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0章
次日一早，趙深就去了勤王府。
眼下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皇帝讓他們暗中查，為了不引人注目，他上門還是帶着禮物的。
“世子不必客氣，坐。”
勤王的父王跟先帝是一母同胞，他跟在一衆宗親中跟皇帝的關系也算是親近一點，這件事皇帝交給他辦，可見是很重視的。
“本王如今已經讓人暗中把那寺廟監控起來了，周圍也有部署，世子既然見過那桑雨，可否能詳細描述出此人的容貌特征，到時候本王也好讓人更加精準的監控起來。”
趙深來也是為了這事情，在京城不少人或許聽過這位骁勇善戰的草原三王子，但從未有人見過他。
“在下已經畫完了，王爺可看看。”
趙深直接從袖子裏拿出一張宣紙，勤王看過之後點了點頭，沒想到這趙深不光英武善戰，這丹青也不錯，畫的那是惟妙惟肖，絲毫不比刑部那些專業畫像的人差。
接下來只要讓人臨摹，給幾個心腹送過去，既然這人能出現在青陽縣五香寺，那肯定是在那個縣城的，即便就是不去，有了畫像，在城中也更好的找人。
“世子好不容易回京，按說該好好休息的，奈何只有你跟此人多次交手，接下來可能要跟着本王一起去這青陽縣，陛下也很重視這件事。”
“在下即刻可跟王爺去。”
“好。”
如今的青陽縣，已經混入了不少都察院的人，尤其是五香寺，去上香的人絡繹不絕，但草原人跟他們這些中原人不同，他們的體行都是偏壯實，長得也很高大。
哪怕是他們化妝成中原男子的樣子，但對一些專業的人來說，很好辨認，他們普遍眼睛很大，即便就是束發，但也跟尋常百姓不一樣。
皇宮內，皇帝聽着屬下的來報，面色十分難看，幸虧趙深那天無意中看到了，沒想到這青陽縣不知不覺的就混入了那麽多的草原人，這些人肯定是來者不善，也幸虧發現的及時，要是滲透到京城，那就更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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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放心，趙将軍在邊境多年，前幾年這桑雨也是多次敗在他的手下，這回有他跟勤王殿下在，一定能把這些人都一網打盡。”
皇帝面色陰沉，聞言點了點頭，随後開口道：“告訴他們，見到了這桑雨若是能打探出他們的意圖固然好，若是不能，就把桑雨給殺了，此人不可小觑，居然在青陽縣蟄伏了那麽久，朕可不想放虎歸山。”
“是。”
此時，五香寺後院的地下室內，桑雨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他來中原已經有兩年多了，當然是有目的，一旁的屬下見他幾乎日日憋屈在這地下室，心疼不已。
“王子殿下，這馬奶酒屬下這回買了不少，您可盡情暢飲。”
若說是邊境城池，那草原人喜歡的牛肉幹，馬奶酒還是很好搞的，中原人雖不吃這些，但靠近草原，但深入到了中原腹地，那可就難了。
來了中原後，一開始氣候飲食都讓他們很不習慣，有人甚至因此生病，來了這兩年，一些人還是不習慣。
對他們來說大口吃口，大口喝酒那才是最爽的，可偏偏這邊的酒館客棧沒有這些東西，烤肉都很少見，更別提馬奶酒了，一碟子炒菜的肉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呢。
“本王子知道，咋們的人最近可還潛伏的順利。”
“一切都好，只是屬下有些擔心，這寺廟最近好像香火格外好，來了不少人。”
“中原人講究多子多福，這很正常，沒有可疑的人就好。”
在桑雨在看，這青陽縣是個好地方，當初這也是他選擇蟄伏在這裏的原因，一個是因為靠近京城，辦事方便，二個就是縣城不大，但是也不小，外來商人多，他們可以更好的隐藏身份。
“外面天氣怎麽樣？”
“今日還好。”
“本王子這憋屈生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頭。”
桑雨說道這裏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新年一過，除了夜間，他經常出去走動以外，白天幾乎沒出過門，只有幾日前破例出去了一回，也是因為他們在北方的一個窩點突然被端了。
“趙深那邊呢？”
“我們的人也進入了不了國公府的內層，不過人還是在京城。”
如今他最擔心的就是無意中碰到了趙深，畢竟他跟趙深可算是老敵人了，其餘人則是不足為懼。
“那就好，他被誣告，那老皇帝讓他回京，也沒處置他，一直在休息，估計過不了多久還會回去的，等他走了，本王子也能放松一點，咋們的目的雖沒達到，但那老皇帝肯定不會跟從前一樣信任這趙深了，花了那麽大的力氣，也沒虧，只要沒了趙深，中原邊境那些将領，沒有那個是本王子的對手，到時候本王子一統中原，咋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桑雨說道這裏哈哈大笑，似是已經看到了未來自己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他的可汗父王可是許諾過他的，只要他這回在中原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那麽回了草原他就是未來的可汗，那幾個兄弟，他自是不看在眼裏的。
