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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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我為什麽要和醫生談戀愛
作者:一時手賤
文案:
醫生,一個偉大而高尚的職業。
每天戰鬥在生死第一線,不僅要救治被刀捅的人,更要冒着被刀捅的風險。
警察,一個同樣高尚而偉大的職業。
不僅有着被刀捅的風險,還有着必要時可能拿刀捅人的心理壓力。
當規規矩矩的正直警察遇上變态醫生,誰會是那個被捅的人(感謝體育老師教會了我什麽是雙關23333333╭(╯^╰)╮)?
醫生內心獨白:我陰暗,我偏執,我病态,可我就是愛你。
最後慶祝本飄終于大概知道了代碼怎麽用(此處應有掌聲)!!!T_T真是血與淚的代價!好吧辛酸過程就不提了。
這文大約是慢更~所以,大家可以去戳戳我另一篇文~搞笑清新又帶重口笑話的校園文(廁所燒餅什麽的……我會說那是我們高中特色麽……)
內容标簽:業界精英 制服情緣 都市情緣 情有獨鐘
搜索關鍵字:主角:柯少鈞,绫修竹 ┃ 配角:绫央,錦措 ┃ 其它:我是變态我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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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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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前來開門的绫央,柯少鈞忍不住愣了愣。一身印有史萊克圖案的綠色睡裙,腳上踩着人字拖,不梳頭不化妝竟也一樣明媚得叫人眼前一亮。
只能說,本人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兩口吞掉手中最後一點甜筒,柯少鈞拿出證件:“你好,我是警察,想向你詢問一點事情。”
绫央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警察耶!找她有事耶!太刺激了,跟拍電影似的!她拿過柯少鈞的警察證仔細看了又看,這才戀戀不舍地還給他:“問吧。”
這樣的爽快倒叫柯少鈞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那個,先從姓名開始好了,名字。”
“绫央。”
“年齡。”
“二十五。”
“職業。”
“廣告設計師。”
柯少鈞聽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臉上明明白白寫着不相信,看得绫央心中直呼好萌,這麽萌的孩子跑去做警察是會被吃掉的吧!
“那麽绫小姐,請問你昨天做了些什麽?”
“這附近發生兇殺案了嗎?還是有可疑人士在周圍出現?”绫央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明白了!一定是有人發現了我的破案天分,指點你們來請教我破解警局破不了的案子對不對?”
“這個……”面對這位美女,柯少鈞怎麽也無法說出事實來潑她冷水,绫央卻不高興了:“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啊!”她可沒時間陪他磨蹭,家裏那位祖宗還等着人伺候呢。
“啊好的……”
柯少鈞有些窘迫,雖然成為警察已經一個月了,可上面派他來處理這種事情,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本來還有一個搭檔可以拿來擋箭,可該死的搭檔錦措臨時溜號,一出局子就對他軟磨硬泡說有急事,誰知道是不是去找女朋友約會了。
可誰讓柯少鈞心軟呢?一時沒把持住,就答應了獨自完成任務只得落得這樣一個不得不獨面風霜的悲慘境地。
好在一聲響亮的啼哭聲解了他的圍,這哭聲一響起,绫央就像是被上了發條的機器,立刻以堪比博爾特的速度沖回房去,口中還念念有詞:“來了來了,小祖宗別鬧。”
柯少鈞這才松了一口氣。這姑娘怎麽說翻臉就翻臉,那怒氣沖沖的樣子活像只母老虎,兇巴巴的,将來可怎麽嫁得出去?不過……剛才似乎是個小孩在哭?
他想了想,跟着走進房間。
富麗堂皇的室內擺設,這是他在進屋後的第一印象。雖然他對那在BoConcept專賣店裏定做的沙發和那桃花心木的餐桌一無所知并且視若無睹,而是可是你看這房子面積這麽大,客廳頂上水晶吊燈也那麽大,就知道屋主人肯定很有錢了。
這樣看來的話,這位绫小姐大約是……某個有錢人包養的小三比較說得過去。
“看夠沒有?過來搭把手行不行!”绫央一聲怒喝把走神的柯少鈞拉回現實,同時心裏嘀咕,這人看她的眼神怎麽那麽像是在看有錢人包養的小三呢?
