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7:密室
檢測儀上面的跳動已經開始說明, 二宮結奈現在的狀态非常不好了。
但是西側卧寝的門緊鎖着,也沒有任何渠道能夠進入。
波本和松田陣平過來擰了幾下門把,都看向川合裏野。
在做的各位沒有人有她這種強悍的爆發力, 二人紛紛讓開一條道,把門露出來對川合裏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川合裏野轉了轉發酸發澀、有些無力的腳踝,搖頭。“不行了, 我沒勁兒了。”
她這是人腿, 又不是鐵錘!
還能短時間內當推牆機使用的嗎!?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就在三位警官打算一起撞門的時候,标準案發親屬哭喊出現。
華屋正太郎抱着一堆散落的文檔, 跌跌撞撞的跑進來, 看着大門脫落和所有人都聚集在裏屋的樣子, 随便抓着水無憐奈問。
“這是怎麽了?怎麽都在這裏?結奈呢?結奈!!!”
三位警官先生懶得管華屋正太郎剛才去哪兒了, 他們現在只想趕緊打開房門。
吵鬧聲聚集了太多的人。
一些別的游客、輪船上的工作人員都堵在門口。
水無憐奈站在門口詢問工作人員有沒有能用得上的工具, 順便讓一些好事人群暫時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事情發生的太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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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幾位紅方人士的随機應變能力。
蘇格蘭問川合裏野最後見到二宮結奈的是什麽時候,松田陣平和波本拿出警校學會的撬鎖技能,在哪兒想辦法開門。
這也幸虧松田陣平多少沾點職業病在身上, 不管走到哪兒兜裏都揣着鐵絲和鈎鑷。
“等等。”松田陣平忽然停下手裏的動作, 和身後的波本飛速對視一眼。
二人對視完之後,又看向川合裏野和水無憐奈, 發現二人都沒注意到彼此之後,才繼續用眼神溝通。
這個門沒上鎖。
是裏面有東西抵住了。
見到兩個人忽然都停住了手, 華屋正太郎要瘋了:“怎麽不開門啊!結奈!結奈怎麽辦!”
波本回頭聽着川合裏野和蘇格蘭的交流。
川合裏野只離開了三分鐘,二宮結奈就出了事。
怎麽會這麽快?
窗外再次傳來驚呼。
——“天吶!哪兒吊的是個什麽!”
——“是人啊!是個女人!”
——“這個女人好眼熟, 這不是那個女藝人嗎!”
聲音逐漸嘈雜,波本和松田陣平瞬間了然。
現在不能暴力開門。
縱使川合裏野手裏的心跳檢測儀一直在提醒着【心跳停止】的字樣, 但是波本反而冷靜了下來。
有問題。
“先去看看二宮小姐到底在哪裏。”波本帶着松田陣平往能看到窗外的地方走。
輪船沿着整個日本外側的海線游蕩, 現在已經到了九州島附近。
岸上的樓宇就像是隐藏的森林, 在橙黃色的黃昏中散發出一種過分不明的火燒感。
二宮結奈人事不省地被一根繩子吊在她房間外的窗輯上,只要剛才有人暴力入門,這根繩子連接了門闩的繩子就會被擠斷。
二宮結奈一身黑色吊帶薄紗裙,整個人像是一朵瀕死的黑色玫瑰。
頭發散開,自然垂落,随着繩索拖拽在她身上的搖曳,讓黑發也跟着擺動露出臉上塗抹着黑色的“X”字母。
“X”字母将她的臉襯托出詭谲的感官。
所有人都圍在下面,不敢上前。
水無憐奈看着輪船外側川流不息的浪濤,心緊起來:“只要剛才波……安室破門而入,那麽,二宮小姐就會因為繩索脫離而直接掉入水中……”
掉入水中的結局是什麽,不用說也知道。
到時候恐怕連屍首都不知道會被沖到日本海的什麽地方去。
“這感覺完全不像是‘永夜’的手法啊。”水無憐奈站在船艦的甲板上,看着波本和蘇格蘭一人搭着一把手開始去抓被吊在空中的二宮結奈。
繩子捆在她的腰肢上,手腳都沒有被捆,但是因為無意識所以也沒有任何回應。
波本和蘇格蘭把她摘下來的時候,動作也很小心。
松田陣平在旁邊拉了一個繩索,暫時代替一下警戒線防止別人進入、破壞場地。
蘇格蘭和波本給二宮結奈檢查了一下,又翻了一下二宮結奈的眼皮,二人都不是醫學專業只能簡單判斷。
二宮結奈還沒死。
“讓一下、讓一下。”人群裏傳來男人的聲音。
波本和蘇格蘭覺得耳熟,川合裏野也覺得耳熟。
神代源解開身上的西裝扣子,蹲在被平放在二宮結奈旁邊,伸手按了一下二宮結奈的胃部位置。
川合裏野有些詫異,看着這個之前在沙賴組裏見過的家夥,忽然有些警惕。
他怎麽也在這裏?
神代源微微俯身,掰開二宮結奈的嘴巴聞了一下裏面的酒氣和舌苔殘留:“她喝了大量紅酒又服用了‘Oradexom’,必須要催吐,讓藥物全部吐出來。去兌點鹽水……”
水無憐奈拎過來自己帶來的藥箱:“這裏面有東西能用上嗎?”
