着,恃強淩弱這種事,也是要看個對象的,欺淩的對象越是強,越是頑固,欺負起來才越是過瘾不是嘛?
咦,啥時候他有了這麽變态的想法了,對頭,這不正是爺一直教導的嘛。
幕雨瞅了眼自家的爺,哪知爺竟還是盯着 街上的鬧劇,眼眸裏常年不散的漠色,隐隐被幾分趣光所代蘀。
夜殊又是一個滾爬,額前的碎發已經被汗水沾濕了。
街面上的人都吓得退避開了,王抱石在她的示意下,又是擔憂又是無奈。
那把鞭子好厲害,就算岳小鳴不是修體出聲,鞭法很普通,也沒有一鞭真正打中自己。
但火靈所到之處,那股灼人的熱量,還是讓夜殊皮膚發疼,有好幾次,鞭子都沿着夜殊的背脊擦身而過。
她的衣服上,已經多了好幾道口子,臉上也被鞭子落地時激起的石屑擦出了幾道血痕。
夜殊喘着粗氣,大致試探出了岳小鳴的修為,她的修為應該比自己略高些,只是因為輕慢和對手中靈鞭的信任,所以才一直沒有動用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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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狼狽,夜殊心底冷笑着,她的眼眸中,一道厲光閃過。“誰讓她狼狽,她就讓對方更狼狽。”
地面上,猛地飛起了多塊碎石,數道看不見的地刺在雲獸再度靠近之時,以迅雷不掩耳之勢,撲殺而至。
在街道上暢通無阻的雲獸長嘶一聲,被這忽然的變故驚得彈跳而起,馬背上的岳小鳴大吃一驚,她方才剛要起鞭,之時單手握着馬缰。
雲獸受驚,非同小可,岳小鳴一時把持不住,人已經飛出了馬背。
她才是練氣中階的小修者,身體發膚本就不堅韌,又無護
體的甲具,如此一摔出去,只怕是要受了重傷。
“小鳴,小心了,”正是危急時。一道白影掠過,将岳小鳴接了下來。
見了來人,夜殊心頭一震,怎麽會是他?
時隔半年...時隔了生死,夜殊想不到會在如此的情景下,再一次見到了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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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還有一章
4 幹戈還是玉帛
十五歲的陳琅,已生了副女子愛慕的好相貌。他身形修長,喜穿文士白衫,眼帶炯光,雖是帶了幾分書卷味,方才馬前救人的動作卻是潇灑如流雲,順暢無比。
他單手抱住了岳小鳴,另一只手,扯住了嘶聲不斷的雲獸、
岳小鳴手中的馬鞭已經落在了地上,眼眸中有惱色、怒色,只是如此多的情緒,在見了忽然出現的陳琅時,轉成了抹羞澀。
“琅大哥,你怎麽來了?”岳小鳴轉怒為嗔,反手摟住了陳琅。
陳琅的娘和步氏都是落葉坡內門弟子,兩人是手帕交,各自嫁出門派後,還時有聯系。
只是陳琅的娘的出身稍遜于步氏,出嫁時,直落了個帝都望族陳家的第三房的小妾,雖說後來陳家的主母去了世,陳琅的娘身份稍高了些,可是妾終究是妾,陳琅依舊是庶子,再加之三房本就不受寵,陳琅的地位就更為尴尬了。
這些事,夜殊也是在很久以後才知道的。今日在街頭再遇上了陳琅,她不免有幾分怔忡,一時之間,呆坐在地。
此時的陳琅,年紀尚輕,城府卻不淺。他在家中以謙恭出名,在外更是結交各路朋友,對于娘親的好姐妹步氏更是親近的很,和岳小鳴更是打小交好。
岳小鳴對他也頗有幾分心思。
陳琅此番到隋雲,卻并非是來閑玩,而是家中出了點事,他的兄長之一,二房的長子陳君。前些日子在外游歷時,遇到妖獸襲擊,受傷中了毒,家中就差了他和幾名仆從一同來隋雲求醫。
