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人一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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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方洞內寬敞的血池,足有五十米直徑,雖然不規則,但總體上是橢圓形,血池內的血液,已經散發了太多,顏色變得有些濃黑,一俱俱骸骨,左擁右抱,面目驚恐,甚是吓人,許是身前,遭遇了什麽慘烈的事情!
血池中央,漂浮着一座透明的棺材,不知由何材質構成,晶瑩剔透,棺內,一裸身青年,全身布滿了奇特的黑色紋路,連面部皆是,看起來,并未死去,此人與雲曉天所見的那少年,倒是有幾分相似,只不過而今多了幾分成熟俊俏和妖異。
青年懷中,還死死抱了一具骸骨,骸骨頭顱雙手被斬去,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
血池四周,分別彙聚了六人,一中年男子,五官威嚴,身披黃色長衫,此人正是如今涼都之王嚴臺,人們背後稱嚴王。
另外五人年紀不等,但均比嚴王要年長,一個是‘老生常談’店鋪的老板,其名黃老翁,另外幾人虎背熊腰,長相兇煞。
“舊事雖然被時間淹沒,但終有重見天日的時候,本王命人日夜監視此地,今朝時機來臨!”
“各位,具體要做的,本王已經給你們說了,這些年,你們從沙場隐退涼都,實際上,就是本王要你們在此刻協助我!”
“此事非常隐秘,關系到我趙國再度崛起的希望,施法過程,可容不得一絲差錯,個中重要性,我就不必說了!”
黃老翁幾人,雖然表面應聲,但實際上心中,多有不願,但是嚴王之令,他們不得不聽。
此時,黃老翁輕嘆一氣。
“哎,我等已經年邁,嚴王何不擇些年輕人來,況且,個中是否真有可鑄天兵的絕世之法?若真有,是否又真能讓我等邁入新的境界?畢竟...!”
還沒等黃老翁說完,嚴王便一聲呵斥。
“哼,行軍那麽多年,莫非黃老還怕死不成,擇其他人,你叫本王如何相信?”
“此地當年國師高徒,親自坐鎮,最後等來了涼王血脈施法,莫非你們連國師之言都不信?”
黃老翁頓時低頭,一臉尴尬。
“好了,施法吧!”
“以身為種,是時候摘取果實了!”
說完,嚴王一步踏出,來到棺蓋之上,盤膝而坐。
黃老翁幾人,也麻利兒的各去一個方位盤坐,随着六人共同吟唱一種晦澀難懂的法語,五股元氣射入嚴王之手,後者一掌合十,一掌按于棺蓋。
呼!
天地之內,仿似有亡靈咆哮,無數綠芒以棺墩為中心,穿插天地,那棺內青年,整個上半身揚起,全身漆黑紋路,随着身軀顫抖,其上方的嚴王,整個人氣勢攀升,四周的其他人,卻是生機開始萎靡,神色有些掙紮,似乎此法在抽走他們的生機。
二十息過去,此地看起來,極度詭異陰森,嚴王氣勢越來越強,臉色絲絲黑紋竄動,其餘幾人,已經漸漸消瘦,發出一聲聲難受和喘息。
額!
啊!
“快,全力施法,待本王成功,定反哺你等!”
嚴王一聲沙啞嘶吼,足見其興奮,就在此時,一道白衣,從入口之地降落,他自然是雲曉天。
此地倒也不是很深,只是雲曉天一進入洞內,就發現越來越陰森,故而小心翼翼前行,方才用了這麽久。
唰!
原本雲曉天,并未發出什麽動靜,但當他看到中央那棺中人時,眉心胎記,竟然情不自禁的湧出一道七彩之光,直射奇棺,沒入那青年眉心!
嗡!
噗!
剎那間,天地大變,嚴王六人,全部仰天噴血,氣息瞬降,這一刻,他們紛紛睜眼,發現了雲曉天,但那奇棺之內,仿似有一種魔力,突生了一場恐怖的吸力,棺身,更是變得有些漆黑。
“啊...你是誰?”
嚴王控制不住體內生機與修為的流失,嘶啞怒問。
這恐怖的吸力,倒是并沒有對雲曉天産生影響,見對方一問,他微微一愣。
“那個...我過路的,無意冒犯,打擾打擾,你們繼續!”
說完雲曉天便轉身離去,此刻,黃老翁五人已經漸漸幹癟,離死已經不遠,那嚴王萎靡的速度更是奇快,曾經高高在上的他,不得不發出最後的低語求救。
“救...救...本王!”
雲曉天微頓,轉身一望,不說他不知道怎麽救,即便知道,此刻已經為時已晚,只見那嚴王皮骨凹陷,全身消融,生機幾乎不存。
“啊...本王不甘啊!”
“國師...此人壞我趙國大計...誓殺此人,為本王報...仇...啊!”
砰!
最後時刻,嚴王體內,一聲爆炸,其中一道血光,沖天而去,消失不見,嚴王隕石,另外六人也徹底失去生機,到底死去!
