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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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沒見着面, 一個在樓上一個坐車裏,距離隔得遠,彼此的身影落在眼睛裏就是一道影, 可就這麽望着, 兩道視線像是在炎熱的夏日交織成了一條引線, 很迅速的被空氣裏的熱度點燃。
燒起來了,引爆了。
古思钰就差沒天天想夜夜想了。
底下的車子一直停着沒開走, 古思钰點的外賣到樓下了,騎手打電話讓她下來取,古思钰暫時不想下去,就讓人先放一樓。
古思钰看看手機, 霍君娴沒再給她發信息, 也不做什麽低俗的動作和語氣誘惑她, 反而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帶着一股子傲氣。
古思钰不管說想還是說不想,都像是她輸了。
之後底下來了輛面包車, 沖着邁巴赫按了兩下車喇叭,讓邁巴赫換了個地方停,小區很窄, 邁巴赫轉了半圈沒有找到車位, 就很不留戀的開出了小區。
“艹。”
古思钰很生氣,一氣肚子就開始疼,她有個金貴的胃, 等的時間久了她的肚子開始疼, 她下去拿外賣, 幾十塊錢的燒烤吃着索然無味,胃整得更疼了, 只好再叫一次跑腿買了盒胃藥。
再幾天,霍君娴一直往她這裏跑,每天像跟搞模特秀一樣穿得都很性|感,古思钰也狠了下心,故意折磨霍君娴不給人家答案,想把那天受的氣全找回來。
古思钰心裏也掂量着,怕自己三天之內不透露消息,到時候公司出事霍君娴就被靳遠森按死了,那她就是人財兩空。
好在,幾天過去屁事沒有,靳遠森說什麽三天搞死霍君娴是吹牛,是在忽悠她。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她當時真跟靳遠森走了,那才可怕了,指不定靳遠森想關她三個月,或者是三年,再或者沒想着讓她活着出來。
“媽的。”古思钰咬了咬牙。
霍君娴再來是星期六,早上七點的時候,古思钰下樓出去吃早餐,兩個人碰了個正面,霍君娴一手牽着狗,另一手提着兩個透明袋子,裏頭裝得菜和水果,跟在古思钰後面,兩個人一塊進電梯,中間加了一個泰迪電燈泡。
房門打開,泰迪進屋子撒開腿跑起來,霍君娴把它脖子上的繩子解開,它絲毫不客氣,把這裏當自己的私人樂園,一腳踹掉了古思钰的抱枕,趴在抱枕上推着玩,從客廳推到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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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君娴把抱枕撿起來,起身看到了桌子上放的胃藥,她拿起來,再看看古思钰帶回來的外賣,直接丢進垃圾桶裏了。
古思钰眼睛很敏銳的掃到了,擡起身看她,“你做什麽?”
“胃不舒服你還吃這些啊?”霍君娴問。
“不然呢?”
