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色下的秘密
大福大貴 第八章 夜色下的秘密
熱河的夜色如宮外那清悠的湖水一般寧靜美麗。
康熙皇上和四皇子并貯在萬風園中央的湖心亭裏秘密交談。
白日終于解決了宮女們生病的事。好幾天了康熙的心情都沒此時這樣輕松輕松之下卻并不閑逸他還記挂着前晚皇宮裏刺客的事:“禛兒你說那個刺客去你八弟的臨時府處想找什麽東西呢?”
二十八歲的胤禛一直不曾言語在父皇面前他從不多言有時甚至顯得有點木讷。可是父親一定要在這個問題上聽到見解便沉聲道:“回皇阿瑪。我想是八弟放了什麽特別的東西在府裏吧?”
皇上搖搖頭淺笑道:“他的府第在擴修因拆建的地方多所以才帶着女眷進宮暫住。怎麽會放什麽特別的東西在臨時府第呢?如果真要瞄準什麽好東西我內務府藏寶庫裏的寶藏可是不少。”
“會不會和你這次派八弟出京去各處查帳有關系啊?”胤禛謹慎地道。
“你八弟前幾天去山西查帳回來折本已遞回來了。現在他正往山東去。是什麽人這樣大膽敢進宮偷東西?”皇上陷入深深的思索一整天了這事讓他沒想出個頭緒。
若是有一個可能便是他極不願承認的猜測。
太子殘餘黨羽索額圖之子格爾芬、哈什太被皇上囚入了宗人府因他煽動太子營私結黨、幹預朝政還有一項便是暗中貪污斂財貪污的罪證就在八貝勒胤禩手裏。
皇上向前幾步面對湖中的波光心裏顯得沉重難過。
胤禛在他後面目光精透地注視着父皇高大強健的背影雖然父皇屢屢出征還受過幾次傷可他天賦神禀不僅文武雙全這精神、毅力、體力都比常人優異數倍。
父皇此時的難過他心裏很明白父皇既怕卻又很想和他談這裏面的關鍵。父皇不是想不明白是太明白其中的筋絡關聯。可是他永遠不會主動和父皇談這樣的問題這是父親最避諱的他在父皇面前只能表現得老實不堪為王卻堪為将相。
“父皇夜色深了。過幾天湯若望的學生就來了你還要準備和他商讨科學。這幾日宮中宮女生病的事影響到你的休憩。早點回宮休息吧。”他竭誠地勸慰父皇。
康熙點點頭臉上浮出個笑道:“這次馬太醫真是開了竅居然知道取東北泉水讓大家沐浴清除身上的病源還知道往東北去尋新的泉水。”
“大清的太醫尤其一些漢醫應是才能豐富的若是一法不行當然要大膽嘗試新的方洗。大清有此明醫是蒼生之幸。”胤禛臉上露出個微笑他幾乎不在外人面前笑這樣的微笑只在父皇面前表露而且是在特別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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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點點頭雖然感覺到四子在微笑卻看不見他心底深處有一縷歡樂的微波。
傍晚姣嬌她們和胡太醫從山上下來的事就在那泉池右轉處胤禛也正在尋找病源所以姣嬌和瑚佳姑姑她們的話早就聽得一清二楚。
他沒想到這個“豬”一樣的小宮女竟然有那些見識。他會保守這個秘密因為說出這個秘密對他并無利益不如暫且保留。
當然他心中有個巨大的疑問。錢姣嬌這個小丫頭為什麽會不愛功名權利呢?進宮當宮女不是正為利益而來的嗎?他不信她沒有利益心除非她有更大的目的。
父子倆移步出亭。
張公公和兩名太監四名侍衛一直守在亭外的入口見皇上走出來便簇擁着皇上往正宮的寝殿走去。到萬風園往正宮的殿門時胤禛才折回東宮前殿的寝室。
“四貝勒爺。”兩個宮女恭候在門檻內。
