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悲傷的夜
大福大貴 第二十八章 悲傷的夜
傍晚後姣嬌坐在大門外的大榕樹下盼着送晚飯的太監快來。
天都麻黑了才見一個人影提着兩個食盒從東面的小路冒出來。
晚上送飯的太監果然和中午、早上的都不是一個人。
這個太監很年輕。姣嬌笑嘻嘻地迎上去招呼:“我來幫你提一盒。”
那太監停下腳步并不急着進去。
姣嬌心道定是有回信了。
那太監把食盒放到青石地上把她拉到榕樹背後小聲地道:“孫公公說了叫你以後莫再亂打聽不關己的事了。”
姣嬌感覺不妙忙問:“敏兒病重了?”
小太監四處瞅瞅嘆道:“讓你知道好死了心。她昨晚燒得厲害半夜爬到屋外找水喝淹死在水缸裏了。”
姣嬌被這個意外的消息驚得張圓嘴說不出話來。同時奇怪澤慧怎麽都不照顧敏兒讓她自己晚上出去找水喝?
“你可要記住孫公公的話莫打聽不關己的人事了。”小太監說罷就從樹後出來提着食盒自顧進了大門。
姣嬌一屁股坐到大樹下的石凳上人呆呆地一下沒了魂神。
怎麽尋口水喝就淹死了呢?她決不相信這是事實。
從前晚到現在還沒超過三天時間敏兒就病死了。
金厘粒心裏難過得要死前下午敏兒若不答應太子來替換自己也許她不會死。直覺判斷敏兒的死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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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和敏兒沒有深交可是從掃地時起後來被罰跪在宮門外敏兒對自己一直都是友善和關心的。還有前下午願意替換她受罰這說明敏兒一直當她是朋友。
姣嬌失魂落魄地坐在大門外雙眼定定地望着麻灰的天空腦裏滿是敏兒那活潑伶俐的樣子。
送飯的小太監提着空盒子出來了看她還在外面發呆便過來道:“別犯傻了。你才來宮裏幾天?有許多事你是不明白的。你還不進去吃飯曾姑姑在尋你。”
姣嬌一直憋着眼淚聽他這麽一說心口和喉頭處有股氣梗得刺痛。硬生生地将眼淚憋進肚裏起身向大門走去。
“孫公公還有句話給你閑事少管明者保身暗者多事。”
姣嬌點點頭搖搖晃晃地走了進去。
小太監搖搖頭每次新來的宮女中總會有一兩個會犯傻會把宮裏的人情當回事。姣嬌顯然就是這種人可能和李敏兒有點小交情現在聽說李敏兒死了便受不了打擊。
晚飯是稀飯和饅頭稀飯本來熬得很清可姣嬌硬是吞不下去。
曾姑姑看她食欲不振的樣子關心地問:“小丫頭病了?”
姣嬌神魂錯亂地胡亂搖頭只淡淡地道:“不知是不是今天向明公公請教得太多腦裏和心裏都難受得很。”
“傻孩子。雖然我不懂讀書的道理可是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我還是懂的。”孔姑姑笑道。
“吃了飯去東北門外吹吹河風吧。”曾姑姑笑着建議。
孔姑姑點頭道:“就是。醫家說心裏悶塞時要疏散還真是這道理。好在我們在文心閣不是很忙若在正宮或東宮當差恐怕沒這便宜。”
有時曾姑姑和孔姑姑心裏難免煩燥只要到東北門外的河岸上坐會看看四周的景色吹吹涼風說會笑話便會舒服起來。
“聽說蒙古包那邊晚上有外交宴。我們待會要不要跑到西南面的山頭上去觀看?”孔姑姑念着剛剛送飯的小太監帶來的消息。
