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書名、關鍵詞

第41章 喂京城百姓吃狗糧 (1)

西斜的日頭才剛染起一片紅來, 夜色便重重沉壓下來,轉眼就瞧不清了。

四下裏沒有一絲風,卻莫名冷得厲害。

秦恪走到書案前點了燈, 拿剔子撥亮了, 再罩上薄紗罩子,燈盞盈盈亮起, 立時暈彩流溢,淡金色的薄紗将那片光散透開來,仿佛憑空多了幾分暖意。

他的眸映着燭火,卻如同蒙在霧中,虛實難辨。

不多時, 便有人輕腳落在小院裏,他眸色未動,只在書案後坐了下來,提筆在鋪好的紙上默起了般若心經。

駱憶川穿着黑色的鬥篷,目光略略掃過小院, 跟着就擡眼朝閣樓上看了看。

瞧起來這位主子對她像是動了真格的, 他凜着眼拿手撣了撣袖子, 這才轉進那亮着燈火的小間。

裏面的陳設比起書院的來, 倒是格外別致了許多,書案後坐着的人看上去倒是和從前沒什麽不同, 但是卻能明顯感覺到對方此刻外放的內勁……

駱憶川将頭上的兜帽拉下來, 然後依着規矩恭敬行了禮。

這一次倒是與從前都不同, 他不但沒讓自己起身,而且內勁更是如泰山壓頂一般,竟是讓他不得不拿手撐着地以此來維持着原來的姿勢。

但是暗觑過去,對方依然還是專注寫字的模樣, 甚至連捏筆的手都和尋常書生沒什麽兩樣。

駱憶川心中難免有些震驚,瞧來這一次讓自己過來似乎并不簡單。

“主上,屬下……”他的聲音也因這股內勁上的碾壓,不由自主有些發顫。

“不急,一路趕過來,坐着歇會兒吧。”

秦恪沒擡頭,繼續提筆寫着,聲音也不高,卻是清晰無比。

駱憶川臉上硬擠出笑,多少帶着點不自然,瞧着他看了一會兒,眼底滿是探詢,但卻沒敢真去書案旁邊的椅子上坐了。

Advertisement

“怎麽了,怕我這兒的凳子上生釘,不敢坐麽?”秦恪依然沒有擡頭去看他,但是卻在那種收了逼人的內勁。

“屬下不敢。”

沒有那股子壓迫感,駱憶川頓時覺得身上一松,這才起身走到書案前,在他對面的那張椅子上正襟危坐。

“知道我為何事讓你過來麽?”他又開了口。

駱憶川抿着唇,不知道 * 他究竟是個意思,當下也不敢擅自作答。

只聽一聲輕笑,秦恪将筆重新在墨裏蘸了蘸,又繼續寫起來:“今兒是殿試,可知道麽?”

“……屬下知道。”

“天子親自選拔人才的這一天,居然有考生死了,你倒是說說看,這事兒會讓別人怎麽想?”似是漫不經心的口氣,但是卻字字意有所指。

原來是為了這事。

駱憶川心裏這才松了口氣,但見他仍是埋頭筆走龍蛇,嘴上卻又繼續說道:“啧,雖說死個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被剝去臉皮不說,還丢入汴河,這是生怕別人都瞧不見,事兒鬧不大呢。”

“這……主上多慮了,屬下覺得,這應只是巧合而已。”

“所以你就真敢這樣幹了,是不是?”

秦恪忽然把筆一丢,那雙沉冷的眸終于挑望了過去。

駱憶川神色一凜,當即就站起身,單膝跪地道:“主上,那姓周的确實是屬下殺的,但也是為了主上着想,他畢竟已經開始懷疑主上會功夫了……”

秦恪輕呵了一聲,眼中的冷色絲毫沒有轉淡:“聽這話的意思,駱千戶似乎都能當我的家了,那我是不是該感激千戶呢?”

