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此時,邊疆的城池內駐紮着數萬邊疆大軍,簡陋的營房內,軍醫在給趙深包紮傷口,昨兒敵軍半夜突襲,想要搶糧草,好在他們及時發現,成功擊退了敵軍。
眼下已經入冬了,今年這冬日估計跟往年一樣,游牧民族的進攻只會越來越多,今年秋季,草原可是大旱,趙深早已習以為常,看着胳膊上的血口子,始終淡定,上藥的時候更是一聲不吭。
“都包紮好了,大人切記不能碰水。”
對這位出身高貴,戰功赫赫的世子爺,邊境的軍民都十分敬佩愛戴。
趙深聞言點了點頭,并未說話。
軍醫在一旁收拾藥箱,看着這位面容俊朗,一身正氣的世子爺,心裏不由得更加敬重他了,這回他受傷也不是意外,若不是為了救那位剛從軍不久的士兵,他也不會挨着一下子,看着一旁扔下的白色中衣,左邊袖子都被鮮血染紅了。
對趙深來說,挨這一下子不過受點傷,但能救一個士兵的命,還是很值的。
“大人雖說無大礙,可也流了不少血,這幾日多給大人用些紅棗湯,補補身子。”
出去後,軍醫看着守在營帳外,一直照顧趙深飲食起居的小厮吳快開口道。
“好。”
吳快聞言轉身就去了廚房,他是從國公府出來的,一直照顧着趙深,對他的飲食起居無比的熟悉。
在清洗身子的時候,趙深刻意避開了傷口哪裏,小心翼翼的,若是從前他自是不會這麽注意,可眼下不一樣了,他已經成親了,是有家室的人了,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妻子想,總不好讓她年紀輕輕的就沒了指望。
父母如今也不在京城,他戍守邊疆,身兼要職,想讓妻子過來一起,那無異于是癡人說夢,總得有人留在京城,要不宮裏那位也不放心。
“世子爺,您快喝了這碗紅棗湯。”
半個時辰後,吳快端了一碗紅棗湯過來,湯味香甜,趙深已經清洗好自己的身子 ,穿好了衣服,看着碗中的紅棗湯,他其實不喜歡這甜膩的湯水,但這回也流了不少血,思索片刻,他還是端起後一飲而盡。
“父親最近可有給我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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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國公爺和夫人這會應該還在江南呢。”
趙深點了點頭,随後把碗遞給吳快。
“時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邊境地處北邊,冬日裏天本就黑的早,為了抵禦外敵,城牆每年都在加固,趙深躺在床上,想到父母不自覺的嘆了口氣,他們趙家在京城算是顯赫人家,但其中的心酸也只有自己家裏人知道,從祖父開始家中男兒要從小習武,到了一定年紀就開始就戍守邊疆,家中榮耀日漸興盛。
可這也是有代價的,那就是不能跟家裏人團聚,他從小到大都沒見過父親幾次,母親人前顯貴,人後哭泣,如今,他的妻子估計也是這樣。
帳篷內,炭火燒的很旺,趙深躺在床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此時,京城國公府內,參加完宴會歸家的陳婉婉接過管家手中的賬本,看過之後點了點頭。
她自小就學習這管家之術,也知道恩威并施才是用人最好的法子,每年換季都要賞賜下人,這也是歷來都有的,這幾年底下幾個莊子收成都不錯,夫君在外拼搏,宮裏送來的節禮更是不少。
下人的賞錢幾乎每年都會漲一些。
“少夫人,那明日一早在下就讓賬房發賞錢。”
“好。”
國公府內,大大小小的家丁護衛,丫鬟婆子加起來足足有五百多人,賞錢一天是肯定發不完的,正好這回是月初,讓他們跟着月例銀子一起領就是了。
丫鬟們則是小心翼翼的幫着陳婉婉卸妝,熏床,準備着睡前的工作。
“翠雲,明早讓廚房給我做些藕粉糖糕來。”
陳婉婉突然開口道,在自家家裏,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再者她本就身材纖瘦,自是不想忌嘴。
“好。”
躺在溫暖舒适的被窩裏,聞着熟悉的香味,陳婉婉慢慢的進入了夢香。
江南青州府內,一戶院裏,有一對上了年歲的夫妻正在下棋,時不時的傳出他們的笑聲。
“夫君,說好了,這次若是我贏了,我回京城看看兒媳婦,你去看看阿深。”
說話的是趙深的母親邵氏,她如今人到中年,但保養的不錯,皮膚白皙,風姿依舊,這話一出,趙贏,也就是趙深的父親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在他看來,兒子好得很,平日裏也不是沒通信,用得着他親自去看嗎?
