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狗屎戰鬥力
這一幅和諧的畫面中,唯有林凰的腦內,與暧昧情境格格不入。
戴着手套,也能打出響指,看來丁姓男青年的手指,力量不小。
林凰往嘴巴裏塞着粥,看着丁路的手指,默默地下了結論。等到安薇穿着極端暴露衣服出現後,她腦中立刻又出現了新結論:丁姓患者,你行啊。癖好折磨少女戴手套指力不小……你的人生,只需要拇指,食指和中指就足夠了吧。
無人知道林凰的邪惡推理。劇情,還是按照丁路的節奏在走。
安薇穿上這套衣服,又被丁路召喚過來,心裏突突地直跳。她預感今晚要發生不得了的事情,女人的直覺,不得不說,有時候很準。
房間裏,燈火通明。她看到,林凰正在以緩慢而持續的速度進食,得空看了自己一眼,還對自己挑了挑眉毛。
讓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就在她面前,對她招手。安薇走過去,“……丁少爺。”
“你這樣穿,很好看。”丁路将她從頭看到腳。
安薇覺得自己的臉紅了,有點扭捏地抓着蕾絲裙角。
男人總特備會欣賞女人的柔弱、不堪一擊,她們表現得越是弱勢,就越是讓男人興奮。丁路很滿意安薇的樣子,盯着她的眼睛,補了一句,“想要點更刺激的嗎?”
安薇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前兩次的經歷。火熱,不可言述,被絕對強大的人格和力量,所操控的無助感。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也變成了粉紅色。
丁路話音剛落,就有個粗壯的男人被人推進房間。他手腳被捆綁,脖子上還扣着手腕粗細的鐵鏈,随着他的動作叮叮作響。
男人喘着粗氣,雙目渾濁,身上還有股子怪味,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外面大街上,随便找來的流浪漢。
林凰放慢了進食速度,小心地打開了掃描雷達。她很快注意到,男人的雙目渾濁,發着高燒,他的腎上腺素、心跳頻率以及血壓,都遠遠超過正常人水平。
這是一個初期感染者。
丁路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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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凰又往嘴巴裏塞了一口粥,皮蛋瘦肉粥,表情嚴肅地盯着丁路。丁路盯着安薇,安薇,則是看着那個感染了的男人,臉色跟變色龍似的,從粉紅粉紅,瞬間就變成了煞白煞白。
“開始吧。”丁路整個人放松地靠坐在沙發裏,兩手交疊胸前,面帶微笑。
安薇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丁路的場景,那些可憐的少女,被蹂躏的慘狀……她越來越害怕,但還是被人拉扯到某個由玻璃構成的巨大容器裏,和那個扣着鎖鏈的感染者,關在了一起。門被從外面關上,門縫都被塑膠封住,完全與外界隔絕。
“放我出去……!!”
安薇用力敲打容器壁,但是玻璃既厚重,又光滑,任憑她怎麽敲打,都沒有半點聲音,反而是她的手,敲得生疼。她聽不到外面的聲音,,自己就像是一只被關在水缸裏的魚,無法脫身。她心裏更慌亂。
“啪”一聲,頭頂探照燈全開,炙熱燈光通過鏡面反射,強烈得讓她睜不開眼。安薇頭暈目眩中,又聽到耳邊“嘶嘶”作響,像是煤氣洩漏的聲音。她慌張地擡頭四望,果然,在燈管邊密布着無數細小導管,開始向外噴灑某種霧氣。一股甜膩味道,很快在玻璃罩中彌漫,讓她嗆了一口。
盡管安薇知道,這不是什麽好東西,她還是不能控制地吸入了好幾口。氣體侵入肺部,帶給人作嘔的暈眩感,她感到身體發熱,飄飄欲仙,面前的景色,都變得模糊……她很快意識到,這是迷幻劑。
背後傳來粗重喘息,近在咫尺 !那個感染者,在吸入藥物後,竟硬掙開了束縛,鐵鏈因為大力掙脫,而将他的手腕勒破皮,血肉翻出來。這些傷口,讓他看上去更加猙獰。他如同發情的野獸,一把抱住安薇的腰,高高挺起的欲望,毫無章法地往她身上撞擊。
“啊!”
