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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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暑氣剛至,灼熱的陽光無孔不入,把屋裏屋外烤得一樣滾燙。
狹窄的樓道裏,陽光斜斜地落在地板上,兩道細長的人影,随着逐漸逼近的腳步聲疊起晃動。
霍君娴往左邊走,古思钰伸手擋住,霍君娴再往右邊走,古思钰繼續伸手擋住,她望着霍君娴的眸子擡起,挑釁一樣地攔住霍君娴的去路。
最後,霍君娴停下腳步,平靜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黑色的高跟擠進腿間,向上微擡,古思钰只是走了一步,就将霍君娴逼到了牆上,兩個人四目相對。
呼吸着,紅唇微張,誰也沒同誰說話。
古思钰俯身,唇快要貼在霍君娴唇上,她們挨得近,呼吸融在了一起,只要古思钰伸舌就能輕輕的挑開紅色的花瓣,舌尖能觸碰到唇裏的甜蕊。
“霍君娴。”
霍君娴眨眸。
她們兩個。
不是朋友、不是情侶、更不是炮.友。
文藝點的說法,是前任和後來者的關系。
霍君娴的丈夫在他們離婚當天把古思钰這個後來者帶回來了,理由是下雨了帶她來躲躲雨,而霍君娴這位“溫柔”的人.妻,直接為他們打開了大門。
非常離譜。
古思钰空出一只手,指腹壓着霍君娴的下巴,她說:“……你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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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君娴呼着氣,聲音很輕,她擡了下眸。
古思钰的唇貼着她的耳朵,說:“怎麽樣,我是不是比你老公強多了?”
眼前的人生得性感,穿着黑色的小吊帶,牛仔褲緊貼着腿,托着上面飽滿的臀兒,腰細到可以盈盈一握。
比起男人,強太多了。
說完,古思钰只在霍君娴耳邊留了個輕輕淺淺的笑,她收回手從樓梯的過道下去,到一樓手搭在扶手上,舌在唇上壓了壓,好似在回味着什麽。
她扭頭沖着霍君娴笑,嬌媚撩人。
實際說白了她就是騷,不要臉。
居然恬不知恥、揚武揚威的去招惹原配。
霍君娴還在樓道的拐角處,陽光穿過窗戶在臺階上映出四邊形的光影,而她站在陰影裏,手指落在耳朵上,輕碰着呼熱的地方。
夏雨過後,空氣裏融合了草木的味道,水滴落在薄薄的葉子上,葉片托不住它的重量一直下腰。
霍君娴轉身上樓,她站在陽臺上,古思钰則是從客廳去了後院。
古思钰坐在躺椅上玩手機,她剛要躺下去,靳遠森從裏面走了出來,他戴着眼鏡,人瞧着很斯文,他同古思钰說笑,手指握着木質的椅子,半蹲下來跟古思钰靠得很近。
只差了一厘米,那距離外面陽光都無法滲入。
溫溫柔柔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靳遠森壓着聲音,“你抓緊點,誰知道她多久發難,到時候我們就得從這個房子搬出去。”
他聲音平穩,卻帶着十足的誘惑,“家裏的東西我都不會留給她,就跟之前協議說好的一樣,錢都歸你。”
古思钰胳膊一擡,将從腿邊跑過去的泰迪抱起來對準靳遠森,靳遠森的嘴差點落在泰迪嘴上,泰迪也是一愣,随即沖着靳遠森汪汪叫。
這是霍君娴的狗,平時性子差,叫起來無比兇悍,古思钰伸手去摸泰迪的腦袋,泰迪直接掙脫跑了下去,壓根就不給她碰。
靳遠森皺着眉,對她的舉動不滿。
古思钰慢慢悠悠地說:“從我進來,你老婆一句話都沒跟我說,你老婆會說話嗎?她是不是個啞巴?”
靳遠森皺着眉,糾正她說:“離婚了,別說我老婆,是前妻,前妻。”
“……哦。”
靳遠森在這點特別偏執,一定要古思钰改口,好像一句“老婆”能讓他渾身不舒服,他壓了壓眼鏡,說:“你主動一點,好好跟她拉進關系。霍君娴平時沒什麽朋友,你就哄着她,套她的話,問清楚她還有沒有嫁妝。”
“或者,你趁着她不在家,去她房間找找看,她床頭應該有個保險櫃存放貴重物品,看看有沒有隐藏財産。她下午一定會去跟鄰居一起遛狗,你找個時機去樓上。”
古思钰又沖着泰迪勾勾手指,那泰迪一動不動,并不搭理她。
“乖,你不是想換房子住嗎,以後這就是你的報酬,你住這屋,這屋還是霍君娴的祖宅,現在值三個億。”
靳遠森哄着她,“等霍君娴走了,這一切都是你的。”
古思钰笑着,偏頭說:“你對你老婆這麽了解,你老婆了解你嗎,她知道你的錢在哪兒嗎?”