“屬下不敢!”駱憶川的腰塌得更低,“主上,周邦烨确是屬下殺的,但屬下并沒有将他丢入汴河,只想着暗中處理了……”

“我想也是,你也不至于這麽沒腦子。”

秦恪面色稍和,唇間卻挑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不過你倒是挑了個好日子,讓你舅舅陷了困境,他若是交不出兇手,給不了皇帝一個交代,等着他的會是怎樣的結果,你在錦衣衛當差,理應比我更清楚。”

駱憶川緊抿着唇,垂眼望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是屬下疏忽了。”

“你這一疏忽,你舅舅和表妹怕是連命都難保了。”

他說着又重新拿起被丢掉的筆,那筆的毛鋒有些劈叉,又蘸飽了墨,然後在硯臺的邊沿上撇勻了。

“倒真是讓人懷疑你是不是因為蕭家要退婚而蓄意報複。”

駱憶川目光微凜,身子也緊繃起來,秦恪乜眼瞥了一眼,繼續又道:“想想也是,好好的未婚妻都快娶進家門的時候,對方竟然反悔了,這事兒要擱在我身上,也覺得不甘,就算真的一拍兩散了,那也不能讓對方輕輕松松就得了好處去,不是?”

這話聽在耳中更叫人難辨深淺,駱憶川不由一愣,心下茫然起來,愈發沒個底數了。

“罷了,這些都是你的家事,該怎麽辦,你自個兒也有個打算,只是眼皮子別太淺,蕭用霖可是大才,同他關系好,往後你還愁見不着好處?”

這話已經是點透了說的。

蕭用霖什麽大才,不過因為有個讓他動了真格的女兒,往後女兒入了宮,運氣好,封了後,自己麽可不就是皇後娘娘的表兄了。

駱憶川臉上微微抽了兩下,眼中卻分明都是不情願。

秦恪瞥着他,目光也變得寒浸浸的:“成了,咱們也不扯遠了,就拿現下這事說吧,你可有什麽打算?”

駱憶川既然能成為錦衣衛的暗衛,自然也不是莽夫蠢材,有些事只要稍稍一點,他便會明白。

就拿現下來說,眼前這位必定是已經有了打算,若不然,依着他的脾氣,自己也不會能好端端站在這裏了。

“屬下一切遵循主上吩咐。”

“呵。”秦恪輕呵一聲,“現下還用不着你做什麽,你只管專心當你的差,演好你駱家大公子的戲,莫要叫人懷疑了。”

話說到了這裏也就沒什麽了。

駱憶川起身又打躬行了一禮,起身出門,到外頭剛長出了口氣,就看通廊對面走來一人,纖體細腰,行步間還略帶些盈盈之态,手中還捧着托盤,俨然有那麽點佳人傳宴的風致。

這模樣連猜也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怨不得敢那般不守規矩,半夜三更的,居然還敢這般招搖地去找男人。

有一瞬,他倒是真想站在這裏等着她過來,然後瞧瞧她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可現下他也知道自己并不能造次,更不能暴露身份,尤其那主子才剛剛耳提面令地交代過。

雖然他心裏頭不順氣,只猶豫了一會兒,便拉了拉頭上的兜帽,閃身就躍出了這小院。

雖然秦恪這小院的長廊上沒有一盞風燈,但蕭曼還是在黑夜中還是很清楚地瞧見了一個黑衣人。

對方在那書呆子的書齋門前鬼鬼祟祟的,就在她剛想開口喊的時候,便“嗖”的一下跑了。

也不知他是正打算做什麽,還是已經做完了什麽。

“秦恪!”

