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于五月七日吃掉苦夏

第14章

80

冷靜！

栗花落伊奈給我冷靜，認真就輸了！

“今天是……”

我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對面就像覺醒了類似讀心的術式，把話接了過去，“不是愚人節，不是開玩笑，不是大冒險，是真心話。”

“是朋……”

“不是朋友方面的喜歡，這就是告白。”夏油傑收斂起一直挂着的笑容，截斷了我最後想的到的理由，“讓我加油的是伊奈你吧？”

我讓你加油是這個意思嗎？

我真是弄不懂那個青春期DK到底在想什麽了，吃咒靈吃到不光味覺壞掉，連這方面都變得饑不擇食了嗎？

“出門右轉找硝……不行！你去找歌姬或冥冥都行，不準搶我的硝子！”

“……果然最危險的是硝子嗎？算了，我再說一遍。”

“伊奈，我喜歡唔！”

我簡直是發揮了這破爛身體百分之兩百的機能，用雙手堵住了他接下去的話。

“……透了……”

“？”

“我是說。”我能感到自己在顫抖，嘴角扯出來的弧度也一定難看爆了，“你的眼光……真的是爛透了……”

81

我逃走了。

像是壁虎斷尾，丢下撤去僞裝後的身體，以漆黑詭異且極度不祥的姿态，從醫務室逃走了。

咒術高專位于郊外山裏可真是幫大忙了，我這可以上天入地的模樣，鑽哪裏都可以躲到天荒地老。

不過躲起來應該是多此一舉的，反正看過僞裝下行将就木的樣子，什麽粉色氣泡全都會消失的幹幹淨淨。

【不是愚人節，不是開玩笑，不是大冒險，是真心話。】

【不是朋友方面的喜歡，這就是告白……】

【伊奈，我喜歡（你）……】

對方的低沉并帶有幾分磁性的聲音還在耳邊環繞，最過分的是還擅自補全了我費力才堵死的話語。

快住腦啊！我！！！

這個模樣下，我連“頭發”都寄付着咒靈，此時正因為我的情緒波動而蠢蠢欲動，不斷地發出詛咒的低語。

我原以為自己早以習慣這些支離破碎的□□詛咒，但眼下卻讓我倍感煩躁。

“關于我的事情，五條難道就沒和夏油那家夥說嗎？”

“喜歡什麽的，開什麽玩笑！”

有人會喜歡爛蘋果（我）嗎？

沒有。

那味道（我真正的樣子）可比咒靈好不到哪裏去，簡直惡心透了。

有人的口味（眼光）會這麽怪（差）嗎？

沒有。

啊，好像是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伊奈（沒有）……

【四宮家‘沒有’那樣的怪物！】

沒有……

“栗花落伊奈！！！”

“？？？”

82

就像我設想的那樣，兩個操控咒靈的咒術師打起來，就是比拼誰的咒靈更加酷炫。

場面一度很壯觀，咒術高專仿佛穿越時空回到了魑魅魍魉橫行的平安京，但實際上，戰局其實完全是一面倒。

夏油傑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概念，而我本來就因為突如其來的告白而大腦混亂，完全沒有一點戰術，在數量上完敗的情況下，簡直是被按在地上打。

在夜蛾老師和五條悟都外出任務的眼下，甚至沒有人來強行平局。

這合理嗎？

剛和我告白過人，仗着學校周圍布着結界，青天白日的就操控着手下的咒靈，如同古書描寫的百鬼夜行，以總大将的身份坐在虹龍之上，氣勢洶洶的追上來。

在找到我第一時間，什麽都不說，直接就和我開戰打架。

被第一只咒靈糊臉的時候，我人都傻了！

媽！？

不是……

大哥！我可是你剛剛告白的對象啊！！！

話說下手打這麽狠，果然喜歡什麽的都是說着玩玩的吧！

可惡，玩弄少女心的家夥，你給我等着！

83

再次戰敗的我，像是袋過期待處理的米，被夏油傑無情地攔腰夾着往醫務室走。

“放開！我可以自己走！”可能是因為以咒靈狀态戰敗造成的束縛，我現在完全掙不開對方的手。

“一松手就不知道你又會跑到哪裏去。”夏油傑說道，他垂下眼，正好與我憤憤不平的視線對上。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倒是反醒一下自己啊！”