“啊?好的。”他下意識答道。
于是,本意是前來工作的有為青年柯少鈞變身為嬰兒保姆,又沖奶粉又換尿布,一個充實而又愉快的下午就這樣過去了。
真是……太愉快了……
等柯少鈞回過神來時,已經到了晚飯時間,他、绫央、以及一個八個月大的小嬰兒圍坐在餐桌旁,實在是充滿了一種溫馨的氛圍,溫馨得柯少鈞忍不住都要打電話給死黨錦措炫耀一番再說些欠扁的話。而且一定還要拍幾張照片過去,讓那小子看得見美女美食卻就是只有羨慕的份在那頭罵罵咧咧,而他卻在這邊大塊朵頤,這是何等的優越感啊!
嗯,古語有雲: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就是這個道理了。只不過這種事情實在太欠扁,在并不熟悉的绫央面前柯少鈞打死也幹不出這事,只好作罷。
桌上擺滿了美食,陣陣香氣灌入四肢百骸中,柯少鈞都快要聽不清绫央對每一道菜肴的介紹了,什麽菠蘿咕嚕肉、酥馕烤肉、鮮蝦天婦羅,他只能發自內心地感嘆一句:“你手藝真好。”
“這算什麽”,绫央遞給他一雙烏木鑲銀的筷子,“還不及我表哥一半。”
正要開吃,手機卻響了,柯少鈞瞟一眼屏幕,原來正是錦措。錦措是他警局的同事,工齡有兩年了,可還是改不了咋咋呼呼的毛病,尤其是一打電話那嗓門隔着十裏八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白白糟蹋了這麽個文藝的名字。
按下接聽鍵,錦措的大嗓門就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柯少鈞!你小子掃黃掃哪兒去了?該不是掉進別人黃窩裏去了吧!”
柯少鈞吓得連忙挂斷,奈何绫央早已聽得清楚,故意拖長的話語分外慵懶:“哦?掃,黃?”
美人細長的柳葉眉眉梢處略微挑起半寸,那氣勢便淩厲如同即将出鞘的柳葉薄刀。柯少鈞手一抖,慌忙把筷子都掉在地上。
解釋半晌,柯少鈞悄悄擡眼看绫央臉色,才發現對方揉着獨自笑癱倒在椅子上,那就是不生氣了?柯少鈞暗想。
遲鈍如他也看出來了,绫央并不像舉報者所說的那樣,這其中恐怕是有什麽誤會。他抱歉地一笑:“我就說嘛,绫小姐一定不可能……嗯,不可能從事那種非法行業的。”
绫央大咧咧說出他沒好意思說出的字眼:“暈死,不過在網上發了條征婚廣告就被人舉報說成是賣|淫,還有沒有天理了?”
柯少鈞頗為驚訝:“你還沒結婚?”
“當然,老娘才不嫁人。”绫央揚起頭,長發散開在椅背上,驕傲地目空一切。即使穿着睡裙,也有一種女王般盛氣淩人的氣勢。
“那這孩子是……”柯少鈞的臉開始發紅,是先上車後買票?
绫央吐吐舌頭:“收養的。上次去孤兒院時他一直拽着我袖子不放手,我覺得是緣分,就帶他回家了。”
“啊,這樣。”绫央幾句話說得小半輩子沒幹過幾件出格事的乖寶寶柯少鈞替她操心不已,帶着孩子将來怕是不好找老公的,單身媽媽獨自撫養孩子不會太辛苦了嗎?唉,柯少鈞抓抓頭發,真是頭疼。
不過看不出來這位绫小姐還有點口是心非,明明嚷嚷着不要嫁人卻又在征婚,簡直就是那什麽來着?哦對,傲嬌嘛。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沒什麽存稿,再加上最近期末考試,所以……當然坑是不會坑掉的啦~
☆、爺還hold得住
念及此處的柯少鈞想起自己身邊似乎還有那麽幾個比較合适的男性朋友,也許可以在其中幫忙替绫小姐找個好人家,撮合成一對。正要問绫央的聯系方式,卻聽绫央解釋道:“其實說起來也不是征婚啦,只是想給我兒子找個爹。”
那還不一樣麽?柯少鈞想。
“這二者有什麽區別嗎?”一個聲音打趣着道。
柯少鈞轉頭看去,說出他心聲的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這人和绫央長得有幾分相似,看見柯少鈞的目光後對他微笑了一下。
“绫央只是覺得她既然領養了這個孩子,就有責任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但她不願意結婚,就想雇一個人來假扮孩子的父親。要求不高,只需相貌端正有一份正經的工作,節假日帶些小禮物過來看看孩子,逗孩子玩一會就行。時薪一百。”
男人解釋完随手關上門,走過來在绫央旁邊坐下逗弄着小嬰兒,“不知道柯警官,對這份兼職有沒有興趣?”
