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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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思钰拿手機看了一眼,感覺自己臉并沒有消腫,她手指貼在上面碰了碰,只覺得臉頰冰冰的。
廚房關上了隔音門,只是隐隐約約能聽到做菜的聲音,古思钰身體後躺,回朋友信息。
笑笑:【思钰,來酒吧喝酒,我請客,最近遇到個好玩兒的事,跟你分享分享。】
古思钰:【我這邊也有好玩的。】
笑笑:【帶我玩兒!帶我玩兒!】
古思钰:【我只想一個人玩兒】
笑笑:【吝啬!那你還回來住嗎?不回來的話,房子借給我住!我最近沒地兒蹲了】
古思钰:【明天約出來吃飯,向你打聽個人。】
笑笑:【誰啊?】
古思钰:【見面再說。】
聊着,又收到了靳遠森一條信息。
古思钰看着信息皺眉,正要回信息,耳邊再次傳來游婉月的聲音,游婉月壓着調兒,似乎避着霍君娴,她走到古思钰面前,沒先前那個故意樣兒了,很敵意的看着古思钰。
游婉月說:“我希望你不要招惹君娴。”
“有什麽好處嗎?”古思钰往廚房裏看,她故意嘶了一聲,“雖然她打了我,但是剛剛她對我……算是調情吧。”
游婉月當然看出來了,她剛剛想阻止都阻止不了,她拿起放桌上的包,從裏面摸出了一張卡,“這裏面有錢,比靳遠森給的多,你離開君娴,這些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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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掏出來的卡片瞧着就很高級,比靳遠森給的那張銀.行儲蓄卡漂亮多了,大概是高級定制款的。
“不要跟錢過不去。”游婉月說。
古思钰說:“你真了解我。”她去接卡,游婉月往回收,“你先離開她。”
兩個人都沒裝下去了,都撕開了自己的僞裝,游婉月笑了下,這女人也挺溫婉的,只是不同于霍君娴,霍君娴是清冷的月,游婉月的溫婉像是淬毒的彎刀。
古思钰交疊手指,“霍君娴一套房子三個億,還分了靳遠森一半的財産,你覺得……我有那麽傻嗎?”
游婉月說,“但是君娴不會喜歡你,你非要胡攪蠻纏,可能一分錢都拿不到。”
古思钰還是笑,她對游婉月拿錢打發她一點也不驚訝,因為古思钰就長着一張很愛錢的臉。
她特別喜歡別人拿錢來跟她談判,游婉月知道看喜好下碟,正和她心意。
古思钰說:“這個錢應該不是你請我離開,而是付給我的封口費吧。如果你騙我,我會去找你老公要,說實話你老公居然會給你這麽多錢,我挺好奇的,你老公究竟是個什麽樣兒的人。”
古思钰看她的手腕,“我這個人比較下賤,什麽都做得出來。”
游婉月睫毛閃了閃,話沒說出來,剛剛露出來的笑意被壓了回去。
玻璃門打開,兩只泰迪紛紛在她腳邊轉。霍君娴在做飯,三個人要增加一下量,她做了五盤菜。
“別急,待會給你們吃。”
菜上桌,霍君娴蹲下來給兩只狗拌飯,一棕一白吃得大快朵頤,看着還挺可愛的。
古思钰捏着筷子,看着桌子上的餐點,等到霍君娴入座,她轉頭輕聲跟霍君娴說話,像是說悄悄話:“剛剛她讓你跟我私奔,還要贊助我們私奔的路費。”
游婉月一頓,忙過去解釋:“你胡說,明明是我讓……”
古思钰繼續跟霍君娴說,“霍君娴,你跟不跟我走啊。她剛剛卡號我都看清楚了,尾號是……3679?”
游婉月咬了咬牙。
在沒有監控的房子裏,邏輯自洽,只是看到兩個人誰說的有理由,誰的邏輯清楚,那霍君娴只能信誰。
謊言和真話,是依靠別人來判定的,而不是自己,古思钰手拖着下巴,懶懶的,游婉月也不能把他怎麽辦。
“你們兩個能不能別吵了。”霍君娴無奈地打斷她們,“吃飯嗎?”