“我只是在某人的鼓動下，很正常的在告白。”夏油傑打開醫務室的門，“硝子，人我抓回來了，沒有出什麽事吧？”

“啊，只是外面的咒力撤下，其他都好好的。”家入硝子守在床邊上，看上去累的不行，像是被人強行從夢鄉挖出來的。

進入繁忙期後，她也确實是好久沒睡過一個整覺了。

“硝子救我！”我向我的天使發出求救信號。

“我可不想被馬踢啊。”家入硝子咬着沒點的煙，在我不敢相信的注視下，說着要回去睡覺了就起身往外走，甚至還說出了束縛內的話語。

——“回到身體裏去。”

束縛生效，這次距離過近，我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視線一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在戰後的幻痛和束縛的強制力的雙重影響下，我感覺天旋地轉，像是整個人被甩進抽水馬桶，然後還有人無慈悲地拉了繩。

“嗚嗚嗚……哨子……好痛……”我本能的套上了包裝，可憐巴巴的掉眼淚，但呼喚的人已經無情地甩門離開，醫務室裏除了我，只有夏油傑。

啧，眼淚白掉了！

84

在我胡亂用袖子擦眼淚的時候，夏油傑長嘆一口氣，去接了水，改用熱手巾輕輕的幫我擦臉，“你真的吓到我了，不在無菌房裏就撤掉身上覆蓋的咒力，還偏偏‘脫離’了，不是很危險的嗎？”

我瞪他，“這是你追上來，把我按在地上揍的理由嗎？”

“不這麽做你會乖乖跟我回來嗎？”夏油傑反問道，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兩人的距離這次也近到過份。

尤其是對方的眼睛正一錯不錯的看着我，仿佛是在擔心一但将視線移開我便又逃了。

“伊奈，不讓人把話說完就‘脫殼’逃掉，你是壁虎嗎？還是會身體丢下，只管讓尾巴逃掉的那種。”

“不這麽做怎麽打醒你這個青春期DK啊，雖然我知道我平時超——可愛，你也沒有六眼，但也麻煩你腦子清醒點啊！”

“不可以連這樣的你一起喜歡嗎？”

“你X……守備範圍太奇怪了吧！”我心想這人屋子裏的小黃書沒有這個類型的吧！

“伊奈你才奇怪啊。”夏油傑随手把用完的手巾丢進一邊的水盆，也不管是否濺出水來，加快了語速，不給我打斷的機會，“在關系還不好的時候就會默默地吃掉我的疾病，能一眼能看出我的狀況，在奇怪的地方會踢直球，還會送我特別的手信……做到這步，為什麽覺得我不可能喜歡你呢？說起來，我明明什麽都沒有說過，你到底是怎麽看出我的口味喜好的？”

“做為術式相似的‘同類’，知道你喜歡什麽口味很簡單吧！話說我關心下“同類”還做錯了？”

“那我喜歡上自己的‘同類’也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個鬼，給我去喜歡理子那樣可愛的女孩子啊！”而當我煩躁的喊出這句話時，對方卻笑出了聲，“笑什麽啊？我可是很認真的。”

“只是想起了你和理子妹妹說的話，說是交男朋友至少是我這個程度的帥哥，性格不要悟那樣的對吧？”

我猶豫着點了點頭。

确實有這種事，但和現在我說的有什麽關系？

“伊奈喜歡理子妹妹的原因，我其實多少可以猜到，所以……”夏油傑說到這裏頓了頓，看向我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好似已經勝券在握。

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嘶——等等！”

“先不提為什麽伊奈會在這個時候提理子妹妹，但我至少是伊奈喜歡的類型，對吧？”

“？！！！”

85

要不是身上的束縛還在生效，我真的又要跑路了！

這算什麽啊？

這算什麽啊？

這算什麽啊？？？

明明告白是他，為什麽說着說着就像是我早就喜歡他一樣！

最可怕的是，我居然還沒有第一時間反駁！這不就相當于默認了嗎？！

“伊奈，你的臉開始紅了，在害羞嗎？”

