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語

第2章 章節

，送她東西連說聲謝謝都心不甘情不願，可是她沒做過讓劉觀钰更擔心的事。

或許也因為個性太像男孩子，所以帶朋友來家裏作客時，劉觀钰若是熱情歡迎她回來而喊了一聲：「寶貝女兒！」時，她女兒就會臉紅氣沖沖的要她別在同學面前這樣叫她，那很丢臉！

劉觀钰覺得這是她女兒最可愛的地方。

但難免還是感到一點失望，她女兒小時候老是粘着自己說愛她愛她，現在她生日跟女兒說了句我愛妳，她女兒還叫她別再這樣說了，肉麻兮兮很奇怪。小時候只要離開女兒視線超過三秒女兒就放聲大哭，放學就迫不及待趕回家找媽媽－現在都把時間花在跟朋友相處上了，連房間都不太願意讓老媽随意進去。

「生兒育女時才能體會父母的恩情。」有次劉觀钰感嘆的對友人說了這句比徹說的經典語錄。

她年輕時不也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嗎？

這似乎就象是在告訴她當初她母親也聽過的一句話：「孩子長大了，該放手讓她飛了。」

她現在才知道自己的老媽當初有多麽舍不得她。

「欸，豪小楓。」中午，翁晨潔走過去拍了周宇楓的頭一下說。

「幹什麽啦！妳不知道我的頭打不得嗎？裏面是比黃金還貴的腦耶！」周宇楓揉着頭回。

「那就是都裝屎啦！」翁晨潔不在意的說完便坐在周宇楓前面的空位。「我問妳一件事。」

「怎樣？」

翁晨潔噘了噘唇說：「妳覺不覺得簡宥穎對妳有意思？」

周宇楓聽了便斜睨一眼正在跟好朋友講話的簡宥穎回：「想幹嘛？」

「沒有啊。關心一下，我很好奇難道妳都不想交女朋友嗎？妳從來沒嚷嚷過自己想要女朋友，倒追妳的女生妳也都不了了之，我懷疑妳根本就是愛情絕緣體。」

周宇楓卻撥了撥自己的頭發耍帥說：「我有更偉大的事情要做。」

「果然是豪小王。」

「妳靠北喔？我要不要談感情幹妳屁事啊？老娘就是沒那個心情，只有生活過得無聊的人才想要有女朋友陪。」

「靠幺！妳說這句話一定會遭天譴！我活了快十八年才被兩個女生倒追過，妳被這麽多女生告白竟然暗喻那是一件無聊事！」說完便戲劇化的雙手遮臉哭泣說：「人生就是這麽不公平，妳這個靠媽的就有麽多女生喜歡卻不想談戀愛，人家想要有女朋友卻沒有半個人喜歡我。」

「妳想要女朋友，去追簡宥穎啊。」

翁晨潔的态度又馬上全回來的說：「啊。別跳題了啦。我是想要來跟妳說，如果她真的喜歡妳怎麽辦啊？」

「什麽怎麽辦？」

翁晨潔噘起唇吞吐的說：「雖然她不太能算是我們這一挂的……可是她跟我們也走很近，算是我們的好朋友。她最近就是因為有點漏餡才會讓我懷疑她喜歡妳，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不希望我們有任何人因為感情事而出現裂縫……」

「會有什麽裂縫？」

翁晨潔又扭了一下身體說：「人家也把她當好朋友嘛……知道自己好朋友有喜歡的人總是想兩肋插刀幫助她。可素……妳也素輪家的好朋友，輪家怕妳其實不喜歡她……那我會好為難。」

「少在那邊為難到還臺灣國語。」周宇楓笑了出來說。

「而且妳也知道宥穎是個心思很細膩到些許脆弱的女生，別看她跟我們互罵起來很強悍，其實她是一個感情很豐富的女生。」周宇楓沒有回答，她明白。「我怕到時候會演變我們這一群出去，你們有一個在、另一個就不會出現。」

「所以妳找我談的重點是？」

翁晨潔舔了舔唇回：「最近宥穎很常問我妳更私人的事，比如妳到底喜歡什麽類形的女孩子？現在應該還是單身吧？确定妳真的都沒有喜歡的人嗎？看不出來她這一點很閉俗吧？回嗆我們像個潑婦，卻不敢進一步去接近喜歡的人。這一點倒是滿讨喜的啦……」

「妳到底要說什麽？」

「就是……我覺得她其實是個很棒的女孩子啊！不太忍心看到她難過。那如果妳對她其實沒有意思，那我就可以婉轉一點的回答她，在字裏行間裏給她洗腦要她放棄。我現在回答的都有點模稜兩可以免傷了她，可是我現在可以回答妳一點都不想交女朋友看她可不可以死心。」

