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風雪門
第二日,鋒二回府禀報鋒六消失的地方在清味居後方的竹林,鋒刃已先行搜索了一遍,現場有打鬥的痕跡卻不見鋒六蹤影。
雲奕晗皺着眉聽完後出聲問道:“小六應是發現了重要線索才會離開李府,只是為何會在清味居?”
段羽現下已經知曉了鋒刃的存在,只是還未見過處鋒一鋒二的其他人。段羽突然出聲提醒道:“別忘了,清味居身後站着江湖勢力。”
雲奕晗恍然大悟,是了,他們第一日來江陽便從店小二口中得知清味居身後站着江湖勢力,才能在江陽一家獨大。雲奕晗不确定的問:“難道是清味居背後的江湖勢力綁走了小六?”
宋謹修也皺着眉頭思索他們的目的是什麽,為何會綁走鋒六?如果是沖蕭辭來的,完全可以在白日府中只剩阿辭與鋒一二人時動手,為何要繞一圈?
現下所有線索皆指向清味居背後的江湖勢力,蕭辭冷聲道:“去清味居一趟便可知曉,奕晗和段羽繼續調查命案。”
雲奕晗想都沒想便要反駁,卻被宋謹修用眼神制止。他一口氣停在胸腔,縱然是生氣的,卻也知蕭辭決定的事不是他人能左右的。只得幹巴巴叮囑蕭辭和宋謹修注意安全,而後便拉着段羽先出府去衙門查案了。
雲奕晗着實是生氣了,卻也知除此以外別無他法,因而鼓着臉拉着段羽走得飛快,要不是段羽人高腿長怕是跑起來也跟不上雲奕晗。
二人到官府時,顧源穿着寬大的常服一臉深沉的立在仵作房門口,雲奕晗上前詢問:“顧大人今日可真早。”
顧源微微吃驚,仿佛沒料到他們二人會出現在這一樣,但轉瞬即逝,低頭行禮:“見過二位大人。”
雲奕晗這會兒還在氣頭上并沒有發現顧源的不對勁,随意擺了擺手:“我方才聽衙役說有目擊者?”倒是段羽眼裏全是玩味的看着顧源。
顧源弓腰回話一時神色不明:“回大人,人已在師爺那錄口供,這邊請。”
三人走到時,穿着麻制短衣的莊稼老漢正在誇張的形容昨夜的情景,雲奕晗在一旁聽了半天總算聽到重點了,見莊稼漢又要開始扯到其他的便出聲打斷:“大哥,您見着章先生用短刃劃傷了兇手?”
莊稼漢糙慣了,不待雲奕晗走進來隔着大堂大聲道:“那可不是嗎?我當時害怕躲在一旁大樹邊的,章先生亂劃幾下後就沒氣了,兇手蒙着面呢,一把火就把屋子都燒了!”
蕭辭二人才走進清味居大堂便察覺到了清味居不對勁:今日的清味居竟無食客!矮矮胖胖的掌櫃朝他們走來,圓墩墩的身子下壓行禮:“二位貴人請随小的來。”
蕭辭與宋謹修對視了一眼,齊齊跟上。掌櫃帶着二人上了頂樓,推開樓道最裏的房門便立在一旁等着二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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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謹修護着蕭辭率先踏入房門,只見一黑衣男子坐于主位,身前放着兩杯早已倒好的酒,而杏紅則在一旁矮桌上撫琴。杏紅見着兩人還開心的打招呼,向兩人招了招手,只可惜被二人忽視了,杏紅只好收回手在一旁生悶氣。
黑衣男子仔細打量着蕭辭,卻被宋謹修用身體擋住,宋謹修陰沉沉的看着黑衣人。黑衣人挑眉,漫不經心起身行禮動作倒是規矩:“在下在下風雪門廖安白,見過陛下。”
宋謹修依舊滿是敵意的提防着廖安白,蕭辭也沒有說話。廖安白卻毫不在意,自顧自的起身,招呼二人坐。
廖安白拿起酒杯一口飲盡杯中剩餘的酒水,看着二人戒備的樣,單手撐着腦袋好笑道:“陛下,草民只是想見見您,跟您談談生意而已。”蕭辭仍舊不鬧,廖安白狀似無奈道:“九思,何苦這般?啊,你想問鋒六對嗎?安心,他毫發無損呢。”
宋謹修在廖安白叫出蕭辭的字時有一瞬的僵硬,轉過頭來詢問蕭辭。蕭辭茫然和他對視,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廖安白會知曉他的字。
思慮良久,蕭辭最終還是拉着宋謹修坐下,開門見山道:“什麽生意?”