“若是現在能把這趙深給殺了，其實是最好的，奈何這國公府核心層，咋們的人混不進去，他日常又謹慎，之前在邊境的時候，咋們在怎麽謀劃都沒算計到這人。”
桑雨說道這裏，感覺有些遺憾，不過他也期待，有這麽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日後他回了草原，也是有意思。
下屬聞言并未說話。
在這地下室，雖安全，但也憋屈的不行，尤其是在趙深回京的消息傳回後，桑雨就更加謹慎了，別人他都不怕，就怕這個，好在二人沒碰到過。
他是沒看到趙深，眼下算是安全的，一口酒，一口肉，他吃的很快，很急切似是在戰場上殺敵一樣，一刀一個。
此時，青陽縣最好的酒樓內，整個被包場了。
趙深自從看到那桑雨後，在家裏也部署了一番，父母倒是不用擔心，但妻子不一樣，好在他家雖是有對面派來的奸細，但一直都是外圍，得到的那些消息也都是不真的，一早就開始防範了。
夜間，圓月當空，繁星點點，趙深坐在窗前，陷入了沉思。
國公府內，陳婉婉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這些日子她都習慣了有趙深在身邊，驟然不在，她的心裏感覺空落落的。
翠雲在外面守着，燈火朦胧，她依稀能看到內裏的景象，自家小姐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想來也是想念姑爺了，姑爺去忙了，在外估計也是如此吧。
夜半，許是困了，陳婉婉這才沉沉的睡過去，趙深在客棧不過眯了一個時辰，便起身了。
皇帝派的人，不用說都不是一般人，如今守城将士也安插了他們的人，這桑雨定是不可能出城，人肯定在城內。
暗中地毯式的搜索下去，一夜過去，依舊沒人。
“王爺，人有可能也是藏在哪家地下室，咋們不可掉以輕心。”
“這是自然，趙将軍放心。”
“五香寺哪裏已經重點摸排過了，倒是沒發現什麽古怪。”
“總不能一直這麽等着，咋們得想個辦法引蛇出洞才是，不行就讓底下人在縣裏散播一股流言，就說草原的大王子桑文突然病危了。”
“趙将軍好謀略啊。”
桑文和桑雨是親兄弟，一母同胞，桑文自小就身子弱，在幾位王子中，也不出衆，但跟這個弟弟關系還是很不錯的。
勤王看着趙深贊賞道，皇帝已經給了他們旨意，若是打探不出這桑雨在這邊的意圖，那就找到人并殺了他。
眼下這青陽縣，不知不覺都是他們的人，還是皇帝最信任的禁軍，都是大內高手，他們只要出來了，最不濟也能讓這些人去見閻王爺。
午間，一股流言突然在青陽縣傳開，一般百姓是不關心這事的，但在有心人的渲染下，還是流言蜚語不斷。
“草原大王子，倒是聽說過，不過那邊跟這裏不一樣啊，他們不看重嫡長子吧，我聽說那老可汗可不喜歡這個長子，嫌棄他廢物無用，這倒也能理解，畢竟誰家沒個不成器的，眼下這生了病，不給醫治，這可是真的狠啊，你說說到底是親兒子呢，不待見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人去死啊。”
街邊小店裏，幾個人在讨論這件事，無非是說虎毒不食子之類的，一人聽到之後，面色不自覺的變了變，随後朝着五香寺走去。
進了寺廟，見沒人跟随，他小心翼翼的去了後山，确定四周沒人，這才小心翼翼的走進了一個山洞裏，掩蓋好後，進去找桑雨了。
這是一條地道，可以直接到寺院的地下室內。
見心腹來了，桑雨直接給開了門。
“怎麽了？”
“大王子不好了，屬下在外聽說的，而且老可汗對此并不上心。”
自家大哥體弱多病，桑雨是知道的，他幼時也是那樣，可惜母親精心養着，哥哥終究是不如自己，聽手下人說完後，他一雙大眼跟噴了火似的，十分吓人，父王對自家大哥不上心，他也是知道的，這是他那個父王做出來的事情。
幼時，兩兄弟體弱，根本不被待見，這個父王一直都是對他們不聞不問，任由其餘幾個兄弟欺負自己，後來他得了一個保養身子的秘方，養好了身子，可惜哥哥還是那個樣子，但因為他的緣故，母子三人在那邊日子好過了不少。
畢竟沒人敢得罪未來的可汗，但如今他離開草原有兩年多了，也照顧不到那裏，若是哥哥走了，那母親可怎麽辦啊。
想到這裏他眼神陰霾之極，若是他回去，哥哥母親都沒了，他定是要這些人去陪葬的。
“主子您別擔心，屬下這就聯系人去核實真僞，說不定，說不定是假的呢，消息怎麽會傳到這邊呢。”
消息讓人震驚，但也不是空穴來風，桑雨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很淡定，但唯獨母兄是他最放不下的，兄長的身子一直就不好，病危八成是真的，但他想知道，那父王到底有沒有上心，若是還跟之前一樣，那他回去定然不會放過他們。
“去吧，記得讓我們的人去查。”
桑雨固然擔心兄弟，但也不傻，突然傳出了這個消息，實在是耐人尋味，可人是他最在乎的，他心裏也沒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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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朝宮變，皇位易主，蕭珩被貶，秦顏也差點沒了命。
一路向南，二人死裏逃生，蕭珩隐姓埋名，計劃複仇，秦顏也準備放棄從前，開始新生活。
這是最好的時機，可後來她發現，自己好像走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