霍君娴聞聲,“別吃這個。”
古思钰剛要沖她發火,霍君娴進廚房放下外賣,打開水龍頭洗米洗菜,蔬菜弄幹淨開始切,又拿起一塊肉剁成肉泥。
刀起刀落,幹練潇灑。
比她拿繡春刀看着舒服多了。
古思钰舔舔唇,這個女人就該在廚房裏,系個圍裙做起飯來能要人命。
古思钰站了會,聞到了米飯的香味兒有點忍不住了,控制不住走到了廚房門口。
霍君娴說:“待會就可以吃了。”
這話落古思钰耳朵裏,有點一語雙關的意思,古思钰更覺得她是在暗示自己,待會可以吃掉她這個成熟的女人。
霍君娴又喊了一句,“水果放冰箱裏。”
“哦。”古思钰老老實實把水果拿進去,西瓜、桃子、芒果……這個季節該有的她都買了點。
“你胃疼的話,不要吃太多。”霍君娴說,“最好別吃。”
“那你買來做什麽?”古思钰很無語,越不讓她吃她越饞,現在看水果就忍不住了。
早上煮的青菜瘦肉粥,看着很平淡,粥香濃郁,古思钰胃疼了幾天,實際除了吃藥,她壓根不曉得怎麽照顧自己,心情不爽就瘋狂吃辣的吃刺激性的食物提神。
她吹着湯匙,慢慢吞吞的喝着,熱粥進到肚子裏胃舒坦多了,古思钰食欲好起來打算再吃一點,霍君娴拿了她的碗,“七分飽就行了,先養養胃。”
古思钰有點不樂意,霍君娴又說:“中午做栗子煲雞湯。”
緩了幾秒,把碗還給她,輕輕地說:“我仔細想過,的确是我沒有給你安全感。”
古思钰胃沒那麽多痛,現在舒服多了,吃不吃粥已經無所謂了,霍君娴說的這番話讓她有點動容。
她說:“安全感這個東西我不是很在意,我要的是一份保障,總不能我幫了你,什麽都得不到就算了,最後還把自己推到了斷頭臺。要是這樣的話,你這個人挺狠心的。”
霍君娴說:“合謀不可能。”
她很堅定自己的立場,只是這次情緒不太一樣,沒以往的漠然,她說:“跟騙子玩游戲太深入,容易被騙的一無所有,而且你騙過靳遠森,之後難免不會騙我,我不敢相信你。”
“原來你擔心這個啊。”古思钰想了想,她疊着一條腿,說:“我可以給你承諾。”
“你相信承諾嗎?”霍君娴反問她。
古思钰肯定不信啊,倆人坐対面吃飯應該是很溫馨的畫面,此時變得有點針鋒相対。
承諾這玩意有一首歌裏唱的好“承諾只是因為沒把握”,有把握的事兒默默就做了。
古思钰撒了個慌,開始騙霍君娴,“我対你有興趣,這足夠了吧,你放心吧,我很喜歡你。”
“喜歡?”霍君娴咂摸這句話,泰迪跑到她腿邊往上爬,想嘗嘗她碗裏沒喝完的粥,霍君娴沒給它,稍稍推開了一點,說:“一輩子只喜歡一個人那種嗎。”
古思钰毫不猶豫地點頭,“対呀。”
霍君娴沖着她笑了下,有點妖,“那為什麽你不願意幫我呢?”
古思钰說:“我喜歡你,同樣也很愛錢,但是我愛錢也是為了你。”
她一手挨着胃,一手托着下巴說:“我想包你,有錢了,可不就能跟你在一起麽。我跟你合謀,表面是為了搞錢,實際啊,我是為了……”
“為了搞我嗎?”霍君娴把後面的話接了。
古思钰交疊了長腿,手指在兜裏摸出了一根酸奶條,她撕開包裝把奶條釣在嘴裏咬着,謊話和真話夾在一起說,她自個都沒分清說的是真是假。
她就是牙癢嚼着嘴裏的酸奶條,対面霍君娴似聽懂了,微微颔首,說:“好,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了?”古思钰好奇,嚼着嘴裏的酸奶條,奶味十足,她用來戒煙的。
“我給你……”霍君娴做了做口型,後面一個字沒音。
“什麽啊?”古思钰笑着問。
“就是……”
“說出來。”古思钰逼着她說。
“搞。”
“連起來說。”
霍君娴沒說,垂下了眸,“可以嗎?”
“不可以。”
古思钰笑了聲,身體往後仰,姿态很随意,她說:“不是這個問題,是過程也很重要,我想要錢,三個億一套房,不要白不要啊。”
“哦,那很簡單,你去拿他的錢就好了。”霍君娴語氣也很随意,“你拿他的錢,告訴我叛徒是誰,這兩者并不沖突。”
“嗯?”古思钰表情期待。
霍君娴嗯了一聲,似乎在想怎麽說,片刻,直言說:“他找律師,你也可以找,這件事他應該騙了你,他可以靠一份合同合理的讓你保守秘密,但是你靠一份合同去拿三個億和一套房很難。”
古思钰不太理解。
霍君娴很直白地說:“他欺負你讀書少,拿合同坑你。”
“……”
她讀書少?
