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初登劍閣
糟老頭是劍閣的大長老,也是徐懷寒的大師叔平時不管諸事,只愛吃喝玩樂,一點也不像個劍修。但好在悟性好,不然也不會被上任閣主一眼相中守衛首席大弟子了。
糟老頭不下山許久,都快忘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了,好奇問道:“小師侄,可是遇着有趣的人了?快跟師叔說說!”
他還從未在徐懷寒的臉上看到過如此真切地表情,他這個小師侄看似待人和善實則冷心冷肺的,實在是難以想象誰能夠如此勾人心。
“并非,不過是個過客。”嘴上這麽說着,但眼裏的真情卻是騙不了人的。
糟老頭看得連連搖頭,感嘆着英雄難過美人關。接着他遲疑了一瞬接着問:“林中是幾個迷陣,為何此前劍閣并無察覺?當日你與二師弟一同去的,以你們倆的實力又怎會破不了陣?”
迷陣可迷人心智,這也是為何進過山林的人出來後便都甚神志不清的原因,當然還有更多人有進無出。糟老頭還有一個猜測在嘴裏兜了幾圈,最後還是未說出口。
徐懷寒聽後低笑一聲,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棋:“就是你想的那樣,迷陣是我爹當初設的。”
說起上任閣主,徐懷寒面上在笑但眼中卻是一片冰冷,這個爹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反倒是還給他惹了一大堆麻煩。
“至于為什麽不破陣,林子中有他想要的東西,我想親手送給他。”
迷陣若強行破陣,那麽陣中之物也會一同消散,反正都要進去一遭,還不如與蕭辭一同進去。如同雪後初晴一般,徐懷寒的眼中的冷意漸漸消退。
糟老頭這下算是明白了,他們家閣主頂着閣中長老們的壓力遲遲不破陣,就只是為博美人一笑啊!
……
失魂一事蕭辭等人倒是聞所未聞,大馬不停蹄的便去拜訪了受害者,但接連走訪了一下午蕭辭他們也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唯一的共性便是他們幾人都進入了南山樹林,随後便被人見着瘋瘋癫癫跑下山,劍閣藥堂來人看也只說是失魂。
雲奕晗走了一上午,這會兒已經從被認可的激動中緩了過來,與段羽在一旁整理着線索。
廖安白不擅長陣法但耐不住家裏有一位陣法大師,走訪完全部受害者看着愁眉苦臉的衆人道:“我又一個猜測,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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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出的一瞬間便吸引了大家的目光,連向來愛與他長反調的段羽也在一旁等着他的下文。
廖安白這瞬間有種天下唯我獨尊的自豪感,連說話的底氣都多了不少,伸出一根手指道:“有可能是中毒,也有可能是陣法。”
蕭辭聽後點頭贊同,早前他們還在昌福時就遇見過一回可讓人進幻境的小花,他表情有些凝重:“要進樹林裏看看才能知曉。”
雲奕晗小心翼翼問道:“下午去劍閣?”他已經從廖安白哪裏知曉了徐懷寒的‘所作所為’,一時間不知是否該在宋謹修面前提起與他。
果不其然,宋謹修聽見‘劍閣’兩字時瞬間便戒備起來,牢牢占據蕭辭的左手邊,随時都能将人擁入懷中。
蕭辭滿腦子都是破案,絲毫沒有察覺直愣愣點頭:“先吃飯,下午便去。”一邊用眼神詢問廖安白的意見。
被無視的宋謹修:“……”心上人事業心太重怎麽辦?
廖安白無所謂的聳肩,火氣味十足的宋謹修将出氣口對準了‘萬惡之源’廖安白,冷笑:“廖門主不是要自帶聘禮上劍閣嗎?可要小弟為你介紹幾家?”
廖安白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他一口氣卡在喉嚨間差點就被活生生氣暈,但又自知理虧只得忍辱負重。
蕭辭輕輕踢了宋謹修一腳,宋謹修立馬拿起菜譜為蕭辭點菜。
一行人吃飯只用了一個多時辰,歇息片刻後蕭辭示意衆人可以出發了。
北岑城離劍閣還是有些許距離,他們租了幾匹馬一路北上抵達獨寒峰時正是炎熱難耐時分,汗水順着衆人的皮膚一路滑落消失在衣襟中。
行至山下,有倆穿着素袍、背着長劍的劍閣弟子立在刻有“劍閣”蒼勁兩字的巨大石碑旁,觀其衣領上鏽刻的花紋應是劍閣的核心弟子。
兩名弟子見到蕭辭一行人便立即抱拳行禮:“弟子徐修傑/徐易夢見過各位前輩,見過廖門主。”
蕭辭幾人不太懂江湖人士的規矩,全等着廖安白接話。廖安白自己都是個閑散門主,現下跟着蕭辭一行人後跟江湖打交道都是他出面,可算是累壞他了。偏生好面子,非要端着架子一臉正經道:“你們閣主呢?”