蕭曼心下一凜,手裏端着的托盤和上面的粥碗應聲落地,滾熱的粥米濺了一地,她當下什麽也顧不得了,慌不疊地就朝着那還亮着燈的書齋飛奔過去。

就在伸手要推門的那一瞬,書齋的門從裏面被人打開,而讓她憂心忡忡的人此刻正背着光站在房門口,她的面前。

蕭曼目光在他臉上和身上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确定他還安然無恙,當下忍不住伸手抱住他。

“還以為……還以為你出事了……”

她忽然有些說不下去了,櫻唇抿了抿,眼眶中竟忍不住喜極而泣垂下淚來。

一直都覺得這世間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不該有無緣無故的愛。

可很多時候,理由都只是為了說服自己罷了。

喜歡,就是很莫名其妙。

可以是對方的一句話,也可以是對方的一個小小舉動,又或者是一個笑容、一個眼神……

或許,這就是常言所說的“偏愛”吧。

既然已經是“偏”的了,那必定天生就帶着固執盲目的私念,哪裏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秦恪淡撩了下唇,低垂也望向她。

她雙頰暈着淡淡的紅,琥珀色的眸子裏瑩瑩的都是星點般璀璨的光亮,像無從遮掩的慶幸,又像發自心底的歡喜。

秦恪知道她喜歡自己的樣子,但卻從未想過,她竟這般在意自己的生死安危。

從小就在皇帝眼皮底下打滾的人,他見得最多的便是虛情假意,再感人淚下的場面,他雖然都能做足了戲,可那顆心始終也是冰冷的。

可眼前的人卻不一樣,她的擔憂,她的在意,卻是真情實意。

得不到的時候,他費盡心機去算計。

終于能夠擁有了,卻更害怕這一切到頭只不過是場水月鏡花。

怔然之際,就看她擡袖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有些不好意思地扭過頭:“我……我本來是拿粥來給你的,剛才……”

她說的什麽,他一個字都沒聽進耳朵裏。

他眼裏心裏只有她泛紅的雙頰,亮燦如晶的眼,還有眸中的笑,很好看。

秦恪有一瞬的出神,凝着那張嬌美難言的臉,心中仿佛有股意念在萌萌而動,伸出手去,撫上她側頰。

他指掌間能感觸出那片紅暈愈來愈熱,似乎更不想收手,輕緩地摩挲着,像在細細體味肌膚的柔軟,又像在撫慰那悸悸不安的羞怯。

過了片刻,他又反手将她緊緊抱住。

蕭曼似乎這時候才緩過神來,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人已在他懷裏了,還被環摟得緊緊的。

就這麽一恍惚的工夫,兩人怎的就成了這般模樣?

她下意識伸手抵在身前,可在秦恪瞧來,卻感覺不到什麽氣力,倒好像是在半推半就。

他擡起那只空着的手,漫過她肩鎖,指尖挑起,輕搭在秀颌邊,輕柔着将那張明豔的臉扳轉過來。

四目交投,星眸如漆,盈盈一脈,眼角淚痕猶在,楚楚動人,說不出的惹人憐愛。

兩人默然相對,像含着千言萬語,但終究還是寂然默默勝卻了無數。

他凝着她的唇,不覺怦然心動,終于按耐不住,俯首吻了下去。

她雖然有些懵懂,但這一回卻沒有閃躲開。

似乎還是在不經意間,那種叫人心顫如驚的碰觸戛然而止,他已擡起頭來,仍舊還是脈脈含情地垂望。

蕭曼這會子只覺自己整個 * 人都要炸開了,更是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這人可倒好,先前只道他是個書呆子,不曾想竟然……

虧她還擔心他的安危,真是肉包子打狗了,而且她就是那只肉包子!

“曼娘,你方才瞧見什麽了?”他适時轉移了話題。

蕭曼扭過臉,望着黑漆漆的長廊,悶聲道:“看到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在你門口。”

秦恪微狹起眸,目光在她那精致到讓人驚訝的臉上轉了兩圈,想來她應該是沒認出駱憶川來的,若不然就不會是現下這般反應了。

這般想着他眼中又盈起笑意:“我倒是沒有感覺到門口有人。”

“他功夫不錯,一閃身就不見了,你自然是發現不了的,就是不知道他到這來的目的是什麽。”蕭曼說到這裏,神情變得鄭重起來,“你說那黑衣人會不會與之前的案子有關?”

