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41龍顏大怒
雲岫眸光一沉:“放開他。”
端莊華貴的女子緩緩走來,停在了雲岫的眼前,笑容陰冷:“你有什麽資格命令本宮?”
明明是那樣深寒的一個笑容,挂在她的唇角卻是說不出的妖嬈,在她的身上,邪魅和高雅,這兩種極端的氣質,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飛舞環手抱胸,上下打量着眼前這位高貴清雅的女子:“你是清悠公主?”
“很意外嗎?”慕清悠眉梢微動,幽深的寒芒掠過她們的臉龐,“意外本宮怎麽還有命站在這裏,意外本宮怎麽知道了你們的不良居心?”
雲岫不由地擡眸,這個深沉陰冷的女子竟然是慕清悠。一股寒意瞬間浸透了全身,她眼中看到的慕清悠是貌美如畫的華貴女子,卻也是惡毒如蛇蠍的女子。
她挾持了慕清揚。
當前,雲岫還不方便表明身份,她看着正受制于人的慕清揚,心情異常的沉重,一雙素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她沉聲低問:“公主為何要抓我們?”
慕清悠目光一閃,她看着雲岫,就好像是看見了自己,兩個不一樣的人,同樣的淡靜清冷。
她在雲岫的身邊悠悠地踱步,唇一勾,不怒反笑:“你們以為本宮不知道,這一路上你們一直跟在本宮的身後?”
雲岫面色如水:“所以,公主以為今夜是我們派人刺殺你?”
“難道不是嗎?”慕清悠微微一笑,語氣閑适地讓人察覺不出絲毫的殺氣,可是她确實動了殺機。
“如果真是我們做的,那麽公主以為我們還會傻傻地呆在這裏等你來抓我們?”
慕清悠笑而不語,目光忽然看向慕清揚:“本宮沒興趣知道為什麽你們不逃,不過,你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不然他真的就再也沒有機會醒過來了。”
雲岫身形一動,鳳眸微微眯起,冷入骨髓的寒意從她半眯的眼睛裏一點一點地散發出來。
Advertisement
“清悠公主,你一定會後悔你現在所做的這個決定。”還是那清淡的語調,卻讓靠近她的人感到了懾人的壓力,慕清悠驀然地退後一步。
夜,漸漸深沉。
雲岫和飛舞被關押在花城的死牢裏。
“感覺如何?”
雲岫站在天窗下,看着漏下來的月光,淺淡,慘白,清冷。如水晶眸一垂,她忽而轉身,坐在了飛舞的身邊,姿态極其悠閑灑脫:“還好。”
飛舞側身,看着坐在地上一臉淡然的女子,微挑的眉梢含着一絲笑意:“看來你是不想離開了。”
以飛舞的能耐,帶着雲岫和慕清揚離開這死牢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如今雲岫不急着走,自有雲岫的打算,飛舞隐約猜到雲岫的用意。
雲岫靠在牆上,閉着眼睛:“早點休息吧。”
寂靜無聲的牢房之中,飛舞又露出那種意味深遠的目光,低聲問她:“你不離開,是為了慕清揚嗎?你想幫他?”
雲岫眼皮一動,默然不語。
“你不回答,我當你是默認了。”
雲岫緩緩睜開眼睛,霎時,清冷的月光落入了她的眸底,使原本淡漠的雙眼,更加地涼薄。
她不動聲色地看着飛舞:“我為什麽要幫他?”
“你知道慕清悠下一步要怎麽走,你想破壞錦國和雲國的和親。”四目相對,飛舞一瞬不眨地看着雲岫的眼睛,像是要看透她深藏在眼底的情緒。
一個真正的下棋高手,永遠知道她的對手下一步要怎麽走,螳螂捕蛇黃雀在後,這慕清悠不是雲岫的對手。
“飛舞姑娘,你不要把本宮想的如此陰狠毒辣,錦國和雲國要是真的和親成功了,于國于民都是一件好事,本宮為什麽要去破壞呢,況且,你覺得本宮有那個本事去破壞兩國聯姻的大事嗎?”
