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許情濃挪到床邊,看着有些亂糟糟的被子,她忍不住又揚了揚嘴角,擡手扯掉被眼淚浸濕的口罩,小心翼翼中夾雜着一絲迫不及待地擡手抱住被子,濕淋淋的臉頰貼在上面,又往裏埋了埋。
使勁兒嗅了下。
她似乎還能聞到周肆身上那股兒讓人安心的味道,她不在乎形象,就像色中餓鬼一樣神經質地近乎貪婪地收緊胳膊,把被子抱緊再抱緊。
從許海東窗事發以後,周肆是唯一一個讓許情濃覺得她被珍視,那種強勢的,唯一的存在感,迅速攻略她的心房。
不管她怎麽拒絕怎麽冷眼,他總是在那兒,身上發着光,耀眼到不容忽視。
等周肆回來時,已是傍晚,剛踏進房間就察覺到了房內的異樣。
他這次回國,嘴上不說,但其實就是為了許情濃回來的,在知道這個沒有心的女人狠狠把他抛棄以後,他恨過,甚至現在還在恨。
但是周肆不得不承認,除了恨,他更多的情感是對許情濃的在乎和喜歡。
所以,他妥協了,答應了父母的要求回去接管了家裏的公司,放棄了他的夢想,為的就是就能變強大,所以他拼命學習管理,拼命加班開會應酬,不管旁人說什麽,他的心很堅定,那就是一定要來中國。
這一次,周肆很慶幸,他的母親是站在他這邊的,幫他一起說服了父親。
大約是血液裏流着中國人的血脈,想要在遙遠的家鄉給自己紮個根。
所以,周肆看到床鋪上那鼓鼓囊囊的小山丘時,他掀開被子看到睡熟了的許情濃時,他眼裏翻滾着滾燙的情緒,有震怒,有驚喜,有氣氛,有無奈……無數的情緒交織在他的心口,像細細密密的絲線,帶出絲絲縷縷的痛意。
過去兩年多,哪怕許情濃不在身邊,還是有各種辦法讓周肆難過。
許情濃醒來時,已時深夜,她揉着腦袋有些迷蒙的起來,一時沒有分清這是在哪裏,眼神觸及周肆時,她的心髒猛然跳動。
周肆這會兒正站在窗邊喝酒。
她掀開被子,下意識光着腳走過去,不由自主地擡手摟住他的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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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溫熱的臉頰在他的後背上以來地貼了貼,聲音帶着剛醒的軟糯,“幾點啦,你怎麽不叫我啊,要遲到了……”
她這會兒以為是在夢裏,他們沒有分開,她沒有退學。
周肆被她抱住時,身子一僵,聽到她軟糯依賴的話時,心口不由自主地一片激蕩,但他接着冷冷勾起嘴角,擡手扯住她的手腕,把睡眼惺忪的人扯開。
語氣有些冷,“許情濃,你還真是演得一手好戲!”
許情濃被痛意刺激,看着眼前愈發成熟的眉眼,這才驚覺原來不是在做夢啊,她現在一看到周肆就忍不住鼻酸,明明以前不是愛哭的人,明明厲害到一個人在國外也可以耀武揚威,現在到了周肆面前,就成了脫掉毛刺的刺猬,動不動就想流眼淚。
她吸吸鼻子,聲音有些委屈,“周肆,我沒有演戲。”
周肆氣笑了,手指掐住她的下巴,用力強迫她揚起臉,“許情濃,我很好奇,我周肆到底哪裏對不起你,讓你這麽想要玩弄我的感情,一次不夠,還要來第二次?!”
“你說我不幹淨,好,在你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跟別的女生說過一句話。”
周肆心口酸脹,眉心緊擰,“你說不願意要戀愛關系,我答應,做你的.炮.友.床.友.牛.郎……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哪次鬧脾氣不是我一遍又一遍低下頭哄你,你有對我說過一句好話嗎?”
“你有認真對待過我的感情嗎?!”
周肆心口疼到快要爆炸,眼底猩紅,像一個渾身冒火的修羅,“每次借着沖動和酒精麻痹說一些撩撥人的話,轉眼就不認賬!許情濃,是不是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可以讓你随便玩弄的狗?可以讓你一聲不吭就抛下,連個解釋都沒有?”
“這兩年多,哪怕你跟我解釋一句,就一句就好,你呢?” 周肆嗓音冷若寒冰,“你都做了什麽?跟別的野男人一起回家?”
“我們兩個,到底誰髒?”
一句句如實的控訴,讓許情濃眼淚愈加洶湧,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她死死咬住嘴唇拼命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周肆用力甩開她淚濕的臉頰,諷刺地勾了勾嘴角,“怎麽?現在像用眼淚再騙我一次?”
他冷眯起眼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你想都不要想!”