神代源伸手摸了一下藥箱裏面的藥物,鏡片後的狹長雙眸掠過那些川合裏野連聽都沒聽說過的藥物後,點點頭,然後在各種亂七八糟的藥劑中按照比例調制、最後用針管吸取5ml之後,精準的找到二宮結奈的血管注射。
整套操作用時三分鐘不到。
看起來尤為熟練和專業。
川合裏野臉上挂着嚴肅的神情,一個法醫還會學制藥嗎?
她跑到蘇格蘭旁邊,小聲問:“‘Oradexom’是什麽?”
蘇格蘭告訴川合裏野:“是一種泰國産出的催·熟藥·物,主要成分是類固醇激素。”
“催熟藥物?”川合裏野不明白。
波本看着松田陣平把兌好的高濃度鹽水交給神代源,神代源微微扶起二宮結奈的脖頸,把鹽水洗漱灌下之後又用手指伸·入她的喉管,外力幫助催吐。
二宮結奈的生·理反應促使她胃裏的東西悉數吐出,但是神志還沒有蘇醒,一直保持着昏迷狀态。
神代源看着旁白吐出的穢物,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他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完成一件非常優雅的藝術創作,在一個情況不清不楚、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死亡的受害者面前,完全沒有任何慌亂的表現。
整個救治的過程,完美的就像是演練過千遍萬遍。
“可以了。”神代源把手裏剩餘兌好的藥劑遞給波本,“半個小時後,再給她注射5毫升,基本就沒事了。”
波本接過藥劑,饒有興致的再三打量他:“真是太感謝了,您真是做了件大善事。神代先生。”
松田陣平站在旁邊,沒說話。怎麽這個莫名出現的眼鏡男,降谷這家夥也認識啊?看起來在醫學範疇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醫生嗎?
華屋正太郎見有人說二宮結奈沒事了,才流着眼淚撲過來:“結奈!結奈!”
水無憐奈一把把他攔住,面色不善:“在這期間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二宮小姐,畢竟她現在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另外,華屋先生,我們有點事想要問你。”
華屋正太郎現在什麽都聽不進去,他看着松田陣平和波本把二宮結奈抱回套間裏,暫時安置在水無憐奈的房間。
他一直哭哭戚戚的跟着,但是卻被水無憐奈冷眼瞧着。
“華屋先生,二宮小姐買了一份保險受益人是你,這件事你知道嗎?”蘇格蘭站在船杆旁邊,他的暗藍色眼眸莫名染上少許鋒利。
華屋正太郎怔了怔,眼淚還在掉:“我、我不知道啊……她買保險了?買給我的?怎麽可能……你、你們不會是懷疑我吧?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會對結奈……”
整件事都很奇怪。
套間是三人居住的,那個人精準的找到了二宮結奈的房間,甚至還能在川合裏野短暫離開的三分鐘內做到這一切。
波本、蘇格蘭和松田陣平在整個套間內,沒有分配但卻非常默契的各自找了一塊區域勘查。
在整個套間內,正門的門卡感應器上面貼了一塊鐵片幹擾了磁感應器,導致川合裏野和水無憐奈的門卡都沒有用,這一點只有站在房間內才能完成。
但是。
西屋的門打不開是因為門後面抵了一塊桌子,這張桌子完美的卡在了門的入口。而桌腿上拴着的麻繩,就是捆在二宮結奈身上的那一根。
窗戶是半封閉式的要麽全開、要麽只能開四分之一。
而窗撐的開關就在房間內的牆壁上,人手是沒有辦法從窗戶外面伸進來将窗戶弄成全開的狀态。
“麻繩穿過半開的窗輯、一頭拴在抵着門後的桌子上、一頭套在二宮結奈的身上。而外面的人進不去,裏面的人出不來。半開的窗戶沒辦法把二宮結奈推出去,我們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又是半開的狀态,窗戶外面的人又沒辦法伸手進來觸摸到牆壁上的窗戶開關。”
水無憐奈站在屋內,感覺整個房間內就像是一個無頭公案,根本沒有辦法理清楚。她抱着手臂,伸手捏了捏額角的微卷劉海。
“這是一間——密室。”
密室。
沒有任何可能實現的密室。
川合裏野退出房間,走到二宮結奈躺着的床邊,看着蘇格蘭正伸手去撥二宮結奈的頭發。
她好奇的走過去:“你在幹嘛呀?”
“這裏為什麽會有一點藍色的染劑呢?”蘇格蘭目光移到二宮結奈的臉上,看着她臉上那個碩大的黑色“X”字母,然後拿起她的右手手指端詳。
很幹淨,沒有任何雜質。
指甲蓋被修剪成了圓弧形。
川合裏野站在床邊,半俯低上身,看着二宮結奈發絲上的點點藍調,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她的那個發簪好像就是藍色的。”
就是二宮結奈一直戴在頭上的……那只。
造型也很別致,是被拉長的水滴造型,水滴尾部擾了幾個彎,能把頭發挽成一朵花兒的造型。
但是……這個發簪現在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