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葉秋桐無語,告訴吳若瑤殘酷的現實:“他是我的上司、領導、老板,你會跟你的上司談戀愛嗎?”
吳若瑤光是想象就打了個寒顫,太可怕了。
她遺憾地嘆口氣:“可惜了,那麽帥那麽有氣場的人,居然是與我們立場天然對立的資本家。”理解歸理解,吳若瑤還不放棄,“資本家雖然可惡,但你這個上司夠義氣啊,主動幫你解圍。”
這點葉秋桐也同意:“确實,他人挺好的。”除了嘴毒又龜毛還無情剝削他,基本沒啥別的缺點了。
……大概吧。
吳若瑤說:“不過在顏沛和你的渣渣前男友面前,你可要繼續裝下去,別讓他們發現了。”她擔憂地補充,“顏沛家世不錯,他以為你上司是你戀人,才會收斂一點,否則他會想辦法報複你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卧底,吳若瑤對顏沛的性格有了更深的認識,顏沛就是個愛慕虛榮的玩咖,不管是謝飛哲還是葉秋桐,他都當玩游戲在玩弄,現在他在葉秋桐這裏吃了虧,如果沒有葉秋桐的上司鎮着,顏沛很可能會發瘋。
葉秋桐說:“我知道,我今後不會跟他們有任何瓜葛了。”
他與那兩人的生活原本也沒什麽交集,以後出門會記得看黃歷,城市這麽大,應該不會再遇到。
葉秋桐又叮囑了幾句吳若瑤,讓她自己小心,畢竟她的生活圈子與顏沛離得近,便挂了語音。
直到最後一刻,吳若瑤還不甘心地嘀咕:“小說裏的霸總嬌妻果然是假的。”
葉秋桐:“……”
接下來其實是個周末,葉秋桐休整了一下,星期一去上班的時候還懷着忐忑。
因為他拿不準把握,不知道總裁會不會想不開,覺得自己纡尊降貴,把氣發在他身上,又讓他做一堆工作。
結果他想多了。
這次的秦譯跟平時沒什麽不同,一來就泡在工作裏,葉秋桐跟着整理文件接待訪客,忙忙碌碌又稀松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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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秦譯真的把工作和賺錢放在第一位。
之前總裁讓他加班他也不太有怨言,其中一個原因是,秦譯本身就比別人更勤勉。
時銳蒸蒸日上,秦譯絕對功不可沒。
葉秋桐一邊感慨,一邊給秦譯泡茶,泡好之後,端到總裁的桌子上。
秦譯盯着電腦,目不斜視,摸過茶杯喝了一口,然後轉過頭,看向葉秋桐,說:“加了什麽東西?”
葉秋桐站在一旁,說:“年底天冷又忙,就加了一些參片。”
秦譯為人挑剔,對飲品的種類倒沒太多要求,只要品質好,他什麽都喝,平時加些枸杞,夏天加檸檬也無所謂。
秦譯一邊喝茶,一邊說:“谄媚,別搞些小動作巴結我。”
葉秋桐已經習慣他陰陽怪氣,說:“保障您的身體,就是保障我們的工資。”
秦譯不吃他這一套,從桌子上抽出幾張紙,丢到他面前,說:“你努力打工為公司創造效益,我才有錢發工資。”
葉秋桐:“……”
葉秋桐進總裁辦公室拍了個馬屁,出來的時候領了一份工作。
他坐在座位上處理文件,思考着總裁的态度,發現秦譯還是會公私分開,私底下就随意些,而在公司的時候一切以工作為主。
經過那些事,葉秋桐發現自己不怕秦譯了,因為知道秦譯其實是個有原則的人。不怕歸不怕,另一方面他也對自己要求更嚴格,希望能得到總裁的認可。
天氣越來越冷,眼見着到了十二月,葉秋桐除了平時的工作,還要參加年會的舞蹈團練。
在HR锲而不舍的訓練下,大家終于跳得有模有樣,不至于像以前那樣慘不忍睹。
葉秋桐被安排在C位,既不過分突出,又不給大家拖後腿。
這天中午休息的時候跳完舞,沙曼莎把葉秋桐喊住。
兩個人去了HR主管辦公室,沙曼莎對葉秋桐說:“有件事,你轉告一下秦總。”
葉秋桐沒問是什麽事,而是奇怪地問:“莎莎姐,為什麽你自己不去說。”
沙曼莎清了清嗓子,說道:“因為這不算公務,是秦總的私事。”
葉秋桐更迷茫了,沙曼莎靠在辦公桌邊說:“是這樣的,我們不是在籌辦年會麽,邀請了一些娛樂圈的藝人參加,然後有一個叫蘇琳亞的藝人聽說了這件事,跟我們聯系,一定要當年會表演嘉賓。”
葉秋桐:“……”
沙曼莎一看葉秋桐的臉色就明白了:“我聽說她在N城跟秦總發生了一點沖突,直接拒絕了。”
葉秋桐委婉地說:“她的個性比較獨特。”
沙曼莎點點頭,直接把話說破:“我懂,這種又拜金又沒素質的人我見得多了。”
既然如此,葉秋桐也不遮掩了,說:“她也不紅啊,為什麽還纏着秦總。”
葉秋桐沒有資格對追求秦總的人指手畫腳,可如果未來的總裁夫人不是環球小姐,他會感覺失望。
沙曼莎說:“她好像最近參加了一個什麽綜藝,人氣還可以。反正我已經拒絕了,你知會秦總一聲,如果萬一秦總的口味變了,我再去把她請回來。”
不可能請回來了。
葉秋桐點點頭應下這件事,沙曼莎看着他,欲言又止。
葉秋桐用鼓勵的眼神看着這位前輩,沙曼莎終于說:“你也知道,現在年底了。”
“然後呢?”