古思钰咬嘴唇,好碰到她的軟肋了。
霍君娴還在說:“我認識一位很優秀的律師,你可以空出時間,我請她給你上一課,你自然就明白了。你不用擔心我騙你,我不會像靳遠森那樣浪費時間,那就太無聊了,不好玩。”
聽着還不錯。
過程、結果都有了。
霍君娴沒給她考慮的時間,說:“我対你挺好的。”
“所以呢,你還想要點什麽?”
古思钰是個非常通透的人,她覺得人跟人之間是有牽絆的,金錢的、感情的,各種糾葛都要有回應。
秒針順時針轉動,一秒一秒的流淌這小小的房子用四面破爛的圍牆将兩個人束|縛在裏頭,溫度随意時間流淌變得滾|燙,碗裏的粥就剩下幾勺子。
很平常的吃飯,対話卻是針鋒相対,兩個人都有點撕破僞裝的樣子,古思钰很坦然,坦然的欺騙。
就看霍君娴真不真誠。
片刻,霍君娴開口說:“我還想……你能下嘴輕點,我怕疼。”
“靠。”古思钰低罵了一聲,她想反駁也沒詞兒,她摸了摸嘴唇,感覺這個東西憋不住的,約憋就越想要,這兩天她都急上火了,嘴上爆了個豆。
霍君娴把桌上的盤子收拾進廚房。
“趁早。”古思钰在後面說。
倆人算是談妥了。
古思钰沒那麽傻,既然拍板敲定了,就不要再一拖再拖,不然拖到後面就都忘記了,這麽些天過去得虧她記性好,記得這口奶,換別人要把這茬忘記了。
廚房裏傳來嘩嘩流水的聲音,霍君娴聲音落她耳朵裏還是很清晰,她說:“我待會喂你。”
古思钰在外頭恬不知恥的喊:“喂什麽?講清楚。”
霍君娴說:“喂你吃藥。”
“嗤。”
“你記得吃藥。”
古思钰老覺得她在內涵自己,幹脆就不再回應了,她去卧室把空調打開,待會九點一過熱勁上來,兩人一狗不一定能頂得住,只是古思钰開到最高,也沒感覺多少冷氣。
她從小到大的習慣,遇到這些電子産品,整不明白的地方就去拍兩下,古思钰搞了個椅子站着,她伸手対着空調拍,灰塵簌簌往下掉,拍了一臉的灰,研究很久才把過濾網拆下來,她拿廚房裏去洗。
古思钰把自己搞的灰頭灰臉,把東西弄幹淨再開空調,感覺涼快了許多,再去浴室洗澡。
霍君娴把自己弄幹淨了,去裏面卧室坐着,床頭櫃上有本童話書,她拿起來翻着看,只翻了兩頁,手裏的書就蠻橫的被拿開了。
古思钰坐她腰上,兩個人輕輕地蹭着,臉跟臉貼着,嗅彼此的發香,古思钰的嘴唇從她的耳朵上輾轉到側臉,要去親她的嘴巴。
霍君娴偏過了頭。
古思钰語氣強勢,“轉過來。”
霍君娴呼了口氣,挨着古思钰的臉有些許的燙。
“吻我。”古思钰対視着她的眼睛,宛如原始生物,用眼睛裏的怒意警告霍君娴。
霍君娴說:“我不想親……”
古思钰不說話,直勾勾的看着她,霍君娴稍稍前傾挨住了她的嘴巴,四片薄唇挨着在一起,嘴巴抿着。
霍君娴只是柔柔軟軟的親,古思钰偏向進攻型的,直接撬開她的唇用力咬住,咬得霍君娴悶哼。
只推開了一點的距離,古思钰用一只手把她按在床頭,另一只手使壞的去挑她的下颚。
霍君娴偏頭不給碰。
“這麽刺兒啊?”古思钰手撐着下巴,她去看霍君娴,認真地說:“你這樣我就越想征|服你。”
霍君娴嘴巴抿着,一股子倔強勁兒。
“算了。”古思钰好像不同她計較了,趴在她的胸口,霍君娴心跳宛如搗雷,古思钰給她撫了撫,像是在安慰她的情緒,霍君娴知道她沒那麽好心,情緒并沒有動然。
果然下一秒古思钰就開始搗亂的掐她,掐的霍君娴只皺眉。
霍君娴閉着眸子,細長的睫毛撲閃,瞧着是疼了。
古思钰看她這個樣子,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挨過去撐她開她的眼皮,故意刺激她,說:“靳遠森跟我開過最誘人的條件,其實并不是錢,你想知道是什麽嗎?”
