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說出來。她只叫楠楠,“寶寶,該睡覺了,過來!”但是,提醒得已經很明顯了。
楠楠看了看裴以默,問:“爸爸在哪裏睡覺?”
施然尴尬,假裝沒聽到,不予回應,“媽媽帶你去洗洗,然後睡覺,好不好?”
裴以默看着楠楠,眼神傳遞訊息,快說,讓爸爸也在這裏睡。
但這麽複雜的信號,楠楠沒有接收到,就被施然抱去浴室了。
楠楠聽着故事就睡着了,但裴以默還在客廳看電視。施然沒辦法,只能去問他,“你.......還不走?”
裴以默看着她,提了一個要求,“你送我下去。”
施然輕“哦”了一聲,去拿了鑰匙,陪他下去。
兩人站在電梯裏,一起下沉。施然看着廂壁上映出的兩人,忽然又想到那天,他在街上不管不顧地吻她的情景,一時羞澀得緊。
“我們主任生了二胎,周末擺酒席,你跟我一起去。”
到了樓下,裴以默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施然略略想了想,點了頭,“去可以,但是你想好要送什麽了嗎?”
“我怎麽知道!”就是因為這個問題,他才想着拉上施然一起去。
如果是以前,這些事阮馥真會替他準備好,但因為給施然買車的事情,母子兩個鬧了不愉快,他已經好幾天沒回家去了。
施然思襯着,走到樹下的長椅上坐下,“你問同事,同事顧忌多,未必跟你說實話,你最好去問問飯店的酒席規格,心裏有個數。”
“酒席規格?”裴以默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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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城的物件低,最普通的酒席一桌400,600,800,再好的就是上千了。你根據酒桌的規格,來送禮,就沒錯了。”
裴以默明白她的意思了,說:“你心眼真多。”不知道是在損她,還是在誇她。
施然只當是誇獎了,笑了笑,“但是,我跟你一起去的話,以女朋友的身份不合适。”
她其實是想說,你別讓我去了,不然你已婚的事實就瞞不住了。但話一出來,她自己感覺不太妥,好像是在暗示他什麽。
她想解釋,還沒來得及,裴以默笑道:“我說了我已經成家了,當然帶着家屬去了。”
她坐着,離他太遠了。裴以默向她伸出右手,施然不解何意,下一秒,她整個人被他拉了起來。
她站立不穩,跌進他的懷抱裏,他的胸膛溫暖結實,她不小心按到,騰地一下臉頰發燙。
“施然,你不是我的家屬嗎?”裴以默雙手環抱着她,眼睛裏有別的意思,呼之欲出。
施然沒想好如何應對,也不敢莽然掙開。手腕擋在胸前,保持最後一小段距離。
他深深地看着她,臉緩慢覆下來,在她唇邊停留兩秒,吻了下去。
施然受驚,大腦一片空白茫然。
感到她的僵硬和生疏,他的嘴唇只是碰了碰她,就移開了。
頭頂的路燈明亮照耀,施然臉上染了紅暈,“我們……是在演戲?還是……戀愛?”她不明所以了。
裴以默松開了她,“你以為呢?”捏了她的臉,嫌她反應遲鈍。
她眼澄如水,懵懵地看着他。
裴以默又吻了吻她的額發,溫音軟嗓道:“回去吧,我走了。”
如果說上次街頭的擁吻是他的初步試探,這次就是明目張膽的告白了。
他怎麽突然喜歡她了?
這個發展趨勢,讓施然百思不得其解,像在做夢一樣。
現在的形勢,他要什麽,她都沒有拒絕的資格。
可是,如果裴以默真的在乎她了,那阮馥香會盡心為蘭清文醫治。
意識到自己內心的矛盾掙紮,施然自嘲地笑了,原來自己也可以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回到樓上,進到次卧,打開電腦,照常寫稿件,但心裏煩亂,靜不下心來。
她打開電腦上的表格,這些年來,用的裴家的每一分錢,她都做了詳細記錄,醫藥單也都有拍照留檔。
她人在徽城,處處受縛,即便裴家允許她工作,也不見得有什麽掙大錢的機會。照現在的情況繼續下去,還錢無望。還了錢,欠的人情也還不上。
人生已然到了這一步了,還談什麽人生理想和情懷之類有的沒的,生活給的這張試卷,不容她逃避,她索性就就這樣答着。
董曉君倒是對裴以默印象不錯,拉施然來家裏時,說:“不管你們以前有什麽愛恨情仇的,要是他現在對你還不錯,也不是不可以考慮考慮。”
董曉君家裏孩子多,東西多。每次大掃除,施然都會來幫忙收拾東西。兩個人聊着天,就把東西都歸置好了。
施然笑笑,哪裏有什麽愛恨情仇的過往?反而是裴以默對她有恩,救母大恩。
她突然意識到,她看裴以默是有濾鏡的。她內心對他滿是感激,所以不會排斥他的靠近,不只是不敢推開他的緣故。
一切都在改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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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管怎麽樣,我還是極力贊成你出去工作。人啊,還是得有自己的事業和天地。誰都靠不住,男人最靠不住。如果都是家庭和孩子,最後苦的還是自己。”
施然正在疊小孩子的衣服,随口問她,“君姐,你這兒女雙全,幸福快樂的,怎麽還有這麽多感慨?”