不說別人,就說周邦烨,殺他的人手法利索,絕不是等閑之輩。

怎麽瞧剛才那黑衣人就挺有嫌疑的。

秦恪“嗯”了一聲,又看了她幾眼:“是不是,以後肯定還會有馬腳露出來。”

說到這裏,只見他返身進了屋,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卻拿着燈盞。

見她不解,他一笑:“先前還聽到了碗盞落地的聲音,你可曾碰傷麽?”

聽他提起這個來,蕭曼才記起那摔落在長廊裏的托盤和粥,當下裹挾着一陣香風便奔了過去。

原本就不怎麽開懷的她,這時心緒更差,垂盯着那滿地狼藉,腦子裏一片混亂,就像現下這混亂的夜。

“爹回來了,竈下煮了粥,見你這邊還亮着燭火,于是就想着也給你端一碗來……”

秦恪蹲身下來伸手将那歪在一邊的瓷碗拿起來,碗底還有一點沒有灑出來的粥米,他端着擡手一仰脖,将那些剩的粥米全都倒入口中。

清香的米粥此刻已經不燙了,入口的溫度将将好。

蕭曼望着他這般舉動,早已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卻泰然自若地又将那托盤也揀了起來,然後回望着她,眸中含着笑:“這粥很好吃。”

“我……我再去給你端一碗……”

這人總是這樣,要做什麽,要說什麽,猜也猜不着。

她熱燙着臉,垂眼沒敢瞧他,伸手想要從他手上接過托盤和碗,可是他卻沒松手。

蕭曼疑惑擡眸看他,他一手端着托盤和碗,一手擎着燈盞,臉上已隐去了笑,轉為正色:“曼娘,随我來,我有話說。”

他還極少這般同自己說話,瞧來必定是真有事,她也瞬 * 間正色起來。

會是什麽事呢?是不是和周邦烨的案子有關,還是他有了什麽新線索?

帶着重重疑問,她随他回到了書齋,輕車熟路地自己把書案對面的椅子搬到了側旁。

她不太喜歡這般面對面坐着,有些彼此對立的感覺,所以她一般都是坐在側邊上。

案上之前寫的般若心經還未收起,蕭曼順勢就瞄了兩眼。

還以為他夜裏也在用功讀書,沒想到居然是在這兒抄經書,可居然還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來……

這經書抄了還有什麽用?

“曼娘過兩日便是傳胪大典和瓊林宴了,等那結束之後,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秦恪說到這裏忽然停住,沒有繼續說下去,蕭曼聽到半截處,心下不由砰跳,琢磨起他這話的意思。

“什麽人?”若是沒記錯的話,他也說過自己沒有親人了。

秦恪将書案上鋪着的那卷默的經書收起來:“那人疑心自己被人下了蠱,但又不想叫人知道,所以才想讓你去瞧一瞧。”

蕭曼回過神,說不清心裏頭究竟是個什麽感覺,她垂着眼,微微蹙眉:“你讓他悄悄來你這兒便是,我去的話,估計不太方便,你也是知道,就算不拿醫箱,也會提着藥箱,多少都會引人注意的。”

這話說得自是在理。

秦恪輕嘆了一聲,目光微擡,幽幽望着她:“我也是這般打算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說動他,有些人比較固執。”

到了傳胪大典前一天日,秦恪到承天門的時候,不少人都已經到了。

與兩日前殿試不同,這次人人臉上都是一副輕松泰然之色。畢竟科考已經過了,不管等次如何,都可稱得上是功成名就,光宗耀祖。

明日傳胪大典更是足以榮耀一生的大事。

天色漸明時,禮部的官員便引着他們入宮,去領賜發的公服冠帶,供明日傳胪大典穿戴。

只有秦恪沒有與衆人一同,而由禮部官員引着徑去了旁邊小廳。

衆人皆向他投去豔羨的目光,畢竟能受到這樣不同待遇的,除了狀元郎,也沒有別人了吧?