泰迪跑過來了,盯着那兩個人,它想叫又不敢叫,古思钰捏着霍君娴的下巴,惡劣的說:“害羞了?”
霍君娴睜開眸子,表情怨怼,她揮開古思钰的手,“你別這樣。”
古思钰被揮開的手順勢抓了個桃子,當着她的面,蠻橫不講理地咬進嘴裏,用力咀嚼了起來,一口一個牙印,用自己的狠勁吓唬她,似乎在說:我可以這樣吃了你。
泰迪在旁邊一直叫,它被吓到了,爪子伸到床上扒拉,被古思钰用腳推開了。
來回兩次,霍君娴把手蓋在眼睛上不看了,古思钰開心的開始揭曉答案,“他說等我有錢了,讓我把一無所有的你包了,我這兩天老想這個事兒,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你別聽他的。”霍君娴掙開她的控制。
“可是我覺得……”
話沒說完,霍君娴扣着她的後腦勺,用她剛剛吃過的桃子堵住她的嘴,強硬的送到她嘴唇,讓她別在說話了,給她嘴巴堵的嚴嚴實實的。
“你多吃一點,別說話了。”
古思钰被她堵的翻白眼,霍君娴看得只笑。
·····
七八月的天是熱得最鬧騰,到點了,耳朵裏總是能聽到嗡鳴聲。
空調吹得不涼快,阻擋熱氣的玻璃窗拉得非常嚴實,窄小的房子昏沉沉,熱意在空中潛伏。
屋裏屋外都很安靜,空調機箱的嗡鳴聲成了催眠錨,古思钰睡意漸濃,拽着霍君娴的手,趴在旁邊睡了過去。
霍君娴看看懷裏這人,古思钰很清瘦,骨架子很小,總有股吊兒郎當的不訓味兒,就是一只養不熟野狗,打罵都不頂用,反正賴着你又不給真心。
“你家裏好熱,你怎麽不把這裏收拾一下?”霍君娴悶聲問,用力推開她,古思钰的長指甲在霍君娴的手臂上劃了一下,霍君娴嘶了一聲。
“你做什麽?”古思钰迷蒙的睜開眼睛,很不耐煩地皺眉先發問,搞的像是惡人先告狀。
“我要去喝水,口渴。”
古思钰嗯了聲,霍君娴背対着她坐床邊,高定裙子分外合身,穿在她身上恰到好處,顯得窄腰看着很韌。
霍君娴站起身,絲絨布料瞬間柔滑,方才古思钰精心揉出來的褶皺消失的無影無蹤。
霍君娴出去了一段時間,古思钰怕霍君娴穿好衣服跑了,撐着手臂準備起來。
很快霍君娴去而複返,手裏拿了個玻璃杯,裏面裝滿了水。她走過來水杯晃了兩下,掌心虎口都濕透了。
霍君娴把水喂給古思钰古思钰喝,古思钰一口氣全喝完了,又咬了她一口。
“狗。”