哎?這個人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柯少鈞傻愣愣地看着對方。
“哥!”先前還一副女王架勢的绫央在看到這個人出現後立刻變身乖乖小綿羊,估計是打小就被欺負的緣故。
她看看柯少鈞,又看看绫修竹,不無期待意味地問,“你們,認識?”
“八卦是不好的。”绫修竹敲敲她腦袋。
“每個人都有一顆塵封的八卦之心,當封印解開的時候,就會獲得無窮的力量,擁有拯救世界的資格!”绫央一本正經道,“燃燒吧!八卦之心!”
“哇……”嬰兒聽到這裏突然大哭起來。
“啊啊啊,我錯了小祖宗別鬧啊!”剛才還嚷嚷着要拯救世界的超人瞬間蔫了,手忙腳亂地哄着孩子。
绫修竹不由得笑出聲。
柯少鈞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那個,不好意思,我們以前見過面嗎?”
“這麽快就把我給忘了,柯警官還真是絕情啊。”绫修竹調笑道。
小警察的臉騰地燒了起來……
绫修竹越發覺得有趣,忍不住想欺負他:“那天,柯警官不是還射了我一臉麽……”
“什麽?”聽到這句話绫央吃驚地擡起頭,連孩子都顧不上了,像看個怪物一樣地看着柯少鈞,“真,真,真,真……的?”
“啊!我想起來了!你那個醫生對不對?”柯少鈞猛然記起,臉紅得不行,只是一個勁地對绫修竹道歉,“真是對不住啊,那天我沒忍住,就……就……”臉皮太薄,柯少鈞顯然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沒事沒事。”绫修竹大方地揮一揮手,整個餐桌籠罩在詭異的氛圍中。
绫央咽了咽口水,覺得以她家堂哥那種眦睚必報的惡劣性格,居然能對一個射了自己一臉的人如此不計較,實在是,不正常!
難不成她家堂哥,這回是玩真的了?
绫央整個人還處于震驚中沒能緩過來,忽然想起什麽心中一抽,等等!說好的純情小少年呢?說好的呆萌呢?不是怎麽就能射了她哥一臉還如此羞澀地道歉啊!
她處于半發蒙狀态中,對柯少鈞豎起大拇指:“少年,好樣的!”
“啊?”柯少鈞也有些發蒙道,“我射了你堂哥一臉血,這有什麽好樣的?”
绫央一愣:“都出血了?”随即憤怒地譴責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的罪魁禍首,“堂哥你也太過分了吧!”
柯少鈞更疑惑了,不過也沒多想——雖然以他的純潔指數就是多想太多也想不到绫央姑娘說的那方面去,他連忙辯解:“不,不怪绫醫生,是別人打的,還多虧了绫醫生。”
“打?”绫央奇怪地看向绫修竹,發現那人已經憋不住笑了,绫央終于明白了自己似乎誤解了什麽,“绫,修,竹!你給我說清楚!”
绫修竹立刻換上一副無辜的表情,還是柯少鈞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一般而言,警察們的生活是遠遠不及電視劇裏描述的那樣波瀾壯闊,隔天遇到一個變态殺人狂魔,過兩天再遇到個心理醫師催眠病人違法亂紀的。
這世界上蛇精病不少,可哪裏來那麽多神經病?一般來說就是打架鬥毆偷摸搶劫,不過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按照流程審查逮捕,問題不大。何況柯少鈞上班還不久,前輩們都挺照顧新人,分給他的任務都是小問題。
可就算是這樣,熊孩子柯少鈞也還是氣運值低得爆表,在抓小偷的時候被小偷一拳打出了鼻血。
最開始大家都沒在意,柯少鈞自己也不在乎,不就是流點兒鼻血嘛,還去火氣。随手扯了紙巾止住血,就過去了。
可是就打這之後,鼻血就跟流上瘾了似的,三天兩頭來一趟,大姨媽都不帶這麽勤快的。
柯少鈞沒辦法,只好請假去了醫院。
醫生一看就明白了:“鼻間隔偏曲,小夥子跟人打架了吧?”