經歷了失去親人的夢魇之後,施然最羨慕的是董曉君這樣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的生活。
“幸福快樂?”董曉君笑了,搖了搖頭,“每個女孩子都做過偶像劇女主的夢,但生活不是偶像劇。誰的婚姻生活不是千瘡百孔,隐忍不說罷了。男人啊,還不就那回事!”
第一次聽董曉君說如此悲觀消極的話。施然微覺驚訝,但想想也是這麽回事。
“所以,小然,圖他長得好,這可能是最實在的。但是難保他婚後發福長肚子哈,很多男人都是這樣,從小帥哥變成了老男人。”
“關鍵是你能不能讓自己的事情自己說了算,不然和誰過,都會受委屈。”董曉君這個以照顧孩子為主題的家庭主婦,是真正明白了婚姻圍城的含義。
幫董曉君收拾完,看着天氣不錯,施然也在家裏做起了清潔。收拾衣櫃的時候,看到上次給裴以默買的睡衣還在,她一時為難,但又不得不考慮她和裴以默的關系了。
強弱分明,不管裴以默時不時一時興起,她只能順從,任由他辜負。
施然抓了抓頭發,頭疼不已。這份不合理的喜歡,給她帶來新的無妄之災。
可是,往後餘生幾十年,她總不能一直像現在這樣,陷在無形的桎梏裏,每天身不由己,不能為自己活着。
裴以默願意拉她出來,給她機會,她是不是應該好好珍惜。先有條件有辦法地生存下去,其他的,再徐徐圖之。
但前提是,她要忘了柏明辰,克制住自己不再去想他。她應該時刻記得自己是施然,在堅強的同時,保持清醒,做出最優的選擇,才有可能掙脫這段厄運。
施然想來想去,順其自然吧,如果裴以默是真心,她不負他就是了。如果不是,她也能假裝無事地挺過去,不過是,又當自己死了一次。她早已經被生活虐得遍體鱗傷了,不在乎再多一道傷口。
第二天是周五,裴以默下了班就過來了,還給她帶了一大袋幹果零食,說是單位發的。施然忙接過,放在玄關處。
接着,裴以默又從衣兜裏掏出一盒糖,“同事結婚,發的喜糖,給你。”
“謝謝!”施然雙手接過。兩人對視一眼,他眼睛裏有笑意,帶着幾分試探。
施然心虛,“飯已經做好了,快去洗手。”
“楠楠呢?”裴以默沒有看到女兒,問了一句。
“明天中午不是去吃酒席嗎?我跟楠楠說,要她明天上午在君姐玩,誰知道她聽到君姐說明天要去海洋館看美人魚,都不願意回來了,在人家那裏蹭飯呢。”
裴以默坐下來,施然盛了少許米飯給他,又拿了紙巾過來,放在他手邊,“嘗嘗吧,紅燒肉,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
施然現在對他言聽計從,他下午給她發消息說想吃米飯和紅燒肉,她晚上果然做了。
裴以默夾了一塊,吃到嘴裏,也不知道是餓了,還是施然确實廚藝好,竟然十分美味。
“不錯!”他又夾了一塊,接着吃了兩口米飯,軟糯糯的,很香。
“先喝點兒湯吧,還做了你愛喝的紫菜蛋花湯。”
施然用勺子打了半碗湯,遞給他,“飯前喝些湯,對胃好。”
裴以默接過的時候,手指從她手背上慢慢滑過。他是故意試探她。施然不動聲色,不回應,不理會。
“明天的酒桌是800一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