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靠近
牧奕同樣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仲元興, 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人樣,全身上下都潰爛起來,而且還冒着不詳的黑氣, 在他手中還握着一個碎掉的玉像。與他們在無極門女修手中得到的不一樣,這個玉像看起來更加精致一點,臉上已經出現了具體的雛形,若是仔細看看,便能發現與剛才攻擊衆人的邪物有些相似。
想到就是這人要傷害謝南衣,牧奕眸中就忍不住顯露出殺意。
“這難不成就是召喚邪物的罪魁禍首?”突兀出現的陌生聲音打斷了房間裏片刻的安靜。
謝南衣擡眸看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房間裏又鑽進來兩個人,一個是頭戴金冠, 一個身穿儒服, 這打扮在修真界可不常見。
“你們是誰?”他詢問道。
金冠青年拱拱手,自我介紹:“在下容時雨。”
牧奕說道:“容氏皇族, 第七子。”他此言只是給謝南衣介紹一下對方。
謝南衣恍然大悟一般點了兩下腦袋,然後說道:“容氏啊。”
他意味不明笑了一下,愣是讓容七在裏面察覺到一點點的不喜。
一定只有一點點。
容時雨自認為他是一個很讨喜的人,怎麽會忽然就被針對了呢?哦, 也有可能是他家人做了什麽事情讓人家不開心了。
不過他有話就說,也不憋在心裏,直問道:“道友似乎對我有些不滿,是否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些誤會?”
“誤會稍後再說,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态度誠懇,謝南衣也不會特意找他撒氣, 而是反問道, “客棧出了這麽大危險, 容氏似乎來得有些晚。”
容時雨苦笑說道:“道友你不知曉,這邪物也不知從何而來,極為危險,若非這位道友斬殺邪物,你屋中又飛出白虎異象救了衆人,我們一時間還真找不到辦法。”
“可惜了,原本你們能阻止的。”謝南衣說道。
容時雨神情嚴肅下來:“道友此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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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朋友來慶烏城的路上,曾住進一家村莊,卻不想那村莊裏的人是無極門弟子,将村莊諸人全都煉制成了人偶,并且還要對我們下手,我便與朋友解決,然後從那弟子手中拿到了一樽玉像,卻不想那玉像中暗藏危機,裏面藏着瘴氣。若是受了靈氣滋潤,便會逐漸成長。”謝南衣将事情娓娓道來,“後來在黑市,我們又遇到了同樣的玉像,這玉像據說類似聚靈陣,只要喂食他一點靈氣,便能在修煉中給予更多的靈力反饋。據說散落到了不少來慶烏城求學的修士手中。”
此時不用他多言,容時雨的臉已經黑得如同鍋底了。若真是如此,怪不得那邪物的力量一直源源不斷,原來是被修士們不知不覺給供養着。來慶烏城的修士有多少,若是散落到各處……那情況難以想象。
柏辛卻從謝南衣此話中查出異樣:“既然兩位察覺到問題,為何不告知出來呢?”
謝南衣說道:“有點巧,發現這玉像散落以後,我們便去了容氏下面的分齋一趟,畢竟容氏對凡人的安危極為關注,應該能引起你們的注意力。卻不想那守門的書童說掌櫃不在,不能見我們,并且向我們索要好處。此等做法,實在讓人懷疑容氏處事能力。”
容時雨苦笑。別說謝南衣不相信了,他自己也不相信。雖然到了容氏這個地步,下面有些辦事的人藏污納垢也是正常。可是這不代表不需要肅清一番,更何況這次還涉及到這麽嚴重的情況,若是沒有這二人,情況不堪設想。
而且若是謝南衣所言是真,那麽不僅他們容氏要牽連進其中,甚至整個慶烏城,包括修真界的各個宗門都要重視起來,否則再遇到這種事情,想要解決起來可不容易。
在這之前,還得先去和慶烏城主商量一番才是。
“這事我已經清楚,對于那屍位素餐之人我們也會嚴審不殆,幾位也受驚了,待會我會讓掌櫃給你們安排新的住處。至于你們幫忙剿滅這邪物,救了客棧之人的報酬我待會也會讓人送上。”
他這處理方式也算正常,讓謝南衣對容氏拉低的印象也好了許多。至于所謂的報酬,他去看牧奕,征求他的意見。畢竟斬殺邪物是兩人合作,而且也屬于自救。
牧奕和他所想差不多,卻提了一個其他要求:“報酬就不必了,我們也是為了救自己,不過若是可以,能否送我們三張容氏拍賣會的請帖?”
只是三張請帖,這對容時雨來說不算什麽,笑着說道:“當然可以,到時候我再讓你們給你們把這次拍賣會所拍物品的冊子送上來。”
不過容時雨見識過兩人的實力,對他們很是看好,也有結交的意思,于是詢問道:“既然不要報酬,那我也不能真得什麽不做,你們可知道慶烏城城主宴?”