陳琅見街道上人多。也不及細說,安撫了岳小鳴後,才打量起了四周來。
方才那一幕來得太快。岳小鳴還沒醒覺過來,直到被救下來後,才有幾分後怕,心道若不是琅大哥及時出現,今日怕是要落了個重傷,想到了這裏,岳小鳴剜了地上的少年一眼。
眼刀子剜過。岳小鳴才驚然發現,街道的地面已經碎了一地,各種粗細不一的裂紋,如百足蜈蚣的腳,滿目皆是。分明就是法術造成的。她雖是莽撞,人卻不笨,此時她可不會再認為地面的破碎是偶爾發生的。再看向少年時,覺得對方深不可測了起來。
“這位小兄弟,敢問尊姓大名。在下陳琅,是這位岳小姐的好友,小鳴年少不懂事,方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陳琅較夜殊和岳小鳴年長數歲,又是男子,常年在外行走,見了如此的情形,也看出了地裂并非偶然。他不精通地系法術,可出身望族。對術法的了解要遠強于常人,心裏已經認定了眼前的怔愣少年必然也是個修者。
只是隋雲地界上,沒有家族的修者并不多見,不知眼前這名少年,又是什麽來歷,竟連地頭蛇之一的岳小鳴都敢得罪。
見陳琅上下打量着自己,夜殊反倒冷靜下來,心忖道:“夜文姝啊夜文姝,你在懼怕什麽?前一世的恩怨,這一世本就該一筆筆的了解清楚。陳琅也罷,岳家也罷,又有誰能想到,你是重新活過來的岳文姝。”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死過一次的人,難道還懼怕了那些牛鬼蛇神不成?
如此一想,夜殊腦子頓覺清明不少,緩緩從地上站起,拍幹淨了襟上的塵土石屑,臉上早已沒了裝出來的惶恐神色,眉宇之間,倒顯出了幾分磊落來,幾乎是同時,她的神識一松,隐藏在蟒坤袋裏的蝗十刃又安靜了下來。
見他神情自如,渀佛剛才使了陰招傷人的并不是她一樣,陳琅不禁又挑了挑眉。
遇強則強,遇弱則弱,見了岳小鳴那樣的人,他倒是示弱幾分,見了陳琅那樣恭敬有禮的,反倒是順勢而上,這倒是個通透的人。
酒樓裏,憑欄而望的東郭幕容執着琉璃酒杯,在了手中賞玩着。
酒樓離街面足有數十丈距離,街道上又是人聲喧嘩,街上三人的說話聲,卻是一字不落地入了他的耳裏。
爺的瞳仁漸縮漸小,這是爺在深思的表現,幕雨不禁又多看了街道上的三人幾眼。
見慣了自家兄長與人打交道時的情形,夜殊振振嗓音,雙手抱拳,“在下齊夜殊,是芝寶軒的一名見習買辦。”
芝寶軒?此人是芝寶軒的人?
“胡說,芝寶軒的人又怎麽會在蟬街擺地攤,誰都知道,芝寶軒只做人買賣,”岳小鳴畢竟是岳家小姐,尋常人不知道芝寶軒的來歷,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岳府之中,就有好些婢女甚至是護院都是從芝寶軒中挑選出來的。而且來人還自稱姓齊,那不就是齊家三兄弟的親屬,若是近親,又怎會淪落到來擺這麽個破爛地攤。
此人前言不對後語,分明就是怕岳家責難,刻意找得借口。
“姑娘此言差矣,你若是在我家幾位叔叔面前說我們做得是人口買賣的生意,怕是會惹來他們的不高興了。芝寶軒的規矩,要想成為正式的買辦,就必須見習買賣各類商品滿一年。也怪我運氣不好,才跟着三叔從西南回來,誇下了海口,将他從西南帶回來的特産,要賣上個好價錢,第一天來集市出攤子,就被人砸了場。王叔,這回回去,還不知道要怎麽被責罰了,”夜殊說得有鼻子有眼,就是連被從人群裏拉回來的王抱石也是聽得直發愣,半晌才如夢初醒着哦了幾聲。
當真是芝寶軒的人?陳琅也暗暗掃了地毯上的貨物一眼,地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