胤禛翹起一邊嘴角聲音淡淡地說:“你們下去。”兩個宮女習慣了他這個樣子退出去拉上兩扇門跪在門外。
其實那天晚上是他去了八貝勒的臨時府處他只不過是虛晃一槍擾亂父皇的心神。太子的黨羽剛剛受到重創若不利用此機暗中出手讓父皇對太黨更加忌諱只怕他對太子的溺愛一發作便難以阻擋。
大清的江山怎麽能落在一個只知吃喝玩樂的太子手上呢?大清的江山應該由皇太極、父皇以及他這樣能力卓越的人把只是父皇因愛蒙住了他精明的眼睛依然執意要扶太子如果太子真堪大任能讓人心服口服也就罷了偏偏他有勇無謀、有學無才整日戴着“太子”這頂高帽只會損德敗家。
衆位皇兄弟中老大、老三、老八、老十四各有才能但都不足以擔“帝”任。
“帝”是一把無形的神刃。想坐上帝位就要有承受住這把利刃将你從腳刺穿到頭的痛苦而且能把這種痛苦當作享受。在這一點上他自認為衆兄弟中無一人能及他。
人們只看到了當帝的輝煌和享受卻沒考慮當帝所應承擔的責任與壓力。
嘴角掠起一絲自信的微笑父皇之後江山屬我無它。
來到右側書室的窗前屋外星光閃爍四處一片漆黑。他輕輕地一個魚躍出去只一轉瞬從南面的花園離開了東宮。
一路疾速。
熱河行宮新建好不久因父皇在興建時一直想精減預算結果造成年年擴修因此現在行宮的規模并不大駐派的人手根本就還不夠尤其是山巒區域還有很多地方沒有結實的圍牆。
西北方向的山勢較高樹木豐茂片石雜草相間。最西北的盡頭有片亂墳場當然這不是皇家陵園是原來放牧的游民和當地的百姓堆修葺而成。因此別說晚上就是白天幾乎都不會有人到這裏。
只半刻鐘不到他就到了墳園。在幾株峻松間背着雙手靜靜地眺望着腳下的行宮。
一個輕俊如燕的身燕飛掠而來随之如莺的聲音傳至耳間:“四爺!張宮宮正在烹茶間調教半夏姑娘。”
雖是黑漆中看不見這人的樣子從聲音可知她是個女子而且是個漂亮的女子。
“據情報得知這批新宮女中有各黨人士的人。你給我好好查查這事。別管他們背後的主子是誰查到了都要一一告訴我。”
“是。”
“還有這個半夏得盡快除掉重新換一個奉茶宮女。”
“是。”
那人又如燕過林一般輕輕飛離。随後四爺也施展輕功離開了這裏。
不到半刻那人便到了東宮。悄悄潛入正宮與東宮之間的烹茶間藏在外面的幾口大水池間看那張公公如何調教半夏。
一排熱爐前上面分別放着四個燒水的小壺。
張公公除了從李嬷嬷處拿到一塊半夏天的上等玉佩和一兩金錠又單獨得到了半夏別送的一只藍玉淨水瓶所以他正毫無保留地教她如何配水皇上飲的茶水可不是只選擇一種泉水那麽簡單。
半夏學得十分認真用心。
張公公看眼長得俊秀窈窕的半夏再次叮囑:“記住要點了沒有?明早從蓮蕊上取那用荷葉包的茶葉雪水三分、井水一分、河水一分、泉水五分烹制即成。”
“是。”
半夏從他這裏學到伺候皇上絕技沒想到如此細微複雜。只是不知這一分一毫一比例是怎麽算出來的便好奇地問:“這法子怎麽來的?”
“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不要多問。”張公公拍拍嘴打個呵欠。“這幾天有些勞累我先回房睡了。你自己再捉摸捉摸明晨別誤了要事。”
半夏歡喜地攙着張公公送他到烹茶間外面才回來繼續研究烹茶。
那人看看身後的睡蓮池蓮花已閉張開要待淩晨之後張公公和半夏天黑時就将茶葉放進蓮花裏了。
又看看四座大石池有的密蓋有的做成池中有山有的露天敞開。
那人嘴角勾起一個笑方才閃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