廖安白讓杏紅給自己再添了酒,眼裏全是皎潔:“我可以幫你們一起找尋天機圖,我要幕後之人的狗命。”過了一會兒後有補充道:“對了,還想向陛下讨一門親事。”
宋謹修帶着敵意開口:“得了天機圖碎片卻拱手讓人,憑何信你?”蕭辭也在一旁等着聽廖安白要如何回答。
廖安白無奈嘆氣:“若不是心上人所托,我還不想跟着你們趟這攤渾水。不論二位是否同意,幕後之人我會親手解決,心上人我也會親自迎娶。至于鋒六,這是我的誠意。”
廖安白拿着鋒六當籌碼,軟硬兼施,讓宋謹修很惱火怒極反笑道:“風雪門乃淮南第一大門派,會查不出幕後之人是誰?”
廖安白看也不看宋謹修,緊緊盯着蕭辭道,無意識摩擦着手腕上的銀絲:“號令天下的聖人不也沒找到幕後之人嗎?”
一直沉默的蕭辭看着廖安白若有所思,放在桌下的手按住又要繼續發問的宋謹修,果斷道:“可,望廖公子如願抱得美人歸。”
廖安白第一次笑意及眼底,擡手朝蕭辭敬了一杯:“承你吉言!只可惜他犟的很,怕還是要些時日。”
宋謹修看着二人打着啞語滿頭霧水,蕭辭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看着廖安白眼裏全是肯定:“李硯是你們故意放出來的餌,胡家滅門不是你做的。”
廖安白不可置否,也懶得解釋:“懷一大師近來可好?”
蕭辭沉默他不提懷一大師還好,一提懷一大師就讓他想起那晚在大悲寺的情景,懷一大師坐在那用懷念的目光靜靜看着他,饒是素來膽大的蕭辭也覺毛骨悚然。
蕭辭眼神有一瞬閃躲,含糊道:“尚可。”
蕭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複就便要回府,走到門口突然轉頭帶着些許挑釁說:“廖公子可知禍水東引?”
廖安白把玩着手裏的酒杯,毫不在意道:“草民相信陛下定會還風雪門清白。”
鋒六這會兒已經重回鋒刃的懷抱,正在跟其他人埋怨風雪門都有病,抓他回去不殺不拷打,每日好吃好喝,還跟他一起看話本!
回去的路上宋謹修多次欲言又止,而蕭辭目不斜視,筆直朝官府走去。
宋謹修最終還是難忍醋意,緊緊抓住蕭辭的衣袖問道:“阿辭,你和廖安白可曾相識?”
蕭辭眼底浮着淡淡的笑意:“未曾見過,但知曉對方名諱。年歲過久,方才一時未想起。”
看着宋謹修一幅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陣仗,蕭辭壓下不受控制的嘴角補充道:“以後你便知曉了。”
二人到官府時,雲奕晗和段羽兩人已經整理好了口錄。雲奕晗見二人平安歸來狠狠松了口氣,一時間一直繃着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朝兩人分析着得來的線索。
宋謹修頗覺頭疼,被章先生用短刃劃傷,範圍太廣這要如何才能找到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