曾姑姑笑道:“去。怎麽不去?雖然西南邊的半坡上離蒙古包遠可是大體情形還是看得清的。”
“小丫頭晚上去不去?”孔姑姑問。
姣嬌沒有心情搭着頭道“等會我去外面吹吹河風想早點睡。”
“随你。你記着我們等會和明公公都要去的。正門關上東北面的側門得給我們留着。”孔姑姑叮囑道。
姣嬌神思晃忽地點下頭饅頭在嘴裏如咀木屑一般沒味。
夜色清涼流水在黑暗中緩緩波蕩。
兩個姑姑和明公公吃罷飯就往西南面的山坡上去看稀奇去了。昨日來時曾姑姑給說平日活動不要超過院外半裏那山坡離文心閣至少有兩裏路。
熱河行苑的地頭大宮殿少而疏落巡邏稀少外面的人不敢撞進皇家地帶外五十裏的地方。因此只要離皇眼皮遠些宮女、太監常有鑽空子閑逸的事情。
他們走了都有好一會了。
姣嬌看一眼那個方向确定他們已經走遠要過好一陣才會回來。
姣嬌坐在東北門外的岸坡上。托着腮難過地望着黑糊糊的河水如同她的心情不時發出淺嗚輕咽之聲。
姣嬌心裏十分悲傷惆悵再也忍不住抽泣起來臉上爬滿了淚水。
敏兒啊是我害了你。
金厘粒的靈魂悲傷得不能自已。敏兒還只是個十四歲的生命她對年輕的生命憐惜不舍更何況敏兒當自己朋友又是因為她而不幸。
敏兒的死有問題這裏面有什麽問題呢?
姣嬌哭着思索。
摸摸腰上的玉莫非是那個人?怕敏兒走漏了太子的罪跡?
那人的心怎麽就那麽壞呢?非要殺人才能滅口?
姣嬌不信會是太子有下令殺人滅口。一定是太子身邊的人私自作主擅自妄為。
哭着沉思間一道黑影潛到她身後。
靈魂有所察覺轉頭一看黑乎乎地一道人影就在身後。
是那人來殺她來了?
姣嬌又怒又驚同時有些慌張從地上起來面對着那個黑影。
“冷靜!鎮定!”金厘粒發出命令。
那人手上并未拿劍看她顫抖的影子反而後退幾步低沉地道:“姣嬌姑娘。想必你已知敏兒姑娘死了。”
姣嬌不語抹下臉上的淚水奇怪他怎麽知道的。
“你對敏兒的死有疑問吧?”
姣嬌仍舊不語。
“不想放過兇手吧?”
姣嬌心裏當然不願放過兇手。
“把你身上的玉佩給我順着它便能查出幕後真兇。”
他知道的似乎太多。姣嬌心裏充滿疑惑這是什麽人連她身上有塊玉知曉。
腦裏閃過昨日在理政閣認玉的事除了皇上當時有細問德貴妃事後又有盤問另外只有一人當時似有閃過疑問那就是四貝勒爺。
他見她一直不說話已由先前的驚恐變得安靜又道:“如果姣嬌姑娘不願将玉給我請恕在下要冒昧。”
要幹嘛?他要搶嗎?
靈魂已由感覺來者身份非比尋常似乎要殲滅太/子/黨。一股強烈的感覺就差沖口而出:你是四貝勒爺的人?
這樣的冒失不能犯只得冷聲質問:“你是誰?”
那人聽到她冷冷的聲音在黑暗中略有驚異這聲音冷得不象個十三歲的宮女。淡然作答:“我是來幫你的人。”
“你告訴我你是誰!”
姣嬌哭着道聲音有幾分嘶竭。因為敏兒死了她心緒十分不穩即使靈魂十分理智忍不住地發洩起來。
“到一定時候我會告訴你。把玉給我。”
“不!”姣嬌一只手緊緊抓住腰間挂的玉在她不明白這人是誰之前決不會把玉給他。
那人聲音柔和了幾分“你不想為敏兒報仇?也不想知道是誰殺了敏兒?”
“我想!”姣嬌從地上站起來怒目眦牙地望着那個黑乎乎的影子他比自己高大許多。
“那把玉給我。”他聲音裏有幾分命令。
不!
那人向她逼近。姣嬌向後退了幾步腳下一滑“呀”地一聲身子往背後的河面倒下去。
那人動作極速一把将她拉住緊緊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