古思钰攤攤手,“沒吵,要尊嚴。”
髒手。
她愛錢,但不是什麽錢都要。
三個女人成了一臺戲,每個人都帶着鋒芒,飯菜再可口也不能做到相處融洽,院裏又開了一輛車過來,這個車就不太張揚停在院外一直沒出聲。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朝着門外看去,古思钰收回視線,游婉月也斂起了眼底鋒芒,将方才的争吵都拉了回去。
助理握着文件愣愣地看着屋子裏的情景,人傻掉了,這跟靳遠森說的完全不同啊,這兩個女的明明在為霍君娴争風吃醋啊。
霍君娴從這倆人中間走出來,她提了一下裙子,走到助理面前,發絲貼在了臉頰,她将發往後撩,問:“有什麽事嗎?”
助理回神:“是公司的一點小事,關于職位方面的事。”
霍君娴點點頭。
“先前霍董事在世的時候,您是CAO,一直以來也是個虛職,沒去過公司,就說,讓您……”助理沒太敢說,其實很簡單,就是靳遠森想把霍君娴趕出公司,靳遠森自己不敢來,讓助理過來說。
助理接觸霍君娴不多,多數聽靳遠森說霍君娴有精神病,說她很惡心……
他挺怕的。
霍君娴說:“行,我先準備下,CAO這個職位不小,突然退出可能會對公司股票有影響,我過去交接下。”
“啊?”
“不可以嗎?”
“可以。”助理點頭,他只是沒想到霍君娴會這麽快就答應。
霍君娴笑了下,“要進來喝水嗎?”
助理往屋子裏看,看餐廳裏的兩個人,那兩個人雖然沒說話,可眼睛裏都含着敵意,像是被太陽烘烤的引線,随時都會引起一場大爆炸,他用力搖搖頭說:“不麻煩您了,那我先回去了。”
“好。”
助理再次往屋裏瞅了一眼,之後就上車離開了。
外頭人一走,霍君娴轉過身,屋子裏的另外兩個女人也不再吵架了。
古思钰沒向游婉月那樣巴巴的往前湊,只是冷漠的旁觀者,她很想看看,這倆女人呆在一起能玩什麽花樣,每天頂着被家暴的風險,還要在一起私會。
這倆人并沒有幹柴烈火,霍君娴在家裏一番收拾,提了一個袋子坐在沙發上,然後從裏面摸了一個毛線出來。
夏天織毛線,啧……
游婉月挨着霍君娴坐下來,她靠過去說話,“君娴,你別聽她胡說。”
霍君娴扯毛線的時候,毛線球直接滾到了古思钰腳邊,古思钰彎腰去撿的時候,泰迪跑過來用爪子推到霍君娴旁邊,球直接從古思钰掌心擦了過去。
霍君娴誇贊,“小玉真棒。”
古思钰站在沙發側面,撿了一個寂寞,她彈了彈手指,低聲說:“狗腿子。”
那只狗腿子還抖屁股,一小坨尾巴挺能抖,古思钰特別想擡腿踢過去。
小泰迪推完毛線球,在她腳邊轉,咬她的褲腿,泰迪并不是報複她,是要古思钰陪它玩。
古思钰壓根不吃這一套,赤着腳輕輕地把狗推開,“滾開,叛徒。”
小狗又往她腳上撲,來回幾次。
“小玉,別抓傷人。”霍君娴提醒道。
“嗷。”泰迪打了個滾,跑院子裏又去追那種棕色泰迪。
兩只狗一走,四周就安靜了,古思钰聞到了霍君娴身上的香味兒,淡淡的,并不是奶香,而是冷淡的梅香。
她剛把這種味道品出來,那個女人強勢地擠了進來,她身上是馥郁的玫瑰香水味兒,她拎着一個毛線袋兒,問霍君娴,“這個怎麽起針啊。”
霍君娴教了她一遍,游婉月跟着試,然後輕輕地嘶了一聲,“我好笨啊,你再教我一遍吧,我想今年給棉花織一件衣服。”
“好。”霍君娴再次教游婉月。
反反複複三四次,游婉月的手很笨,弄了半天都沒有弄會,虧得霍君娴脾氣好,沒沖她發脾氣。
期間,霍君娴擡起頭,朝着古思钰的位置看過去,方才坐在那裏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
“君娴,你再教教我。”游婉月拉着霍君娴的衣擺。只要她想,這個毛線團可以從夏天織到冬天。
古思钰去了樓上,站在陽臺上看底下兩只狗玩耍,對于游婉月這個人她很不喜歡,這是她計劃裏的變量,本來她已經把霍君娴握在掌心了,沒想到霍君娴過于戀愛腦,別人給她一塊骨頭,她立馬忘記傷痛,搖着尾巴立馬湊上去。
兩只泰迪正在搶皮球,在彼此嘴裏咬來咬去,它們根本沒想過,這皮球是古思钰買的。
霍君娴不就是這樣嗎,看着人模人樣兒的,實際呢跟狗一樣,骨子裏都在認主兒,游婉月那麽抛棄她,還為游婉月留了一下午的眼淚,最後游婉月扔根骨頭,她就搖尾乞憐的跑過去愛她愛得不行。
古思钰同情心只有指頭蓋那麽一點,她是覺得霍君娴可憐,不介意拉霍君娴一把,但是……霍君娴要這麽卑微,她立馬收回自己泛濫的同情心。
手指貼在臉頰上。
消腫了,可打了就是打了。
古思钰很記仇。
看了會兒,霍君娴從院子裏走了出來,兩只狗叼着球,颠颠的朝着她跑過去。霍君娴往屋子裏走,期間腳步停了停,古思钰手撐着下巴,一度認為霍君娴會仰頭看一眼,可是霍君娴并沒有擡頭。
古思钰手指在下巴上點了點,她轉身進了房間,躺在床上玩手機,撥弄着上面一張一張的照片。
霍君娴到底是什麽心态給她拍下這些照片的?
