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開了燈,看到她已經坐起身來,“是我吵到你了?”
施然搖頭,“沒有,我本來白天都不睡覺的。”
“正好,你也聽聽吧。”原來,他的電話還沒有挂斷,他拿着手機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打開了免提。
“張星海,你再說一遍。”
那邊的人有些懵,“啊?怎麽了?剛才沒有說清楚?”
“你再說一遍。”裴以默單手撐在床上,把手機放在兩人中間,看着她,說:“我老婆要聽。”
施然心頭一動,對上他的目光,不敢多想。
“哦,嫂子要聽是吧,好,我再說一遍哈。”
不知道裴以默究竟是不是老大,總之每個人都叫他哥,叫他嫂。
“嫂子,我是張星海啊!已經抓到搶你包的那小子了,也審問過了,不是他一個人,是他們小團夥,有四五個吧。這群人做案有幾起了,說是專挑單身女性下手,飛車搶劫,入室盜竊。今天搶你包,就是試試,這小子交代說他們盯上你好幾天了,踩點也踩好了,準備入室搶劫。”
“目前審問的是這樣,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挑單身女性下手,裴哥,你忙着工作,嫂子都不陪嗎?這嫂子都被列入單身女性的範圍了。”
“你少廢話!”裴以默知道,張星海比較圓滑,他現在說話已經很有分寸了。
“對了,嫂子,你的車被那幾個不長眼的扣下了,我明天給修理好,就親自給你送回去。”
裴以默的小弟都很殷勤。
有些荒唐,但還是喜歡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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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施然心有餘悸,說:“好吓人。”
“你也會害怕?”裴以默問,口吻似在責怪。
施然點頭。她怎麽會不怕,家裏只有她和楠楠,別說是幾個人,就是進來一個男人,她都招架不了。
“你的包已經送回來了,但是他們抓人的時候,手機被摔壞了,我給你買了新的,晚上有人送過來。”
施然還沒有從被惡人盯上,差點兒就成了受害者的陰影裏走出來,聽他說,已經給她買了新手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卧室的空調開着,裴以默只穿了一件白色高領毛衣,他利索地撸着袖子,走到陽臺那邊,觀察了一下,“防盜窗,為什麽都不鎖上?”
“我想讓房間采光性好一些,索性就都開着。”施然說,很沒有底氣,像是考試考砸了被老師質問時的心情。
“我看你還是不害怕!”說着,裴以默動手把窗戶該鎖的鎖,該關的關,忙活好一通。
施然指着床頭櫃,“這裏有濕紙巾,可以擦手。”
裴以默吸了吸鼻子,抽出紙巾,慢慢擦拭着手指。
空調的熱氣吹得人皮膚幹燥,無人說話,氛圍玄妙了。他走出卧室丢紙巾,過了一會兒才回來,但只站在門口,斜倚門框,抱肩看着她,“你現在怎麽辦?”
房間裏明光如晝,暖風游蕩,但施然心裏空落落的,莫名難過。她動了動腿,先前是針紮般的刺痛,現在是頓頓地疼,“沒事,我慢慢挪動就行。”
“那楠楠呢?”
他好像并沒有打定主意不管她了。
“楠楠,我打車送她去醫院,等她好了,就能讓她和樂樂一起上學,君姐可以幫忙帶她。”施然扯出一個萬事大吉的笑臉。
裴以默眼眸一細,冷笑,“施然,你嘴真硬啊!說一句服軟的話,說一句你需要我,就這麽難!”
“我……”
他嘴角抿着,神情冷峻。施然心裏悶得發慌,垂頭盯着自己受傷的手,“我......的确需要你。但是我說了,你也未必肯信。”
他不信她的真心話,她也不信任他。這是他們始終不能坦誠相待的原因。
裴以默走過來,俯身與她平視,“是你不信我。”
施然對上他的目光,捏緊了被子,柔軟吃痛,“我只是怕,我們互相辜負。”
裴以默起身,居高臨下,“我開始想的是,讓你聽聽電話,知道自己的處境,我就走人的,管你怕不怕。剛才想的是,只要你開口求我,我就留下來,哪怕你說一句服軟的話呢,但是沒有。施然,你知道我現在怎麽想的嗎?”