尤其這裏所有人都知道,秦恪在這短短半年之際,便連中解元、會元、狀元,其間無一失手,更重要的,他竟又是這般的年紀,這樣的履歷,當真是絕無僅有。

秦恪仍是那副淡然的笑,仿佛這榮耀并算不得什麽。

他垂眼看着那套緋紅色的圓領羅袍,怎麽瞧都是比不上那五爪金龍的赭黃色袍子有氣勢。

次日傳胪大典結束之後, * 便是狀元、榜眼和探花騎着金鞍駿馬游街。

一路彩燈彩綢,沿途鼓樂齊鳴,鞭炮隆隆,街市兩旁人山人海,喧嚣鼎沸,似是阖城百姓都從四面八方湧過來,争相一睹新登科的狀元郎。

這廂你推我擠,那邊跷腳探頭,迎面便見開道的衙役背後那當先一人騎跨在棗紅駿馬上,緋袍彩綢,綴纓飄飄,唇紅齒白,俊美無俦,瞧着至多也不過二十歲的年紀。

如此年輕便已成為天下文魁,當真是令人驚嘆,更是難得的是竟連模樣也如此好看。

圍觀百姓都啧啧稱羨不已,尤其是那些小娘子更是難以自禁,矜守自持些的都看羞了臉,便用帕子遮掩,拿眼偷瞄,性子大剌剌的,索性一路歡笑追逐,像是瞧不夠似的。

如此一來,後面的榜眼、探花倒好像全然成了陪襯。

當快要接近醉仙樓的時候,一直漠着眼的秦恪忽然擡眸朝那樓上望過去。

二層的雅間有人推開了一扇窗,蕭曼探出了半個身子,恰好就瞧見了那策馬正行來的俏郎君。

她唇角盈着笑,眉梢也微挑着,仿佛比下面的狀元郎還春風得意。

秦恪這一路上不知在人群中尋了多少遍,都沒能瞧見那讓自己放在心尖上的身影,卻不曾想,她竟在這兒等着自己。

而且還包下了醉仙樓迎街的這一整片雅間。

瞧她洋洋得意的樣子,他心中愛極了!

既然這丫頭用這樣的方式向自己表達愛慕之情,那麽自己也不能落了下成,于是,袍袖下指尖一彈,勁力擊中那窗下的圍欄,一眨眼的工夫,蕭曼便悶聲從上頭栽了下來。

她今日穿了紅豔豔的紗裙,落下時候,紅紗飛揚,像極了仙女下凡。

秦恪策馬過去,就在她落下的同時,他伸手接住了她。

蕭曼驚魂未定,耳邊剛才才風聲獵獵,這會子就喝彩聲如雷,還沒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便聽他的聲音在耳邊輕聲道:“小娘子,你說這算是天降奇緣麽?”

“……”蕭曼又羞又惱,只是想不明白好好的圍欄怎麽就斷了呢。

“坐好,莫動,你現下要是下了馬,定會被一堆人圍着問東問西,與其這般,倒不如讓狀元公帶你游街看景。”

秦恪低聲笑了笑,讓她坐在了自己身前。

這一出“天降奇緣”更是讓原本就擁擠的街市變得水洩不通。

所有人都追着去看狀元郎和仙女了,更是沒人看榜眼和探花了。

蕭曼先前只在樓上看熱鬧,不曾想現下自己變成了被人看熱鬧,雖然心裏窘迫得要命,但面上還得端着溫婉的笑。

秦恪垂眸望着她,眼中的神采越來越亮,只覺如現下這般帶着她一起跨馬游街,這個狀元郎才當得有意思,仿佛先前所有的刻苦和努力都是為了這一刻。

隊伍繼續熱熱鬧鬧的前行,又過不多時,便已到了左安門。

那裏早設下了金亭,亭內張着今科殿試金榜。

蕭曼這會子也坐不住了,側過臉低聲道:“都到了,快些讓我下去吧,只怕這太不合規矩了,回頭言官要參你一本……”