這麽暴露,不怕她用來做什麽嗎。
看得古思钰口幹,她去倒了一杯水喝。
夏天,四五點鐘天還沒黑下來,游婉月也沒着急走,牽着狗在門口晃,小玉一直跟她狗屁股後面。
游婉月發出邀請,“君娴,我們還像以前那樣每天一起養狗,一起散步,好不好?”
小泰迪咬着霍君娴的褲腿,霍君娴點頭說:“我去拿狗繩。”
有幾天沒溜了,狗繩還在她屋裏,霍君娴進屋直接去找繩子,繩子拴在床頭,她弄了半天才解開繩子。
下樓她給泰迪拴好繩子。
“古思钰是靳遠森現在的女朋友吧。”游婉月問,“她就是破壞你家庭的那個女人吧,我記得你說靳遠森跟你結婚并不是因為愛你,這一切都是她搞的吧。”
霍君娴沒回答。
兩個人在小區附近散步,近黃昏,天邊被染成了橘紅色,雲挨着雲,成了一片火燒雲。
經過樹下,風吹過來很涼爽,游婉月說:“像她這樣的女人很愛錢的,對靳遠森不真心,對別人更不會很專情,如果你煩她的話,我可以幫你處理掉。”
聲音輕輕的,和風吹葉子的聲音融合在一起,“我能為你做一切。”
霍君娴說:“遛狗吧。”
游婉月手用力捏了捏繩子,把情緒壓制下去,說了聲好。
小狗精力旺盛,繞着房子不知疲倦的跑,霍君娴是踏着夜色而歸,游婉月把她送到門口沒再跟進去。
屋子裏安安靜靜的,霍君娴進屋洗澡,頭發吹到半幹,把吹風機挂在牆上。
天花板上的吊燈昏昏沉沉的亮着,床上動了兩下,古思钰從床上坐起來,手撐着胳膊肘,重重地呼着氣。
霍君娴剛洗完澡身上很香,沐浴露是牛奶味兒很勾人,難怪那個女鄰居跟狗一樣,總喜歡黏着她。
霍君娴擦着頭發,她很安靜,話也不說,她瞧着也不是那種高嶺之花,穿什麽長衣長褲把自己包裝的不露一點春色。霍君娴骨子裏很清冷,不說話不笑,冷冰冰的跟機器一樣,甚至這麽說不夠妥帖,她是冬天裏扔進雪地裏的機器,根本不知道是好的還是壞的。
她安靜的窩在雪地裏,看別人像是死的,她自己也是死的。
古思钰指頭勾着她的睡衣,特別讨嫌的問她,“這樣跟她鬼混,每天這樣躲躲藏藏,真的開心嗎?”