邵氏心疼陳婉婉,總是給她寫信,送些好玩的東西,他也知道,兒媳現在的日子就是她當年的日子,轉眼間這二人都成婚好幾年了,他們在外也雲游夠了,這幾年她跟趙贏一直在一起。
偌大的國公府內,如今就兒媳婦一個,在外是體面尊貴,可私下裏肯定也是孤寂的很,她當初也不是沒經歷過。
“阿深好着呢,我跟你一起回京,咋們在京城多住一段時間,讓阿深媳婦去看看他,不是更好嗎?”
趙贏說完,在妻子的嚴防死守下還是吃了一個白子,随後哈哈大笑,邵氏看來一眼他點了點頭,也不錯,讓兒媳婦去看看兒子也不錯,說不定她也能抱孫子了,這一來一回的估計得大半年,不過沒關系,這幾年他們也過夠了二人世間,她也圓夢了。
“還是苦了這兩個孩子。”
趙贏聞言并未說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的父親,他自己都是這樣的,除非下一代立起來,否則沒有任何辦法,家族榮耀是最重要的,再者他們家一直都是單傳。
“日後若是有了孫兒,就讓他去讀書考科舉,走仕途。”
趙贏聞言笑了笑,看着妻子并未說話,這都是日後的事情,現在也說不準啊,但若是兒媳婦這回能多生幾個孩子,那就能好一點了,家裏往後也熱鬧一點。
趙深雖從武,可他當初也是在宮裏讀了好幾年的書的,也是文武雙全,但他是獨子,趙深也是獨子,自是不能參加科考,都是十四那年就入了軍營。
夜深了,夫妻二人才上了榻,接下來連着幾日都是大雪,陳婉婉也并未出門,一些不重要的宴會她也都推了。
“小姐,今年不知道姑爺會不會回來?”
翠雲這話一出,陳婉婉一愣,随後又想到了每年送回來的家書,那八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一切都好,勿要挂念。
“不知道,或許不會吧。”
轉眼間,夫妻分離已經五年了,饒是不懂政事,陳婉婉也知道,到冬天的時候,是邊境最不安寧的時候,北方那些游牧民族總是想着搶糧食,戰事三五日就有一回。
“奴婢聽說劉老将軍家的幼孫,今年過了及冠之年,陛下若是讓他代替世子爺戍守邊境就好了,想之前劉家也是武将。”
知道自家丫鬟是心疼自己,陳婉婉聞言并未說話,劉家二公子估計過完年也會去邊境,但趙深能不能回京還是不可預料的,皇帝不會讓他在邊境大權獨攬,放任不管。
他那麽能幹,守土五年,從未打過敗仗,有他在邊境,皇帝也心安,邊境百姓更是心安,也不一定就會讓他回來的,再者劉家二公子是勇武,可才去那邊,還沒收服人心,皇帝一開始估計也不會委以重任的,還是需要時間的。
公爹戍守邊境,一守将近三十年,快半輩子了,趙深如今也是年輕有為,十有八九得跟他父親一樣。
陳婉婉想到這裏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第二日午間,許君忽然過來了,二人自從成婚後,來往便沒以前多了,許君手裏還捧着一個匣子,陳婉婉看着她,似是明白了。
她想要跟夫家切割了,想和離了。
“想好了就好,這些東西我替你收着,你們也沒孩子,現在和離也好,不過他家答應了嗎?”