柯少鈞的鼻子又開始歡快地淌着着血色小溪流,他忙着塞紙,還不忘分辯道:“是執行任務!我是警察!警察!”一邊說着,一邊委委屈屈地瞪了醫生一眼。
瞳孔大小正常,對光靈敏,醫生當即就覺得全身206塊骨頭都酥了一半。
這孩子……不知道随便抛媚眼是犯法的麽……
醫生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好吧,我知道了,警察先生。”想了想,又心有不甘地調戲道,“等下我把你鼻子裏那根血管用微波燒一下,在那之前你可別把血噴到我臉上了。”
“放心,爺還hold得住!”也不知道柯少鈞聽沒聽懂醫生的弦外之音,甕聲甕氣地道,努力做出牛掰的樣子。
于是醫生剩下那103塊,也都統統丢盔棄甲潰不成軍了。
而醫生骨頭一酥的後果,就是拿着鑷子的那只手輕輕一抖,手上尺側腕伸肌指伸肌指淺曲肌等一系列肌肉發生了細微的運動,于是止血的海綿挪了個小小的位置,一股血流就如同瘋狂的逃難流民終于找到了突破口,争先恐後地飛奔到了醫生的臉上。
這個倒黴醫生,正是绫修竹。
不過绫央和柯少鈞,自然是不可能知曉绫修竹當時心理活動的。
但這并不妨礙绫央嘲笑自家表哥。
“噗哈哈哈哈!少年你果然有前途!”聽完故事的绫央笑癱在椅子上,再一次對柯少鈞豎起了大拇指。
绫修竹看着绫央不滿地輕輕咳嗽一聲,绫央當即正襟危坐,做出一副“我什麽都沒有聽見”的模樣。
唯有柯少鈞依舊滿臉茫然。怎麽了嗎?他不解地想。
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春天
小警察吃過飯就告辭了绫家兄妹,門鎖落下發出鋼鐵碰撞時特有的聲響,卻因為柯少鈞輕柔的關門動作而格外小聲。
從一個細微的地方就可以看出人的性格,绫央望着柯少鈞的背影眯了眯眼,由此可見是個好孩子呢。她想,猛然轉頭盯着绫修竹。
“幹什麽?”任憑绫央目光如同射線有多麽犀利,也自有厚臉皮來格擋。绫修竹不緊不慢收拾着桌上的餐盤。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不該操心的別瞎操心。”
“所以你是準備迎接春天到來了?”
绫修竹把餐具拿進廚房,擰開水龍頭一邊洗一邊懶洋洋地回答表妹,話語被掩埋在水流聲之中,顯得低沉而不真切。他避重就輕:“春天?百病發作的季節,空氣濕度加重,天氣逐漸變暖,病菌病毒生長繁殖迅速,流行性感冒、腮腺炎、腦膜炎、甲型肝炎發病率大幅增加。所以我一直認為,用春天來比喻戀愛時苯基乙胺和的多巴胺的情況是十分不貼切的。”
“夠了!”绫央捂住耳朵大叫,“那孩子一看就是個乖寶寶,你這死變态就不要糟蹋別人了!”
死……變态麽?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绫修竹笑了笑,反常地沒有接話。
不是頭一回被這麽說了,從郁悶到習以為常,再到後來隐隐的引以為傲。大約學醫的都有點奇怪吧。
他看着自來水流過洗淨油污的盤子,一言不發,接着開始洗鍋。他知道水中有大腸杆菌球菌和螺旋菌,可是并不介意。反正知不知道,這日子都還是要這麽過下去,水裏的微生物不可能因為人類的故作清高就消失。
何況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麽是真正幹淨的呢?
“哥?”許久沒等到绫修竹的回答,绫央抱起孩子,撒着拖鞋窸窸窣窣磨蹭進廚房,小心翼翼觀察了臉色,确認了半天,長舒一口氣,“呼……還以為你生氣了呢。”
绫修竹淡淡擡起眼簾,有些哭笑不得:“我是那麽小心眼的人麽?”
“沒有沒有當然不是了!我家表哥胸襟寬廣上達平流層下至馬裏亞納海溝,上天比天更大下海比海更深,怎麽會跟我計較呢?”
從地理知識到兒歌歌詞,绫修竹被這跨度給不大不小地噎了一下,拿筷子在绫央頭上敲了敲:“多大的人了,居然還看動畫片。”
绫央西子捧心癡漢臉:“《哪吒傳奇》裏小豬熊和石矶娘娘的配音太棒,老衲簡直把持不住嘛!”