靳遠森只是笑,笑得很有保留。
古思钰說:“你給我透個底,我也好跟她套近乎啊,我對你老婆什麽都不清楚。”
靳遠森把自己形容成了苦主,只是說,這場婚姻他是最大的受害者,他跌入了妻子的陷進裏。
他辛辛苦苦的掙錢搞公司,老婆卻能輕松分走一半。他想讓霍君娴淨身出戶,一毛錢都不想留給她,可惜法院判定財産對半分,他很不甘心。
所以呢,他找了古思钰來調查一下他前妻的婚前財産,把自己前妻摁死。
靳遠森說着動了怒,“她就是個神經病。”
古思钰沒有認同,也沒有反駁,她垂着眸看靳遠森的手,冷聲說:“我不管她什麽情況,但是有一點你最好注意,別對我動手動腳的,咱倆除了協議,清清白白。”她也擺正了自己的态度,不想跟這種惡心男人有瓜葛,但是靳遠森不要臉總覺得自己很有一套想捕獲她的心和她有點什麽。
呵。
有點什麽?
古思钰也不傻,她繼續去逗着小狗,那小狗越發不理她,她主動走過去,非要追着小狗玩。
突然,撲騰的小狗,扭頭沖着靳遠森一通咆哮,直接沖過去一口咬住了靳遠森的手,“汪汪汪!”
靳遠森沒回過神,手背被咬出了血絲。
小泰迪死死的不松口,靳遠森吃痛地甩着手臂,他轉了一個圈也沒有甩掉,小泰迪像是要把他的手咬斷。靳遠森喊古思钰幫忙,古思钰沒動,抱着雙臂很納悶:泰迪剛怎麽不理我?
她扭頭一看,霍君娴站在她們後面,霍君娴眼睛平靜無波瀾,靜得跟院裏的風一樣。
不知風何時起,也不知道這人何時來的。
“……?”
古思钰唇角動了下。
霍君娴換了一件白色的雪紡裙子,裙擺跟着院裏的風吹動,露出白皙的小腿,小泰迪還咬着靳遠森,看着都流血了。她沖着泰迪拍拍手,泰迪嗷了聲松口跑到霍君娴身邊擡起雙腿繼續沖靳遠森咆哮,霍君娴彎腰把泰迪抱在懷裏。
靳遠森捂着自己的手,咬着牙,竟是一句話都沒罵出來。
一直等霍君娴走遠了,靳遠森才開口。
“畜生,跟她一樣,神經病。”
古思钰一點也不好奇靳遠森的夫妻關系如何。
理由簡單:男人都他媽惡心。
他們的“密謀”只說到了一半就結束了,靳遠森手被咬得很嚴重,他拿酒精擦了擦,立馬打電話預約狂犬疫苗,等他離開屋裏就剩古思钰,靳遠森出門的時候一再用眼神暗示古思钰,讓她記得去找隐藏財産。
霍君娴蹲在客廳,拿了一個盆子給泰迪洗牙,泰迪活潑好動,在她手下乖巧又讨歡。
弄完之後,霍君娴進廚房給泰迪弄飯,她身上還穿着那套雪紡裙,只是多了一條灰色的披肩,泰迪在她腿邊跑來跑去。
古思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兩人都不說話,哪怕上午古思钰還曾經把霍君娴堵在走廊裏。
期間古思钰玩累了把手機扔沙發上,目光落在廚房裏,她坐姿不端正,跷着腿,歪歪斜斜的。
看人目光倒是仔細,她細細的打量霍君娴,将她從頭看到尾,霍君娴身材很好,前凸後翹,是個格外飽滿的女人。
大抵男人見了她不會做柳下惠,女人見了她,也會心猿意馬,亂了自己的性取向。
她要是穿圍裙,是個很棒的尤物。
誰能把持得住人.妻的魅力啊。
霍君娴把飯做好,碗放在地上,小泰迪聞着味去吃香噴噴的飯,霍君娴就在旁邊看着,小泰迪看她,她就會撫摸着小狗腦袋。
之後,她也沒停下來,打掃房子,整理家裏的用具,這屋子沒有女傭,大概每天做飯、洗衣服,什麽都是霍君娴自己來,就是妥妥的家庭主婦。
可偏偏有種吸引人的魅力。
霍君娴從古思钰身邊路過的時候,帶着香風。
那一眼,古思钰腦子就在想。
人.妻,真有奶香味啊?