古思钰睡醒的時候,旁邊是空的,古思钰只是伸手摸了下,她不着急起來,枕着手臂躺床上。
她閉着眼睛,慢慢悠悠地回味,想到最多的就是霍君娴的眉眼。
霍君娴眉頭很輕,像是描眉的時候沒有用過重的勁兒,她眼睛裏的情緒很飽滿,眼尾是紅紅的。
她覺得沒什麽好藏掖的,她很喜歡跟人家依偎。
“呼。”
古思钰把手蓋在臉上,她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了,媽的,這天太熱太燥了。
古思钰爬起來,趿拉着拖鞋往浴室裏走,到門口又嫌棄鞋子礙事,直接踢開赤着腳進去,她沖了個澡,太熱了懶得中規中矩的穿衣服,身上就套了件白襯衫,走起路來兩條腿白皙且長。
她出來就聽到了關門聲,剛要進浴室去穿條褲子,聽到了熟悉的狗叫聲,古思钰赤腳走到門口,沒擦幹的頭發淌着水,她一手抓着頭發尾巴擰。
霍君娴彎着腰換鞋子,看着她,眼睛微微睜,“你……”
“你去哪兒了?”古思钰先開口,她把頭發撩到耳後。
霍君娴提了提手中的袋子,“買了點食材回來給你做湯,讓你養養胃。”
古思钰早把這事兒忘幹淨了,她胃早不疼了。
霍君娴対待出口的承諾就很認真,她也不覺得熱,在廚房搗鼓的很起勁。古思钰靠着廚房門,問:“你剛剛要說什麽?”
霍君娴停下切菜的動作,扭頭,看她很薄很透的白短袖,說:“你衣服濕透了。”
古思钰低頭看,嗤了一聲,想着換套衣服,嘴巴又很貧,她輕輕地撩衣擺,露出自己的長腿,問:“霍君娴,好看嗎?”
她不同霍君娴成熟誘人分外飽滿的身材,是偏向青澀的美,身材高挑,輪廓曲線纖細,該瘦的地方沒有一絲贅肉,該飽滿的地方恰到好處。
霍君娴是醇香的奶,她就是酸甜的汁。
霍君娴只是淺淺的笑。
古思钰轉身,衣擺随着她的動作輕輕的晃動,她坐沙發上,一條腿交疊着,薅過毛巾往頭發往上撸,感覺自己的腿被抱了下,她低頭就看到泰迪狗,狗耳朵一直甩。
“艹,離我遠點。”
“你個狗太監!”
她越躲泰迪越帶勁,就想着追着跟她玩,之後還讓古思钰抱它,以前古思钰喜歡撩它,現在対她避而遠之,後面她一連幾天都規規矩矩的穿着長褲。
前幾天,古思钰不開門霍君娴天天來,後面霍君娴一天來的比一天遲,她做飯倒是按時按點。只是這樣她這樣次次拖延,古思钰心裏很不爽。
再這麽下去霍君娴豈不是會不來了?
