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所有人都喜歡聽好聽的話, 賣菜老板也不例外。
陸晚晚的一通誇贊樂得她合不攏嘴，見小姑娘不僅長得漂亮，嘴巴還這麽甜，總算是願意妥協, 将一塊多的零頭給抹了去。
“行行行, 你這好話都說盡了, 再不便宜點就顯得我太沒人情味了。”老板笑着說：“那這些雞蛋你們直接給十塊錢好了, 我虧就虧點吧。”
虧是不可能虧的。
陸晚晚深知, 沒有商家會做虧本的生意，他們只是嘴上這麽說而已。
不過這就沒必要去跟人家争辯了, 她趕緊道謝：“謝謝阿姨, 好人一生平安，四季發財。”
“你這小丫頭可真會說話, 還想要點什麽菜？”
“呃……我看看。”
這個菜攤上的蔬菜非常齊全, 而且很新鮮，無論蔬菜還是瓜果的水分都十分充足。
陸晚晚低着頭開始認真挑選起來。
她率先拿了兩個西紅柿，因為既可以做西紅柿炒蛋，也可以做西紅柿面疙瘩湯, 撒點白砂糖涼拌着吃也很爽口，屬于比較百搭的一種蔬菜。
或者也可以說是水果？
具體屬于什麽她也不清楚，有關于種類各說紛纭。
把西紅柿裝進袋子裏後，陸晚晚又挑選了幾樣綠色蔬菜, 遞給老板稱重的時候，瞥眼看到了旁邊擺放的香菜和小蔥。
這個也是他們需要的。
眼下經濟窘迫，想着能省一毛是一毛, 陸晚晚抿了抿嘴巴, 趁着老板的好心情還沒有走開, 又跟她商量道：“阿姨，能送一點香菜和小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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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一次性在同一個攤位買好幾樣菜，絕對能算是大客戶了，這次老板很爽快地說：“我給你拿一點兒裝袋子裏。”
陸晚晚：“謝謝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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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菜向來是個比較有争議性的食物，喜歡吃的人恨不得把每個角落都撒上種子，不喜歡吃的人，則是連味道都聞不了。
攝像師是前者，所以在老板拿香菜的時候，特意把鏡頭對準她的手，給了香菜一個近距離特寫。
老板剛才就注意到了這臺機器，把所有菜一塊兒遞給陸晚晚後，終于忍不住問了句：“小姑娘，你們是不是在錄節目啊？”
“是的！”陸晚晚點頭道：“出來買菜就是節目組給我們的任務。”
居然遇上明星了！
這種概率可太低了，縱使老板不追星，甚至根本叫不出幾個明星的名字，此刻也還是免不了有幾分興奮。
她立馬打量起陸晚晚和陸骁。
小姑娘看着挺面生的，不過眼前這個男人，仔細看看忽然覺得好像在哪裏看到過似的。
至于到底在哪裏，死活想不起來。
“是哪個明星啊？”老板指着陸骁問：“叫什麽名字？我有點眼熟他。”
陸晚晚看看父親，還沒開口，陸骁主動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我叫陸骁。”
“陸……骁……”連名字也有點熟悉。
老板蹙着眉頭，努力回想着，大概過了半分鐘的時候，她忽然一拍巴掌，激動道：“啊！我想起來了！是我女兒給我買的那個手機，一開機桌面上就是你，我到現在都沒換呢。”
說着她連忙掏出自己的手機，解鎖給父女倆看。
陸晚晚一瞅，還真是！
這款手機是陸骁代言的，所以系統自帶桌面就是他的寫真，旁邊還标注的有“陸骁”兩個字。
“太幸運了，今天居然見到活人了！”老板秒變粉絲，拿出自己記賬的小本子問：“大明星能給我簽個名嗎？簽了我拿回去給我女兒看看。”
誰都沒有預料到，事情居然會朝着這個方向發展。
見老板一臉期待的模樣，陸晚晚真怕陸骁會在這時候突然來句，不好意思，可能有點不方便。
她正想幫忙說兩句話，還好，陸骁把本子給接過去了。
不過他并沒有立刻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大名，而是學着陸晚晚剛才砍價的樣子，跟老板商量起來，“簽了名可以多給兩個雞蛋嗎？”
陸晚晚：“……”
她又一次因為陸骁的話，對自己的耳朵産生了懷疑。
上次是收到鞋子的時候。
“可以啊！”老板連連點頭，脫口而出的話幫她确認了，她确實沒聽錯，“沒問題的，我再多給你們兩個。”
對此，直播間裏陸骁的粉絲們也驚掉了下巴——
[噗！我萬萬沒想到他後面跟的會是這句話。]
[哈哈哈哈哈哈，骁哥你怎麽了骁哥？居然淪落到用簽名換雞蛋了。]
[莫名有點慘是怎麽回事？]
[媽呀，我哥被什麽東西附體了吧，還是人設崩了？]
[啊！！！！我有雞蛋！！！！拿簽名來我跟你換一百個！！！]