古思钰早上那麽撩撥她,霍君娴依舊跟沒事人一樣,繼續跟古思钰待在同一個空間裏,古思钰頭一回在別人眼中成了空氣。
知曉丈夫出軌,妻子一般會做出兩種反應。
一:歇斯底裏和小三扯頭發
二:做精明女人,找到對方,讓對方滾
古思钰原以為霍君娴是第二種,只是在找一個機會,現在機會擺在她面前,她也沒有行動。
古思钰知道了,還有第三種女人。
三:不在意、不介意、把對方當空氣
下午三點,霍君娴給泰迪上牽繩,小小一只也戴了嘴套,霍君娴慢慢緩緩地調整着嘴套,讓小泰迪看起來很英俊。期間,小泰迪盯着古思钰,那眼神幽幽的,龇牙咧嘴的,霍君娴的手落在它頭上摸了摸,小狗就老實了許多。
待會屋子裏就沒有旁人了,古思钰可以上去翻一下她的東西……
可惜古思钰并沒有聽靳遠森的,她并沒有行動,霍君娴出門,她就跟上去看,霍君娴抱着狗,在門口跟約她遛狗的鄰居說話。
聲音輕輕的,同鄰居說話時唇角微微動,好像還同鄰居笑了,整個人很溫柔。之後,她把狗放下來,小狗撒野的跑,她就跟着狗跑了兩步。
溫柔、和煦。
“戴上嘴套就不咬人了。”霍君娴輕聲說,撫摸着泰迪的腦袋,泰迪脖子上挂着一個牌子。
寫的是:小玉。
鄰居說:“你待會教我訓練訓練,我這只老是不聽話。”
“……嗯。”
鄰居也是個漂亮女人,倆人說着話順着石板路遛狗,霍君娴唇角勾起,表情松動時冰塊消融。
哦?她會笑,也是會說話的?
只是不跟她說話啊?
古思钰咬了咬唇。
這豪宅裏,就剩下古思钰了,她從兜裏拿出一支煙,又摸出打火機,攏着手,給自己點了根煙。但是走到門口又壓滅丢垃圾桶了。
古思钰在屋裏轉了一圈,這屋子幹淨又整潔,想找個東西很容易,她并沒有亂摸亂碰,只是好奇這房子真的有三個億嗎?
那霍君娴還挺有錢的。
這屋子設計很有趣,整個三樓屬于霍君娴,平時只有霍君娴去樓上,越往上走越能聞到一股香味兒,淡淡的、香甜誘人的奶香味兒。
古思钰拿了個墨鏡到三樓的陽臺,平臺上有椅子,陽光斜斜的照過來,她走到護欄旁邊往下看二樓,二樓陽臺連着樓梯可以直接下到院外,古思钰計算高度,三樓陽臺能不能跳到二樓陽臺?
啧,那她跟霍君娴房間挨得挺近。
太陽正對着古思钰的頭頂,她沒有換地方,饒有興趣地欣賞着底下的風景。
遠處,兩只泰迪撒着歡的跑。
葉蔭濃密的香樟樹下,霍君娴背靠着樹幹,手指抓着牽繩,泰迪因為掙脫不了繩索撒歡嗷嗷亂叫,鄰居碰了碰霍君娴的衣服,之後又去碰霍君娴的手,小泰迪跑太遠了,帶着霍君娴的手往上擡,鄰居就沒能抓住她。
鄰居并沒有放棄,她慢慢緩緩地極其暧昧的靠過去,要親吻霍君娴的嘴唇,霍君娴沒給親,她偏過了頭,正好眸子對上了古思钰的視線,兩個人隔空對視。
也就這一下晃神,霍君娴沒躲過去。
那鄰居就抱了一下霍君娴,在霍君娴耳邊說着什麽。兩個人看着暧昧、沒有分寸。
古思钰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按在鏡架上,一點點把墨鏡推上去,墨色濾鏡褪去,能看到霍君娴白皙的臉依舊沒有表情。
她想:霍君娴這個人,比靳遠森的錢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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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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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人設比較特別,都是壞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