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夢方醒
宋謹修立馬收回思緒,帶着副将去了前線。待擊退蠻子已是三日後之事了,宋謹修收兵回軍營,蕭辭從涼城送來的信到了。
“京變,先行一步,速歸。”宋謹修看着信紙上熟悉的字跡寫着熟悉的內容,已是見頭痛萬分。怎會這樣?為何自己毫不驚訝?心裏如此想着,面上卻毫不含糊,宋謹修安頓好軍營立刻馬不停蹄的往淮安趕。
才入皇城,便見百姓們皆閉門不出,整個皇城挂滿了白燈籠。宋謹修走在空無一人的朱雀大道上,擡頭便見蕭辭一身白衣喪服立于麗正門的樓閣上,旁邊站着左丞陸迎南。
來不及多想,宋謹修使着馬快步朝蕭辭奔去,登上樓閣将人擁入懷中,感受着懷中的溫度。過了一會兒後宋謹修只覺右肩衣襟微濕,心仿佛被人揪住一樣疼得厲害,伸手輕輕拍撫。
陸迎南接收到宋謹修焦急的眼神,難抑悲痛開口道:“皇宮失火,無一幸免,侯府也……”實在是不忍心說下去,陸迎南擡手就着衣袖擦拭着眼淚。
宋謹修皺眉,又來了那種熟悉的感覺。只是接下來蕭辭的動作讓他覺得有些違和,就見蕭辭突然擡頭滿臉淚水道:“謹修我害怕。”心中怪異的感覺漸起,又聽蕭辭帶着哭腔說:“謹修留下來陪我可否?”熟悉的臉熟悉的聲線,表現出來的脆弱令人心疼,可到底不是自己的阿辭。
對着這張臉宋謹修根本無法下狠手,他擡手拭去‘蕭辭’臉上的淚水,用着愛人間親昵的語氣說着這世間最殘忍的話:“不可,你不是他。”對面的‘蕭辭’停下了哭泣,眼裏已無方才的楚楚可憐陰毒的看着宋謹修走遠。
現下宋謹修已經徹底清醒,想必這就是陣法的威力,只是他從未接觸過陣法,也不知破陣之眼在哪裏。只能憑着感覺穿過長寧街,沿着護城河一路北上走到了冷宮牆外的小樹林,遠遠便見着年輕的自己趴在地上,朝冷宮裏遞着書信。
宋謹修眼裏皆是懷念,随後意識再次模糊,這次他清楚的聽到了蕭辭焦急的呼喚聲。
蕭辭注意到了廖安白昏迷之前的動作,順着他的視線找過去只見到些許淡白色的野花,蕭辭立馬便反應了過來,幾步上前把山坡上的野花全鏟除了。重新回到宋謹修身邊,盡管面上還算冷靜,但越跳越快的心出賣了他,原來舉世無雙的帝王也會為了一人失态至此。
廖安白睜開眼就見蕭辭死死守着宋謹修,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廖安白頭疼道:“陛下勿憂,只是一般的幻陣。”就看宋謹修是否能辨別真假,廖安白雖說比宋謹修醒得早,卻也不輕松,現下還有些頭暈。
他在幻陣裏回到了少時,見着了許多人,還有同樣年少肆意無羁的蕭瑜,大抵是将這人放在心底多年,反複回味着他的每一個眼神動作。于是乎,第一時間便發覺了不對勁之處,卻貪念着兩人獨處的時光,遲遲不願醒。
廖安白失笑搖頭低語:“可真是要人性命。”
蕭辭不管廖安白說了些什麽,只是看着宋謹修,見着他的手指微動,蕭辭連忙喊着他的名字。片刻後宋謹修醒來對上蕭辭盛滿擔憂的眼睛,撐着地借着蕭辭的力度坐起,傾身兩人額間相觸相顧無言。
廖安白可見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黏糊,看着蕭辭若有所思,極其煞風景的開口問:“為何只有我二人進了幻境?”
蕭辭已将外露的情緒收回心中,他自己也不知為何自己沒有中幻陣,淡淡接道:“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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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安白颔首便不再追問,“再歇息會兒?”
宋謹修撐地起身,拍掉衣袍上的泥土:“不必,繼續往前走。”廖安白無所謂般聳聳肩,繼續在前面帶路。一路上又遇見幾個小陣法,除去找陣眼多花了些時間,好在廖安白還是懂些行道,三兩下便将陣法一一拆除。
另一邊的雲奕晗三人選擇回頭去找走失的蕭辭三人,廖長風帶着兩人踏入陣中。進入陣中發現就算他們想先走也不行,這是一個大陣內部套着九個小陣最基礎的連環陣,雖無捷徑但只需破除小陣陣眼連環陣便可破。
廖長風不愧是大師眼尖手快,雲奕晗還沒來得及發現他們走入陣法,廖長風手一擡陣眼便毀了。本想着幫忙的雲奕晗,徹底放棄拉好段羽的手緊跟大師步伐,踏上漫漫尋友路。
廖長風很快就到了蕭辭他們經歷的第一個陣法,雲奕晗看着被亂扔在地上的淡白小花,驚喜道:“是阿辭他們,我們繼續往前走!”卻被廖長風出聲拒絕,“倒回去。”
雲奕晗不解正要出聲詢問,卻被段羽拉回,段羽接話:“有勞前輩。”
聽到這話雲奕晗也不好再說什麽,開始還有些低落,走了幾步後便一拍額頭恍然大悟。段羽在一旁開着雲奕晗的小動作,眼裏也不自覺染上笑意。
好在廖長風足夠了解自家崽子,很快幾人便在陣內相遇。雲奕晗見着蕭辭立馬沖上去詢問,見人沒事誇張的舒了口氣,絮絮叨叨數落着二人。
現下連環陣已破,幾人加快速度按着鋒刃留下的暗記向山上尋去。山間迷霧退散,日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灑下,幾人很快便追上了鎮民。
鋒刃見蕭辭安全歸來皆将懸着的心放下,繼續在暗處盯着鎮民。
鎮長将芸兒和另一個小女孩牽上祭臺,将祭祀禮品皆擺放好後,與鎮民一同跪在一旁高聲呼喚着福清娘娘。突然祭臺中間仿佛塌陷一樣,兩個小女孩還未反應便不見蹤影,好在鋒一和鋒二離得近立刻跟着跳了下去。
而鎮民皆虔誠的趴跪于地,絲毫不知發生了何事。鎮長見今年的祭禮皆被收下,帶着鎮民祈福随後便不再停留下了山。
蕭辭一行人從暗處走出,顯然他們也未想到對方不僅擅長陣法,還對機關術有所研究,根本不需露面便見人帶走了。
祭臺已在山頂周邊并無其他可容身之處,想來祭臺下部應有密道通向他處,現下最重要的便是從外打開機關。
衆人在祭臺的東面找着了一個機關門,雲奕晗等人齊刷刷的将目光投向廖長風。
廖長風:“……”各位小友,在下只會算卦,不負責開鎖。默默看向廖安白,示意他快點。
廖安白雙手一拍,嬉皮笑臉道:“開鎖啊,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