“你能。”飛舞溫和無害的目光頓時淩厲深邃起來,凝重的神色說明了她不是在開玩笑,“因為你是景雲岫。”
是那個只要心中認定了,不管多艱險,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狂傲女子;也是那個用心用計,玩弄陰謀權術的深沉女子,更是那個不惜一切代價,只為了保護心中想要保護的人,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清冷女子。
“原來你這麽看得起我。”
雲岫抿唇微笑,卻又重新低下頭,眼眸微斂。
“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也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會幫你的。”飛舞彎唇,笑意冷嘲,“那是我和景琛合作的一部分。”
雲岫眼中的銳光一閃而過,面容清冷:“你和景琛的事情,和我沒有關系,你不用告訴我什麽。”
“但是,你最好是告訴我你的計劃,不然我幫不了你。”
“我不需要你的幫忙。”雲岫冷冷地拒絕了飛舞,“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你若真想幫我,那就陪我看出好戲吧。”
夜幕中,烏雲浮動,遮住了那彎冷冷的殘月,牢房裏漆黑一片,像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
雲岫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天快亮了。”
須臾,有一絲光線從天窗漏下來,暖暖地,不像月色那麽冰冷,看着一點一點重新亮堂起來的牢房,雲岫和飛舞雙雙睜開眼睛,對望一眼。
天,大亮了。
雲岫忽然想起錦離山上的日出,好像有什麽哽在心底。
如果,永遠呆在錦離山不出來……
她一斂下心底翻湧不息的澀然,就聽見一陣腳步聲,果然,有人打開了牢門,帶走了她們,卻不過是從牢房到囚車。
雲岫一行人被慕清悠關在囚車上,跟在她的馬車之後,慕清悠要帶着她們到雲國,她不管雲岫到底是什麽人,是不是無辜的,敢打她主意的人,都必須要死。
初夏,晴空萬裏,馬車駛出了花城,緩緩地,向着雲國的方向跑去。
走了半月,終于抵達雲國,來到了金碧輝煌的雄偉宮殿。
一身青衣的男子站在宮門口,他的身後是兩隊禦林軍,肅穆而威儀。
馬車裏,雲岫遙遙望去,陽光下,那清風朗月的面容映入眼中,赫然就是夜若寒。明明很近,隔着一些人,卻像隔着天涯海角。
他對着馬車上的慕清悠,溫和笑道:“恭迎清悠公主。”
早有侍女撩開車簾,露出一張傾城傾國的面容,慕清悠微微一笑,儀态萬千地出現在夜若寒的眼前:“有勞了。”
慕清悠在夜若寒的帶領下,緩緩走向養心殿,一級級石階拾階而上,優雅華貴。
此行,不單單只是來和親,或者說,能不能成功和親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
慕清悠微微彎唇,露出燦如春花的笑容。
遠遠地,她看見龍椅上一身明黃龍袍,雍容華貴的男子,望着她的目光幽深寧靜,明明沒有一絲的波瀾,卻教她心生懼意。
慕清悠款款行禮:“清悠見過雲帝。”
雲帝目光如水,瞥了一眼大殿中的人,淡淡道:“公主請起。”
雲帝的面色有些蒼白,雖然夜玉寒及時把同心草帶了回來,解了他身上的“離愁”,但他一醒來,就日夜不停地批閱奏折,身體還是很虛弱。
“公主遠道而來,想必是累了,不如先到行館稍作休息,順便體驗一下雲國的風土人情。”
卻不提和親之事。
慕清悠雙眼含笑,卻不達眼底,她也不急,緩緩說道:“在花城的時候,有人暗殺本宮,如今本宮把刺客也一并帶來了,就交由雲帝,全憑雲帝處置。”
雲帝眸光微沉,沉如深淵,漆黑的瞳眸裏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把人帶上來。”
雲岫和飛舞被侍衛押解上殿,她神色沉靜泰然,不見絲毫的狼狽。
她擡眸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他的目光一如從前銳利深沉,他的面容還是那麽湛然若神,他還是他。
雲帝驚詫地看着緩緩而來的人,大殿兩側的大臣在看清慕清悠口中所說的刺客後,無不倒抽冷氣,紛紛垂目斂容,眼觀鼻,鼻觀口,大氣不敢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