[連賣菜阿姨都能輕而易舉地得到陸骁親筆簽，我卻還只能做做白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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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蔬菜攤子，父女倆又來到了水産區，玻璃水箱裏各種各樣的魚應有盡有。見到有顧客上門了，老板娘立馬走了過來。
她在這裏做十幾年生意了，哪些是附近居民，哪些是從外地過來的，一眼就能識別出來。
更何況旁邊還有攝像師，看着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老板娘先是拿出十二萬分的熱情，詢問他們是想買魚還是想買蝦，得知是想買魚後，又滔滔不絕地介紹起種類。
最後爽朗地表示：“可以幫忙殺好，這樣你們拿回去就比較好處理了。”
說話間過來一個大媽，很有目的性地直接挑了一條黑魚，打算回家做酸菜魚。
老板從水箱裏把魚給撈出來後，放在案板上，那條黑魚在上面活蹦亂跳的。
這時他舉起手裏的刀猛地朝魚的頭部拍了幾下，然後動作利落的直接開膛破肚。
看到這一幕，陸骁頓時産生一股心理上的不适，趕緊把頭給轉過去。下一秒目睹內髒從身體裏被摳出來，陸晚晚也皺皺眉，別開了目光。
以前家裏的菜全是唐麗芳買的，像魚還有雞鴨鵝之類的活禽，都是在菜市場處理好後才拿回去。
現在面對着這一場景，她忽然聖母心泛濫，有些不忍心買了。
老板娘還在繼續追問：“考慮好了嗎兩位，是想買鲫魚回家炖湯，還是也來條黑魚做一鍋酸菜魚？”
——陸晚晚糾結極了。
明明很想走人，可是在老板娘熱情的詢問下，又沒法說出不買了三個字。
她只能無助地看向陸骁，“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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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誇張地說，陸骁活了将近四十年，今天也是第一次看見殺魚的血腥場面。
瞧着水箱裏游動的活魚，再想想當他花錢買下後，眼前就會重複剛才那一畫面，一時間也有些于心不忍。
可該吃又還是得吃啊！
思考數秒，陸骁突然問：“有死魚嗎？”
老板娘愣住，“什麽？”
“已經死掉的魚，有沒有？”
陸骁的想法很簡單，直接買死魚既可以滿足口腹之欲，那魚被開膛破肚的時候，也不會有任何痛苦。
他實在是太機智了。
然而老板娘的臉色卻忽然變得有些一言難盡，笑容僵硬地說：“哪有人買死魚回去吃的，活魚才新鮮呢，口感好。”
陸晚晚瞬間明白了陸骁的意思，頓時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想法，便回道：“我們不需要新鮮，能吃就行了。”
老板娘：“……”
原以為能成交一筆大生意，結果搞半天這麽窮酸，是過來撿便宜買死魚的？
[哈哈哈哈哈，我怎麽感覺老板娘想轟人了。]
[神奇的父女倆，我不懂，為什麽要買死魚？]
[估計是不忍心看到活蹦亂跳的魚被殺吧，我也會這樣，不過一般都是直接不買了，然後讓家人買。]
……
雖然老板娘心裏有些看不上，但那兩條已經死快一天的魚，如果不賣出去的話，就得帶回去自己吃了。
對比之下，好像還是賣了比較劃算。
她把魚丢給老板處理好後，用袋子裝起來遞給陸晚晚，收下錢，連歡迎下次再來這句口頭禪都給省了。
“還有什麽要買嗎？”陸骁問。
陸晚晚認真請算了一下，該買的都已經買齊了，于是回答：“沒有了。”
“那走吧。”
陸骁在前面帶路，陸晚晚在後面跟着。
本來她覺得錢不多，等買完所需要的食材後，應該不會有餘錢了。結果又是砍價，又是買死魚，這會兒居然神奇地剩了兩塊錢在手上。
陸晚晚握着兩枚硬幣，從菜市場出來，看到不遠處有家小超市。想着這兩塊錢帶回去也派不上什麽用場，便開口叫住了陸骁。
陸骁停下來看着她，“有菜忘買了？”
“不是。”陸晚晚搖搖頭說：“我想去趟超市，您在這裏等我一下吧，很快。”
丢下話她就朝着超市的方向小跑過去。
陸骁原地站了會兒，果然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看到小姑娘出來了，又一路小跑回來，停在他的面前。
“買什麽了？”陸骁好奇。
陸晚晚抿着嘴笑了笑，變戲法似的變出兩根酸奶草莓味的棒棒糖，“這個！”
然後她将其中一根遞給陸骁，說道：“雖然這次我們住的房子比較破，但是我覺得既然房子主人能在裏面生活下去，我們就一定也能。所以希望在接下來的兩天裏，爸爸你的心情依然能像棒棒糖一樣，是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