“催婚的旺季到了。”
葉秋桐:“……”
沙曼莎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訴葉秋桐:“你應該也聽說過秦家的事,董事長的兩位公子目前都沒有結婚,眼見着他們年紀也大了,自然會被催婚。”
她同情地看着葉秋桐:“以前我當秘書的時候,還算好,現在秦總三十了,在過年之前,一定會有源源不絕的人打秦總的主意。”
葉秋桐不懂:“這跟我們有什麽關系?”秘書還要負責讓總裁早點結婚嗎?
沙曼莎用一種慈愛的眼光看着葉秋桐,說:“傻孩子,邦天集團是家族企業,領導層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婚姻關系也是其中的一環,你以為秦總在公司就能躲得過去嗎?”
葉秋桐一臉呆滞,沙曼莎拍拍他的肩膀:“到時候多幫襯一下秦總。”
葉秋桐再次覺得,秘書真不好當啊。
他跟秦譯說過不想摻合總裁的私事,沒想到根本無法徹底劃開界限。
沙曼莎繼續說:“比如這個蘇琳亞,聽說跟秦總的母親有交情,曾經被秦總收拾過一次,卻還锲而不舍地再來,沒準又是被誰默許。”
葉秋桐聽懂了。
總裁配偶的位置對公司有影響,難保不被人惦記着,這時候做秘書的要堅決站在總裁這邊。
“我明白了,謝謝莎莎姐指點。”葉秋桐沖着沙曼莎笑。
沙曼莎說完蘇琳亞,想起另一件事。
她讓葉秋桐站起來:“你跳舞給我看。”
葉秋桐:“……剛才排練的時候不是跳了麽。”
沙曼莎摸着下巴,說:“我總覺得怪怪的,你再跳跳給我看,這個節目我很重視。”
為公司廣大女員工謀福利,大家都很重視。
葉秋桐無奈,只能在沙曼莎的辦公室裏随性做了幾個動作。
沙曼莎瞪着他:“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會不會跳舞?”
葉秋桐更加無奈了:“我從沒說過我不會啊。”
沙曼莎:“……”
後來葉秋桐回去将蘇琳亞的事告訴了秦譯,秦譯誇沙曼莎做得好,說以後這種事自己處理,不要拿來煩他。
沙曼莎提醒葉秋桐的情況很快就到來了,那天葉秋桐接到一樓前臺的通知,魂魄差點被吓飛。
“葉秘書,江丹瓊女士從總裁專梯直接上樓了。”
葉秋桐沒反應過來:“誰?”
“江丹瓊女士,秦總的母親,她大約還有一分鐘抵達總裁辦門口。”
葉秋桐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敲門,向秦譯彙報這個情況。
秦譯聽了一怔,繼而低低地罵了一句。
葉秋桐還是第一次見總裁這個樣子,自己則是飛快在腦海中搜索沙曼莎留給他的待客指南。
江丹瓊女士不碰咖啡因,給她泡一壺洛神花,加少許蜂蜜壓酸味。
這次秦譯跟着葉秋桐一起走出辦公室迎接,果然江丹瓊很快就到了。
江女士穿着一件深色外套,裏面是同色系的及膝絲絨裙,腳上踩着高跟鞋,沉靜端莊中不失妩媚優雅。
算算年齡,江丹瓊應該五十多了,看起來像四十不到,女明星的保養功力真是令人驚嘆。
這還是葉秋桐第一次在現實生活裏見到明星——蘇琳亞不算,以前在電視上見到的人,此時活生生出現在面前,想想還點小激動。
特別是這人還是總裁的媽。
秦譯站在門口,看到江丹瓊,面色不變,說:“怎麽這時候跑公司來了?”
江丹瓊沒有理會兒子,而是轉過頭,看着一旁的葉秋桐,笑着說:“你就是阿譯的新秘書小葉吧。”
葉秋桐當秦譯的秘書快半年了,不算太新,但是總裁的媽第一次見到他,葉秋桐恭恭敬敬地喊:“夫人您好,是的,我叫葉秋桐。”
江丹瓊笑道:“我聽蘇琳亞說過你。”
葉秋桐心裏咯噔一聲,蘇琳亞能說他什麽好話。
江丹瓊湊過來,仔細端詳葉秋桐的臉,贊嘆道:“确實長得不錯,小葉有沒有興趣到娛樂圈發展啊?”