那可不行,她嘴都被養叼了,想吃的東西都是由霍君娴親自做的,也必須由她來。
霍君娴不來古思钰就發信息過去催她,語氣很強勢。
霍君娴沒有秒回。古思钰有種自己被釣了感覺,霍君娴故意給她一點甜頭,把她撩上瘾了,立馬対她愛答不理。
一天的烈日過去霍君娴才回。
霍君娴:【你那裏好熱。】
古思钰看到信息冷呵了一聲,她故意假裝看不懂:【哪兒熱啊。】
霍君娴:【快42℃的高溫了,特別燙】
古思钰皺眉,嘴角有點抽搐。
霍君娴:【我就是随手摸了一下窗臺,感覺手指就要燙出泡了,小玉也快受不了,我怕它中暑,晚點等太陽下山我在過去,可以嗎?】
古思钰回:【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霍君娴:【好,下次一定。】
這地兒古思钰也熱得受不住,她一直抱着擺爛的狀态,除了每天必須清理的垃圾,她都懶得收拾這破地兒,更懶得給這裏多加一點裝飾。就算她熱得整宿睡不着,寧願多去洗兩個澡,也不肯把這十多年前的老式空調換下來。
大概下午四點多,古思钰拿了把雨傘去浴室,她把雨傘泡了一會再撐着出門。
古思钰先去營業廳把自己的電話卡補辦了,再去附近的家電城轉了一圈,買了臺挂壁空調,交錢确定了上門換空調的時間就往回走,現在正是吃龍蝦的季節,回來的路上聞到了濃烈的香味兒,古思钰買了三斤龍蝦再加了一些燒烤,老板多送了一個馕給她。
古思钰一邊走一邊算賬,到樓下就看到黑色的大切諾基,身材高挑的秘書從駕駛位下來,“古小姐,我們霍總已經上去了。”
古思钰點頭,她拎着東西上樓,在門口看到了幾個穿藍色工裝的人,她尋思空調送來的還挺快,拿鑰匙準備開門,再仔細看是另一個牌子。
霍君娴在門口站着,安安靜靜的,見古思钰過來只是擡了擡眸。
古思钰把門打開,一邊開一邊問:“這個空調什麽型號的?勁兒夠不夠?裝客廳夠不夠?”
“全覆蓋。”擡機箱進去的人說。
“沒那個必要。”古思钰自個買的那臺還得裝卧室裏。
霍君娴很大方地說:“小玉喜歡亂跑,全部都裝了吧,我出錢。”
按理說,有人給古思钰花錢她應該開心,可霍君娴這番操作讓她有些不爽,她把小龍蝦放餐桌上,泰迪狗鼻子靈敏,嗅過來了想嘗一嘗味道。
古思钰很快琢磨明白了,這是她自己家,霍君娴的自作主張讓她有種被冒犯的感覺,她不喜歡霍君娴主宰她。
工人們進進出出,有什麽問題都去問霍君娴,好像霍君娴是這個家裏的主人一樣,古思钰靠着餐桌,交疊着長腿,抱着雙臂斜睨着霍君娴。
霍君娴擡眸,說:“你不是也熱得睡不着嗎?一直洗澡対身體不好,容易水質過敏。”
古思钰淡淡地說:“卧室不裝,我自己買空調了。”
霍君娴看向她,好半響說:“好,你做主。”
這麽說古思钰心裏就舒坦了。
沒到半個小時,她請來的人也到了,兩撥人屋裏屋外一起裝,速度很快。
等到空調裝好,她站風口吹,熱意拂去,那些亂七八糟的種種都不在想了,霍君娴去給工人結賬,她多給了幾百塊錢,很富婆的行為,說是天熱請工人們喝水。
古思钰在看看這個破屋,也不是那麽讨厭了,四處走走看看,拿掃帚把自己家裏好好打掃了一遍,她想,但凡早點改動一下,這裏還有點家的樣子,不會太糟糕,她也不會這麽讨厭這裏。
看霍君娴一臉疑惑的看着自己,她風輕雲淡的哼了聲,看看扒桌子腿兒的泰迪,問了一句,“泰迪能吃蝦嗎?”
“不能。”
古思钰看着泰迪嘴饞的看着她,心裏一陣陣的爽,她故意頓泰迪面前剝蝦,每次都當着泰迪的面吃,還舔一舔手指,刺激的泰迪要咬她,她還故意把自己的手指放在泰迪鼻子前,“香不香?”
“汪汪汪!”泰迪要急死了。
霍君娴看看她那樣子,也輕聲說:“太髒了,你別舔了,先拿紙巾擦擦吧。”
可能是有泰迪的例子,古思钰總覺得霍君娴這話也不幹淨。
她去擦幹淨手,問:“你今天在這裏過夜嗎?”