擴音器傳出玻璃罩子裏的聲音,安薇一聲驚叫,聲音嘶啞動情。安薇知道,現在這個感染者只是不得章法,沒有真的進入她的身體,但迷幻劑的效果很快,自己眼看就要被感染者玷污,那惡心的器官,粗暴的動作,還有……還有現在正在玻璃罩外,看着自己的 丁路。
她也要得病了,她會被折磨死,她被丁路,抛棄了。
“……為什麽……”
安薇的手掌緊緊攀着玻璃罩壁,被汗液浸濕的手掌,在玻璃壁上,劃出了長長的痕跡。如同地獄裏的叉子,尖銳卻遲鈍。
而遠遠看着她的丁路,并沒有因為她的絕望和痛苦,表現出哪怕一點點的動容。
安薇覺得不甘心,但背後抓住她的男人,力量這樣強大,容不得她拒絕。她感到纖細脆弱的腰肢,被人抓得死緊,對方簡直恨不能把她捏碎。
藥效漸漸翻上來,她覺得身體裏,燃燒起一股灼熱,焚燒了她的理智,讓她的身體,變得空虛……而背後那個男人,也已經蓄勢待發。安薇在混亂的思緒之下,陷入了深深的絕望。那東西幾乎已經頂在她後背了,她能感受到對方的威脅,而面前的玻璃,又是這樣的堅硬,不可逾越。
“嗚……”
淚水滑落面頰,她發出一聲似呻吟,似啜泣的悲鳴。
“咔嚓。”
安薇忽然聽到耳邊輕微的碎裂聲。
然後,厚重的玻璃就像是變成脆弱不堪的宣紙,被人從外面捅破,防彈玻璃,因為極強的粘合性,即使受到外力攻擊,即使随之破裂,也不會爆裂飛散。相反,無數細小裂紋,宣告着攻擊者的絕對力量,在那玻璃表面,劃出了隔絕視線的裂紋領域。
一只細白柔弱的小手,如入無人之境,擦着安薇的耳邊,打上她背後的感染者。
那伸進來的手的動作,算不上快,看上去也沒什麽特別,但感染者的下颚骨,卻被纖纖玉手打出悲慘的摩擦聲,骨骼變形,血管爆裂。安薇感到腰上那男人的手,力道一輕,再回頭,他已經飛出去老遠,兩眼翻白地倒在玻璃罩的另一端,整個下颚變形扭曲,形狀慘烈。
搞什麽鬼?
安薇半張着嘴,臉頰緋紅,身上的迷幻藥效還沒過去。
她眼看那只伸進來的小手,左突突,右錘錘,把那些個阻礙視線的殘渣玻璃,敲出了個大洞,這才停下手,表示滿意。
“你還好吧?”和前幾天在飛機上,同樣的問題。
安薇眼看着林凰探進腦袋,對自己伸出手,笑得雲淡風輕:“快出來吧,沒事了。”
安薇腳步不穩,兩腿發軟,幾乎是半走半爬,從那個玻璃罩子裏跑出來。
林凰是異能者?大力士?
為什麽居然能打破這麽強硬的玻璃,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
無數的問題劃過腦袋,似乎只有一種解釋,才能讓安薇滿意:她以為,這又是丁路搞出來的新玩法,就為了滿足他需要的刺激感。
她随着林凰離開玻璃罩,坐到地上,大口喘氣。汗水和淚珠,後知後覺地流個不停,整件薄紗睡衣,都緊緊貼服在她顫抖的身體上。
安薇朝丁路看過去,卻發現他那總像是黏在椅子上的屁股,居然離開了椅子。他不僅站了起來,而且還往前踏了一步,不僅踏了一步,而且連他的手套,都忘記要戴。他盯着碎裂的玻璃罩,地上不省人事的感染者,最後,把視線收回,放到了坐在一邊大喘氣的林凰身上。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臉上的表情,從開始的震驚,漸漸的,越來越激烈狂躁。
安薇第一次看到丁路臉上,露出那樣的表情。
他總是漫不經心,放肆又冷淡,拒人以千裏之外。無論是在高雅的酒會,還是在黑夜裏的床上,他都是危險,卻又充滿魅力的。這是第一次,安薇從他臉上,看到了赤裸裸的醜惡,和狂熱。
他睜大眼,那裏面的光,炙熱得不正常。他看着林凰,好像在思考,要怎麽把她拆碎折磨,要怎麽讓她分崩離析。他的指尖輕柔地摩梭,像是愛撫情人的肌膚。但只有安薇知道,他的手指,能帶來的除了充滿罪惡感的快樂,還有讓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丁路眉頭微蹙,嘴角卻上揚。
那是只有在那種喜歡虐貓的死變态臉上,才會看到的瘋狂的得意。那簡直就是淩駕整個人類之上的自信,是狂妄的統治欲,是摧枯拉朽,毀滅和終結的追求者,才會有的表情。他滿腦子裝着的東西,都已經從他的眼睛裏,流露出來了。
安薇像是從一個大汗淋漓的噩夢裏醒過來。身上迷幻劑的藥效還沒有褪,她依舊覺得空虛而炙熱,但她的心卻很冷。丁路的視線,始終都膠着在林凰的身上,而她,不過是布景的一部分,失敗的戲劇,破碎的道具。
這個男人,不是她能夠駕馭的。
她忽然覺得渾身發寒,重重地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