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傅風寧的解釋
“我臨時标記了你。”
傅風寧雙手放在膝前,十指交叉,身體前傾望着沈安。他眼底暗潮湧動,語氣卻公事公辦地像開會時念PPT:“你當時的情況,不太樂觀,如果不标記,你會有危險。”
他不想向沈安陳述他當時有多麽狼狽和無助。
沈安扭過頭面向淺綠色的牆面,沒有說話。
傅風寧等了會兒,問道:“我扶你起來,喝點水?”
沈安的聲音小小的,帶着鼻音:“不想喝水,我睡了多久……”
他的聲音明明缺水到暗啞。
傅風寧無奈:“三天……你怪我嗎?我知道你不想被我标記,協議上也有說明你有權利拒絕我哪怕是易感期提出的标記。是我違約了。你想讓我怎麽賠償你,我都會配合。”
“不……不怪,您……您是在幫我……我要是那麽想,就……不講道理……”
沈安明顯是松了口氣。
恐怕他剛才是懷疑自己給了他永久标記?現在得知是個臨時标記,才放下心來?
沈安的神色,被傅風寧不動聲色地看入眼底。傅風寧眸色暗沉,他忍不住想,這孩子怎麽這麽乖。
卻也這麽傻。
他說什麽,他就信什麽。明明他不願意被标記,卻被他強行臨時标記了,傅風寧原本以為沈安會生氣,會委屈,他都想到了應對方法。
卻等到沈安一句「不怪」。
等沈安打完了最後一瓶營養,護士來給沈安取針的時候,林瑜也跟了進來。
“沈安,腺體會癢麽?”
沈安猶豫了下,下意識看了眼傅風寧。
讨論腺體是很私密的話題……
傅風寧不知怎麽被他這個無意識的動作取悅到了,竟然微微一笑:“醫生問診,要說實話。”
沈安低頭看腳:“會癢……”
的确時不時會感到癢,可是身邊一直有人他也不好撓,一直忍着。
林瑜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嗯,咬痕在恢複,過幾天就不癢了。”
他仍然跟沈安說着話,卻看向了傅風寧,像是叮囑傅風寧似的:“記住不要撓,多癢都不行。我開了塗抹的藥,每天入睡前塗一遍,要持續一個星期。”
傅風寧帶着沈安離開醫院時,正值午後。
陽光透過雲層和郁郁蔥蔥的林蔭在建築物和遼闊的草地上投下斑駁的影。
沈安環顧一圈宜人幽靜的景色,又看了眼像是掩藏在花園裏無人打擾的院樓,小聲道:“這裏人好少……”
林瑜穿着白大褂,抱着一個檔案袋,一邊跟在傅風寧身後打量沈安,一邊笑道:“這是傅氏集團下的私立醫院,服務對象自然有限,不是什麽人都接待的,對吧,傅總。”
到了車庫,傅風寧接過檔案袋,把沈安送入副駕,不怎麽搭理林瑜,開了車一腳油門走了。
林瑜眯起眼被迫吸了口汽車尾氣,掏出手機給傅風寧發信息:“檔案袋裏有沈安的詳細病歷。經腺體儀檢查,沈安腺體曾經嚴重受損,上次我沒看出問題,是因為這是陳年舊傷。”
過了會兒,他又補充:“至少五年到十年左右。發熱期紊亂的原因,應該不止心理因素,和腺體暗傷也有關聯。具體原因還在結合病歷及檢查結果分析,分析完第一時間給你。”
紅燈路口,傅風寧的目光從手機上移開,他揉了揉眉心,眸光裏鮮少地露出片刻的陰翳之色。
他的視線看着廣闊的道路,卻仿佛透過冰冷的柏油地面看向了遙遠的時光深處,看到了某些不忍觸碰也不堪回首的過去…
他握着方向盤的手用力到快要把方向盤捏碎。
“沈安,我休了一周假,這幾天不用去公司。你剛出院,想跟我回家,還是想要我帶你出去玩玩透透氣?”
“啊……”
沈安有些局促,他的眼睛茫然地看向窗外。
都不在他計劃內。
他缺失了三天,他還有些需要做的事情沒做完……
很快綠燈亮起,傅風寧的視線從沈安互相摳來摳去的手指上挪開:“不想回家?還是不想我帶你玩?”
傅風寧斟酌字句:“你也可以自己玩。不是想去湖邊看老爺爺和牧羊犬,以及那幾只小羊麽?”
“我在到……到您家之前……原本想早點找到一份工作……還有,上次我把我朋友的外衣弄丢了……我還打算,找時間,跟他上街,賠他一件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