現在都這般處處替自己着想了,秦恪眼中的笑意更濃。

什麽瓊林宴,他全不在意,若是可以他還真想帶着她一起去,只是可惜他目下還只是個狀元郎。

“好。”雖是念念不舍,但還是勒馬止步,扶她下了馬。

随後,順天府用車駕儀仗将狀元、榜眼和探花接回宮中,于奉天門外頒旨。

秦恪因為是狀元,所以授從六品翰林院修撰,榜眼和探花授七品翰林院編修,其餘諸進士亦皆入翰林院,待館選後封任。

衆人跪拜謝恩,山呼萬歲之後便由禮部官員引領,再入宮中,同赴皇帝專為慶賀今科進士及第所設的瓊林宴。

瓊林宴向來就設在內苑禦花園中。

秦恪當先走在最前頭,沒多遠到了園中空曠處,便見那裏早已鋪下了鼓樂宴席,禮部尚書領着在京三品以上官員代天子臨宴,口傳聖谕之後,便引席入座。

秦恪以狀元之尊獨坐一席,榜眼和探花二人一席,其餘衆進士皆四人共席。

坐定之後,遂開席歡飲,各種禦膳精美菜肴琳琅滿目自不待言,更有教坊歌舞禮樂獻上,說不出的旖旎,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秦恪面色冷淡,席上除了蕭用霖之外,倒是未與旁人飲過酒。

宴席将要結束時,上回那個殿試之後送他出去的內侍又來了,上前扶住他輕聲道:“狀元公,先不忙走,且随奴婢來。”

不知什麽時候,黑雲重又湧了上來,幾道閃電劃過,其後卻不見雷雨,風有一陣沒一陣的,沒多久竟又雲開見日了。

這天時透着怪異,果不其然,離傍晚尚早,日頭就迫不及待似的現出彤郁的顏色,天光漫窗透進來,養心殿漸漸侵染上一層愈加遲重的金意。

那內侍領着秦恪候在通廊間,對面十來步遠的殿門裏,微微弓着背的身影越走越近。

“幹爹,兒子已按吩咐将秦狀元帶來了。”

那內侍見了曹太監,依着規矩恭恭敬敬行了禮,然後十分乖覺地退了下去。

曹太監看向秦恪,溫聲關切道:“狀元公要不要醒酒湯?”

“多謝曹公公,不麻煩了,我沒喝多少。”秦恪微笑作答。

“主子一直都在念叨着殿下,老奴在這兒恭賀殿下金榜題名,得了一甲頭名狀元。”

“也是陛下垂愛了。”秦恪唇間勾起往常的笑。

“主子在裏頭,殿下快進去吧。”曹太監彎腰比手引着他 * 進了大殿。

裏頭已點起了燈盞,靜谧中飄着淡淡的龍涎香,禦案後,皇帝依舊還在批折子。

“今科狀元秦恪拜見陛下。”秦恪伏地行了大禮。

上面歡喜地“嗯”了一聲,緊跟着就聽皇帝說道:“過來,到朕身邊來。”

秦恪站起身,徑直走了過去。

皇帝擱下禦筆,打量着他,疲憊的眸中閃出一絲歡愉。

“你可知,你從前便像誰?”

秦恪湊近走到他身後,挽起袖子給他輕輕捶着肩,目光落在那發白的頭發上,心下微嘆:“像皇爺爺。”

皇帝含笑點了點頭:“是了,你不像你父王和母妃,反倒是像極了朕。”

像麽?

或許有時是像的吧,但如今秦恪并不覺得,但皇帝麽,他說什麽便是什麽。

他的手法娴熟,拿捏有度,輕重合宜,這般熨帖的伺候能叫人悠然忘倦。

皇帝微微向後仰,又閉了眼,輕吐出一聲舒泰的長嘆:“這狀元你都拿了,何時回到朕身邊來?”