陳婉婉說道這裏,許君不自覺的嘆了口氣,她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成婚容易和離難,尤其是那一家子都靠着她,若是鬧得狠了被休了,侄女日後都不好婚配了,她想的是和離,為此也是絞盡腦汁,才想了這麽一個法子。
“婉婉你放心,他們肯定會答應的,她那勢力的母親圖的也不過是我的這些嫁妝罷了,家裏宅子是我母親給我的陪嫁,現下我娘家還不知道,我想自己來,若是他不同意和離,我也有辦法讓他家同意。”
想到自家丈夫的兄嫂弟妹,許君十分心寒,不過她也有辦法整治她們,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是自古不變的,日後那幫人別想用自己的嫁妝了,她也不會在給那沒良心的丈夫打點仕途。
“那這些東西我幫你收好了,等你都處理好了來找我要吧。”
“謝謝你,婉婉,我真的後悔,後悔當初我沒聽你們的話。”
“事已至此,脫身了就好,人都是往前看的。”
看着昔日好友如今這頹廢的樣子,陳婉婉心裏也不好受。
“好,好。”
“對了婉婉,這個也給你。”
許君吸了吸鼻子,随後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張欠條,陳婉婉看過之後,松了口氣,看來這次她是真的下定了決心了,準備的這麽周全,這樣也好,總是得把事情做絕一點,要不那家人也不會輕易松口。
律法規定嫁妝是女子的私人所有,往後也是給孩子的,好的是許君還沒有孩子,但那一家子一貫視財如命,這幾年也是靠着許君的,許君自是不想在便宜了他們,但也不想鬧到公堂去,鬧大了都丢人,萬一賀家給了自己休書,會影響到娘家侄女。
那一家子這幾年都是靠着自己的嫁妝吃吃喝喝的,住的大宅子也是她置辦的,和離後在嫁就算找不到多好的,也肯定比這家人強,就是不嫁,也比這好。
“婉婉,還要拜托你幫我,明日你就讓人上門,說我從前欠了你一萬兩白銀,這欠條也是我寫的,我嫁妝如今給你了,能抵一部分,屆時你讓人把那一家人連帶着我都趕出去,用宅子抵債,也差不多了。”
看着好友如今這清醒的模樣,陳婉婉算是放心了。
“宅子你拿到手裏後,就賣了吧。”
“好。”
“銀錢我也不要了,就當是給你的報酬了,我知道你不缺錢,也不想要,你就當是幫我保管着,往後我要是落魄了,吃不下飯了,屆時你在給我也好。”
陳婉婉聞言點頭答應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解決那一家人。
作者有話說:
預收 縣令夫人不好當 戳專欄可見
桃花村有個姑娘叫胡桃,過了年歲還未成親,直接成了村裏的笑話。
胡桃娘十分彪悍,更是迷信,在得知女兒是官夫人的命數後,舉全家之力供養這個閨女,全家對胡桃都是有求必應。
某日,胡桃娘得知新縣令要上任,且年歲不大,長相俊朗,她立馬起了心思。
裴恒好不容易科舉入仕,雖是個小地方的縣令,但也是個官,還未撸起袖子大幹一場就被親娘要死要活的威脅。
無奈之下,他随手一指,親娘直接讓人去胡桃家提親。
這下,胡桃成了十裏八鄉最出名的姑娘,人人都說她被年輕俊朗,才貌雙全的裴縣令一見鐘情,往後啊,可是要過上好日子了。
成婚後的胡桃,聞言面帶笑容,心裏把裴恒罵了個底朝天,天知道這人有多難伺候。
一開始,胡桃是想給老娘争口氣的,後來胡桃是想着攢錢跑路,在後來她發現自己丢了身心。
先婚後愛,男女主前期關系一般,日久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