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疼
“好。”謝南衣任由她牽着自己走在桌前坐了下來。
晏柳坐在他的左邊, 牧奕便順勢坐在他的右邊。
謝安委屈地看看左邊這個,又委屈地看看右邊這個。以前都是他和少爺坐在一起,後來有個阿木, 他的位置就被占了一個,現在好嘛,又來個可愛的小姑娘,少爺身邊居然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郁卓看他站在不動,連忙熱情拉着一起坐下,開心地給他們說道:“咱們宗門不講究辟谷這個事,靈米靈菜什麽的都管夠,我和我爹經常去外面辦事, 家裏就我娘, 她平時喜歡研究新菜式,你們要是有興趣就來捧個場, 和她說說話,她肯定開心。”
“在這說什麽呢,還不快來幫忙。”陶大娘端着菜笑容滿面地走出來,喊郁卓幫忙。
“來了來了。”郁卓立即起身。謝安也打算去幫忙, 被郁卓攔住,“不用,我一個人就夠了,待會咱們繼續說。”
謝南衣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看的晏柳, 好奇問道:“今晚都有誰和我們一起用餐啊?”
晏柳數着手指頭說道:“大師兄,大師姐,郁爺爺, 郁卓哥哥, 陶奶奶, 都有呢。”
“師父、師母不來嗎?”害怕晏柳反應不過來,謝南衣補充道,“就是你爹娘。”
晏柳搖頭,快樂的小臉蛋上難得出現了難過的情緒:“娘今天不舒服,爹爹在陪她。”
謝南衣默默她的腦袋,不再繼續談論這個事情,而是說道:“我們做個游戲吧。”
晏柳好奇地看着他。謝南衣伸出手,笑着說道:“互相握着手,盯着對方,誰先眨眼就算輸了。”
這游戲聽起來很幼稚,但是謝南衣在晏柳這裏有特權。畢竟是漂亮哥哥,雖然游戲很幼稚,但是一起玩也沒有關系。
謝南衣伸出自己的手,她立馬也把自己的手遞上去。兩人默默對視。小姑娘謹記游戲規則,神情認真,謝南衣卻分出心神,去檢查她的病情。
他還記得之前郁管家說的話,因為經常看病吃藥,所以兩個孩子對這些都很排斥。尤其是熱衷于表達自己情感的晏柳,更是看見藥就要搖頭。謝南衣便只能借着游戲的事情,悄悄檢查一下她的病情。
這一看,謝南衣眉頭卻皺了起來。明明只是看着五六歲大的小孩子,經脈卻仿佛完全枯死,身體器官也極為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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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情況跟他和牧奕一樣,都不是簡簡單單一張符箓或者一點藥可以治好的,得慢慢調理。
不過并非沒有治療的方向,到時候還得和七姑身上的病一起觀察才行。
就是有個問題。
得找個辦法讓兩個小孩不排斥藥吃下去。
“哥哥,你眨眼睛了。”晏柳大聲提醒。
謝南衣這才記起他們之前的游戲,松開手不好意思說道:“原來我已經輸了,晏柳贏了,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
晏柳揉着自己酸酸的眼睛,聽到這話立即撒開手,好奇問道:“那你能給我說說外面是什麽樣的嗎?我不能出門,只能讓郁卓哥哥給我講,可他很忙。”
“好。不過我去的地方也會很少。阿木師兄去了很多地方,讓他給我們講吧。”謝南衣拽了一下牧奕的衣袖,眨眨眼睛,“你不會拒絕吧,師兄?”