绫修竹翻翻白眼。
直到答應了這份奇怪的兼職之後,柯少鈞都還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居然答應了?居然答應了?
好吧,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盡職盡責,于是星期六一大早,充滿責任感的人民好公仆,國家好警察柯少鈞就起床了,準備收拾收拾吃點早飯,去看他的便宜兒子。
同租一房的室友錦措躺在房間裏,半死不活地拖着嗓子嚎叫:“小~鈞~鈞~”
“說了多少次不準這麽叫我!”柯少鈞像一枚炮彈屁股上被點火發射了一樣,沖出盥洗室,氣勢洶洶地一腳踹開錦措卧室房門威脅他,“如有再犯,扒光了吊在門口去!”可惜說這話時他連牙刷都還拿在手裏,滿嘴泡沫口齒不清,毫無恐吓力。
錦措只穿着一條褲衩在床上翻了個身,嘿嘿傻笑朦胧着眼看向柯少鈞。美人,初醒,半掩身。本該是挺有情調的動作,在錦措做來卻猶如架子上的魚翻過來上點鹽繼續烤,帶着濃濃一股油煙氣息。
“好好的周末居然這麽早就起來折騰,真不是你的風格。”
柯少鈞瞪他一眼,去盥洗室将口中泡沫涮幹淨了,這才叼着一片吐司面包重又過來,在錦措床上衆多亂七八糟的雜物——這些雜物是指包括洗過和沒洗的衣服,準備送女朋友的毛絨玩偶,筆記本電腦,以及錦措本人。
在雜物堆裏刨出一個僅供容身的地盤,柯少鈞一屁股坐上去,言簡意赅道:“我有事。”
哪知此刻,異變突生!趁着柯少鈞說這三個字一分神的工夫,錦措立刻就一個前撲搶走了他還沒吃完的面包。
“我的食糧!”柯少鈞怒吼一聲,“我跟你拼了!奪食之仇,不共戴天!”
“啧啧,居然為了塊面包就謀殺親夫,大不了今兒中午給你做飯好了。”錦措三口兩口吞掉戰利品,末了還意猶未盡舔舔指尖。
“滾!就你那廚藝,我敢吃嗎?”
“嘿嘿。”
柯少鈞還在為那一塊吐司耿耿于懷:“我咬過的你居然還吃。”
“沒事,我又不嫌棄你。”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嫌棄!”柯少鈞高聲抗議。
和錦措打打鬧鬧,在“不說清楚為什麽抛棄我就一直搶你早飯”的嚴刑逼供之下,柯少鈞只能老實交代了今天要去幹的那份奇特兼職,以及前因後果。
“所以,你這是要去泡妹子還有錢拿的節奏?!”錦措一聲大吼。
“喂喂……只是兼職工作啊,正經兼職啊!我們連合同都簽了的。”
“天理何在!”錦措誇張地捂住心口倒在床上,“此等好事,為什麽我就沒有遇上?”
柯少鈞壞心眼地彎着眼睛笑:“活該,誰叫你偷懶來着。順帶一提,那姑娘做飯也超級好吃哦。”
“主公!這般艱難任務,怎麽可以由主公親自上陣?屬下願領雄兵百萬,馬踏千裏,将敵方主帥首級拿下!”錦措一個單膝跪加抱拳,奈何服裝分外簡陋,一條藍色條紋的褲衩堪堪遮住重點部位,簡直透着一股欲說還休欲拒還迎的風情。
柯少鈞不忍直視地扶額順帶捂住眼:“你不是有女朋友麽?”
“俗話說得好,家花不如野花香嘛。”錦措不要臉地說着人生信條,一如既往地換來了柯少鈞赤|裸裸的鄙視。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兔的血腥童話
來到绫央家,沒見着大美女绫央,倒是看見绫修竹抱着孩子念童謠,只差在腦門上貼着居家好男人的标簽了。
柯少鈞剛想打趣兩句,走近了,卻才聽清绫修竹這看似人模人樣的家夥口中說的,居然是:“小白兔,白又白,兩只耳朵拎起來,割完動脈割靜脈,一動不動真可愛。”
柯少鈞只能猶如吃了錦措做的飯一般看着他。
再僵硬地低頭看看祖國的花朵,幸好花朵還小聽不懂話,故此能頑強保持着一臉笑意盎然如春。若是再大個兩歲,恐怕能被绫醫生辣手摧花給吓哭了。
偏偏绫修竹還沒有自知之明地擡起頭來對他笑一笑,露出八顆漂亮牙齒反射着日光明晃晃的,叫柯少鈞一時失神:“你來啦?绫央她們今天加班,晚些回來。”
“哦,哦。”柯少鈞忙道,掩飾着沒被察覺的尴尬,沒話找話,“你剛才念的童謠挺少聽見的哈。”
“是嗎。”绫修竹道,“還有下段呢,你要聽嗎?”