謝南衣和牧奕同時看向他。
容時雨便知道這是引起他們興趣了,笑着說道:“你們都知道,慶烏城過段時間就要測試各地弟子的天賦,然後将他們帶回宗門,而在這之前,其實還有城主宴,由各門派推舉一些有實力有天賦的弟子進入宴會,能讓衆人更早接觸到各門派,提前內定一批弟子。我手中正好有幾個名額,可以給三位。”
謝安連忙搖頭:“我就不用了,跟着少爺就行。”
謝南衣若有所思,半晌和牧奕對視一眼,然後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就麻煩了。”
容時雨欣然留下自己的令牌,讓他們有需要和掌櫃說,然後帶着柏辛就要離開。
“等一下。”謝南衣叫住他,然後踢了踢仲元興,“這個人你們帶上,也有說服力一些。”
他又友情提醒了一句:“既然玉像是靠着吸食靈力強大起來的,還是要重點排查一下那些拿到玉像的人,注意一下他們的安全。”
“放心吧,這些我們都會注意到的。”容時雨焦急回了兩句,然後趕緊離開了。再晚一會,怕又要留下麻煩。
至于柏辛,則帶着暈倒過去,眼看着快不行的仲元興跟在他身後。
等他們離開,牧奕這才湊到謝南衣面前,關心問道:“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你忘了上次還是我先發現玉像問題的。而且白虎有好好保護我們,沒讓我們受傷。”話是這麽說,牧奕卻明顯注意到他的臉頰比平時蒼白許多。伸出手撩開謝南衣臉側的發絲,牧奕握住他的手腕,用靈力探入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他身體尚好,只是靈氣似乎被抽取過渡,所以顯得虛弱。
謝南衣比他矮一些,此時就像是被他圈在懷裏一般。謝南衣莫名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動作,只能任由他擺弄自己。
“白虎是你的靈獸嗎?”牧奕一邊給他渡着靈氣,一邊溫聲詢問。
“并非如此,白虎乃是四靈之一,護佑一方,征戰無數,對于祛除這些邪物有奇效。”牧奕的靈力進入身體,逐漸緩解了枯竭的經脈,謝南衣遲來的疲憊瞬間貫穿了四肢百骸,讓他忍不住想要靠到牧奕懷裏休息一會。
應該能靠吧,上一次牧奕也抱他了,應該不會在意這點的。這麽想着,謝南衣終于受不了休息的誘惑,腦袋微側,稍微貼近了牧奕胸膛一些。
疲憊的身體瞬間像是找到了支點,謝南衣禮節性問道:“我有點累,可以靠着你休息一會嗎?”
虛虛搭在周身的手臂收緊,牧奕用行動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謝南衣放心了,半眯着眼讓自己不要睡着,臨睡前抱怨了一句:“身體還是太差了,我本來做好的調理身體的藥膳還被那邪物給弄倒了。”
“沒關系,已經教訓它了。”牧奕攬住他,學着回憶中母親安撫小時自己的動作,手指從謝南衣黑發滑落,在他背脊上輕輕拍了拍,“現在休息一會,我會守着你的。”
舒緩平靜的呼吸在懷中之人傳來。牧奕見此,一只手讓謝南衣攬住自己,另一只手環住謝南衣的雙膝,将他輕松抱在懷中。
謝安剛從謝南衣并不需要自己保護的打擊中清醒過來,又看到兩人交流的一幕,整個愣了一會,等牧奕将謝南衣抱在懷裏以後,他臉上已經滿是滄桑,目光複雜又深遠:“阿木,你……”
“南衣需要休息,我們下去找掌櫃。”牧奕将那枚容時雨給的令牌丢到了謝安懷裏,“走吧。”
雙手接住令牌,謝安又看了他們一眼,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麽,還是決定自己不多問了。反正少爺信任牧奕就行,他不必過多插手。
三人下了樓。因為客棧的防禦陣法,外加幾個修士的關照,所以樓下尚且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只是客人們的情緒不太好,一個個低落地坐在椅子上或者地面上,看不出一點少爺小姐們的風采。
容時雨帶來的人正有條不紊安排着這些人的去處,受傷的帶去治療,累了的安排住處。
掌櫃同樣忙碌,經過容時雨提醒,他才知道客棧中估計還有不少因為玉像暈過去的人,這會一邊心裏惱火分齋那邊耽誤了大事,一邊招呼人到樓下找人,忙得焦頭爛額。
牧奕三人下來的時候,正好撞上他要上樓。發現有人還在樓上,掌櫃嚴肅着臉正要告訴他們事情的嚴重性,就看到謝安手中晃悠的令牌,立即神色一變,笑着恭維道:“幾位便是殿下說得貴客吧,是要休息嗎?可否需要晚膳,我這就讓人準備。”雖說修士已經辟谷,但也有好口腹之欲的人,所以蘊含靈氣的食物也是有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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