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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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潛力之争結束，各家不少人對雲曉天青睐有佳，所有人都相信，這是一尊潛力無限的少年，最後，楚清夢款款而現，在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雲曉天的期待，雲曉天拒絕了所有人的邀請，偏偏跟随楚清夢而去，前往了道家，只因後者告訴他，酒先生在道家等他。
經此一事，不管是雲曉天自己，還是外人對他的看法，俨然不像是少年的評價，在楚清夢心中，更是如此，種種跡象表面，日後的雲曉天，必定成為一個由擔當、有魄力、有毅力的強者！
次日，這一場夕陽道會，迎來最後的一項大事，也是整個西山滄海最矚目的事情，滄海九大先生講道，那可不是鬧着玩的，只可惜這樣的事情，只有百人能看到、聽到。
清晨，東方天際紅霞漫天，道家方向，那座虛空雲臺，化為了一座質樸古老的大殿，從外面看，只是懸浮在道家虛空的大殿，但實際上，裏面自有乾坤，彷如宇宙深處的一朵流雲，四面八方映照着大地山河。
流雲上，潛力榜上的人，紛紛盤坐一處，雲曉天與楚清夢二人相近，其次是劍十三、何歡、李萱，這裏，即便是話多的楚清夢，也沒有多語一句，因為道家強者蒼雲霁，負手虛空，靜靜凝望東方，仿似外界的東方，與這裏是交相輝映，一切猶如靜止！
“這天地之道，或虛無缥缈，或随手皆是，看到不定為真，看不到不定為假！”
“就如此刻，你們看到了什麽？”
一句缥缈話語從蒼雲霁口中落下，東方天際，霞光拱日，緩緩而出。
“日出！”
衆人齊聲回答，不過也有人不語，比如雲曉天和楚清夢，他們也看到了日出，但二人深知不是這麽簡單，故而不知就是不知，他們不語，只是認真看着。
“日耀東方，地見曙光，天地陰陽...！”
作為道家德高望重之人，一言一語，皆暗合天地至理，缥缈難懂，許多人拼盡全力去記住，倒是雲曉天，雖然經歷那次消失後歸來，記憶力不凡，但他并未如此刻意死記。
時間在流失，蒼雲霁把他自身對道的感悟，如細水長流般訴說，然時間有限，整整這一日，從日出東方，到日落西山，滄海九大先生，輪流現身，不管感悟、功法、修為，皆有涉及。
最後之人，是雲曉天的師尊酒先生，這個被稱為西山滄海的道武君，也講了不少感悟，直到日落西山的那一刻，酒先生仿佛一道蒼涼的背影，面朝西方，深深嘆了一氣。
“哎，潮起潮落，猶如這人之一生，難斷，難舍，難了！”
“只恨時光太絕情，錯把來路當無期！”
“小輩們，來時有門，回時無路，說了這麽多，最終想告訴你們，珍惜每一個你們的現在，無論平凡，無論結局！”
......！
道會結束，有的人沉迷其中，收獲巨大，久久不願醒來，有的人，修為精進，看到前路方向。
雲曉天或許是那個收獲不算多的人，待他師尊結束後，一方靈雲将酒先生載走，他才四下一望，發現所有人，皆是閉目體悟，就是楚清夢也是如此。
他沒有打擾楚清夢，自顧起身，捏了術法，閃身消失離去。
這是一座混朦靈氣包裹的大殿，其名永青殿，雲曉天出現在永青殿之前，酒先生已經在此地等着他，不過迎接雲曉天的，是一白眼。
“你個不争氣的小子，別人都把這當成難得的機緣，你倒好，左盼右望，他娘的，你在想些啥？”
雲曉天尴尬一笑，道：
“老頭，你可誤會了，我本就天資愚鈍，再說，你們講道，我得過濾嘛，哪裏能一時接受那麽多！”
酒先生搖頭無語，雲曉天轉移話題道：
“師尊，接下來該如何？”
酒先生想了想道：
“你連仙雲步都領悟了一絲，還能如何？未來的路，只能靠你了，接下來嘛！我已經安排好，讓那楚清夢小妮子帶你四處逛逛，西山滄海，可沒想的那麽簡單，還有一些奇人傳承之地，多去和他們交流交流，日後，對你有幫助！”
“九日後，我在劍門關外遇你時的涼亭之地等你！”
......。
數個時辰後，楚清夢降落，接下來的九日，西山滄海，從此多了兩個身影，四處尋人交流，雲曉天也因此見到了不少奇人，他們門人稀少，大多連夕陽道會都沒有參加，其中還不乏一些天資之輩。
九日後，細雨綿綿，歷時兩年多求學的雲曉天，到了離別之時，這樣的天氣，說不出的傷感！
那處涼亭小道，彎曲的石階上，雲曉天邁着沉穩的步伐，一步步登上。
“來了！”
此時的雲曉天，身穿單薄的白素長衫，頭上還帶着楚清夢送給他的玉風帶，細雨落下，濕漉漉的發絲，緊貼後背，在他左手食指上，還帶着一枚綠戒，這也是楚清夢專門贈給他的儲物戒。
“嗯，師尊，我來了！”
雲曉天的話語，極其複雜，他有堅定離去的決心，但也有不舍的感情，老頭本身修為已廢，年歲蒼老，自此一別，雲曉天不知以後的路如何，但短時間，他是很難再回來了，他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這個給予他希望的恩師。