“啊?這個……”拒絕,還是不拒絕?似乎拒絕會有點不禮貌吧,柯少鈞茫然不知對方其實是在逗他,習慣性地被別人牽着鼻子走點頭道,“那就,那就麻煩绫醫生了。”
無恥绫醫生低頭以免笑場,真是個被賣了都會幫別人數錢的孩子。不過,這不代表他就會放棄捉弄對方。
“小牛蛙,呱呱呱,進針毀腦挂起來……”
自從學醫以來,就背得滾瓜爛熟的血腥瑪麗系列兒歌流利地背出,于是在柯少鈞的腦海中,這樣一幅畫面自動形成:一大波被肢解的小動物正在襲來……GAME OVER!
背後一股涼氣竄上來,可憐柯少鈞卻又不得不擠出笑意,绫修竹在背完兒歌後終于像是明白了點什麽似的,恍然大悟:“啊,抱歉,給孩子念的兒歌你聽起來一定很枯燥吧,不然,我們聊點別的?”
“好的。”哪裏會無聊,根本吓他一身冷汗好嗎?!嗚嗚嗚這裏好可怕……
柯少鈞如釋重負地點頭,仍是沒有聽出绫修竹言語中的笑意,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又引得绫修竹不由得對他多看了兩眼。
還真是實誠得連客套話也不會說啊。绫修竹暗想。然後就在柯少鈞以為終于可以結束這詭異氣氛,高興得即将載歌載舞放禮花慶祝的時候,绫修竹開始講述了另一個更加兇殘的重口味科幻童話故事,《小蛔蟲找媽媽》。
一個上午就這樣愉快地度過了……
救苦救難的绫央大小姐終于在中午十二點整準時出現,飛快地從堂哥懷裏搶走兒子:“池池乖啊,想媽媽沒有?”
俨然一副慈母形象,光環加身。然而绫修竹撚着一撮碧螺春放進茶壺正要加熱水,突然一皺眉頭:“等等,你……給他起名字了?”
經他這麽一提醒,柯少鈞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不就是……淩遲?!”
“這名字多好!多霸氣!”绫央據理力争,“等以後我兒子上學,就不可以不做作業了!”
“這和做作業有什麽聯系?”柯少鈞哭笑不得。
“關系大着呢!”绫央兩只眼睛閃閃發亮,“你想啊,我兒子再怎麽調皮,老師也不能站在講臺上大吼一聲‘你又沒做作業,绫池’吧?哈哈哈哈……”
绫修竹端起茶杯面部表情地駁回了這個想法,一錘定音:“叫绫以宏,我下午就帶孩子去改名。”
“哥你混蛋!”绫央不幹了,奮起反抗,“你,你要是敢這麽做,我就把你的那些破事兒都告訴柯少鈞!”
绫修竹只覺得自己眼角抽搐了一下,他放下白瓷杯子,招招手讓绫央耳朵支過來:“正好,我給他講了一上午的童話故事,你要是膽子肥了給他換個口味的故事也不錯。”反正他除了七歲以下十分蠢萌之外沒什麽見不得人的,而有些糗事說出來反而還能增加親切感,拉近點關系。
這回輪到绫央癟了,他當然清楚她家堂哥唯一聽過的童話是什麽樣子——她曾經被那個故事惡心得一整天吃不下飯。
她哆哆嗦嗦恨鐵不成鋼地指着绫修竹:“你……你也不怕還沒開始就吓着人家……”
绫修竹無所謂地聳聳肩,繼續低聲耳語:“他早晚要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那就先露出自己最吓人的一面啦。”
柯少鈞不明所以:“你們在說什麽?”