牧奕壓抑住被他逗弄後不正常的心緒,淡淡講述着自己的見聞。
掠過一路上的追殺以及血腥,北境的雪原,西部的漫天黃沙,橫行兇獸以及南境的青山綠水似乎都能成為不錯的回憶。不僅晏柳和晏舟時不時長大嘴巴,就連謝南衣也聽得神采奕奕。
“等以後有時間了,你可以帶我去雪原看看嗎?”謝南衣這句話不包含任何試探,只是從他的描述裏,忽然想去看看牧奕生長的地方。
他也有種沖動,想知道在家裏出事那天,牧奕是懷着什麽樣的心情,從被風雪掩蓋的屍體中沖出來,一路逃到了這裏。
當他只是作為書中角色的時候,謝南衣聽到表弟的講述,對他的氣憤尚且不理解,可當這個人活生生出現在面前,兩人有了交集,謝南衣又有些後悔,當初了解得太少,以至于就連牧奕的情況,他的未來都一知半解。
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握緊,牧奕聽到自己壓抑着喜悅與顫抖,說了一聲「好」。
之後氛圍一直有些低落,謝安忍不住說道:“少爺,咱們過兩天是不是要回一趟慶烏城,給老爺夫人他們回個信,然後再和容七殿下說一聲。”
他這麽一說謝南衣也想起了,這兩天就是容時雨說得售賣藥物的時間,也不知道市場反映如何,到時候還得去看看。如果效果好,順帶可以給謝父他們抄錄藥方送過去,到時候就算藥物效果不及自己制作的,但也算是給家裏的醫師多一種選擇。
聊天間,陶大娘的飯菜已經布滿了桌子,郁卓和爹娘坐在一起,好奇地看着門外:“怎麽大師兄和大師姐還不來啊。”
謝南衣其實有些好奇。之前他就覺得奇怪了。在他和牧奕之前,宗門正經弟子其實只有兩個人,便是掌門他們收養的孤兒。就兩個人,還按照大師兄大師姐的順序來排實在有些奇怪。他還以為是大師兄二師姐,或者大師姐二師兄這種。不過這話直白問出來不好,他就打算自己默默觀察一下,所以對這兩位也有了些好奇心。
因為人還沒有到齊,所以大家也沒有動筷,好在那兩位也沒讓他們等多久,不一會便到了。
他們到前,謝南衣特意了解了一下兩人的名字。得知大師姐叫做洛漁,大師兄叫做池淵。
因為郁管家之前打過的補丁,又說兩人性格有點怪,所以謝南衣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确保自己在看到兩人的時候不要太驚訝。
結果出乎意料,池淵和洛漁的表現很正常,兩人相貌皆是出衆,氣質出塵脫俗,除了面對新來的兩個師弟也就是謝南衣他們态度有些冷淡之外,倒沒有什麽太特殊的。
在謝南衣看來,他們還沒有熟悉,态度冷淡一點也正常。
不過等到開始用餐,謝南衣便發現不對了。
池淵和洛漁行動的時候,莫名有些……相像。沒錯,就是相像。仿佛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動作一板一眼,就連口味都出奇地相似。
那模樣,如果将之前的傀儡高奴和兩人放在一起,估計一般人肯定分辨不出來誰才是傀儡,誰才是真人。
忽然,池淵放下筷子,詢問道:“師弟為什麽看我?”
說這話的時候池淵目不斜視,臉繃得緊緊地看着面前的碗筷,仿佛不想看見謝南衣。
偷看別人還被發現,而且指出了,謝南衣估摸着對方不高興了,道歉道:“對不起,只是對師兄師姐有些好奇,冒犯到師兄了。”
“沒關系,我沒有生氣。”池淵說道。
話是這麽說,可謝南衣明顯注意到他的眉頭都皺得更緊了,應該是礙于大家都在的關系,所以不好發火吧。
之後的飯桌上格外沉默,最後還是郁管家和晏柳一起聊天調動起了氛圍。
等到衆人散去的時候,謝南衣看到池淵幫着把碗筷放到屋子裏,洛漁跟在他身後,神情也不輕松。
“我估計給他們留下壞印象了。”謝南衣有些後悔之前的莽撞。
“如果有誤會,我陪你一起解開。”牧奕說道。他的安慰讓謝南衣輕松不少。
而謝南衣不知道的事,類似的對話也在洛漁和池淵身上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