葉秋桐:“……”
秦譯板着臉出聲打斷:“不要一來就撬我的秘書,有什麽事進來說。”
說完,他率先走進辦公室。
江丹瓊沖葉秋桐笑笑,跟着自己兒子走進去。
兩個人在沙發上落座,葉秋桐給江丹瓊泡了洛神花茶,江丹瓊捏着玻璃杯,精致的指甲與洛神花的玫瑰色交相輝映,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美得像畫。
葉秋桐在心裏感慨,這就是明星嗎,随便一個動作就能出片。
葉秋桐送完茶水,準備離開,誰知道這次秦譯跟着他一直走到門口。
葉秋桐走出辦公室,秦譯自己關門,在門阖上的那一刻,他壓低聲音對葉秋桐說:“半個小時後有非常重要的工作找我。”
葉秋桐沒來得及明白他的意思,秦譯就改口:“二十分鐘。”
葉秋桐:“……”
秦譯關上門,跟母親聊天去了。
葉秋桐返回自己的座位,訂了個鬧鐘開始計時,二十分鐘後去敲門解救總裁。
江女士今天突然出現的目的是什麽呢?不會真的跟沙曼莎說的一樣,是來催婚的吧。
葉秋桐聽說過一些秦家的事,江丹瓊其實并不是秦邦言的原配。
秦譯有個哥哥,叫秦啓帆,跟秦譯同父異母,目前在集團研發中心任職。
就像沙曼莎所說,這裏面的利益沖突和關系比拼恐怕很複雜。
不管是小說還是電視劇裏,豪門故事總是充滿狗血,總裁一邊管公司,一邊應付家庭,也是不容易。
葉秋桐乖乖坐在總裁辦門口,安靜地遵守上司的安排。
辦公室裏,外人一退出去,江丹瓊就收起臉上的笑容,哀怨地看着秦譯,說:“你說你,幾個月沒去看我了。”
秦譯不吃這一套,說:“你不是忙着拍戲嗎,我到哪裏去找你。”
江丹瓊說:“我都這麽大把年紀了,哪有很多戲拍。”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秦譯就有話可以說:“你不是靠賣我賺了一部戲拍麽。”
江丹瓊嘆了口氣:“不要說的這麽難聽,只是資源剛好湊到我面前,又可以拍戲,又能給你介紹對象,我想不是一舉兩得嗎,于是答應了。”
秦譯卻不聽:“賬單你收到了吧,你想要那種敗家媳婦?”
江丹瓊擡起手,淡定地摸了摸精致的頭發,說:“轉給小蘇她舅舅了,人家把錢補給我了。”
秦譯嘲諷地扯扯唇角,就知道江女士不會吃虧。
江丹瓊幹脆不裝了,苦口婆心:“我知道蘇琳亞人品有問題,也沒想着讓你跟她多來往,但我不是為了刺激你麽,你都三十了,從沒往家裏帶過女朋友,我着急。”
秦譯說:“秦啓帆都三十五了,他都不急我急什麽。”
江丹瓊把手裏的玻璃杯重重放在面前的茶幾上,沉下臉說:“好事不比,專門比壞事,不要提他。”
秦譯見江丹瓊急了,反而淡定下來,氣定神閑地說:“怎麽,你不就是想讓我比他先一步生孩子。”
江丹瓊拍了一下茶幾,怒道:“不孝子,把你媽說得那麽勢利眼,我是為你好啊。”
“好歹把你生得人模狗樣,小時候怕你早戀,我一路提心吊膽,準備了一千萬,想學着劇本裏那樣,拍在你早戀對象的手裏,讓她跟你分手,沒想到你一點不給我棒打小鴛鴦的機會。”
秦譯:“……”
秦譯深深看了母親一眼:“您轉行講相聲吧。”
江丹瓊深吸一口氣,說:“不談秦啓帆,就說快過年了,哪個年輕人不帶着對象回家。”
秦譯說:“再唠叨過年不回家。”
江丹瓊知道兒子說到做到,換個角度:“你到底喜歡什麽樣子的,媽給你留意。”
秦譯不吭聲。
江丹瓊突然想到什麽,臉色微變:“蘇琳亞說你身邊的秘書是個狐貍精。”她小心翼翼地觀察秦譯的臉色,“你喜歡那樣的?”
秦譯皺起眉頭:“那種沒素質的人說的話你也信。”他為葉秋桐澄清,“葉秘書專心致志為我工作。”
江丹瓊松口氣:“吓死我了,你要是喜歡他,我只能拿出封存已久的一千萬拍他手裏了。”
秦譯面無表情地說:“通貨膨脹了,一千萬不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