說完,他轉身走去酒櫃子,重新倒滿一杯酒。
許情濃踉跄地追過去,手指慌亂地揉捏着,亂糟糟的頭發被淚水糊滿臉頰,原本就枯黃的臉頰更顯病态,嗓音哽咽嘶啞,“周肆,我沒有玩弄你,我沒有……”
“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她小心翼翼抓住他的手腕,“我以前醉酒說的話,跟你ML時說的話都是真的,我……”
“我不敢在平時說出口,怕你發現我其實是喜歡你,所以……”
周肆嗤笑一聲,原本心裏的期待被冷水一下澆滅,胳膊用力一揮,身邊的女孩踉跄着歪向一旁的高腳凳,他居高臨下地睨着許情濃,“怕我知道?”
“許情濃,你就這麽喜歡我的?”
“你的喜歡,我周肆,實在是享用不起。”
他閉了閉眼,語氣滿含失望,“你走吧,我不想再見你。”
“這次,我來說分手,我們之間……扯平了。”
許情濃錯愕地看着他,從他淺灰色的瞳仁裏看到了失望放棄的情緒,不加掩飾地暴露在她面前,他說“這次他來說分手”。
她心慌的快要瘋掉,手指止不住顫抖,眼淚更是瘋了似的往外溢,她手忙腳亂地扯着身上的衣服,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啊……
許情濃光着.身.子撲過去,緊緊貼着他,眼淚蹭在他的胸口上,“不要,我不要……扯不平!我們扯不平……”
周肆被花白刺了眼睛,擰緊眉心瞪她,語氣更氣憤,“許情濃,你這是在做什麽!”
許情濃揚起苦的亂七八糟的臉,心慌着急地親他的脖子,憑記憶去親他的敏.感.點,舌尖顫顫巍巍.舔.着他的喉結,“你報複……報複回來好不好……”
“你玩弄回來好不好?別推開我……”
她眼睛顫着貼着他的脖子,語氣近乎絕望,“求求你別推開我,你救救我好不好……”
“我真的……撐不住了。”
許情濃勇敢了兩年,強撐了兩年,在周肆面前卻能一分鐘繳械投降。
周肆掐住她的後頸把人拽出來,“你撐不住?你這麽狠的心你撐不住?許情濃,這又是你的新花樣嗎?”
那日看到她從別人車上走下來的畫面再次浮現,他語氣更冷含着怒氣,“你想讓我做什麽?第三者嗎?我沒有那麽賤!”
第三者?他在講什麽?
許情濃哭着搖頭,手指依賴地粘在他的衣服上,“沒有第三者,沒有別人啊,我沒有……周肆你在說什麽啊……”
“我知道不告而別是我的錯,但是周肆……你不能這麽冤枉我……”
她眼睛哭成兩個紅番茄,嗚咽出聲,像是要把所有委屈都一股腦倒出來似的,“那裏只有你一個人碰過,你幹什麽這麽欺負我……”
周肆心頭一震,他把人更扣緊過來,“那天送你回來的男人是誰?”
許情濃哭的稀裏嘩啦,腦子亂成漿糊,根本不靈光,滿心都是周肆不要她要走了。
她說出口的聲音,鼻翼濃重,“誰啊,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啊……”
周肆看着她瘦削的臉頰,還有她瘦到只剩骨頭的身子,面對着這樣哭的凄慘的臉,他發現他還是忍不住心軟。
他盯着她腫脹的眼睛,問的嚴肅,“告訴我,到底有沒有別人?”
“沒有沒有沒有!”
周肆閉了閉眼,壓下眼裏的風起雲湧,嗓音幹澀,“你脫.光了是想告訴我,只要我需要,你就能張.開.腿,是嗎?”
許情濃努力睜開紅腫的眼皮,心口酸酸澀澀,以前是他要給她健康的戀愛關系她不要,還把人狠狠給抛棄了,現在她又有什麽資格提那麽多要求。
“是……”
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只要能留住他,怎麽樣都可以。
許情濃額間布滿細汗,眼前水霧霧花白一片,看着周肆青筋凸起的阿膠,滾動的喉結,還有精實有力的肌肉,她眼角控制不住地又溢出眼淚。
在遇到周肆以後,她重新把那個擱置良久的手機充滿電開機,不抱希望地給沈紫夢打了電話,沒想到竟然通了。
沈紫夢一直沒有換手機號,就怕許情濃哪天找她找不到。
在聽到許情濃的聲音時,沈紫夢控制不住地哇哇大哭,叽裏哇啦就把許情濃給罵了一通。
沈紫夢一邊哭一邊在電話那邊控訴她。
“許情濃你當時真的夠心狠啊!你怎麽能真的一聲不吭就走,又毫無預兆地斷了聯系!”
“你知不知道一開始我去找周肆,他看起來很平淡,給我說了句,不想留的人留不下,當時我氣死了,氣的我火冒三丈了,滿心都是他丫的渣男!”
“誰知道周肆在知道你真的不回來,甚至辦了退學手續以後,周肆整個人性情大變,每天四處打電話打聽你的消息。”
“甚至,他甚至想辦法弄到了你在學校登記的國內地址,辦好了簽證,從英國直接飛到國內去找你,但是你留的那個地址不對,你根本就不在那裏。”
“但是他沒放棄,他瘋了一樣在中國四處找你。”
作者有話要說:
各種誤會都會慢慢解開的!
還有情濃不是性單戀,都是誤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