周宇楓聽了便緊閉雙唇的看着簡宥穎，哪知道簡宥穎對上她的眼時竟然是回比她一個中指，這讓周宇楓好氣又好笑。

「我不知道。」周宇楓望向翁晨潔回。

「啊？」

周宇楓用指頭摳了摳太陽穴回：「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接受宥穎……我的意思是，我也覺得她是我在學校裏遇過最棒的女孩子，可是……我不确定自己可不可以談感情。」

「妳是有什麽障礙嗎？」周宇楓聽了只是默不吭聲。「好吧……總之如果可以的話，妳其實是可以接受宥穎的？」

「但不是現在，我目前真的還有點……」

「好啦！我知道了啦！我會盡量婉轉的跟她說別猴急，讓妳有點時間考慮。」

「嗯……」

「娘砲耶妳！在那邊耍什麽「給人家時間考慮一下下」。」聲音比較低沉的翁晨潔最後那九個字還發很尖銳的女孩子聲音說。

「妳她媽吵屁！不知道少女情懷總是詩嗎？」

「好濕、好濕。」

「妳好死相，人家不來了！」周宇楓雙手捧着臉裝三八害羞說。

「阿灰。」翁晨潔說完便起身。「走啦！吃飯了啦！」周宇楓也才跟着起身走出教室了。

下午外頭開始飄起了綿綿細雨，周宇楓手支臉看着窗外，內心與飄來的烏雲有着同樣的陰郁。只是烏雲還會化為雨滴落在大地，被遮掩住的藍天總會再重現。周宇楓心中那團雲霧，只能沉澱累積，不能釋放。

談戀愛啊……她也不是不想。只是目前追求她的女孩子沒有一個讓她心動的，在學校也還沒遇到一個心儀的女孩子。簡宥穎或許是那一個，只是不曉得為什麽就是沒那股勁去深思自己的感情事。

那總是有種力不從心，你根本不曉得怎麽面對自己，又怎麽去面對任何一個人呢？

有股淡淡的憂傷在胸口旋轉環繞着，不會增加，卻不曉得該怎麽讓它消失。有人将她的心房堵塞住了，由于将這道門壓得太緊密以致于連面對當事人都無法打開，更遑論那些路過心門的陌生人。

那叫她進退不得。

晚上打完球回家，周宇楓看見老媽跟一個陌生女人相談甚歡。常常她會看見老媽跟店裏有話題的客人聊到不可開交，可是沒見過聊到這麽融洽的－好像他們認識。

果然，當周宇楓一推開咖啡廳的側門，劉觀钰便立刻停下交談半舉高手說：「宇楓，妳快點過來，媽媽介紹我高中時最好的朋友給妳認識！」

她老媽一直都是個很熱情活躍的女人，很多時候周宇楓根本不覺得她像一個媽媽。她指得不是劉觀钰對自己毫無責任心，而是在性情方面劉觀钰還像個未婚女人沒被拘束到自由。

當然那也是因為她熬過了，周宇楓已經是個可以自己待在家不需要老媽擔心她會不會跑去玩火、也不需要老媽挂心自己會不會被給糖的叔叔拐走的的學齡兒童了。

所以很多時候劉觀钰都會跟自己的朋友們去吃美食、逛街或者看電影，平常時候會趁周宇楓上課時和朋友跑去外縣市溜達。周宇楓是不在意自己有沒有跟到，每個假日劉觀钰說要帶她出去玩，是周宇楓自己也不太想。

說劉觀钰玩心重也不至于，她只是把一些曾經失去的慢慢讨回來，至少她不會放縱。

高一的時候她覺得老媽很誇張，都幾歲的女人了還跟年輕人一樣，她老媽甚至還加了翁晨潔、郝士偉、簡宥穎……等等周宇楓那挂朋友的臉書。這就算了，周宇楓想着自己最不爽的就是看到翁晨潔跟郝士偉還常常和自己老媽在臉書上光明正大讨論自己在學校發生的事。

莫名就是有被背叛的感覺，她做的一些事都不用老師跑來跟老媽說，她老媽自然就會知道。

可是後來升上三年級開始打工後因為接觸到自己的老板娘，想法才有點改變。她的老板娘只年長劉觀钰一歲，但是未婚，行為其實也跟劉觀钰差不多，老是約店裏的工讀生一起去唱歌、吃飯。

這應該就是人老心不老吧。

第三話

周宇楓抱着籃球走過去，站在劉觀钰旁邊後便轉過身看着這個留着一頭大波浪卷，在穿着與氣息上都相當有個性且前衛的女人。

劉觀钰因此站起來說：「小芬，她就是我女兒，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