這一回自然不能再提父王和母妃,秦恪唇邊挑着一抹譏諷,溫聲道:“朝野內外都知道皇長孫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如今就算皇爺爺你昭告天下,少不得會有人搬弄是非,不論回不回,我是您的孫兒,這血緣永遠都變不了,況且,目下孫兒也已經成了狀元郎,也算是長伴您身邊了。”

“是麽……”皇帝目光沉了沉,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你可是看上了蕭用霖的女兒?”

秦恪不慌不忙,淡定道:“是,孫兒覺得與她投緣。”

皇帝側頭看着他,過了好半晌才道:“有密報說她是川南鮮家的餘孽,朕還在查這件事。”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仍落在秦恪身上,定定的,仿佛能透進人的心裏。

“她确實挺特別的,記得書院出了案子之後,她心中最疑心的人便是我。”

“倒是個心思細密的。”皇帝不由驚訝。

秦恪卻搖了搖頭:“不,若她真是川南鮮家人,就不會疑心我。”

皇帝沒有再言聲,眼中的沉色卻是淡了些:“她若是鮮家人一眼就會看出來你身中蠱蟲,呵,他們鮮家的蠱蟲,自己又如何不能分辨出來。”

“這倒是朕疏忽了……”皇帝不由蹙起眉來,“蕭用霖從前也是朕欽點的狀元郎,滿腹才華,确是國之棟梁,你父王十分賞識他,若不是你父王母妃出了事,他也不會自願外放,去調查……只是可惜這些年,他仍一無所獲,若他那已經過世的夫人真是鮮家人,那麽女兒又有那樣的絕技,為自保他也不會 * 讓女兒在大理寺當仵作。”

“是麽……”

秦恪不由一愣,原來蕭用霖是因為這個原因外放的,而不是為了他的夫人麽?

不對,蕭用霖肯定查到了些什麽,那麽他究竟為何連皇帝也要瞞着?

“你自然是不曉得的,那會子你才多大。”

皇帝轉望着他,眼中莫名透出一絲頹然,嘆聲問:“說起來……反倒是朕,年紀大了,就糊塗了。”

皇帝會糊塗?

“皇爺爺正當年,是萬民的天。”秦恪唇角噙着笑。

“說吧,又想求什麽?你小時候一拍馬屁,朕就知道你又有想要的東西了。”

“孫兒想去大理寺當值。”

“真想去?朕若是下旨的話,就不能朝令夕改了,你可得好好幹才行。”

“謝陛下隆恩!”

秦恪負手面無表情地站在通廊間的一處窗口前,俯着那擡輿,慢慢地過來。

不多時,擡輿終于上來了,秦恪臉上露出一絲涼薄的淺哂,轉身走出長廊,然後攝階而下。

堪堪下到三分之一時,擡輿上的人也走了下來。

秦恪同樣好整以暇,不緊不慢,等對方站定轉過身來時,自己也恰好走下最後一級臺階。

“這位是……”那人乜眼負手觑着他,明明都瞧見他身上的公服了,但卻還是選擇視而不見。

“回世子,這位是陛下欽點的狀元郎。”一旁的內侍呵着腰。

“臣秦恪,見過趙王世子。”

“哦,不必多禮,原來是狀元公啊,早就聽說了,今科有人連中三元,不曾想今日就有緣得見。瞧來皇爺爺也極是欣賞你,你可不要辜負了陛下的一片拳拳惜才之心。”

秦恪拱手應道:“世子謬贊了,做臣子的自當盡忠社稷。”

聽他回得恭敬得體,高慎一笑:“秦狀元太謙了,要叫我說,這宮裏宮外滿朝文武,像你這般年少有為的,還真沒有幾個。罷了,我也還有些事兒,若是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向秦狀元讨教詩文。”

擡步走時,卻沒等到他恭送的話,反聽那聲音忽然道:“世子且慢,臣有些疑惑想請教世子。”

高慎怔然回望,他已直起了身子,眼中淡淡的光像隐在迷霧中,半點捉摸不到。

“不瞞世子,此事與川南鮮家有關,不知世子可知趙王府上可有人私通鮮家餘孽?”