“我沒有不認輸,事實上,我早就認輸了。”施然無奈自嘲地笑了。
“這麽多天不見,你和我一樣,都想明白了不是嗎?也不是非要在一起,但是,分開會惦念,今天見了,格外依戀。”
“你也惦念我嗎?”
“你覺得呢?”
裴以默搖頭,神色含疑。
施然看着他,眼圈慢慢紅了,她哪有那麽堅強?她以前長期一個人,什麽都硬撐着、克制着。她也以為自己不會喜歡裴以默,可是那天說了分手之後,這些天很多次會想到他,看到門口的鞋子,想到他好幾天沒來了。做飯的時候,也會想到他。
寒冬漫漫,需要人陪。不管她承不承認,她需要他。比如今天,很多她應付不來的難題,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情。如果他沒有出現,現在恐怕她要一個人面對歹徒的拳頭和刀子。
這裏是徽城,她一個人過着真的好艱辛。局限在生活的瑣碎裏,她讀的書用不上,她自以為的才華也應付不來這些。
不知什麽時候起,她想他陪着她。分手的難過、失望和想念,證明她對他心動過。還有此刻的緊張和不舍,她怕他頭也不回,大步離去。
“我們兩個的事情,你決定吧。”她眼波柔弱閃動,凝住心傷。
裴以默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淚,“這眼淚是為我流的嗎?”
“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冷漠無情,你如果喜歡我一分,我一定還你三分。而且,你不愛我了,我才會不愛你。這輩子是我欠你的,你給我機會,我還你。”
“我不要你覺得欠了我,要還我,是.......”
裴以默聽到了想聽的話,心裏卻又不是滋味,她太理性了,欠一分,還三分,可是感情明明是理不清的關系。
“我是不是永遠成不了你最愛的人?”
他被她的倔強和脆弱,冷漠和溫柔完全俘虜,再也掙不開了。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卑微的。他甚至沒有勇氣提到柏明辰這三個字。
他也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想對一個女人說,我給你全部的愛,只要你願意愛我。甚至可以不求,你最愛我。
他自覺矯情地說了一句,“施然,要是我早些認識你就好了。”
這樣從一開始,就是他和施然的故事,沒有柏明辰。
施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抓着他的手指,溫柔笑着,“可是我們都還年輕,往後餘生還有幾十年。”
暖風烘得她雙頰微紅,給她平添了幾分豔麗,這一笑,破曉芙蓉花一樣,開在他的心尖上,娉婷袅袅。他不自主地坐到她身邊來,和她額頭相抵,感受她的氣息和存在。
“是啊!等我變成一個老頭子了,不知道還是不是像現在這樣喜歡你,喜歡得不認識自己了。”
“不會了吧,那個時候我已經是滿臉皺紋的小老太太了。”她吐了吐舌頭,俏皮一笑。
他也笑了,親吻着她柔軟的唇瓣,“然,你老了,也一定可愛。”
失而複得,珍惜無比,一顆心被滿滿填充,這份滿足在別人那裏得不到的。
他像一個流浪漢,終于重拾家的溫暖。
他緊緊地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進身體裏,“別逃了,你注定是我的人,逃不掉的!”
施然呆呆地窩在他懷裏,放空大腦,她很累,貪戀這一刻的輕松和溫暖,什麽都不想思考,什麽也不想記得。她卸下所有的防備,接納了他。
有些荒唐,但還是喜歡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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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煙花筒在半空中炸開,漫天的花瓣飄零灑落。這是一場室外婚禮,嘉賓衆多,場面熱鬧。盛裝打扮的新娘,穿着長長的婚紗,捧着鮮花走來。
新郎等着接她,他躬身,虔誠地接過她的手,帶着她往臺上走。
裴以默愣愣地站着,覺得不對勁,明明他才是新郎。
“柏明辰——”
聽到他叫,新郎回頭,不是柏明辰還會是誰。這是他和施然的婚禮。
他又搶了他喜歡的!裴以默即刻暴怒,沖上前去,蠻橫地分開二人,叫道:“施然是我的!”
柏明辰不跟他争執,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說:“那你問問然然,她願不願意跟你走。”
裴以默只是緊緊握着施然的手,卻不敢回頭看她,問她願不願意,因為他心裏有答案。
有了柏明辰,施然不會選擇他。他好恨,為什麽喜歡的人是施然。為什麽施然不愛他。
猛然驚醒的瞬間,裴以默睜開眼睛看到天已經微微亮了。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