“不了,回家。”
霍君娴很奇怪,她大張旗鼓的來安裝空調,可每天晚上堅持要按時回家,留都留不住,真不知道她圖什麽。
搞的古思钰対她總不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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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過去的飛快,連續高溫,古思钰也懶得出門,晚上霍君娴遛狗的話,她就跟着出去走走。這些天靳遠森給發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她只回了一條信息,讓靳遠森還她的手機。畢竟她剛買的新機,萬把塊錢呢,要是被弄壞了她會心疼死,不從靳遠森哪裏捯饬個百把萬說不過去。
至于被泰迪咬壞的衣服,霍君娴都賠給她了,讓幾個品牌的工作人員親自送貨上門給古思钰選,古思钰基本不挑,穿得上的全部留進自個衣櫃。
她這個人從來不委婉,給她她照單全收,為什麽呢,她堅定的認為這跟機會一樣,自己不抓住機會,下次沒了哭都沒地方哭,很多東西是要自個争取的。
還有一方面就是霍君娴喊來的幾個品牌,很対她的口味,都是偏向清涼的穿着,禮裙都是高定款式,大大的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霍君娴賠禮道歉搞的很大方,古思钰鬧了兩三天的脾氣終于是被哄好了。
反觀靳遠森,古思钰讓他還個手機,他都要推三阻四,不果斷,手機上說要當面給古思钰,實際一句句都在試探她傾向誰。
跟這種人說話非常累。
古思钰回:【你前妻上次拿刀都特麽要砍人了,你還擱這兒說東說西,你覺得我還敢跟你合作嗎?話我就說這些,你自己掂量吧,後天我會去你們公司。】
靳遠森:【你來公司做什麽?你最近住哪兒?現在她已經來公司上班了,你不用躲着了。】
古思钰:【你說不用躲就不用躲啊,啧,你知道我最近怎麽過的嗎?】
靳遠森還真不知道:【怎麽回事,不是,你最近到底住哪兒,我怎麽一直找不到你?】
古思钰:【住哪兒?你前妻讓司機把我拉去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兒。這段時間她天天給我做吃的給我送喝的,前兩天還給我安了空調,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兒,她看着対我好的一批,可實際,我就知道我好像是被你前妻藏起來了。】
靳遠森:【你被她囚|禁了?】
不知道為什麽,靳遠森看到“囚|禁”兩個字,特別的刺眼。
古思钰語氣沖:【対,我被你前妻囚|禁了,她還讓我之後按時按點的去她辦公室。】
靳遠森:【去她辦公室幹嘛?】
古思钰:【你說呢?】
靳遠森沒回複她,微信狀态一直處在“正在輸入中”,古思钰嘴角翹了翹,發:【她有多變态你不清楚嗎?當然是滿足她啊。】
靳遠森發了一串亂碼,撤回後秒回:【你在開玩笑嗎?】
古思钰:【你現在驚訝了?當初你帶我去見她,不就是想讓我勾|引她嗎?】
這次靳遠森回的晚,就倆字“不是”。
的确不是,靳遠森就是看古思钰有心眼、愛錢、犯賤,想讓古思钰以朋友的角度去挖掘霍君娴的秘密,但是他低估了古思钰犯賤的程度。
古思钰回:【那可能我踩中了她奇怪的XP吧,她覺得我玩弄起來比較舒坦,有點迷戀我。】
靳遠森:【夠了,古思钰。】
古思钰看着自己打出來的字,也笑出了聲,心說過火了過火了,看把前夫哥給逼的,估計都快瘋了。
古思钰删删改改,重新發送:【那你說怎麽辦,你前妻現在囚|禁我,半步都不離開我,又他|媽対我索取過度,我該怎麽逃?你給我想個法子。】
靳遠森倒挺聰明,讓她發個定位過來,說想辦法偷摸給她帶出來。
古思钰:【我対你不信任,要是你摸過來就被霍君娴發現了,到時候你拔腿就跑,遭殃的是我,我多長兩個腎都不夠她造的。】
靳遠森沒轍:【你到公司來,我再想辦法。】
古思钰沒跟他聊了,霍君娴的信息發來了幾條,她還沒回,她随手按過去刷了刷。
今天周一霍君娴去上班,提前跟她說過不能過來,古思钰自個待着很無聊,尋思去她公司轉一圈,先見見霍君娴給她找的律師,再會會前夫哥看看怎麽搞錢。
霍君娴信息:【你放心來,我找了人保護你。】
古思钰開玩笑:【帶刀侍衛嗎?】
霍君娴:【算是吧。】
古思钰心裏有點期待,她第一次出門帶保镖,她捯饬了下發型,拎了個珍珠包,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拿了瓶防曬噴霧,在兜裏塞了兩百塊錢。
古思钰走到一樓就看到來接她的車,黑色的賓利,線條流暢,偏向運動型。
前面司機過來把車門打開,古思钰愣住,這司機她見過,一個彪形大漢,穿西裝打領帶,上次用蠻力把她往靳遠森辦公室壓。
她低聲罵了句,這是真是好一個帶刀侍衛,退回一樓給霍君娴打電話,“這是你叫的保镖?我怎麽看到了靳遠森的打手?”