“怎麽？不想離去了？”
雲曉天搖頭：“不是，師尊，我此去不知何年才能歸，這些時光，師傅的授道之恩，弟子不知如何報答！”
酒先生輕笑：
“瓜娃子，知感恩就好！”
“看看你這腳下，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人，但結果已經不一樣，去吧，我已經老了，日後你若有心，歸來替我上柱清香即可！”
“這是褚老道給你煉制的！”
說完，酒先生丢給雲曉天一把極其怪異的三尺玉簫，龍頭鳳尾，全身漆黑，孔似黑洞，表面紋路交錯，雲曉天接過，感覺還不是怎麽喜歡，他覺得黑色有些太陰暗了。
“你小子，可別不滿意，此簫耗了那老道一小塊要命的奇寶，其名混元龍鳳石，放眼天底下，也找不出幾塊！”
“至于其中奧妙，你日後慢慢體會！”
雲曉天這才一驚。
“寶物是師尊替弟子所設計，萬心靈決也是師尊創出，還望師尊賜名此寶！”
酒先生想了想，随口道：
“嗯，天地有道，九為極數，法有缺，此物就叫單字‘九’，九簫，九霄，希望你日後能将萬心靈決，再進一步，或者讓此法更加圓滿！”
雲曉天拿着九簫，點了點頭，雙膝跪地。
“多謝師尊的栽培之恩！”
聽見磕頭聲，酒先生先是一臉滿意，随後就是一臉壞笑。
“下去吧！”
一腳，雲曉天再次如當初一般，跌落山崖。
“死老頭，我現在沒有...！”
話語還未完，一聲極其悅耳的簫音，恍似龍鳳合鳴，從山崖之底響起，數息後，雲曉天乘坐酒先生時常乘坐的坐騎夜鷹，飛上山崖。
“師尊...！”
此時，酒先生已經步伐蹒跚的從石階上走下，留給了雲曉天一副背影，同時一語滄桑的話音傳去。
“山長在，水長流，就讓此鷹，送你一程吧！”
“別了，小子！”
“記住了，西山滄海只是淨土，不染紅塵恩怨！”
就此，雲曉天乘鷹，看了一眼玄真九劫陣籠罩的巫山方向，往東而去。
雲曉天離去後，道家永青殿之內，一座神像下，楚清夢跪在蒼雲霁身前，後者一聲嘆息。
“說了這麽多，你還是要離去啊！能告訴我，你究竟還有什麽心結沒了麽？是因為那小子？”
楚清夢起身，她不想告訴對方真正的原因，但蒼雲霁視她如親子，傾囊相授，這份恩情，她還是記着的。
“師尊，我做了個夢，好像自己不屬于這裏，我懷疑那是天生命術給我的提醒，故而弟子要出世尋緣由，希望師尊諒解！”
蒼雲霁想了想，既然留不住她，何不放手？
“既然如此，你去吧，希望你再回時，已經得到所有答案，記得，去醫家向你二師尊告別！”
楚清夢點了點頭，就此離去，唯蒼雲霁在大殿中，神色深邃，好半響，他才自喃道：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何原因，讓你的靈魂如此強大啊！”
看起來，蒼雲霁對楚清夢，并不是一無所知！
這一日，雲曉天出山，楚清夢也真正出世，除了他們二人，西山滄海，也還有不少門人，相繼離去。
滄海，只是一方求學之地，來去自由，但每個人只有一次的求學機會，如若歸來，當是了斷紅塵，從此終老滄海，這是西山滄海的規矩！
當然，求學人背景不同，目标也有所不同！
也許是冥冥中自由注定，在某個遙遠的孤島上，環境優美，堪稱是世外之地，此地有一座山崖，崖下建有一平凡的木屋。
此刻，木屋中，一中年八字胡男子，手提一黑布卷裹的異物，走出木屋，向一側崖地的石壁走去，男子揮手一道靈光點在石壁上，石壁上顯現出一座恢弘的大殿，大殿內，一名絕美青年女子被驚醒。
“雨煙，該出關了！”
被稱為雨煙的青年女子，随即從石壁走出，身後幻相相繼消失，此女亭亭玉立，身材高挑，天生麗質，膚勝白雪，雙目含月，發及腰尾，舉手投足間，皆有不食人間煙火之氣流出。
“父親，為何，女兒還未曾破境！”
男子笑了笑道：
“你啊，再這樣修行下去，都要修傻了，還記得為父曾經與你說的嗎？”
“祖上秘寶，今日再度轉動，我全力推演，得知兩年前引動此寶的人，而今已然西動！”
“我們這族，到了我這一代，為守此秘寶，已然人丁凋零，女兒啊，你已經成年，如今是時候出世了！”
“雖然為父不願，但此寶與你最為親近，此行，你帶着秘寶，找到他，并交給他，不要再嘗試與秘寶融合，日後，尋個好人家嫁了，免得我雨家香火斷了！”
雨煙一聽，大驚。
“父親，你...你又融合推演了？”
男子點了點頭，無奈道：
“我不推演，難道讓自己的女兒去推演不成，只可惜，每一次窺探天機的代價太大，你不用擔心我，這或許就是我族的命，去帶上天雨劍出發吧！”
“放心，我還能活幾年的！”
......！
轉眼三日過去，雲曉天乘夜鷹，奔襲了三天三夜，越過了不少山川城地，最後來了一座名為涼都的城池，夜鷹放下雲曉天，獨自回返西山滄海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