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怎麽會是你
“喂。”顧瑾琛接起電話。
手術室外沈樂澄剛被護士叫走,顧瑾琛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顧總,有眉目了,我剛接到C城線人的電話,說是嫌疑人的女兒出現了。”
電話那頭的人冷靜的彙報着。
“說。”顧瑾琛冷聲道。
“線人說最近幾天好像還有人也在找嫌疑人,幾乎每天都有人去騷擾嫌疑人的妻子,剛聽說嫌疑人的妻子心髒病發作進醫院了,她的女兒現在也在醫院。”那人謹慎地說着。
“哪家醫院。”顧瑾琛閉着眼,像似猜到了什麽,但又有些不甘心地問。
“C城中心醫院,人應該還在搶救,當時是鄰居發現打的急救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幹脆的回答。
登時,顧瑾琛的心像似被閃電擊中般,一陣絞痛。
他撫摸着胸口,狹長的眼眸重重地閉了下。
再睜開,黑色的眸子裏已是布滿了陰暗。
雕刻般硬朗的五官,此刻正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陰冷。
停車場
顧瑾琛坐上車,心髒在心口沉重的跳動。
內心好像在被一頭猛獸一點點的啃咬,吞噬着。
他發動車,出了醫院他重重地踩着油門,朝着A城一路狂飙。
路上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綠燈,高速公路上更是一輛輛的蛇形超車,引得旁車鳴笛不止。
醫院
沈樂澄愣愣地望着顧瑾琛離開的方向,許久都不能動彈。
吃痛的下巴告訴她,他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醫院的走廊。
回過神,沈樂澄依然不能相信,剛剛還溫柔的抱着她,安慰她的顧瑾琛竟會突然這般對她。
剛剛的懷抱就像是她做的一個溫暖的夢。随着他的離開夢也漸漸醒來,她身上染着的他的體溫也漸漸消失。
她搖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
一雙明亮幹淨的杏眼,此刻眼皮上像似被蚊子叮咬般紅腫。
擡頭看向手術室,剛好手術門口的燈牌滅掉。
手術室的大門被打開,沈樂澄欺身上前。
“病人家屬?”穿着手術服的醫生看着沈樂澄問道。
“是的,我是病人的女兒,醫生,我媽現在怎麽樣。”沈樂澄回答完着急地問。
“病人現在目前還在昏迷狀态,不過不用擔心,手術很成功。”
“我現在能進去看她嗎?”沈樂澄急切地想見到母親。
“現在還不行,病人剛剛做了心髒搭橋手術,病人本身還有心肌方面的病症,手術很複雜,随時有可能引起并發症。所以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并發症,病人還得在ICU繼續觀察,直到病人醒來。”醫生耐心地說着手術的嚴重性。
“我媽需要多久才能醒來。”沈樂橙問。
醫生說的她聽到不是特別懂,她只想知道母親什麽時間能清醒過來。
“正常情況下明天中午或者下午,但也可能再遲一些時間,每個病人的身體素質不同,清醒時間也有所差異。”
醫生不厭其煩地解答她的問題。
“謝謝您醫生。”沈樂澄半彎着腰鞠躬。
“不謝,都是應該的,另外明天病人醒來後,切記不要讓病人再受任何刺激,病人心髒方面的問題比較多,病症也相對複雜,如若再受到大的刺激,病人的情況肯定不會像今天這樣做個手術就可以了,嚴重的刺激可能會直接危及病人的生命。”醫生事無巨細地交代着。
“好的醫生,我知道了,謝謝您。”
說完醫生就離開了。
“病人家屬,病人今天住ICU,家屬可以先回家準備些住院用的生活用品。”護士高聲提醒。
沈樂澄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坐下。
剛剛一直高懸着的心,此刻終于歸位。
整個人也像洩了氣的皮球,好像剛剛是在給她在做手術。
她休息片刻,便起身向醫院門口走去。
A市,萬豐山別墅
黑色的夜空,散發着駭人的氣息,寒冷的空氣中彌漫着讓人窒息的壓抑。
別墅裏一片寂靜,整個別墅都沉浸在黑暗中,只有二樓的書房裏有點點微弱的光亮。
顧瑾琛從C城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
黑暗隐去了他的黑眸,黑暗中顧瑾琛手裏的香煙忽明忽暗。
此刻的顧瑾琛更像是一個躲起來獨自舔舐傷口的野獸。
他焦躁地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煙,一向自負的他,突然很讨厭此刻的自己。
他讨厭腦中出現她的笑臉,讨厭想起她拉着他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
讨厭總是想起抱着她的感受。
“嫌疑犯的女兒,殺人犯的女兒,沈樂澄,怎麽會是你,怎麽會是你。”
一路上,他在心裏問了無數遍。
也是在一遍遍的提問中讓自己的心越來越冷。
父債子償的想法應時占據了他整個腦中。
像是下定了決心,顧瑾琛将手裏的煙,摁滅在水晶煙灰缸裏。
第二天
“瑾琛,瑾琛。”莫正宇一進別墅就大聲喊着。
這個顧瑾琛昨天還求他幫忙又是聯系醫院又是繳手術費的,到底什麽事卻只字未提。
他從昨天晚上開始給他打電話就打不通,聯系林秘書,林秘書也不知道什麽情況,還說顧瑾琛昨晚給他發信息,今天休息。
知道給林秘書發消息不知道接他電話嗎?
他想起來就氣不打一處來。
“瑾琛,顧瑾琛,顧總。”他仍不死心的喊。
走進客廳他聞到了一股濃濃的煙草味。
“瑾琛從不抽煙啊?”莫正宇有些疑惑。
一路聞着煙味來到二樓書房。
“瑾琛。”
推開書房門的一剎那,莫正宇還以為自己誤入了仙境。
濃重的煙霧撲面而來,強烈的尼古丁味猛烈地竄入他的鼻尖和喉嚨。
一瞬間嗆的莫正宇捂着嘴狂咳不止。
終于他在書桌後的椅子上看到了看上去有些頹廢的顧瑾琛。
“瑾琛?你什麽情況。”莫正宇來到他身旁。
“出什麽事了,昨天手術的誰。”莫正宇蹙眉問。
“沒誰,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顧瑾琛站起身往書房外走,自己也被濃重的煙味嗆得直咳。
洗過澡。
顧瑾琛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盛勢淩人的,一副旁人不可企及的模樣。
“這樣才對,這才是他該有的模樣。”他這樣想着。