“那個就是。”霍君娴語氣淡然。
“嗯?”古思钰很不解。
霍君娴說:“你先上車吧。”
古思钰警惕地瞥了一眼,那人态度恭敬,幫着她把車門打開,古思钰坐在後面,朝着後視鏡看,中間跟司機対視了一眼。
司機兇着臉說:“霍總幫我找了個新工作,工資也比之前高,我現在金盆洗手了。”
古思钰聽明白了,與其說是金盆洗手,還不如說是被打服了,沒有霍君娴那一刀,這人估計還在靳遠森身邊當走狗,男人嘛,總是好面子。
男人做了下自我介紹,叫簡勇人,以前在保镖公司培訓,專門給人做保镖的,後面跟了靳遠森成了打手,現在他迷途知返重新回到崗位上。
古思钰由這人一路護送走進了公司,她走在大廳裏多多少少有點吸睛,她停了停腳步,偏頭問簡勇人,“你以前一直跟着靳遠森混,很高調嗎?”
“算個保镖隊長。”
“那你叛變的也太快了。”
簡勇人壓着聲音說:“霍總給的太多了。”
好,明白了。
很順暢的到了辦公室,但是裏頭沒有人,霍君娴去開會了。
古思钰給霍君娴發信息:【你這不在,待會靳遠森來了給我撸走怎麽辦,你再拿刀去砍嗎?】
霍君娴:【不會的。】
【嗯?】
霍君娴:【他就在我対面。】
古思钰回:【開會認真點。】
開會是個很嚴肅的事兒,古思钰不上班成天游手好閑的,也明白重要會議上玩手機會遭白眼。
霍君娴這樣,真的有人願意站她身邊嗎……真願意站她這邊,多半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吧?
古思钰対霍君娴沒什麽信心,她搖搖頭,在辦公室閑逛,她繞到書架後面,看到那把黑金色的繡春刀,刀刃規規矩矩的藏在刀鞘裏,刀鞘上刻着繁複的花紋,上面還藏着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刀柄加了霍君娴的名字。
啧。
分都分了,留下這麽一把刀,真不知道是在回味情深意惬的日子,還是留下來以後斬渣男。
講真,這換成古思钰,她要是被人渣了,她一刀砍了渣男,還不把他砍死讓他變成殘廢,以後生不如死。
當然啦,古思钰一心只愛錢,她覺着這輩子沒人能渣到她,歲月漫漫,唯有金錢不可辜負。
古思钰不太想陷進他們這種危險重重的商戰,深覺這些很廢腦子,架子上的書大多數看着晦澀難懂,她找了好半天才取下了一本感興趣的書。古思钰坐沙發上看的很入迷,導致霍君娴發的信息她都沒來得去看。
門推開,泰迪先跑進來汪汪叫。
古思钰眸都沒擡,接着就聽着溫柔的嗓音,霍君娴輕聲說:“不要亂叫哦,讓小钰好好學習一會兒。”
泰迪很懂事的用力點頭,兩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