绫央以壯士斷腕地勇氣對柯少鈞微微一笑:“在說我哥第一次和你見面的時候,心跳就漏了一拍。”
“啊?”柯少鈞臉一紅,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裝作沒聽清楚。
“心跳漏拍那是早搏。”绫修竹愣了一下,然後迅速地道,再度端起杯子喝茶,像是要掩飾自己的尴尬。若早知道绫央這丫頭片子要說的是這事兒,打死他也不會讓绫央說出來!可惜木已成舟說出的話都成了潑出去的水,不過……一般人大約只會把這話當一個笑話。
顯然柯少鈞是屬于人民群衆那一撥裏邊兒的,他不會多想。
绫央卻愣了,想了想問:“怎麽突然扯到這麽重口味的話題了?不太符合你的悶騷形象啊。”
绫修竹一口茶噴在了地上。
作為深知绫央本性的他當然明白,這神經比世上絕大多數男人都要粗得多的表妹想到哪裏去了——如果說大多數男人的神經是水杯那麽粗,那麽绫央絕對就是下水道!還是那種能通車的外國貨。
不過好在柯少鈞還一臉懵懂,完全沒體會到绫央話中的精髓。
扶額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早搏和晨勃的區別恐怕還是有點大吧?绫修竹無比誠懇地對绫央道:“以後在外面,別說我認識你。”
作者有話要說: 說來慚愧……好久都沒更新了。後面的內容倒是寫了好些,就是和前面的還沒銜接上……
明天估計也是沒有更新的……不過可能會放個番外什麽的出來吧。
(再次捂臉,十分抱歉)
☆、遲來的番外
柯少鈞今兒個心情很好,手裏抱着一束紅玫瑰去找心上人。
“那個,咳咳,送你。”柯少鈞頗有點不好意思地把手中東西遞過去。
“給我?”绫修竹頭也不擡,“哦,放那裏吧。”
“……我送你玫瑰花耶。”柯少鈞一愣過後,锲而不舍地道。再怎麽也得給點反應吧?
绫修竹這才從百忙之中抽空出來給了他一個愛的眼神:“所以?”
柯少鈞眨巴眼睛:“你聞聞,多香啊。”
绫醫生負隅頑抗:“不要。”
“為什麽,你不喜歡嗎?”柯少鈞很受傷。
绫修竹不可思議地挑眉:“……對于一個植物的生殖器?還是說……”他頓了頓,促狹地笑道,“你在暗示我什麽?”
柯少鈞:“……”
“行了,逗你玩呢。等我把這點資料整理好我們去打羽毛球。”绫修竹笑眯眯道,柯少鈞乖乖地等在一邊,看着他做每一個動作,目光貪婪而虔誠。
綠茵場上有星星點點的白花,讓人心曠神怡。柯少鈞陶醉,就要飛奔過去躺倒在草地上,绫修竹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這草坪和你不一樣,只可遠觀,不可猥亵。”
“不可……猥亵?不對!”柯少鈞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什麽叫和我不一樣啊喂!”
“你自己看。”
柯少鈞很快把绫修竹的調侃忘在了腦後,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打扮時尚緊跟潮流,上身祖母綠吊帶裙配大紅色鑲金邊流蘇披肩下面深粉色絲襪的大媽,正抱着自家估計剛滿周歲的孫子迎風撒尿,水柱射出老遠。
而在離大媽不到一米遠的地方,一對小情侶在談情說愛,幸好是背對着,否則別說談戀愛了,彈棉花恐怕都沒心情。
世風日下,簡直不堪入目。就在柯少鈞忍不住要掩面的時候,小情侶站起來準備離開了。還沒來得及掩面的柯少鈞憑借身為警察過硬的視力,清楚看見那男的屁股上一塊屎黃色的……狗屎。
柯少鈞提心吊膽地咽口水,然後對绫修竹拱手抱拳:“多謝公子搭救,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绫修竹望向他似笑非笑:“那就,以身相許吧。”
柯少鈞紅了紅臉,別過頭轉開話題:“說什麽呢,去打球啦。”
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然而绫修竹知道,以柯少鈞這種性子,不拒絕,就是可以答應。
不過是還需要時間來适應罷了。
绫修竹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仍然像以前一樣幾乎事事都順着柯少鈞。就這樣寵着他,縱着他,把心和肺都掏出來給他。
可惜今天似乎注定了柯少鈞時運不順。
兩人找打球場地找了半天,最後還是轉戰绫修竹自家花園,接着就開始了輸球輸得一塌糊塗歷程。
“等等,別說話。”绫修竹突然道。
“嗯?”柯少鈞不明所以,打過來的羽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