霍君娴手臂擡起,掌心落在頭發上,她撥動着還沒有吹幹的地方。
古思钰說:“還不如跟我,我日日夜夜跟你在一起。”
“我陪你吃飯、陪你洗澡、陪你睡覺……”
“當然,你可以不選擇跟我鬼混,可以繼續跟你的小情人鬼混,但是我要去告訴你們老公,我會跟他們說。”
“他好像對你的財産分配特別不滿。”古思钰手臂擱在她的肩膀上,她捏着那疊“財産清算”的文件,手晃了晃。
霍君娴擦頭發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她伸手去抓,但是古思钰快了幾分直接把文件舉了起來。
“你想怎麽樣?”霍君娴沒裝啞巴了。
古思钰從後面能看到她的脖頸,白皙,直角肩,傳說中美麗的天鵝頸。
聽說天鵝□□的時候,就是脖頸厮磨,情到情濃死去時,還要交頸而卧。
古思钰靠過去,把她肩膀上的頭發撩到耳後,本來她要親吻霍君娴的下巴,但是低頭看到她敞開的浴袍,以及胸口的飽滿。
古思钰伸手握住她的肩膀,輕啧了一聲,指頭揉了兩下,把她拿捏在手心,“霍君娴,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剛剛說得都是認真的,你也別裝不知道,我就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
這麽說着,下意識、古思钰的手指往她胸口中心滑,掌心貼在她心髒處。
她跟霍君娴臉貼臉,喊她的名字,然後把手放在霍君娴的胸口。
“霍君娴。”
怦!
“霍君娴!”
砰砰!
砰砰砰!
古思钰恬不知恥的去騷擾她,霍君娴越掙紮她越喜歡,手一直纏在霍君娴身上。
霍君娴肩膀聳了一下,把她的手臂甩開,古思钰就沒抱住她。
古思钰沒再向前,她手臂張開,不急不緩地往床上扔了一疊照片,像是紙牌一條線的散開,上面印着彩色的畫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撒酒店那種色情小紙片。
只是上面是霍君娴跟那個小鄰居。
畫面裏兩個人在拉扯,霍君娴給游婉月上藥,她們在樹下暧昧,以前的、現在的,她不動聲色拍了很多。
霍君娴微微愣,顯然她不知道古思钰還留下了這麽一手。
“嗯……”古思钰望着霍君娴,不急不緩地把照片撿起來,她沒亂丢,全部塞到剛剛的財産清算文件裏。
她把霍君娴的把柄握得死死的,古思钰把東西遞到她面前,笑着說:“給你,我不要。”
霍君娴擡眸落在她臉頰上,她并沒有覺得自己早上那巴掌打得有失妥帖,當然,古思钰也沒有被她後面敷臉的舉動感動,她就是個不能受委屈的主兒。
這倆人放在一起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想做什麽?”霍君娴沒接她手裏頭的文件,誰知道古思钰有沒有備份,她看古思钰的表情格外的冰冷。
古思钰說:“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越倔強,我越想對你強制愛。”
本來還掙紮的霍君娴,停止了動作,她嘴唇動了動,“強制愛?”
古思钰很滿意她的動作,說:“霍君娴,我之前的确很心疼你覺得你可憐,對你動了恻隐之心,但是我發現,你根本就是咎由自取的,我為什麽要心疼你。”
“古思钰……”霍君娴喊她。
古思钰像沒聽到,繼續說:“之後,乖乖聽我的話,我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知道嗎?”
霍君娴手攥住被單,緊緊地握着,她一言不發,古思钰捏着其中一張小紙片,說:“她跟你不一樣,她是有老公的吧……照片我只是給你看看,也許會給她老公看看。”
“害怕嗎?”
霍君娴點頭,她咬了牙說:“怕……”
欲言又止,那眼睛裏波光靈動的情緒,簡直招人憐憫,她低下頭,整個肩膀都在顫動。
她胸很大,會顯得她肩有些寬闊,沒辦法,胸這麽大一定要承受一些代價。
古思钰呼了一口氣,剛剛那一覺睡的她頭重腳輕,她身上還帶着戾氣,笑起來很陰沉,古思钰說:“只要我想,你就是我的玩物。”
霍君娴扭頭看古思钰,身上濕濕潤潤的,她張嘴的時候,古思钰眉頭微動,“想求我嗎?”
霍君娴對上她的瞳孔,古思钰往前湊,兩個人對視,霍君娴唇角動了動,“噗——”
她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一笑直接把古思钰惹怒了,她皺着眉頭看霍君娴。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霍君娴壓制着笑,去握着她的手,努力把自己變得很卑微,“我不是笑你,我笑我自己。”
她望着古思钰,眼神真誠。
聽了這麽多,古思钰真的,好可愛啊。
霍君娴眼睛蓄着水,一晃一晃的,随時要掉眼淚,她抿着紅唇,像是誘人的水蜜桃,熟透了要破皮兒,可憐死了,“對不起,還可以彌補嗎,我回應你,古思钰,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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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對瘋子強制愛,好期待哦,好刺激哦。
那句話怎麽說的,一通操作猛如虎,最後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