洞內,終于恢複平靜,那棺吞去了所有異相,最終化為一方漆黑之棺,靜靜矗立,就在這時,雲曉天腦海仿佛聽見一道極其遙遠,又極其滄桑的聲音。
“天地若有清明時,必是亡靈不眠日!”
“縱使命運缥缈,大道無常,吾之諾,也當永恒,彼岸不歸,念越輪回,三千時空,殊途同歸。”
“願汝,替吾化因,彼岸有時,終有一果!”
雲曉天傻了,這話語,他好生熟悉,可他怎麽也想不起,到底是誰說的!
“不對,我曾經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好像也聽到這樣的聲音,難道誰我讓來替他了去因果?”
“胎記、七彩之光、那聲音,這...!”
“額,可這代價也太大了,好像壞了人家的大事,得罪一國師,那我不是要被追着滿地跑啊!”
“如今可是在趙國的地盤,怎麽辦?”
......。
雲曉天原地嘀咕許久,終于把目光落在那黑棺之上。
“都這麽久了,那人為何不見醒來?”
“要不要去開棺看看,他似乎很強,但是...!”
掙紮半響,最終雲曉天因為腦海降下的那莫名聲音,還是壯大膽子,前去開棺,他相信,種種跡象表明,此棺和人,對他不會有什麽兇險。
咯!
雲曉天踩着骸骨,來到棺前,用力一推,棺蓋打開,裏面那青年靜靜躺着,呼吸均勻,仿似熟睡一般,他的體表,原本黑色的紋理,如今已化為金色的紋路。
“喂,醒醒!”
“醒醒!”
叫喚了幾聲,青年完全沒有任何動靜,這下雲曉天可犯難了,之前的直覺,明顯是指引他來此地,救下此人,化去因果,如果放任此人在這裏,多半不妥,而此棺頗又詭異,他不敢擅自将青年帶出,免得發生意外。
“哎,這叫什麽事兒嘛!”
“我自己還急得要死,如今又得帶上此棺,真是麻煩!”
“算了算了,說不得那未知的國師會在第一時間趕來,還是離開這是非之地為好!”
說完,雲曉天單手舉起黑棺,扛于肩上,迅速離開了此地!
這日,下午,涼都之外,鐵騎震動,不少趙軍湧入涼都,一一排查城內外之人,同時大涼谷,更是被重重包圍,沒人知道他們在尋找什麽,後來才知道嚴王隕落的消息,這引得無數人嘩然。
傍晚,離涼都之東三十裏的廊陽城外,一家馬車,疾馳而出,連夜往東北方向而去,他正是雲曉天,為了掩人耳目,其喬莊打扮了一番,身着舊布粗衫,頭戴鬥笠,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趕路人。
就在雲曉天離去後,廊陽城戒嚴,不只如此,以涼都為中心的方圓百裏,所有城池,全部戒嚴,所過之人,一律要經過排查。
趙國,這些年外憂內患,疆域也不過兩百餘裏範圍,雲曉天往東北而去,其實再越四十餘裏,就出了趙國範圍。
縱然如此,雲曉天也是非常小心,即便繞路,他也選擇避開各城要塞,被一國國師惦記,那可不是好事,況且還在人家的地域之內。
因為沿途勞累以及各方面的因素,雲曉天用了差不多十日,方才走到趙國邊際。
尴尬的是,趙國東北方邊際,正在歷經戰亂,民不聊生,危機四伏,這讓雲曉天,不得不選擇一條相對安全的路線,那就是趙國大将軍李牧駐守的永定州大關城。
大關城,地勢高凸,易守難攻,城池古樸巍峨,最近本身戰事吃緊,每一個進城之人,都經過嚴格盤查。
這日清晨,霧霾散布,城西門之下,進城之人稀少,兩名士兵打着哈欠,仿似沒睡醒一般,低聲交談着。
“最近這天氣,總是陰雲密布,霧霭遮掩,總是給人一種不好的預感,煩人!”
“嗨,誰說不是,夏軍隔三差五就會來騷擾一次,聽不少人猜測,夏軍恐怕随時會叩關!”
“夏軍上回叩關失敗,估計這次不會那麽輕易再犯的!”
“不好說,你我皆有這種猜想,夏軍自然也會想到!”
“哎,人說戰亂來臨,遭殃的都是黎民百姓,可誰又懂我們的苦?你看看那些老兵,因為物資短缺,落下的病根少嘛!”
“你還別說,最近城內來了個小神醫,啧啧,那身段可真是妙啊!不但醫術治高超,治好了不少絕症,特別是那笑容,真是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哪怕是看一眼,都能讓我多活二十年!”
“得,你就不怕被你夫人聽見了,回去跪火屋?”
“哈哈,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你倒是想,可沒那福氣,來人了!”
“站住!”
二人一聲呵斥,一輛馬車緩緩停下,鬥笠下的雲曉天,拿着一塊布,捂住嘴唇。
“咳咳,兩位大哥,不知何事?”
說着,雲曉天走下馬車,身形有些佝偻,一士兵上前問話。
“你是何人,來自何處?馬車裏裝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