“你才是啊，裝的游刃有餘，耳朵還不是和熟了一樣！”我捂住發燙的臉，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套話了。

自己身上套着僞裝的術式，臉紅個鬼。

“哈啊——真的，快說句‘我在開玩笑’然後放過我吧……”

“我可是很認真的。”夏油傑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無情地拒絕我的提議。

“我也是很認真的！甚至是有在為你認真考慮啊！”我自暴自棄，索性和他對視起來，“別忘記了，我可是背着死緩的死刑犯。”

“無所謂，反正我和悟絕對不會讓那些人執行死刑的。”夏油傑的眼神忽然變的晦澀，但動作依舊很溫柔，伸手小心的撥開漏到我眼前的頭發，還重新将其別至我的耳後，“我說過的吧？不會讓你死的。”

“就算沒有死刑，我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死的，我的病根是天與束縛，根本治不好！母親的詛咒也不知道，到底會延續到什麽時候。”

“總會有辦法的，你的體驗報告我都有看，情況也問過硝子，一切都在好轉，不是嗎？”他以手為梳，細心地打理起我的頭發。

“只是沒有惡化而已，我真正樣子你也看到了吧？”那個讓我自己都覺得惡心的樣子，“真正意義上的渾身是病啊，情侶之間的事，什麽都做不！唔！？”

不知不覺間移到我腦後與腰上的手，将我完全帶入對方的溫熱的懷裏，鼻子撞上了少年結實的胸膛。

如果不是覆蓋着咒力，這樣撞擊的力度已經足夠讓我流血了，而不是現在這樣，還可以聞到對方身上混着淡淡煙草苦味的柚子香氣。

“這樣……就可以了，對我來說也足夠了。”

恍惚間，我又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在自嘲般的自問自答：

有人會喜歡我嗎？

沒……

“伊奈，我喜歡你。”

夏油傑偏偏在這個時候說話了。

太作弊了……

簡直像會讀心術。

“……沒聽清……你的心跳聲太吵了。”我悶聲說着，揪住了對方身前的衣料，“傑。”

“呵，我就當你答應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在伊奈的一鍵脫戰都交了後，傑哥的大招終于打了出來，打掉了伊奈的殘血。

某渣太差勁了，寫不出想寫的那種相互是彼此救贖的感覺。

伊奈作為四宮家舍棄的孩子，加上身體疾病，一直得不到正常的關愛，雖然有強大的實力但內心自卑，認為只有母親（或像母親一般的存在）和醫務人員會接納自己。

本質上是希望出現接受自己一切并依舊愛自己的人。求死行為其實是在呼救。

理子這樣可以擁有普通但快樂日常的類型，是伊奈的理想中的自己，為理子的考慮的未來，更多其實都是自己過去的夢想。

會為理子推薦傑哥，是因為傑哥确實符合她審美。

最後讓傑哥去找理子，因為那是理想中的自己。

傑哥的話，我覺得他是那種從小就讓父母過分放心，相信他可以自己解決問題，反而讓他遇到什麽事都自己抗，也習慣把什麽事都悶在自己肚子裏。

像折玉篇，5t5就是太相信傑哥了，傑哥說一句只是苦夏罷了，他就信了。

但伊奈不，首先她和傑哥術式相似，最少的最少知道吞噬咒靈是種怎麽樣的糟糕體驗，加上久病成醫，對疾病很敏感，發現了傑哥的真實情況，知道他會逞強。

可以理解傑哥想保護所有人的想法，在醫院長大的伊奈也有過這種階段（不希望有任何人死去），因為自己有過遭遇人渣而險些黑化的經歷，會點到為止的提醒讓傑哥別把什麽人的性命都背在自己身上，放過自己。

伊奈關心傑哥這個同類也算是在彌補自己。

但伊奈的關心理解還有幫助支持對傑哥來說是少有的，一直都是他在照顧和保護別人。

他吞咽的咒靈的滋味不再只有他知道，他身邊也有了可以相互依靠的人，在被負面情緒淹沒之前，就有人會發現，并把他拉出來。

兩個人都像是溺水但不自知的人，相互抱住了眼前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