徐易夢長得頗為可愛,笑起來時兩顆小虎牙露在外面,正是山下的小娘子們喜歡的款式。
而徐修傑則相反五官端正,不茍言笑讓人覺得難以接近,卻又能給人一股踏實可靠的感覺。
徐易夢擡手再次朝廖安白一抱拳,眼眉微彎回到:“閣主在獨寒殿等着各位前輩的,請随弟子來。”
言罷便側身帶着衆人往上走,蕭辭與宋謹修對視一眼後吩咐在暗中的鋒刃留在山腳下以備不時之需。
劍閣的主峰與兩座側峰之間用鐵索的鏈橋相連接,此時正是上半年表現優異的外門弟子去靜心鋒與核心弟子一同學習的日子。
一路上蕭辭一行人遇見了不少外門弟子,實際上外門弟子與核心弟子在服飾上的區別也僅在衣領上,兩者所鏽的花紋不同。
蕭辭聽徐易夢介紹劍閣的晉升制度一時有些好奇,便多問了句。
徐易夢受過閣主提點了,只要是這位公子問的一定要認真對待。
于是乎徐易夢拿出年末核心弟子筆試背書的勁,硬生生将晉升制度的內容一字不落的全數告訴蕭辭:“回前輩,劍閣每半年會從外門弟子中選出表現優異的弟子,讓他們進入靜心鋒與核心弟子一同學習,待半年後再次進行考核,達标者可晉升為核心弟子。”
蕭辭聽後點頭,誇贊道:“很好。”心中想着朝廷的制度是否也可借用劍閣晉升的制度,如此一來一只困擾他的官吏只知死讀書不知變通一事便可迎刃而解。他很是滿意,忍不住又誇了一句。
徐易夢可機靈了,知曉閣主對這位公子不一般,于是見縫插針的給自家閣主增光,他暗戳戳道:“這可是我們閣主自己想的好法子呢!”
言罷他拿手肘悄悄戳了下一旁的徐修傑,徐修傑瞟了眼徐易夢後也點頭附和。
這是想聽自己多誇誇劍閣?蕭辭在心中想着頗覺有理,于是乎順着徐易夢的意思贊賞般的點頭,果不其然見徐易夢舒心一笑。
徐易夢是舒心了,但宋謹修卻不好受,他本就見不得蕭辭誇別人,特別是對方還是徐懷寒。
即便心中醋意萌發看徐懷寒百般不順眼,但宋謹修也是拎得清大局的人,再者他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會應為外人的到來而輕易改變,只不過是有些吃味罷了。
通往劍閣主殿的石階就挨着懸崖而建,長長的階梯随着山勢一同朝天空延伸,沒入雲層中。
好在所留的空間還算大能供三名成年男子一同通過,否則就雲奕晗那膽子,怕是能當場跪下。
蕭辭一行人走走停停也不算太累,中途還能欣賞美景,看看北岑的全貌。
沒過多會劍閣的主殿——獨寒殿便到了,整座獨寒峰上只有這一座大殿,獨寒殿同樣伴着山勢而建,比它殿門前的空地還要高出許多,實在難以想象劍閣回用緋紅的顏料來粉刷主殿。
徐易夢站在主殿門前朝蕭辭一行人道:“各位前輩,這邊請,閣主已在裏邊等候多時。”随後便與徐修傑倆自覺退下了。
廖安白接收到蕭辭幾人的目光十分自覺的上前推門,主殿簡約至極,除去主殿上方的閣主之位以及殿中兩旁放置的兩個人高的花瓶外再無一物。
廖安白的視線在大殿上找了一圈也沒見着徐懷寒,他也是第一次來劍閣,摸不清徐懷寒的去處,周遭又沒有弟子。
他腦袋一抽高聲喊道:“徐懷寒你別不出聲,我知道你在這裏,我帶着聘禮來找你啦!”
蕭辭四人本站在廖安白身後,聽見這句話後都默默的往旁邊移了移,力證他們與廖安白毫無關系。
本在內室凸好造型的徐懷寒聽後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但說話的語調還是如平常一樣道:“我在內室,安白往左邊進來便可。”
廖安白幾人繞過高大的風屏來到大殿的內室,這裏就有人煙氣了許多,不難看出主人是一個會過日子的人。
窗邊放着幾個木藤條編織的矮榻,徐懷寒一人坐在其中一個上遙遙看着他們,日光灑在徐懷寒素白的衣袍上周遭仿佛浮着朦胧的光圈,整個人看着仙氣十足。
徐懷寒一一同衆人打招呼,與宋謹修對視時兩人眼中全是敵意。
看着宋謹修下意識摟住蕭辭的動作,徐懷寒一挑眉移開視線自然道:“路途遙遠,懷寒斟好了茶,喝些解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