高慎眉梢不自禁地挑弄了兩下,嘴上淡然道:“竟有這等事?川南鮮家不是早就被滅門了麽……”

“臣也不知這事确不确,但畢竟臣現在去了大理寺,接下來要查便是此事,本來應該先 * 禀明陛下的,但想想,趙王殿下也是年關的時候才進的京,世子更是這兩日才來,所以便思量着應該先知會士子一聲。”

他說得冠冕堂皇,面上更是一副恭順的樣子,話頭裏藏的刀子悄無聲息地就露出來了。

高慎眉間不由擰了下:“我父王進京帶的也就身邊的那十來個侍衛,他們各個都是忠心耿耿……秦狀元這倒是叫我不解了……”

秦恪也跟着微挑了下唇,雙拳虛虛地抱起:“士子恕罪,臣不過是加個小心,不敢自作主張罷了,半點也不敢有旁的意思。怕就怕有人故意陷害趙王府,畢竟趙王在京中并未住在十王府,而是住在城北的弘業寺。”

高慎凜眼看着他裝模作樣,壓住氣沉了沉,仍舊淡聲道:“秦狀元才入仕途,鋒芒太過确是不太好,不過麽,說我們趙王府的人與鮮家餘孽有關系簡直是無稽之談,朝廷養着你們這些個官,并不是養着吃閑飯或者亂吃飯的。”

“多謝世子提點。”

秦恪垂着眼目送他進了養心殿,若不是自己命大,這趙王世子此刻該是高枕無憂了,不過麽,有些東西也是命裏注定的,該是你的,無論如何曲折,最後都會回到你手裏,不是你的,就是拿到手了,也沒那個福氣享用。

原以為趙王是只老狐貍,沒想到,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這趙王世子平日裏不顯山也不漏水的,還真是叫所有人都疏忽了,不過想想他有那麽一個拖後腿的父王,也是怪叫人心疼的。

就是不曉得他知不知道自己父王已經将底都露出來了?

秦恪臉上盈起起淡淡的笑,徑自出了宮門,才一出去,就瞧見蕭曼在那兒等着他,只是這會子她沒有再穿那身紅裙,而是換上了公服。

紅紗裙有紅紗裙的美,公服也有公服的韻味。

他瞧着她,怎麽看都覺得喜歡:“驗官,久等了。”

蕭曼本是不願來的,但自那黑衣人出現之後,他出入,身邊自然都會有人跟着,不是自己,就是大理寺的衙差,雖然這幾天都相安無事,但還是半點都不能放松。

畢竟我在明,敵在暗。

“我瞧別人都出來了,你這麽這般晚,可是被人為難了麽?”父親回來的時候,她也曾問過,父親說他應該被皇帝召見了。

“沒有,不過是被陛下喚去問了一些話。”

“他……嗯,陛下都問什麽了?”雖然對皇宮皇室還有皇帝都沒任何好感,但 * 與他相關的事,她也不免好奇起來。

“陛下倒是沒問什麽,三兩句話就完事了,只是在殿外等的時間久了些。”

他又怎會告訴她,皇帝早就疑心他們家了,哪怕是自己從前欽點的狀元郎,他也并不覺得自己之前在殿上說的那些,皇帝都當了真。

帝王心裏想的是什麽,又決定要做什麽,完全不會因為別人的兩三句話而輕易改變,他們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感受到的和看到的。

“不過,我倒是從養心殿出來的時候,遇到了趙王世子

+A -A

同類推薦

  1.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古代言情 已完結 514.3萬字
  2.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62.0萬字
  3.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03.8萬字
  4.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88.1萬字
  5.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30.0萬字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17.5萬字
  9.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79.5萬字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